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毕业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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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顾景澈转着笔，眼神放空。
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
二人在校园里擦肩而过，谁也不打招呼。任何集体活动，俩人都坐得八丈远，生怕对方进入自己的视线。
可是，夜幕来袭，俩人又迫不及待地钻进同一个被窝，失了智地激怒对方好像成了彼此最大的爱好。
他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停下，命令楚黎求他。她会不合时宜地引诱，在顾景澈欲望缠身时，转身抽离。
这几个月，就这么互相折磨，又互相依赖地过了, 转眼间就是他的毕业典礼了。
学校传统，毕业典礼前一晚，是隆重的毕业舞会，男生一般会邀请心仪的女生参加。
顾景澈陷入了思想漩涡，楚黎跟他的默契在于，事后俩人近乎陌生，没有缠绵，没有交流，不吃早饭，更没有情侣关系的条条框框。他们从来不给这段关系定义，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叶庭川是唯一知情的人，当然他们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他偶尔会发现俩人因急迫而疏忽的门缝，在凌晨听见开关门的声响，发现垃圾桶里散落的安全套包装。
他什么都没说，他人的隐私，不关他的事，至少，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顾景澈和叶庭川在活动室打台球，球杆敲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陆昭急匆匆地走，眼过来里带着好奇，“你们带谁去舞会？”
叶庭川摇了摇头，姿态利落地出杆，两颗花球顺势落入洞口。他缓步起身，语气淡然：“我应该不去。”
顾景澈和陆昭同时愣住，脸上写满疑惑。陆昭皱眉，语气有些逼迫：“不行！毕业晚会必须去。追你的人那么多，随便带一个不就行了。”
叶庭川依旧沉着，淡淡回应：“问题是，我不想随便了。”
轮到顾景澈，他俯下身瞄准，胜券在握，这时耳边却传来陆昭那令人不悦的话语：“楚大小姐怎么样，你们俩之前亲的那么投入。”
出杆瞬间，他手臂颤抖，球杆只轻轻蹭过白球。
叶庭川看着顾景澈这一刻的慌乱，心里已然笑出声，顾及情面，他也没打算拆穿：“不合适。”
顾景澈抖了抖肩膀，眼神恢复平静，低声说：“我也自己去。”
陆昭望着俩人这看破红尘的淡漠，咧嘴一笑，调侃又带着无奈：“行，那我们都自己去吧，兄弟单身夜。”
……
楚黎也知道毕业晚会临近。按理来说她们高一学生很少有参加的，可不过那两个人都要毕业了，心里很难不在意。
楚黎忍不住想，顾景澈会邀请自己吗？如果邀请，她去不去?
她晃了晃脑袋，哎呀，想这没用的干嘛，他们俩的关系仅限于床上。
琴房的窗透进暖和的午后阳光，琴声清澈而悠远。叶庭川坐在三角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轻快起伏，曲调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楚黎为了理清头绪，准备去琴房释放一下情绪。她推开门，止步，不自觉被琴声所吸引，半晌才开口：“你……在弹什么？”
叶庭川抬头，眼神微微带着笑意，“随便练练。”
“那我晚点再来。” 楚黎说着，却迟迟没有转身。
他一眼看穿少女的心事，示意楚黎坐到琴椅上，“来，一起吧。”
两人并排坐着，旋律悠然流淌，仿佛回到了儿时。
她有些撒娇，有些埋怨：“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你家琴房吗？你老是不让我弹，只让我坐你旁边看。”
叶庭川轻笑，手指滑过琴键，“嗯……我记得，因为你老是抢我的旋律”，他看向楚黎，“现在你又坐在我旁边，还是一样，抢我的旋律。”
“哼，你要是弹得这么好，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陪我一整首曲子。” 楚黎轻佻眉宇，可惜少女的挑衅对他毫无杀伤力。
二人在旋律中目光交汇，叶庭川在她耳边轻声，“你随时可以......试试。”
最后两个音轻佻到极致。
琴声暂停，屋内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楚黎觉得有些燥热，将乐谱合上，站起身：“我先走了，下次再练吧。”
叶庭川顺着她的动作抬眼，手指停在琴键上，漫不经心说道：“……毕业舞会，你想去吗？”
楚黎脚步停顿，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转身，眼神直勾勾赤裸裸：“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叶庭川勾起嘴角，目光落在她身上，平淡又不动声色地表达：“你觉得是就是。”
楚黎愣了几秒，心口跳动很急促，随即快步离开。
……
夜幕降临，楚黎今晚格外兴奋。
临近，顾景澈看进楚黎漂亮的眼眸，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跟我去舞会吧。”
楚黎没缓过神，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顾景澈见她半天没回应，面色一阵难堪，眉头拧成一团。
他猛地起身，推开浴室门，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几分钟后，楚黎终于清醒，视线逐渐聚焦。她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回荡着刚才那句话，面色冷冷，却藏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晚会当晚，沈芷蓝在宿舍门口朝她喊，“那你快点哦，我先走了，陆昭在楼下等我。”
楚黎笑笑，挥手告别。这对痴男怨女在雪山一吻定情，从此如胶似漆，惹人羡艳。
楚黎身着礼裙，呆坐在房间。镜中倒映出自己——眉眼被精心描摹，唇色娇艳，比平日多了一份张扬的明媚。
可她今天却少了份自我欣赏的雅兴。
桌前静静摆放着两张邀请函。纸张轻薄，却像压在心口的石头。
一张来自顾景澈，是烈火，靠近就会点燃身心。
另一张来自叶庭川，不急不缓，泛起波澜，到底是湖面还是深渊。
“我到底……该走向谁呢？”
难解的谜题，随着时间流逝，思绪逐渐理清，她终于有了答案。
舞会的灯光璀璨，彩色水晶球旋转着，将星点光影洒满整个大厅。音乐声热烈，舞池中央已是人声鼎沸。
顾景澈和叶庭川并肩而立，皆是剪裁合体的西装，帅气中透着锋芒。两人并没有加入人群的兴致，只是举着酒杯，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门始终没有看见他们等待的人影。
顾景澈看到舞池里陆昭搂着沈芷蓝，笑得肆意又甜蜜。两人是浸泡在幸福里的恋人。
叶庭川也看到了，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两兄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同时举杯，交换了一个苦涩的笑。
可笑意刚起，眼底却纷纷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一种失落，又似乎掺杂着暗暗的警惕与竞争。
叶庭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冷笑：“最终，还是我们俩。”
顾景澈斜睨着他，唇角微抿：“你邀请人了吗？”
空气短暂地凝固。
叶庭川沉默半晌，眸光晦暗不明，指尖在杯壁上轻敲，仿佛在权衡，又像是在回味。终于，他应了一声：“嗯。”
楚黎姗姗来迟。礼裙随着步伐舞动，灯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流光。她紧紧捧着那一份邀请函，走到宴会大厅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即抬眼，隔着半掩的门扉，看见了她要赴约的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突兀又急促，像不合时宜的警钟。她皱了皱眉，想忽视掉，可一遍遍重复，执拗得让人心烦意乱。
她终于不耐烦地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腔，是母亲。
“小黎，快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毕业舞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