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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特别篇 被有病的江叔 ...


  •   与江叔成婚前一日,我被姚药药悄悄拉到了活人医馆。

      “你做什么?”我见她爬到最上面的架子上拿下一本没有封皮的书。

      “给你这个冬瓜脑袋开开窍。”药药神秘一笑,拉我坐下。

      两年前,为了逃避绣金楼的追杀,寒姨带着所有人搬离了神仙渡,来到一个叫做芦花荡的地方重新建了不羡仙。还是曾经的那些人,还是曾经的离人泪,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便是清泉叔再也没有离过家,还留下了因为馋酒赖着不肯走的刀哥。

      而药药,也于一年前与唐生哥成了亲。

      我好奇地打开无皮书,两个没穿衣服抱在一起的小人猝不及防闯入了眼帘,我吓得‘啪’一声合上: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呀?”

      药药强制将书打开凑到我眼前,正色道:“成婚必修课——圆房密要!”

      我眼一黑:“能不能不看?”

      “不能!”药药严肃道,“你想想,一般男子二十多岁就成婚生子了,而江大侠如今都这岁数了才娶上媳妇,你总要为他考虑一下吧?总不能在新婚之夜什么都不懂吧?”

      “……我需要懂吗?”

      “当然需要啦!他好歹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不想女人的?你要让他……”

      后面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我一阵目眩,慌忙扯过那本书塞进怀里: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回去慢慢看!”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医馆。

      我一路狂奔,连头也没回。姚药药这个死丫头,说起话来毫无遮拦,简直不管别人死活,我想,我飞奔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连红线在后面追着喊都没有听到。

      入夜,寒姨她们来嘱咐了我一堆成婚事宜,唠叨到半夜才离开,她们一走,我就翻出了那本无皮书,左右现下无旁人,索性一次性看个明白,反正再害臊也没人看见。

      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脸皮的厚度,看着看着,我就从头到脚火烧火燎起来,再瞟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脸上简直快要滴血了。

      这这这这这这!简直不堪入目、伤风败俗啊!

      姚药药居然藏着这样的书,天叔他知道吗???

      我仰倒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不自觉将自己和江叔的脸代入到了书中那两个小人身上,这一代入更不得了,我‘腾’地又爬起来,心若擂鼓般疯狂跳着:

      明日新婚之夜,江叔真的会对我这样吗?

      我又‘咚’地倒下去,将脸严严实实捂在被子里,纵然身旁空无一人,可羞赧、尴尬、不安等情绪还是一齐涌上心头,让人不敢再接着往下去想。

      更羞耻的是,除了这些情绪外,我竟还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也很热闹,就是太过于热闹,以至于我被送进新房的时候,看到江叔还被清泉叔和刀哥摁着灌酒。

      我独自坐在新房中听着外面的喧嚣和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叫,内心除了甜蜜幸福还带着忐忑。

      我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里面塞着药药给我那本无皮书,其实内容我大致看完了,只是不知道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大不大。

      屋外的动静一直闹到亥时还没停止,红烛摇曳使人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呵欠便和衣斜靠在床栏边,最后竟睡了过去,连江叔进来都未发现,直到感觉有人在轻轻为我脱鞋摘冠,才勉强睁开眼睛。

      “唔……江叔,你回来了?”我睡眼朦胧。

      江叔已脱去那沾满酒气的婚服,只穿了白色中衣,冲我一笑:

      “困了?困了就睡吧,先把衣服脱了。”手里还握着我腰间系带。

      他这一笑,我瞬间就不困了,麻溜地坐了起来将系带夺过,支吾道:“我、我我、我自己脱!”

      江叔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一声,背过身去脱掉中衣,留了件单薄的里衣躺了下来。我则脱得极慢极慢,最后也留了件里衣躺在他身边。

      说来也怪,我在十三岁之前经常与他睡在一起,可那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种天经地义的感觉。但如今再度同床共枕,这浑身就像被涂了荨麻汁一样不自在,不断挠挠这挠挠那,睁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瞟。

      江叔见我像个泥鳅,忍不住问:“怎么了?不舒服吗?”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连忙后退一点摆摆手:“没、没不舒服,就是、就是换了个床不习惯……”我胡诌一通。

      江叔抿抿唇,收回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那……就睡吧。”

      他语气十分轻柔,我应了一声,将眼睛合上,本以为这样就能心静一些,偏偏一闭眼脑海中那无皮书里的两个白花花小人就浮现了出来,于是我又开始在床上横板直溜,心中则是兵荒马乱、万马奔腾。

      “……”江叔见我像个泥鳅,无语了一阵,道:“是不是枕头太高了?换一下吧。”说着,想要将自己的枕头抽给我。

      “不不不不、不换!”我猛然叫起来,那本小书还压在枕头之下呢,若是将枕头拿开,岂不是马上就被他发现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偷偷看这种伤风败俗的书,那我以后可就再也抬不起头啦!

      江叔被我这当头一喝惊住了,顿了好一会才道:“你今夜到底怎么了?还有,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受了风寒吧?”

      他又想伸手来摸我额头,我却再无法压制内心的激动和羞愤,挡开他的手,一头扎进了他的胸膛,将他拦腰死死抱住,不让他再看到我的脸。

      “……”江叔身躯一僵,声音立即低哑下去:“——丫头,你今夜究竟怎么了?”

      我将脸整个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没怎么……困了,就是困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虽然他未再追问,但我依旧没平静下来,甚至从躯干到四肢还有些微微颤栗。

      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总之,现在的气氛很微妙,微妙得让人不知所措。

      终于,江叔缓缓将手放在我背后,灼热的掌心贴在了我的肩胛骨上。

      这是要开始了!?

      我更激动了,脑子里闪过药药说的一句话:

      ‘刚开始多少会有点痛,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禁想:有点痛是多痛?比用小刀划拉大腿还痛吗?

      于是我哼哼道:“要轻点哦……”声音极小极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江叔没有听见,但放在我后背的那只手没有如预期般到处游走,只是轻轻拍了起来,头顶响起低柔的声音:

      “……困了就睡吧,今天太累了。”

      他一下一下拍着我,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我动也不敢动,还是将整张脸埋在他怀里。

      他的胸膛很宽、很暖,还有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离人泪的香气,而是江叔原本的味道。

      从小到大,只要靠近他我就能闻到这股味道,像山涧清泉和雨后荷花,只要闻到,就会觉得安心极了。

      于是,在江叔的边拍边哄之下,我竟真的偎在他怀中睡着了,这一睡,就到了天明。

      我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鼻翼间充满了肉粥的香气,我冲出卧房,看到江叔已经端着熬好的鸡丝青菜粥放到了饭桌上。

      “醒了?”江叔边摆碗筷边道,“去洗把脸,来喝粥吧。”

      这一幕再熟悉不过,让我恍惚到开始怀疑我昨天是不是真和他成亲了,怎么婚后的日子跟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呢?

      “江叔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问。

      “卯时。”

      果然不愧是江叔,雷打不动卯时起床。

      “今天准备做什么呢?”我期待地看着他。

      江叔边搅拌边吹着我碗里的粥,道:“我要去找老褚,商量个事情。”

      “好吧……”我有些沮丧,哪有成婚第二日就要上工的?虽说我与江叔已经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但好歹是新婚,总该有些不一样吧?

      药药和唐生成婚后好歹还去了趟附近的桃花村游山玩水,怎么到我就被留下来守家了?

      吃完早饭,江叔果然就走了,我殃殃地回屋,掀开枕头,拿出那本老老实实躺在下面的无皮书,随便扒拉了几页又放回去,这次内心毫无波澜,心想:

      这个婚,成不成都一个样啊!

      接下来的一个月果然验证了我这句话,我白天去不羡仙帮忙,晚上和江叔一起吃饭、散步、回来睡觉。

      虽说是睡在一起,但也就是他睡他的我睡我的,顶多就是他把我抱在怀里搂着睡,手也老老实实搭在我背上,毫无一丝逾矩。

      终于这天,我忍不住去了趟活人医馆把姚药药拉出来,吞吞吐吐好一阵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姚药药的眼珠子都差点瞪爆,尖叫一声:

      “你是说,成婚一个月了,他还没碰过你?”

      我一把捂住她嘴,气道:“你就不能小声点?”

      姚药药思忖片刻,眉头一皱,严肃道:“凭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江大侠这——可能是得病了。”

      我担忧道:“什么病?”

      “一种男人都会羞于开口的病!”她拿起一根软塌塌的人参晃了晃。

      “那怎么办?”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之所以能明白,也得益于看过那本无皮书,否则我还真不懂。

      “没事,我有办法。”药药已经开始翻书了,一边对着书抓药一边道,“江大侠年纪大了有隐疾也是正常,我这有个方子,你让他把药喝下去,应该能行。”她又拿起一根梆梆硬的人参比划了一下。

      我为难道:“我突然端碗药过去,他能喝吗?”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这样做,难道不伤他自尊吗?

      “笨蛋,你不会把药混进汤里让他喝啊?”药药将药包装好塞进我手里,“男人都要面子,你可要藏好,别被他发现了。”

      我点点头拿着药准备走,想想不放心,又回头嘱咐一句: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药药拍拍胸脯,豪气干云道:“放心吧!绝对不说!”

      我回到家就把药熬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还把药罐子和药渣扔到了屋后竹林里,随后煮了一锅浓浓的人参鸡汤将药倒了进去。

      浅尝一口,还真别说,不仔细品,真不知道是掺了药的。

      江叔直到很晚才回来,我连忙迎他上桌,将鸡汤盛到他面前。

      “你熬的?”江叔看我一眼。

      “是的,放了好几根人参呢!”我颇觉心虚,避开他目光。

      江叔接过碗,却没有立即喝,而是问我:“你的汤呢?”

      “哦,那个、我喝过啦,不饿,呵呵、呵呵……”我谄媚道,“这是专门给你留的,快喝吧!”将碗又往他嘴边推了推。

      江叔将视线落到汤上,慢慢将碗送到嘴边,我咽了咽口水,伸长了脖子去看,眼看嘴唇就要碰到碗沿,他却在触到的一刹那又将碗拿开了。

      “还是一起喝吧。”江叔递过碗。

      我连连摆手:“不喝不喝,我不能喝!”

      江叔挑眉:“怎么不能喝?”

      ”我、我……”我噎住了,脑袋开始疯狂思考该怎么去撒这个谎。

      “莫非……这汤里掺了什么?”说话间,江叔已经起身逼到我跟前,眼前一黑,他高大的身影将我整个罩住。

      我不住后退,他不断逼近,贴近墙壁后,他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撑在我身侧,将我箍在角落里,另一只手还捧着那碗鸡汤。

      “下药了?”他眼神凉凉。

      “没有没有!”我试图狡辩,“就是加了人、人参而已啊——”

      “哦?那你先喝。”他将鸡汤送到我嘴边,牢牢盯住我。

      他声音低沉得醉人,我连连摇头,去推他的胸膛:“不喝不喝不喝!”

      江叔冷笑一声,将碗放至一旁,瞬时搂住了我的腰,欺身向前贴到我面前,眯起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我惊愕抬头,却听他又冷笑了一声:

      “你这个混账丫头,到处跟别人说我有隐疾,现在整个不羡仙的人都知道了,褚清泉更是笑话了我一下午,你还真厉害!”

      “没有!我没有!”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明明只告诉了药药,她给我抓了药,保证过不会告诉别人的!”

      完了,不用说,肯定是这货说出去的,我早该知道这个混蛋是守不住秘密的,平日里她就爱听墙角挖八卦,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瓜在怀里还能忍住不告诉别人?

      江叔还在逼近,我撑住他的胸口阻止他,连连道:

      “我错了江叔,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为你好呀,你说不出口,我就去帮你说,都怪姚药药这个嘴上没门的到处乱讲,我——啊——!”话音未落,我脚下一空,身子一轻,已经被面前之人拦腰抱了起来。

      “江叔你做什么?”我惊呼。

      江叔抿着唇不语,轻飘飘地抱着我走进卧室将我扔到床榻上,不待我再次叫出声,他便已覆身上来虚虚压|在了我身上,双手也被他捉住摁在两侧。

      “我做什么?”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翻滚着汹涌的浪潮,“你说做什么?”他从枕头下抽出那本无皮书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扔到一边:

      “你偷偷看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你这个坏丫头,我当时怕你年纪小会吓到你,所以一直不敢碰你,谁知你竟偷偷看这种书,你知道我每晚抱着你睡觉时有多煎熬吗?你倒是有本事的很,竟跑去跟别人说我有病,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我心中犹掀起惊涛骇浪: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这本书!?

      天哪,这下真的是没脸再见人了啊!

      我哆哆嗦嗦道:“那、那你是有病还是没病啊?”

      “你说呢?”这是江叔第三次冷笑,这一次,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身下一凛,好像触碰到了某种硬|硬的东西。

      我心里一咯噔,顿觉不好,这下恐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下一瞬,江叔的唇便覆了上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因为当时脑袋混沌一片,身体不受控制,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起|伏间我不停地在哭喊:

      我错了江叔,我再也不说你有病了!!!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特别篇 被有病的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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