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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穿成丫鬟第一天,智斗古代老赖 ...

  •   翌日,余玥被阵阵人声唤醒。

      她勉强睁眼,是屋外的丫鬟边洒扫边攀谈,好像在说有什么客人要来。

      “除了那外面的客人,今早姑姑把我叫醒,说昨晚来了个姑娘... ...”那道声音骤然停止,像是想起余玥就睡在这附近似的,急忙刹住。“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去接应姑姑吧。”

      一阵脚步声后,四周恢复原始的平静。现下天色大亮,余玥细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来。

      冯姑姑作为一宅管家,属于仆役中的领导者,所以独居一间。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也用屏风隔出分区,余玥便睡在外屋。

      她的眼前是一组木制圆桌椅,桌椅腿上都雕刻孔雀纹饰,并上了一层彩色。其他家具虽档次略逊,但也有被细细打磨抛光过的痕迹。回想起这具躯体曾在堂子里生存的环境,她不禁摇头: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

      桌上摆了一具木盘,里面是套葛布制成的浅绿衣衫,附有写了自己名字的字条。余玥照着记忆中的方式穿上,在门外寻得一口小井,细细梳洗了一番。

      听得外面一阵喧嚣,只见冯姑姑带着两名男子进门,队伍末端跟着两位丫鬟。几人手上都拎满吃食,走路有些费劲。余玥趁机迎上去,恭敬道:“姑姑。”

      “你今日没赶上早膳,汪厨子给你留了几个肉包。”冯姑姑将她扫视一番,没有过多表情。“洗净脸倒是个美胚,跟我去厨房帮忙。”

      “是。”

      陈宅的厨房很大,用木板隔成几个分区,分别对应储物、备菜、烹饪功能。两位丫鬟正蹲在地上择菜,另两名男子一位搬着吃食往架子上摞,另一位在灶台前烧火忙活起来。余玥的目光一一挪过,顺着灶台上移,惊讶地发现了烟囱。

      不仅如此,两个灶台边的青砖台上,还有铁锅、砂锅等厨具,看着与现代无异,甚至更加精美。

      冯姑姑对她了解不深,只对大家简单介绍她的姓名,说是这段时间来干活的姑娘,便匆匆离去。给她留饭的厨子叫汪林,对她一昂首,那忙活着的小厮便拿了包子过来。此人动作轻松利落,语速过人,说自己姓青名佗,人称腿儿。

      旁边择菜的分别是喜儿和蕊心,笑容甜甜,看起来很是活泼。

      一下面对四个新鲜古人,饶是她天天给一群陌生游客活跃气氛,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干巴巴地对汪大厨道谢后,厨房也渐渐陷入沉默。

      青陀手脚迅速,三下五除二摞完物资,一个弹跳就蹲到屋角休息,恰巧在她对面。对方理理衣角,率先引起话题:“余姑娘,听说你是半夜闯进陈宅的?”

      他们侍卫小厮住在一处,想必昨夜已经听到风声。余玥先是一愣,意识到昨夜的事情不是秘密,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 ...”她斟酌着语言“我就是恰巧路过,被侍卫当成小偷抓了下来... ...”

      原本聚焦在她身上的八只眼睛少了两只,剩下六只充满惊异。

      两个丫鬟放下手中的菜叶子,将她从上到下查了一遍,啧啧称奇:“昨夜是石头当值吧?能从他手里活下来,你真是命大啊!”

      “是啊,那人凶残得很,路过只苍蝇都要抓下来查看的!”

      她想起自己被领口勒着悬在半空的样子,心里也隐隐后怕,却还是好着面子应了几句。

      只有青陀撇过眼睛,拍拍汪大厨壮实的后背,满眼狐疑:“哎,你说这是真的假的?石头什么时候怜香惜玉过?”

      “他功夫也就那样吧。”汪大厨随意回应,只管埋头干活:“他们波斯人难道很厉害吗?”。他看似轻飘飘的抬手,菜刀落下,眼前的牛骨筒应声裂开,连案板都留下一组深深的痕迹。

      青陀噤声,默默出门去了。

      “他怎么走了?”余玥好奇。

      喜儿解释青陀的去向,原是今天陈宅有贵客上门谈生意,青陀要去门口等着给对方牵马。而她们三个,需要给汪大厨打打下手,还有奉茶、上菜等细活。

      听到生意二字,余玥眼前一亮,心中暗有想法,问道:“少爷要谈的是什么生意啊?我在这方面略知一二,说不定能帮上些什么。”

      刚从充满陷阱和挑战的二十一世纪过来,她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新手段在身上的。

      喜儿思索片刻,遗憾回答:“我天天在宅子里干活,只知道姑姑说有贵客要来,姓何还是贺都不太记得了。”

      倒是蕊心知道的不少,待喜儿烧水的时候,拉过余玥悄声谈话。

      原是城南何家紧急需要两艘大船,并且提出了很多刁钻的定制要求。陈砚舟和工人们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在约定时间完工,对方却开始甩手压价,转而一副丝毫不急的模样。二人在心月楼谈过不成,对方扭头又追来了。

      “老赖啊?”余玥脱口而出。

      蕊心奇怪地瞥她一眼,默默补充:“姓何。”

      “我是说... ...真是个无赖。”余玥摸了摸鼻子,大脑急剧转动,“那他有没有说,是为什么压价,有没有苦衷?”

      蕊心轻轻摇头,细长的耳饰随之晃动:“不知,我也是无意听见的。你若是能帮到少爷,过会就随我一同奉茶吧。”

      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又渐渐远了。众人了然,这是有人乘着马车路过耳房侧面,又往正门方向而去。

      -正厅-

      陈砚舟穿着昨夜的蓝衫,正襟危坐在一把酸枝木镶螺钿的太师椅上。比起他年轻的面容,这套黑白拼色的桌椅倒是显得格外老气。

      随着青陀的通报,余玥端着茶水在通廊的屏风后就位。顺着屏风夹角的缝隙,能看到那人走路大摇大摆,让她一个现代人都不忍直视。

      “何大哥。”陈砚舟客气招呼。

      这位何大哥个子不高,身着一套破旧的褐色衣衫。只是他肥头大耳,撑的衣服都鼓鼓囊囊,不像是朴素的模样。他抬手,身边的侍从连忙举起半人高的巨型蒲扇,慢慢摇了起来。

      他这才应声,字字尾音上翘,一副油嘴滑舌的做派。“陈小少爷,最近生意如何啊?”

      “承蒙何大哥关心,入夏没做什么生意。”陈砚舟打着哈哈,话锋突然一转,“不知分限偿还一事,何家考虑如何?”

      屏风后的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原不知这陈少爷早有对策,在古代已经整上分期付款了。

      “陈小少爷何必着急?你有所不知啊,我们何家做生意坏了一艘大船,不仅香料绸缎丢了大半,连我二哥都伤了身子。全府上下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哪有余力管你这两艘船呢?”

      余玥听着,明显觉察到了不对。且不说何家这趟得亏了不少,他自己的哥哥伤了,怎么还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呢。

      陈砚舟双眉一低,明显也起了疑心,“现下正是六月初,怎会有人出海?何大哥莫不是框我吧。”

      是了,六月正是台风高发期,这群古人怎么敢出海。

      “反正这船多处刻上我何家的姓氏,内部也皆是按我何家货物的存放需求特造,哪有人看得上?”何大哥猛地站起,声量不小,脸颊横肉随着飞出的唾沫抖动起来。

      明处暗处的几人同时愣住。

      急了,他这就急了。

      没想到还有不打自招的,这不明显的诈骗吗?

      蕊心不管他们的纠纷,只是等得久了,躲在屏风后急得跺脚:“怎么聊这么久,茶水都要凉了。”

      转眼看看余玥,撇了眼杯子就趴回屏风上,显然对主子的饮品不以为然。她干脆把茶一递,低声吩咐:“若是少爷他们谈话有所缓和,你就赶紧端上茶水,我先去泡壶新的来。”

      还不等对方回复,她便一溜烟的走了。

      着急你就跑两步啊?看着蕊心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余玥默默摇头。

      回过头来看那何大哥,虽是在玩赖,但显然很需要这艘船来回血。

      想不到看似文弱的陈砚舟毫不认输,掀开衣摆站起,疾言厉色:“这两艘大船已是便宜卖你,况且你要得急,我特意多雇了些人手,每人多付工钱赶出来的,连材料都额外加急送来,一百八十万两,一文不能少。”

      “八十万,一文多不了。”这位何大哥体型肥硕,哪怕个子不高,也扬起下巴睥睨对方,甚至往前进了一步。

      剑拔弩张之时,余玥盯了那位骗人的肥猪几瞬,学着蕊心加急的步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陈砚舟微微皱眉,一般主人聊着要事,甚至与人争论的时候,奴仆是不会上前打扰的。亏得府中人少,大家关系也还亲近,他好脾气地让了一步,好给余玥倒茶。

      不曾想这余玥将茶水一放,双膝重重跪地,拱手行礼:“少爷,叶家老爷有信,相中了那两艘大船。”

      “什么?”那肥猪惊起,满目的不可置信“还有人能看上这船?”

      “奴婢不敢妄言。”奴婢肆意妄言。

      “... ...我家的船做工精良,昨日才给城内各家展示一回,自是有很多人相中。”陈砚舟心有不快,淡淡接话。目光触及余玥无厘头的行礼姿势时,更是抿紧了嘴。

      “赶紧起来说话。”

      且不说她学着男人行拱手礼,好端端的双膝跪地作甚?陈砚舟在心中念叨,真得让人好好教导一番。

      “何大哥,我且敬你年长,家中又出现变故,这两艘船自会为你留着。”他特意加重了“变故”二字。眼见那人有所慌乱,又放慢声调:“这一百八十万,我可以给出半年期限,同时送你一次船舶清理,如何?”

      他从胸口扯出一张纸条展开,上面已密密麻麻写好了分期的约定。

      “你... ...”

      余玥懵懵地抬头。

      陈砚舟话音一顿,硬是咽了回去,起身找了笔来,在纸上添加赠送船舶清理的内容。

      余玥眼前一亮,这个时代居然有墨汁瓶!她还以为要自己研墨呢!

      起初,她并没意识到自己没眼力见的事实,直到随意瞥到角落里挤眉弄眼的蕊心。

      对方都快急死了,刚端着新茶水回来,就撞见余玥立在一主一客中间,直愣愣地看着少爷自己找笔墨,甚至一个劲地偷瞄少爷写的内容。

      眯眼一看,茶也没给倒。

      好在余玥反应过来,给二人各倒上一杯冷茶,最后客气地送何大猪离开。

      当她回来时,会客厅只有陈砚舟一人,手里的茶水热气腾腾。

      她没有过多前摇,直通通跪下,拱手认罪:“奴婢知错。”

      “说吧,叶老爷是谁。”陈砚舟简直没有眼看,只一眼就收回目光。

      “我不认识什么叶老爷,纯粹是看他骗人,诈他一下。”

      “你就不怕他发现?”

      “哪怕他问起,就说是谁家姑爷的外戚,总能圆上的。”余玥相当诚实,“而且他一看就是个傻币,发现不了。”

      陈砚舟慢慢品着茶水,琢磨“傻币”这个词的由来。

      还装上了。余玥无奈地低头,暗自吐槽,果然古偶里的有钱人都一个德行,装模作样,呸。

      其实陈砚舟想说教几句,比如她作为奴婢,不该贸然替主人使诈,更不该胡乱行礼。但看她为人机灵,也确是一点礼数不懂的模样... ...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况且自己也确实顺着她的话撒谎,装作认识什么叶老爷,还假装自己把船给各家展示过,诓了那何朱一局。

      “听蕊心说,你略懂经商?”陈砚舟用探究的眼神看她。

      余玥仅犹豫了一秒,爽快应承:“是。”

      自己每年都积极参与六一八、双十一、双十二等等超大型购物节,还刚参加了几场外卖大战,说自己懂经商也不过分吧。

      “那起来吧。”陈砚舟将杯里的茶水饮尽,放置桌边。

      片刻内,二人默默无言。

      “... ...以后你不必和蕊心她们做事了,先跟着青陀试试吧。”他抬手,默默给自己续了杯茶。“和他学习购置府里的东西,细要处他会告诉你的。”

      “是。”

      微风拂过,院内的桂花香气也阵阵飘了进来。他闭眼,借着香气养起了神。

      待余玥离开大堂,一位妇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姑姑觉得她如何?”

      冯姑姑同是深吸了口气,才慢慢摇头,声音平静无波:“不知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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