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得一人对镜挽青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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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礼？”鬼帝的音量拔高了八个度，“不可能我告诉你，沈青璃你别得寸进尺——”
天道给他送来沈青璃这个“师尊”的时候，特意还给他附了一份拜师流程图。
他当时看都没看就丢到角落里了。
不过前两天，他又忍着恶心捡起来看了一眼。
看完更恶心了。
总之，他是不可能给沈青璃这个小人行拜师礼的，他宁可被打死。
他坐在有些硬的木凳上，翘着腿，舔了舔唇角，一脸挑衅地看着沈青璃。
沈青璃提着鞭子的手抬了抬，又落下，最后他道：“尊上既不愿行拜师礼，我也不勉强。”
池厌得意地扬了扬眉，勾着唇，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凝固了。
“但往后每日来上课，必须行礼问安。”
鬼帝睁大了眼睛：“沈青璃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放着好好清闲的日子不过，就非得来折磨我是吧？你要是太闲了就去睡觉……”
话音未落，垂在地上的鞭子和腕上的红绳齐齐朝池厌扬起了头。
能屈能伸是一个鬼帝最基本的操守，为了他的复仇大计，他不介意满足沈青璃这点儿爱听人叫师尊的癖好。
他懒洋洋站起来，一只脚将凳子向后踹出去老远，“当”一声撞在墙上，给墙撞出一个坑。
“……”
鬼帝没管，两只手并在一起，给沈青璃行了个歪歪斜斜的礼。
“师尊——”
少年眉眼锋利，桀骜又带着难驯的野气，此刻微微弯着腰，漫不经心地喊着“师尊”，却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以前一口一个师尊倒是叫的顺口，现在真让他认真叫，又百般不愿，生怕被别人压了一头。
没关系，不喜欢叫，他有很多时间，慢慢等着他，一声一声好好叫。
鬼帝十分敷衍地行了个礼，然后抱着胳膊看沈青璃。
沈青璃说他心思好猜，分明是他自己的心思太难猜，才会觉得别人好猜。
鬼帝自认也算阅人无数，神帝那老东西的心思他也看的透，偏偏到了沈青璃这里，他却总是揣摩不出这人在想什么。
算起来，他岁数比沈青璃还大，居然要让自己叫他师尊？
这么一想，鬼帝又开始不爽了。
当然，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只是他今天不爽值最低的时候。
沈青璃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把他从头看到脚，淡淡道：“既要上课，不可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只会这么穿，不会梳头，没人教，不会。”鬼帝梗着脖子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诞生以来，因为实力强悍，周围人大多对他毕恭毕敬阿谀奉承，没人会当面对他指责什么。
他也随性惯了，反正也没有人会管他。
两人对峙片刻，沈青璃轻叹一声：“我只教你一遍。”
鬼帝眼珠子转了转，沈青璃要教他什么？怎么梳头怎么穿衣服？
这对鬼帝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经历，他想了想，不讨厌，没拒绝。
这种亲密接触的机会，刚好可以试探试探沈青璃的弱点。
他笑嘻嘻道：“好呀，师尊教教我。”
他这声师尊叫的婉转缠绵，不像是徒弟对师父的尊称，倒像是某种情趣称谓。
沈青璃剜他一眼：“既要叫师尊，就好好叫，不伦不类的，没规矩。”
池厌无辜地看他：“可你来之前，我就是规矩，没有人教我规矩。”
“……”
沈青璃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两人站在一人高的水银镜前，池厌一身暗红色的袍子只用一条缀满铃铛的腰带系着，十分松散，衣领处露出大片皮肤。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随意披散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紧紧盯着镜中身后之人。
他在看沈青璃，沈青璃也在看他。
镜中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肆意张扬，随意不羁，像一朵野蛮生长的红莲。一个一丝不苟，面沉如水，像一株雪原上顽强生长的玫瑰。
这样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居然会产生交集。
池厌站不住，又拉了个椅子坐在镜子前。
沈青璃垂头看着那头乌黑的发，目光沉沉，半晌，低声道：“看好了。”
池厌似乎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青璃修长好看的十指在他乌黑的发间游走，带来阵阵痒意，时不时的剐蹭，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他有些不满。
沈青璃是会放电吗，怎么一碰他就有电流。
这般想着，他抬手攥住沈青璃的手腕，仰头笑道：“师尊，刚才没看清，你再演示一遍。”
少年的掌心带着炽热的温度，简直有些烫人。
沈青璃手上动作一顿，他垂眸，盯着池厌唇边那若有若无的尖牙，沉声开口：“我说了只教一遍。”
“可我没学会，师尊不是白教了？”池厌嘴角噙着笑，看着镜中那因为被他攥住手腕而微微发抖的男人，愈发得意放肆。
他在心里记上一笔：沈青璃不喜欢别人碰他，以后要多碰他。
他看见镜中人形状好看的唇轻启，“若是尊上一直学不会，难不成我要一直教？”
池厌攥着沈青璃的手缓缓收紧，用了几分力：“那是自然，为人师表，自然要有耐心。”
沈青璃吃痛地皱了下眉，声音也沉了下来：“松手。”
池厌盯了镜子片刻，才缓缓松开手，瞥了眼素白的腕子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道：“师尊细皮嫩肉的，怎么这么容易留下痕迹？”
要是在床上……
啧，鬼帝又舔了舔尖牙。
手腕上几道暗红的指痕清晰，沈青璃眯了眯眼，忽地笑了。
池厌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难道自己给人气疯了？
沈青璃的鞭子丢到了一边，池厌也大胆了许多，又叫了声：“师尊？”
“别乱动。”沈青璃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垂头，用一把玉质的梳子一下一下理着池厌的头发，乌黑的长发在他手中如绸缎般散开。
池厌看着镜中的沈青璃，他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平静的外表下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
鬼帝忽然有点儿害怕，他肩膀颤了颤，想走。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把他牢牢按在椅子上：“尊上要去哪儿？”
“说了不要乱动，怎么总是，这么不守规矩？”
池厌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被沈青璃牢牢按在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看着他面色温柔地用一根玉簪把他的头发束起成一个高马尾。
“好了。”沈青璃垂眸，敛下眼底的疯狂。
镜中少年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眉眼间带着些桀骜的少年气，倒真有几分像仗剑天涯的侠客，而不是那个阴郁的鬼帝。
鬼帝生平第一次束发，还是沈青璃给他束的。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格外新鲜，也就忽略了刚才那点儿不安。
如此看着，镜中两人，倒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鬼帝活了千年，从未有过这种稀奇的体验，这让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兴奋。
人在兴奋的时候就总是会冲动。
他站起来，盯着沈青璃的唇，漫不经心地笑着：“师尊可知，在鬼界，若是一个人给一个男子束发，意味着什么？”
沈青璃后退半步，蹙眉看着他发疯。
池厌猛地凑近，扯着沈青璃的衣领把他拉过来，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圈着他，凑在他耳边呢喃：“意味着他对这个男子有意，要做他的妻，给他束一辈子发。”
“师尊，给我束一辈子发好不好？”
许是鬼迷了心窍，池厌什么都不想管，只强硬地捏住沈青璃的下巴，朝那日思夜想的唇狠狠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得一人对镜挽青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