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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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祖父一起出现在一楼的楼梯平台上，我站在他身后听他致辞，人们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
聚会正式开始，我跟在祖父身后给每个董事都敬了酒，既是敬他们来给祖父贺寿，也是谢他们来参加母亲葬礼，这种言外之意大家都懂，所以也就乐呵呵地把香槟喝下去了。
祖父当然不会介意股权转让的事情泄露出去，于是没有一会儿所有董事就都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可怜身后的总助们，怕是都要狠狠地忙一阵了。
和母亲关系比较好的两三个董事我早就事先打好招呼，特意又单独去敬了酒，李叔和我是最熟的，知道我在这样的场面里不太舒服，就故意在大家面前让我脱身，“别让言言在这里听我们这帮人侃闲嗑了，敬川他们和你也好久没见了，去和那帮小的们一起玩吧。”
董事们自然没有反对的，我看向祖父，他也松口叫我去，我最后跟祖父说了点吉祥话，又给祖父还有董事们一起敬了一杯，就走了。
一般祖父的生日聚会，董事们总是会带着自己的小辈来，一个是在祖父面前刷刷脸，一个是下一辈间的人际关系也要提前打好，所以小辈们都是单独一个会客厅，一般是主会厅的侧厅。
这两个会客厅我都不喜欢，出国后祖父的生日我能躲就躲，已经五年没有和那些人交流了。
一进厅就吵得不行，也就十几个人，闹出的声音比酒吧还大，我看着他们围在沙发区，以往这个时候都是打牌，但是这次好像比以前更吵。
我走上前去看，周澈被他们围在中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这次聚会祖父特意让我把周澈带来，他是共同签署人，这种聚会带着他，一是能让董事们对他熟悉一点，二也是有点安稳人心的意思。我想周澈这些年参加的聚会应该不少，就放着他没有让他跟在身边，现在来看他好像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甚至还被为难了。
周澈穿的是陈助准备的西装，深蓝色的，特意在两周前找人量的尺寸，紧急赶制出来，配上他的脸、他的身段，确实是很招人，我们这一辈有几个人我知道，又实在是玩得非常花，而恰好就是他们几个坐在周澈面前的茶几上，笑着逼他喝酒，其他人都围在周边看笑话。他们知道周澈曾经的身份。
周澈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可惜面具没戴牢，还是让我在这个笑中品出了一丝丝的勉强。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想起了以前，还是想到了现在，总之都不能让他们这样把他当笑话啊。
边叹气边走上前，我从周澈手里拿过酒杯，站到他前面，笑着看向坐在茶几上最中间的人，邵子衡，旁边是他的双胞胎妹妹，邵子澄。他们父亲是蠢人一个，他们更蠢，天天被人当刀子使，五年了还没有长进。
我拿酒杯碰了碰邵子衡的，算是敬酒，眼睛倒是直直地看着他们身后站着的男人，文睿琛，向他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喝的还是威士忌。
胃烧起来，本来今天就喝得不少。
“顾言！好久不见啊！来美救英雄啦？”邵子衡还是那么口不择言，周围的人也都笑起来，只有始作俑者安静地看着我。
真没意思啊，我算了算时间，其实差不多也可以走了。
周澈在我身后，手不自觉地拽了我的衣服，让我有一种被束缚住的感觉，本来和他们见面就够烦了……
我笑一下，语气还是维持在良好状态，可惜大脑有点不太正常了，“子衡，好久不见啊，你倒是没有怎么变，刚刚邵叔还和我提到你，说你最近很有出息。”一个子公司被他经营到破产了。
邵子衡不说话了，但是有邵子澄，这几年她嘴变得更毒了，一开口就戳中大家心中最在意的要害，“我哥还是不如言言你有出息，一回来，不仅得了股份，还得了人。”她挑衅地看了看我身后的周澈。
人啊，满脑子除了吃喝拉撒最后也就剩这点想法，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哈哈，可惜还是没有好的家族传统，在做生意方面比不上令尊，在玩乐方面也比不上令堂。”
邵家去年的大丑闻了，邵玉铮把自己的私生子带回家，结果最后私生子爬上了主母的床。
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周围的人也不好意思笑了，李叔的儿子要开口给我解围，我打断他先开口了，“今天能见到大家真是非常开心，之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吧，周澈，你们也知道的，以后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少，总有机会交朋友，今天我就先带走了，得去给祖父敬个酒啊。”
我又倒了一杯威士忌，向交好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我带着周澈往外走，酒劲有点上来了，找到管家让他通知我的司机来，周澈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我们站在小花园等车，我没忍住点了根烟。他蹲下身，把脸埋在臂弯里。
“不是说敬酒。”
“哦，骗人的，把祖父搬出来才能更好走。”
“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头顶，他的侧写在我脑子里一直被修改，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
“我更应该说对不起啊，是我把你带过来的。”
我偷偷把烟蒂怼进蔷薇藤架的土里，掩饰它的存在，又点起第二根烟。胃特别难受，像被什么东西搅动。
周澈突然站起来，我抬头一看，是文睿琛向我们走过来，他还是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直看不惯我，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吧。
“五年不见，烟都抽上了。”文睿琛和我讲话从来不客套。
我把烟掐掉，怼进土堆里。
“好久不见，听文叔说你这两年发展很好，很出息，恭喜。”这是真的，文睿琛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文董事骄傲得不得了，逢人就要炫耀，偏母亲和他关系还可以，这次回来就免不了要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听他数文睿琛的功绩。
“听我父亲说的？邵叔总不能也和你说邵子衡发展很好吧？”
“父母嘛，看孩子都是好的。你怎么出来了？”
“抽烟。”
他站到我身边，也抽出一支烟点亮，周澈在我们前面一点站着，看着有一些尴尬，文睿琛好像没有察觉到，非要和我谈谈周澈，他这种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体谅他人。
我拍了拍他的大臂，“别说啦，我共同签署人现在很尴尬，车要到了，我们先走了，有机会再聚。”语气放得轻松，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很不耐烦。
“有机会再聚？”文睿琛重复了一下，“顾言，你以后还在国内待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是笃定的，他肯定已经知道股份转让的事情了，消息真是灵通。
我没有回答，摆摆手走了，我看见车已经到了。
坐上车，我开了一瓶矿泉水，把车上备的维C片泡进去，用力晃了两下，打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加快代谢可以让醉酒的第二天早上稍微舒服一点，醉宿之前补水也非常重要，所以我特意让陈助准备了点东西放车上，但也是真没想到今天能喝这么多，还干了两杯威士忌。
胃里实在是非常难受。
我拿出手机，给厨师打电话，“喂？李姐，是我，可以给我做点粥嘛。”
李姐问我是不是喝酒了，“哈哈，是喝了，好像有点喝多了。”
“有蜂蜜，要不要给你备点蜂蜜水啊，缓解头痛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头真的痛起来，“好，准备一杯吧。我想吃皮蛋瘦肉粥，肉多一点的，已经往回走了。”
“好，我现在就做，小姐你挂电话闭眼休息休息吧，我做了南瓜饼，等你回来先垫一口，粥应该还要等一等。”
“嗯，我挂了。”
我感受到周澈的目光，看过去，他眼睛亮亮的，在车灯下，像母亲车上之前挂过的水晶。
“把他留在那里可以吗？”
“谁？”我皱眉，不是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刚刚那个，说要抽烟的。”
“哦，文睿琛啊，没关系，反正我估计以后都不用再和他见面了，你倒是有可能和他遇到，躲着他点就好，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嗯。”
像一只小狗，真是跨了物种，让我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