15、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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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看到郭芙，紧走了几步。笑道：“郭姑娘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免得让你等这许久。”郭芙等到他走到跟前，抱了抱拳：“临时决定过来的。给张大哥添麻烦了。”“哪里的话！郭姑娘肯来我张力开心还来不及。咱们屋子谈。”说着就把郭芙往屋子里面请，把想要跟过来的石头按在了外面。
进了屋子，郭芙没让张力倒茶。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跟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的傻姑，然后才扭头正视张力。
“这次我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麻烦张大哥。”
“郭姑娘说什么麻烦！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张力说的豪爽。几年的相处他也确信郭芙不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闻言，郭芙又施了一礼。“那我就先谢过张大哥了。”张力赶忙站起，侧过身不敢受她的礼。这也是张力相信郭芙的原因，一直以来郭芙都不曾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举止有礼，让人心生好感。
“我还从没看到过曲姐姐那般开心。”
张力闻言也去看院子里玩的跟年龄不符的女子。装束倒是很整齐，神情呆滞，一看就是智力有问题的。他一进院子就发现多了个人，只是郭芙没开口他也不好意思问。
“那女子不知是郭姑娘什么人？”
“是我异姓姐姐。”郭芙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张力的眼睛：“我就把这个姐姐交给张大哥了。她小时候遇到些事，脑袋受伤了。不过她心思纯良，很好相处。我想她同这里的孩子能玩的来，就带她过来了。还请张大哥多多费心了。”
“你要走了。”
“嗯？”郭芙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张大哥。”
“看得出来她对你很重要，把她托付给我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吧。”张力也认真地承诺道：“把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这里都是些孩子，没人会让她吃亏。等你回来，我一根毛发都不少地把人交给你！”
郭芙听了再次郑重地谢过。她不能带着傻姑上路，也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山中，连顿好饭都吃不上。想来想去这个院子是最好的选择了，都是些孩子，想来能让傻姑乐不思蜀吧。张力只受了她半礼，算是承诺一定会完成所托。
“其实郭姑娘太过客气了。这里能有如今这幅景象都是姑娘的功劳，有事你吩咐一声就好，张某定当鞠躬尽瘁。”
带着深意看了张力一眼，郭芙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没说事情之前是“尽力帮忙”，事情不难就变成了“鞠躬尽瘁”。她倒不讨厌对方这些小算计。他心思缜密是这院子里孩子们的福气。院子里的都是弃婴，也有像傻姑那样在某一方面不健全的，若是没个厉害的护着，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我不过是当年搭个线。张大哥的本事芙儿可是佩服的紧。当然张大哥的人品更加让人敬重。”
张力摆摆手：“我哪来的本事。当年的事于姑娘不过举手之劳，于我们就是救命之恩。没人庇护，就算再有本事对我们也是祸不是福。”他这话倒是出于真心，没人帮忙靠着一群孩子在哪个世道也做不了什么。
“前两天吕大帅还念叨张大哥呢，说你要是能当兵就好了，你……”这些年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不少人。有的入伍了，有的去读书，有的学手艺，不一而足。但是张力一直也没离开，哪怕吕文德亲自招揽都没有动心。
“我走了，这些孩子可怎么办！那年我和娘亲被赶出来，娘亲上了吊，只剩下我一个。要不是有人好心，扔了两个馒头，我早就……”张力说到此处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个时候还以为就我最可怜呢。结果第二天就看到了比我还可怜的。不想要我们何苦把我们生下来！想要就要，想丢就丢，那是哪门子父母！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再不让别人跟我一样。他们不要的，我要！我就不信老天真的容不下我们！”
静默了一会，郭芙从袖口摸出本书来：“这是我写点东西，算是曲姐姐的饭钱。”看张力要拒绝，她摆了摆手，制止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厉害的都在这里呢。”说着拍了拍身后的包袱，张力看到笑了笑。真要是好东西他还真不敢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你们这些人总要自己有些保命的技能，这上面的功夫认真练习，对付普通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只千万不要去惹江湖人，江湖的水深。”
张力收下了，认真道谢。又道：“一路平安！”郭芙起身，笑道：“你也多保重。”然后没有同傻姑告别从后门离开了。
离了张力处，郭芙又往吕府去。这个时辰，应当从军营里回来了。她算得上是吕远智的师傅，跟吕文德平辈。而吕文德又一向以国士之礼待她，故此郭芙在吕府随意的很。也没教人通报，她直接翻墙就进去了。她在张力处耽搁了些时候，此时正赶上吕府晚饭。吕府的人口很简单，吕文德就一个妻子，吕远智是独子，此时三人正在饭厅吃饭。郭芙想也没想一下子就飘进去了。
“诶呀呀，饿死了。”郭芙嚷嚷着，随手就拉了把椅子坐下。吕文德的夫人见过郭芙很多次，很喜欢儿子这个小师傅。她没见过郭芙厉害的样子，还一个劲儿地埋怨儿子怎么那么早就拜了师，这样的小姑娘当媳妇多好。虽然有遗憾她对郭芙还是热情不减的，，赶紧吩咐下人拿了双碗筷过来。
“师傅，今天怎么……”吕远智本来想问问郭芙今天怎么没去军营的。昨天父亲跟他说了郭芙祖孙间的隔阂，他一直担心这个小师傅会受委屈。而今天的情况似乎证实了他的担心。不过下面的话被吕文德一瞪，咽了下去。吕夫人对儿子也不满意，这么没有眼力见呢“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饭后吕夫人识趣地先离开了。她知道郭芙若是没有事情不会这个时间来家里。离开前郭芙笑嘻嘻地叫住她：“吕夫人，今晚我要叨扰了。”吕夫人头也没回：“留下吧，住一辈子我才开心呢。”之后，郭芙收了笑脸，跟着吕氏父子进了书房。
“郭姑娘，可是黄老前辈不许……”吕文德一进屋就小心翼翼地问。吕远智也一脸关切。
“不是的。”听到郭芙的答案吕文德并没有放松。果然郭芙接着道：“是我自己要离开了。一来是寻我外公。二来是一直以来呆在军营，眼界太窄，想四处走走。至于练兵之事，远智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吕大帅该给他施展的平台。”吕远智配合地挺挺胸脯。
看吕文德还想开口挽留，郭芙又道：“吕大帅，芙儿是女子，年纪又小，长此以往朝廷定会有说法的。”吕文德无语。其实郭芙这个教头至今都是非法的，根本不在编制内。一直是自己顶着，军营又不比地方几乎算是他的一言堂，这才没弄出事端。但是郭芙刚刚上任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芙儿又不是一去不回，倘若蒙古人野心不死，芙儿一定回来，同吕大帅一起共抗敌寇。”吕文德听她如此说便也没了借口挽留。本来现在太平无事，他一个将军若是连练兵都不行那也太没用了。
郭芙见此事完结，捏捏吕远智的脸蛋，她时常喜欢把这张老夫子似的脸弄的变形：“小徒弟儿，今晚就陪为师秉烛夜谈吧。”吕远智也不反抗，恭敬地应了。让郭芙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古板无趣。吕文德知道武林中人有许多忌讳，也告辞离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师徒。
等吕文德出门，郭芙才把包裹打开：“徒弟啊，这是师父的全部家当，你可要好好保管啊。”吕远智小心翼翼地把书接过来，放到怀里。郭芙气的给他脑袋一下：“傻徒弟，书是留着读的，不是留着收藏的！”吕远智细看了怀中书籍，大惊失色：“武穆遗书！”
“那本书是从爹爹那里抄来的。外公评价此书‘太过拘泥一时一地之胜利’可以多读读孙子。这些兵法典籍都有我和外公的注解。没有名字那本是我这几天写的武功心法。桃花岛的武功没有外公的允许是不能教你的。我虽然功夫不怎么样，自认见识还是够的，总不会走火入魔就是。里面还有些我的武功心得。这样也不算是白担了你师父的名头。”
吕远智正色道：“我虽然是为了武功拜师的，但徒弟有自知之明，我年岁已大想要在武学上有所成就本就不易。这些年师父教我武功、兵法、为人，如何说是白担了师父的名头！远智不敢再有奢求，只怕今生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师父的教诲之恩！”他这话倒是出于真心。当初总是有些轻视的，不过是个小丫头。但是三年来郭芙用自己的本事让他心服口服。这个人好似天下没她不懂的，当然认路除外。他最是佩服有真本事的人，更何况郭芙算得上是倾囊相授了。
“还说你老实呢，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郭芙被拍的很舒服：“那里还有我收集整理的一些外伤的方子，这些年我托丐帮弄了些药，只是量不大。你抓紧找人弄些，真打起仗来，可不能缺了这些。若是钱不够就拿着那个玉佩去泰丰钱庄取，张力那里有我的一股，都存到那个钱庄了。具体有多少我没有看过，想来应急还是够的。”
因为点明是给部队买药，吕远智就没说什么，直接收起来了。郭芙见状满意的点头：“马匹那里要盯的紧些，要是真的成功，我们以后就不用拿人命跟蒙古人拼了。”吕远智老实应下，他也知道马匹的重要性。
郭芙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好了，今晚都别睡了。我给你讲讲这武功。免得你一个人瞎练出问题。”她也胆子大，这功夫吕远智是第一个试验品，都不怕把这唯一的徒弟折腾没了。吕远智当然不知道自己小白鼠的命运，幻想着成为武林高手，饱含热情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夜，还长！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