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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穿成丫鬟第二天，升职采购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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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玥醒来的时候，身体像是没了知觉，虚软得不像话。她的面前空无一人，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蓝拼色，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
墙上的钟表和关着的电视提醒她，这里是现代。
她第一反应便是拿起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旅行社的未接电话，以及一些陌生来电。
她用手机登上系统查看，夕阳红旅行团的行程已经结束，甚至有好几个团已经逾期，最后被其他同事接走。再看看自己收到的评价，好坏参半，差评的内容基本都是对她擅自离队的控诉。
看来旅行社隐瞒了她坠崖的事实，并且给她身上抹了好大一坨屎。
得，不仅绩效没了，按照旅行社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段时间没有接团，以后也不会派团给她干了。
余玥打开微信，除了几位同事和夕阳红成员的问候之外，没有一个亲友寻找过她。毕竟导游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在全国各地跑，消失几天也没人在意。
她越想越疲惫，尤其是当检查完一切信息后，意识到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工作，更是委屈得仿佛天都塌了。
先不说黑心旅行社没给员工购买意外险，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她就像个坏掉的水龙头，眼泪一股股的往外流，怎么也停不下来。抽抽嗒嗒中，她听到门外有人喊她的声音。门好像是坏了，那人只能在外敲门，声音无比熟悉。余玥挣扎着想起来，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让她心中添了几分惊恐。
不会摔残废了吧？
心急则乱，她边哭边挣扎，越挣扎越无力，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
“余玥姑娘，开开门，余玥姑娘... ...”
是青陀的声音。
原是陈砚舟让他带余玥采买物资，于是一早便来了。
她想起昨夜冯姑姑给自己安排了这个单间，自己本是欢天喜地的应下，住进来后才发觉孤单。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便容易思虑良多，最后还是带着淡淡的忧虑睡了过去，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余玥怕吵着人，凑到门边低低应了几声，匆忙和衣束发踏出门去。
晨光熹微，带有几分水汽散漫地晃在半空，给这间小院平添几分诗意，也让她稍稍平静了些。
她住的屋子正对着马厩，放眼望去，青陀好整以暇地立在那里，左右各停着一匹马，它们正咀嚼嘴里的余粮。见着余玥出门，他略一抬首：“余玥姑娘，走吧。”
余玥略微一愣，“咱们骑马出门吗？”
“不是。”青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咱们是下人，哪有资格骑马？”
“下人怎么了，下人就低人一等了吗？”她闷闷不乐，说的话也无所顾忌，略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你是个有胆识的。”青陀叹气，难得的放慢语速，“可低不低的，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像我们做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僭越，不可骑马，更不可贸然替主子骑马。”
“余玥姑娘，你明白了吗？”
余玥再傻也能明白，青陀嘴上说着下人不能骑马，实际还暗指自己昨天贸然撒谎，替陈砚舟欺瞒何大猪的事。虽然何大猪玩赖是真，但她也确实未经商量就擅自行动。
不过... ...
这不是才一天就让自己从丫鬟升职成采购员了吗？她在心中顶嘴，反正都穿越重开了，还有何可怕？
不行就回去了呗。
青陀仅代表个人替陈砚舟提醒了两句，看对方的眼神从不屑转至心虚，又莫名叛逆起来，一时竟不清楚她听进去没有，不由得挠了挠头。
听不听得进也不管了，现下采买的工作要紧，剩下的以后再慢慢同她讲吧。
-街市-
辰时，市场上已布满了人，余玥跟着青陀穿梭其间，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
街边有许多小贩，不仅卖米、菜、肉这样的必需品，甚至还有低价的旧衣物和花店，吸引了不少人驻足挑选。好在街上人流量太大，连青陀这样的人都只能放慢脚步，恰好能让她细细观察。
二人一个挑着扁担，一个背着背篓，慢悠悠的晃到路边一间铺子前。
相比附近其他店铺，这间显得格外冷清，门口连驻足的客人都没有。余玥仔细一看，竟是卖马具草料的。
是了，现在这个世道，平民百姓哪里买得起马？难怪没什么顾客。
别说这个世道，就是21世纪，别说有没有钱购买养护马儿，大部分人家里连个放马的地方都没有。
小二们态度很好，亲手接过二人身上的工具，拿着采买清单到屋后去了。
余玥坐在店内，动动鼻子，视线直勾勾钉在对面的包子铺上。
大哭一场后是最容易饥饿的，尤其是她昨天早上吃过汪大厨做的包子。不知是汪大厨的手艺太好，还是古代的猪肉与现代不太一样。昨天吃的包子，肉香味极重，且肉质超乎寻常的有嚼劲，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好吃的包子。
本来已经忘了，可想着想着，加上一路走来有几百米，对面香气阵阵袭来，她真的饿了。
余玥看向青陀，试探性开口：“青陀大哥，少爷有没有给我们饭钱？”
“？”
或许是余玥这人本身就比较奇葩，青陀努力不朝她露出怪异的眼神，解释道：“汪大厨在做早食了，且等回宅用食，没有饭钱。”
好吧，没有餐补。余玥顺顺衣服，想着自己能不能拿到月钱。
光是打碎的那些瓦片，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自己在这里干活包吃包住，连衣服都给包了，那月钱是直接抵扣，还是每月会给自己留点呢？
虽说早还债早自由吧，可自己暂时回不去现代。她目前住在有侍卫看守的宅子，还能享受汪大厨做的美食，这已经不是一般女子能享受的待遇了。哪怕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比大部分平民百姓要好得多。
可自己兜里一文钱都没有，别说不能吃路边小摊了，连逛街都不行，就像现在... ...
余玥手中一暖，低头看去，竟是五枚铜钱。扭头看向青陀，他下巴一抬，直指对面的方向。
“看你瘦骨嶙峋的，快去吃点吧。”
或许是被晨梦影响了心情，余玥登时鼻尖一酸，泪眼汪汪的看向对方。她与青陀互不相熟，从无意掉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难得感受这样的温暖。
“就当打发乞丐了。”青陀满不在乎的说。
“哦。”
“嘿嘿。”
她喜滋滋的往对面走，和一群新鲜的古人站在一起，既是新奇又有些害怕，莫名感受到了恐怖谷效应。
明明大家都是人啊喂！
一个肉包子正好五文，上一笼已经卖完，店主夫妻俩正在一旁案板上忙活，赶着能无缝衔接放进新的空笼屉里。
二人忙活之时，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进来，肩上扛着一布袋的猪肉。那人汗涔涔的对店主点头，店主夫人便伸手接过，在另一张案板上剁起肉末来。
“老付哥，今天来的有点晚啊。”耳尖的余玥听到店主刻意压低声音，似乎有些不满。
“对不住啊，今天来了两个散客，挑拣了半天，故来得迟些。”眼见店主去一旁擦手，老付扬手抹掉汗珠，顺势跟了过去。两人齐刷刷的背对着蒸笼，看样子是在数钱。
“你那破摊整日也只有我这一通买卖，以后都得提早来些，莫要耽误了我的生意。”
也不知店主数了多少，老付将之装进口袋也显得扁扁的，和他扁平的双颊如出一辙。难得见这么瘦的猪肉贩子，余玥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肉包蒸好了，店主便扭回身子忙碌。老付低眉顺眼的应了几声，灰溜溜的眼睛在包子上流连，竟是神往之色。片刻后，他下了决心似的按住肚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肉贩子，怎么过得活不起一样？余玥心有所惑，这每天只有一通生意的猪肉能好吃吗？
眼见对面马具店已经在清点物资，余玥把滚烫的包子往怀中一揣，拔腿赶了回去。
一个背篓被重重放到地上，随即是装满饲料的扁担。
她好奇的看去，背篓里装的东西不多，看起来是刷子、刀和贴片一样的东西，应该是马匹的清洁工具。
“你方才腹中咕咕作响，怕是给馋坏了吧。”青陀利落的挑起扁担，步伐稳健，丝毫不等人，“还不快回宅用膳？”
“我们不再买些别的？”
“不必，今日只是给你熟悉工作，先不做别的。”
“哦... ...”余玥背起背篓，心里总觉得奇怪。奈何怀中的包子不断冒出热气，烫得她没心思再想，只好两手交替拿着，囫囵咽了下去。
比起汪大厨浸过卤汁的精肉，这包子铺的肉馅更加鲜美，肉香浓得能盖过面味，非常突出。倒是这包子皮嘛，发得有些死实，不如汪大厨的手艺精妙。
这有钱人的日子是好哈。
-陈宅-
青陀说的果真不错，汪大厨已经做好一桌的早饭，正待大家来吃。
二人和汪大厨一块等待，见喜儿和蕊心给主子端饭回来，才正式开饭。
尤其是余玥，原本在外头就饿了，吞下一个既不够饱还特别香的肉包，此刻已经饥饿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陈砚舟吃的什么，但作为一个下人，她已经对自己的早餐极其满意了。每人一碗暖暖的粟米粥，两个白面蒸饼，佐以一小碟酱萝卜，既简单又不失美味。比起她在路边看见力工们吃的早餐，已经是相当体面了。
她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在古代做下人，却过得比现代还好。
不知为何，喜儿和蕊心突然不同她讲话了，连视线接触都没有。她们各说各话，聊的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今天天色不错啊，花圃的花晒死了两朵啊，少爷屋里的香包不香了啊，听得余玥头都大了。
青陀早早吃饱饭坐在一旁，暂时也没其他事做，只好边等余玥边进入沉淀状态，在角落用炭笔不知道画些什么。
饱餐过后，五人分头行动。汪大厨一身轻松，吃完饭就准备回家。余玥紧随青陀的步伐去往马厩，背后是喜儿和蕊心的嬉笑声音，心中不知所云。
马厩边，二人带回的物资还堆在那里，两匹马儿努力往物资靠拢，奈何被栓得牢牢的，只能望眼欲穿。
青陀大手一伸，掘起扁担里的物资一一介绍：“这些都是马的饲料，马儿主要吃些谷物，再给它们加些草料。苜蓿曹和芦苇是干料，要晒干切碎；菜叶是鲜料，要洗净沥干，避免带了露水。”
“每日用食前把马儿的料备好，谷物需要混合，草料要切碎。若有鲜料，则要先去除杂质和黄叶。”
余玥眯眼听着，潜意识里总想掏出手机记录。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领导总是突然对她叽里呱啦一堆话，连个拿纸笔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只能紧急打开微信记录，实在跟不上了就录音，最后转文字梳理一番。
这青陀的语速... ...如果古代有紧急新闻播报的话，他一定是最优选。
“记住，先喂草料再喂谷，避免马儿挑食。”青陀并没给她很长时间消化，而是紧接着介绍起背篓内的清洁工具，边介绍边让余玥上手了一番。
两匹蒙古马一黑一骝，马背都约一米二高，算上脖子脑袋，估计也一米八了。给这两个大家伙洗澡，她心中直发怵，几乎是投入了两百分的注意力。那匹骝马心思灵透，总会凑近闻闻她身上的味道，余玥总觉得这是一种友好表现，擦拭马身也上心了些。
“这两匹马有名字吗？”余玥擦着最后一块地方，心道总算解放，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
“黑的叫玄风，骝的叫赤云，都是少爷起的。”
“还是情侣名！”余玥忍俊不禁，愉悦地收起工具，打算回小屋睡个回笼觉去。
没曾想，青陀稳稳立在她的前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余玥奇怪的瞥他一眼：“干嘛？”
“别急，还有最后的活要学，今天就完工了。”
余玥把工具一放，提起了几分兴致：“总算有点脑力活了吗？”
“脑力？”青陀琢磨一瞬，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没什么劳心活，都是极简单的。”
“以后每日清晨傍晚，你都要把马粪铲到外面的粪堆去，再用竹扫帚扫净地面，撒点干土或草木灰，吸吸潮气。”
“啊？”余玥的脖子瞬间前倾，呈虾仁状，“我？”
“当然。每隔几天要记得用艾草燃熏马厩，还有往门口挂点艾草。”
“对了，有时马尿较多，需用干土覆盖片刻，再一同铲走... ...记着了吗？”
青陀的语速像陀螺，三两句就把余玥击愣在原地。他终究还是带着怪异的眼神看向了她，心中不解。
多好的活啊，干会儿就能歇息了，还能外出采买，这可是个肥差。
余玥已然石化了。她不仅要铲马粪，还只能干铲马粪？原以为自己成功晋级采购岗，还喜提单人宿舍，结果工作内容有且仅有买马料、做马食、洗马身、铲马粪... ...
“好一个弼马温！”她仰头哀嚎。
“噗嗤。”一声憋不住的笑从角落传来。
陈砚舟... ...对了！陈砚舟！
余玥扭头看去，果然是一抹蓝影。
欸？他不换衣服的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