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世纪拯救计划》那钰

12、第 12 章

　　2241年4月19日晴
　　在第七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带着所有的胶囊来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大家请到这里来，我们有足够生存的食物”，那些枯瘦的人们听到我的喊声之时，眼里发出兴奋的光，争先恐后恐后的向我们奔来，眼看局面变得混乱。章锐鸣了一声枪响，霎时间，人们都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
　　“排好队，凡争抢者，后果自负！”章锐大声说道。
　　一切都如章锐所料，枪很直接的维持了秩序，听到枪声的人们乖顺的排好队，领取自己的那一份。
　　等到秩序完全安定下来之后，章锐说道，“凡领取者，明天统一在这里报到，每个想要生存下来的人都必须投入劳动，进入生存物资的生产，不劳动者不得食。”
　　我们一行人一直从早派发到了晚上，派发结束后，我的整个手臂都开始隐隐作痛，双腿每走一步都开始疼痛发抖。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有个人稳稳的抱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阿卡。
　　“辛苦你了”，我扶着你走吧。
　　“我没事，你也很累了，怎么能让你扶我呢？”
　　“我比你想象中的强多了，毕竟高中我都挺过来了。”
　　我们两个都笑了，互相依靠着向前走着。
　　回到家后，我们大家围在一起开始谈天说地，在狭窄的屋子里，我感到一阵温暖和幸福，能够和自己的朋友待在一起，我感受到过去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即便很累，可是我们互相依靠，互相支持，我感到幸福也不过如此。
　　简诚和闻玉在和贺荆一起玩，是21世纪人所拥有的一种简单的娱乐，翻花绳，我看到她们脸上所洋溢的幸福，突然想那游戏一定很好玩，不然她们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为了庆祝我们今天的胜利，我为大家唱一首歌吧。”
　　“好啊”，大家纷纷鼓掌。
　　郑熠缓缓的开口，轻声唱起歌声清冽的犹如湖水，也像黑夜中的点点星光。
　　郑熠唱完后，大家齐声说好，并鼓起热烈的掌声，她像在舞台上表演的歌手那样鞠躬谢幕。
　　一曲终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睡觉，因为周围的房子都是空的，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决定两个人一个房间，我和阿卡住在同一个房间。
　　夜里，阿卡对我说，“我有些想念母亲了，但今天我在人群里没有看到父亲和母亲，你说，她们还平安留在21世纪吗？”
　　“会的，一定会的。”
　　“阿卡，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来领生存物资的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和老人，青壮年并不占多数，反而是一些老年人颤巍巍的来到我们这里，我有些担心，如果青壮年的劳动力不足，我们生产的东西可能供养不上那么多人。”
　　“我也看到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尽可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照常在昨天的地方将人群聚集起来，果然能有能力去参与生产的，只有少部分人，且大部分都是女人，男性只占极少数，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年人占大多数
　　无奈之下，章锐和我只得带领拥有劳动能力的人去往化工厂，留下来阿卡她们照顾年老的老人。
　　到了化工厂，章锐教会了人们去制作生存胶囊，大家很快投入了生产工，厂一下子运作起来，开始焕发生机。
　　我和章锐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高兴，但很快我们也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生产所需的原材料本来就稀缺，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就会生存不下去
　　“我们必须要去找她们谈判，那些控制生产中心的人，不然我们谁也生存不下去。”
　　可“是我们有什么筹码去跟她们谈呢？”
　　“人，我们面前的这些人，如果生存不下去，她们自然很容易发生暴动，我们人数上还是占优势的。”
　　“好，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2241年4月29日雨
　　为了保证生产的顺利，简诚和贺奕充当监管和指导，一边与工作的人们共同生产，一边保证生产的正常运作。而闻玉和郑熠留下来照顾无法劳动的老人。我、章锐和阿卡一同去往总系统大楼。
　　这次与上次不同，我们一进入大楼就有有人带领我们去见医生，好像她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我们顺利的进入了总控制室，她独自一人在等候着我们。
　　“你们做的很不错啊，不过你们也同时放弃了安稳活着的机会”，她首先发言道。
　　章：“您什么意思？”
　　医生：“我的意思你们以后就会懂了。”
　　医生：“你们找我目的是什么呢？‘
　　章：“我们需要原材料，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们一些。”
　　医生：“我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选择站在我这边。”
　　章：“什么叫站在您这边呢？”
　　医生：“不要去管她们的死活，她们本就是将死之人，只要让她们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阿卡：“可是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死掉？”
　　医生：“人就像商品，多了就不值钱了。”她极为冷漠的说道
　　阿卡：“她们不是商品，她们是一个个有感情，有思想的人，她们被生下来就有权利活下去，”
　　“这是一场交易，对吗？”
　　章锐声音很轻，但好像又能穿透整个大楼。
　　“你很聪明”，她言语中带着一些欣赏。
　　“这是一场合理的谋杀，一个负担极重的老龄化社会，一个想要改变现有世界的人。于是两方一拍即得，你们的目的就是让她们死在这个社会，你把我们这里当做了处理死人的臭水沟。”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愤怒，让她无法再去冷静。
　　“被传输过来的大部分人都是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她们对原来的世界来说是无法处理的负担，如何该处理这些负担？如何能让她们消失？于是她们便找上了你，而你需要完全改造23世纪人的思想，如何改造才能让这切早已被深刻奴役的人重新觉醒了？将她们放置回21世纪，让她们完全看到不一样的生活，这样她们就会成为改变的拥护者，而非麻木的机器。”
　　她静坐着，耐心的听完章锐的陈词。
　　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许许多多人会在这场交易中丧生？”
　　“改革本来就是需要牺牲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好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她的眼神让我觉得可怕，好像一个被吸走气的干瘪气球。
　　我：“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可你却践踏着别人的血来实现你自己的意志。”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新世界，一个不再将人当做机器的新世界。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我：“你和我们根本不一样。”
　　“你知道吗？我曾和你做过同样的事，2075，我当时也是站在这里，我向23世纪的民众揭开A中心的秘密。我告诉她们，她们每日所服用的生存胶囊里有着很大的副作用，我告诉她们不要再像一个机器一样活着。我告诉她们要醒来重新做一个自由的人。”
　　“可是你失败了。”
　　她扶着拐杖，慢慢地站起身，“对，我失败了，她们被奴役太深了，她们已经无法想象自由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她们所接受的教育，都只是在维护这个残酷的世界，她们太分散了，像原子一样的分离，无法真正的形成改变的力量，所以我在想该如何唤醒她们，该如何让她们真正意识到怎样做一个自由的人。”
　　我：“于是您就想到了与21世纪当局实施交换计划。”
　　“我是时空系统的首批研发人，我曾到过21世纪，我向往那里的生活，一个人与人拥有感情连结的世界。从那个时候，我便有了改变23世纪的宏愿。
　　于是那次失败之后，我便通过时空系统与21世纪当局取得了联系，并策划了这场交换。”
　　阿卡：“可是你这是在用人命做燃料，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你只想实现你所谓的理想，你和A中心的人根本没有区别。”
　　“用少数人的牺牲来换取一个自由的新世界，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生存建立在杀戮之上，想要新生就必须有死亡。”
　　她投入的说了那些话，独自沉浸在里面，好像一切都忘记了。
　　最后，她告诉我们，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就不要去染指她人的命运
　　我们只能无功而返。一路上，章锐眉头紧锁，她知道接下来原材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们回到她们照顾老人的地方，我看到闻玉正在尽力给一个老人整理衣服和梳头发，老人很安心的笑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和闻玉说着些什么。
　　章锐看到这个场景，脸上泛过一丝不忍心的表情，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晚上，章锐将大家召集起来，告诉大家从此以后要减少每个人的分量，尽力让每个人都维持生存，因为我们不知道还需要撑多久。
　　大家都表示愿意缩减自己的分量，来保证更多人活下去。
　　2241年5月23日暴雨
　　由于份额的减少，大家都紧衣缩食的过日子，有些时候因为份额的不足，只有少部分人能够分到一点食物，这天我看到闻玉将自己仅有的一点生存胶囊给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我问她，“你把你自己的给她了，你怎么办？”
　　闻玉只是温柔的笑了笑，说，“正是因为我们所拥有的东西是缺少的，我们才更应该分享。”
　　次日，章锐在工厂里宣布，要减少每个人的份额，以此来确保大多数人都能够活下来。
　　一开始，工厂的女人们还没有太多反对的人，每个人都只是任劳任怨的在自己的岗位工作，可是上期繁重压抑的工作，逐渐让大家产生的不满的情绪，这股情绪弥漫在整个化工厂，好像要掀起一层大的波浪。
　　不久后，大部分的工人都开始有了反对的意见，当她们知道自己生产的份额大部分都给了无法劳动的老人，工人们越发的不满，她们开始消极怠工，生产的份额也越来越少。
　　章锐见到无法说服她们，便每次都只能依靠鸣枪示意，用暴力强制她们工作。她们渐渐变得敢怒不敢言。
　　我见到这种景象，心里开始隐隐的有些担心，生产所需要的原材料已经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面临死亡。
　　终于有天，她们的怒意聚集了起来，开始反抗章锐。
　　“我们想要跟你谈谈。”
　　“你们想要谈什么？”
　　“我们知道，我们之所以减少份额，是因为原材料越来越少，可是我们还需要供养那些没用的老人！她们根本就没有付出劳动，却坐享其成，这不公平！”
　　“可是她们根本没有劳动能力，我们只能这样保证大多数人活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们既然已经没有生存能力了，我们就不应该再让她们苟活下去。”
　　“可是有一天你也会变老，你会想要老了以后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吗？”
　　“我不管！我只看现在！我只知道如果不舍弃她们，我们迟早也会死！我们那么辛辛苦苦劳动下来，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章锐发现自己无法说服她，又试图用暴力来让她们噤声，可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她们之中居然有几个人也有了枪，她们将枪对准了章锐，威胁道，“您现在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格了。”
　　章锐呆愣在原地，而那一大群工人纷纷跑到了外边，像是要去某个地方。
　　“她们要去哪儿？”章锐问道。
　　“那个方向，好像是老人们在的地方。”
　　我们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赶紧跟在她们后头，去阻止她们要做的事情。
　　砰的一声，是一声枪响，紧接着，更多的枪声好像听到了命令准许，也纷纷响了起来。
　　太晚了，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倒地的老人，她们的血染红了街道，而那些工人们，保持着胜利的姿态。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闻玉突然挡在一个老人面前，子弹很快的穿透了她的身体，就在我的面前。
　　我不顾一切的奔向她，把她抱在怀里，我按住她脖子上流下来的鲜血，我感受到她温热的血，就在我的手心，我感到那些血变成了千万根针扎在我的手心。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我嘶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即将的沉睡中唤醒。可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我颓然无助的，抱着她已经失去呼吸的身体，愣在原地。我的周边的声音渐渐开始消失，只剩下我和闻玉。
　　那些工人几乎将所有的老人都清除了干净，她们在这场战争中，是确确实实的胜利者。她们很快的逃开了，只剩下老人们无声的尸体，还有仅剩存活的我们。
　　我背着闻玉身体回了家，我将她放在了我的床上，她闭上眼睛的样子，好像真的在沉睡，好像我还能叫醒她。
　　我想到与闻玉的过去曾经相识的画面，我忍不住痛哭起来，阿卡整个的抱住我，我们两个人相拥着哭泣，可这一切都无法将闻玉挽救回来。
　　“为什么她们会有枪？”简诚问道。
　　她的发问突然让我停止了哭泣，转而开始思考。
　　我：“是医生，只有她在这个时候还有能力给她们枪。根本没有别人。”我开始愤恨起来，我意识到这一切悲剧的根源。
　　章：“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她为了完成和21世纪的交易，所以才发生了这次的暴动。那些工人也是被利用了。”
　　“如果能够再一次的穿越时空，也许我们能够将闻玉挽救回来。”简诚
　　“可是，现在总系统大楼都在医生的控制下，我们根本都没有办法再重新进入时空系统。”
　　简诚：“只有破坏掉了时空系统，让所有的秩序恢复正常，我们才能真正的去解决问题，不然我们还是会成为她们利用的棋子，而且这件事只有我们是办不到的，我们还需要工厂女人们的帮助。”
　　我：“可是，这次暴动的发起者就是她们，她们又怎么会想到去帮我们？”
　　简诚：“只要和她们讲清楚利害，告诉她们，给予她们枪的人也会杀死她们，医生是不会让她们活着回去的，站在她们那边必死无疑。”
　　章：“可是，我们该怎样去破解时空系统呢？”
　　简诚：“我可以，只要能让我进入总控制室内，芯片里面的内容我可以解码。”
　　郑熠：“那么我们帮你们吸引注意，你和一玉、阿卡进入到总控制室，我们尽量为你们拖延时间。”
　　简诚：“一玉你和阿卡回到过去，将闻玉挽救回来，我便立即摧毁时空系统。只是一旦回去，我们便再也见不了面了。”
　　当简诚说完这句话后，大家都陷入到了一阵沉默，我感受到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可我不敢和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对视。
　　许久，我笑着对大家说，“很幸运能遇见大家，真的”，我知道我明明是带着泪的。
　　大家纷纷拥抱过来，将我围成了一个中心，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逐渐变得温暖。
　　我听到大家小声哭泣的声音，那微弱的声音犹如点点星火，逐渐将我点亮。
　　第二天，我们来到工厂，与那里的女人们谈判。
　　女人A：“你们还来干什么？”
　　章：“我们是来帮你们回去的。”
　　A：“什么意思？”
　　章：“你们不想吗？回到原来熟悉的21世纪。”
　　A：“你们真的有回去的办法吗？别骗我们了。”
　　我：“你们留在这里，等待你们的也只有死，你们以为杀掉那些老人，你就能活着吗？你们想想那些给你们枪的人，真的给你们生存物资了吗？你们不过是被利用了却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A：“可是，可是她们明明说的能够让我们活下来，只要我们按她们说做。”
　　我：“剩下来的原材料已经活不过几天了，你们看着办吧，是跟我们合作，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待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
　　女人们开始议论起来，那声音像鸟雀一般。
　　A：“你们需要我们怎么做？”
　　章：“帮助我们进入总控制室，我保证大家都能活着回家。”
　　当天夜晚，我们趁着夜色溜进了总系统大楼。章锐和郑熠带领着女工们很顺利的将大楼的守卫收拾了干净，一路上都是躺倒昏迷的守卫。
　　正当我们认为一切顺利的时候，我们听到长长走廊的尽头，有人走动的声音。当她走进了，我们才发现是谢洲。
　　“0257，本来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可是你却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
　　“我叫一玉，这才是我的名字。”
　　“放我们过去。”郑熠拿着枪对准了谢洲。
　　“恐怕我做不到，我们终究是要站在对立面的。”她们互相拿着枪指向对方，气氛开始变得僵硬凝滞。
　　“谢洲，我看得出，你在21世纪同样也没有过的那么幸福，对吗？”
　　“是，我也只是想要告诉你，与其待在21世纪，不如去改变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拥有它的痛苦，而这痛苦是由无数个个体去承担的。”
　　“我看得出来，你也只是想要帮她们解除痛苦，对吗？其实你一直对两个世界的人，都有着一些怜悯。”
　　“怜悯没有用处，我们要迎来的是真正的改变。”
　　“可是什么是真正的改变，将23世纪变成21世纪吗？这种时代的倒退，真的能够解决我们的困境吗？”
　　谢洲低下头，不再言语，显然这是她曾经思考过，又无法解答的问题。
　　“至少，在21世纪，人与人的关系还没有僵化，变硬，变成一个个分离的原子，人与人之间还有感情，还更真正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机器对另一个机器。”
　　“可是我们就是21世纪的未来，她们有一天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成为我们这样，我们只能改变我们自己，而不是重新去复制21世纪。你听着，让我们去将一切回归原位，然后再去寻求改变。”
　　她动摇了，于是，给我们让开了路。
　　我们进入了总控制室，里边空无一人，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简诚很快的操作着系统，系统上显示着，“是否确定回到此时间点。”
　　“快，你们可以回到拯救闻玉的时间了。”
　　我和阿卡走到时空之门，穿梭到了暴动的那天下午。
　　“闻玉，快跟我们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办法解释了，我们快走。”
　　我和阿卡拉着闻玉藏匿到了一座废弃的大楼，在大楼上正好能够看到暴动的那一瞬间。
　　闻玉看到那些老人一个个的倒在地上，她想要跑去救她们，被我和阿卡死死地拽住，我捂住闻玉的嘴巴，她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我的手上，她的眼泪是温热的，犹如那天的血。只是这一次，我很庆幸，闻玉还活着，是活的温热，而非死的流逝。
　　那场暴动很快便结束了，闻玉已经哭干了眼泪，她对我说，“为什么她们一定要死，为什么？”
　　阿卡对她说，“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将你们都救回来的。你现在快点去找简诚老师，去跟着她走。我们一定会将那些老人都拯救回来的。”
　　闻玉走后，我们重新回到了总控制室里，只是这个时候，我发现郑熠正劫持着医生。
　　郑：“简诚，快，快重新开始传输系统，她们已经回来了。”
　　“你们进不去的，也回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简诚看到总控制室显示屏上，弹出来一句话，“正在永久关闭时空系统。倒计时开始。”
　　“你这样，那些23世纪的人不都回不来了吗？”
　　“我本来就是一颗棋子，21当局早就已经把所有23世纪年轻的劳动力传输到他们的世界，你们说的对，我们的世界成了处理死人的臭水沟。这不过是一场人力的掠夺，一场骗局，时空系统也被她们操控了，所有的一切我只不过被利用了。”
　　说完，她拿起了郑熠劫持她的枪，对准了自己的下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有听见枪响，只听见了医生倒地的声音。
　　“我们该怎么办？”我颓然的坐在地上。
　　郑：“一玉，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希望。”郑熠在总控制台寻找着什么。
　　大家也开始寻找着能够停止系统的办法。
　　“这里有一个芯片的插口，好像可以读取人的记忆。”
　　“芯片插口？”我听到郑熠的声音后，跑到她找到插口的位置。
　　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芯片，尝试着插入了进入，“果然，我这里还有曾经在21世纪的记忆，我们可以将时间设置在这个点。”
　　简诚马上开始操作起来，时空系统一边进行着倒计时，一边开启了穿梭的那扇门。
　　“成功了！大家快走！”
　　由于系统的不稳定，那扇门刮起了一阵狂风，好像要将所有人都卷入进入，大家纷纷进入到了门里边，只有阿卡，她还在门那边站立着，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奔向我，给了我一个大的拥抱，然后对我说，“很幸运能够遇到你，我相信我们还会遇见的。”
　　我快速的将芯片抽出，放在了阿卡的手心，然后抱住她说，“不要忘记我。”
　　她终于消失在了那扇门里边，一切都平息了下来，只有我和章锐还停留在原地。
　　我们走下楼一看，街上的人像往常一样走着。
　　2021年5月6日晴
　　“阿卡，妈妈想告诉你，我打算和你爸爸离婚了，妈妈也想去过一次自己的生活，你也长大了，妈妈也放心了。”
　　“妈妈，我支持你，不管怎样看你，你会永远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阿卡，在你小的时候，妈差点就想不开，带着你一起死了。”
　　“还会有这样的事吗？”
　　“对，只是那时候有个和你现在差不多大的姑娘，让你和我又重新的活了过来。”
　　2021年5月7日晴
　　简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折叠后的纸，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上边写着，“我希望，我目之所及的广阔世界，那些千千万万的人，都能自由幸福的过完一生。”
　　2075年8月2日晴
　　由于科技的迅速发展，现已将芯片与人脑结合，将人脑的记忆储存在芯片中，永不丢失。
　　“您好，我是来接受人脑芯片技术的第一批实验者。”
　　她拿着一玉曾给予她的芯片，将自己的记忆传输到了那块小小的芯片上。
　　“女士，这边显示该芯片无法承载太多的记忆储存。”
　　“那么将原主人的记忆删除，只留下我的记忆。”
　　她能够认出我的。
　　2241年 1月3日晴
　　“老板，这个芯片多少钱。”
　　“哦，这个芯片很老了，21世纪留下来的，便宜点卖给你了。”
　　她拿着那一小块芯片，紧紧的攥在手里，走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