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春天的叶子》粹樱呀

2、第 2 章

　　此事过后，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叶桓还是在体制内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柴梓则变得形单影只，总是一个人游荡。那天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而命运是喜欢捉弄人的。两个本应再无交集的人毫无征兆地再次相遇。
　　「大半年后」
　　是在同年深秋，由于圣诞节的临近，法国人放了了几天假，手底下的人也可稍微歇歇，一众巡警下了班就嚷着找乐子，就商量着去当时年轻人最喜欢去的“百乐门”玩他个通宵。为了人多热闹点，他们甚至叫了不怎么参加社交活动的叶桓。叶桓想着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同意一起跟了去。
　　叶桓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左右瞧瞧倒也觉得新奇。整栋房被装修得富丽堂皇，以欧式浮雕立柱为支撑，构成一个二层带半圆穹顶的建筑物。其内部更是灯火通明，各色灯光反射到大理石上的颜色令人目不暇接，衬得整个大厅的氛围都不那么真切起来。一对对男女滑向舞池，随着时悠扬时欢快的音乐摇曳。
　　巡警们进门后一哄而散。鉴于自己不大会跳舞，叶桓本着“不献丑”的宗旨，要了杯酒就在边上看着。扫视一圈，他的目光定格在舞池中央的一个女子身上。只见她玉袖生风，点额抚臂，真是：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看得正恍神，耳边传来几声轻佻的轻笑：“哟，看不出来，叶警官这么正经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还盯着这里最漂亮的江小姐看这么出神？看上了？”
　　叶桓听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转头一看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
　　柴梓t.m.的怎么也在？！！
　　叶桓忍住嘴边的脏话，只说：“几个巡警朋友带着一起来的。你小子，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知道，怎么反过来不允许我看？”想了想实在憋屈，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开始说教：“你怎么净在这些地方鬼混？上回是赌场，现在又是舞厅……”
　　“要你管。”柴梓把头别到一边，“我就图一乐怎么了？人就是要自在才舒服。”
　　“那你妈怎么都不管管……”叶桓小声嘟囔，却被柴梓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突然换了语气：“我妈？”柴梓冷哼一声，“那你得去问问英国人。一个月前几个英国佬堵我家门口说要找我妈算算旧账。我妈把我关在里屋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只模模糊糊听到我妈在哭，还说‘孩子’‘钱’什么的，她绝对有事瞒着我……”柴梓说到这顿了顿，声线有些颤抖，“我出来之后看到我妈浑身是伤，还好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要是我当时直接冲出去，我妈就不会……”说着就把头埋进臂弯。
　　叶桓心中不忍，然此时却木讷得说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只好笨拙地围绕柴梓的肩，轻轻拍了拍。
　　片刻，柴梓恢复了正常，像没事人一样挣开了叶桓的胳膊，去寻舞女跳舞去了。只是擦身经过叶桓的时候，极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叶桓笑笑，望着柴梓离去的背影。他比半年前又高出半个头，可是更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又好像他面对洋人却无可奈何的那般脆弱。
　　今天的他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不知他还有多少面，多少难言之隐呐。
　　柴梓，挺复杂的，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