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心间》浅青言

58、第五十八章

　　景区逛完大半，午饭时间都过了许久，父母所在位置附近有观光车，程昕直接要了位置，导航找他们汇合，计划四人做光观车一起出去。
　　程昕看了下导航显示时间，步行八分钟，没多远。
　　导航显示是一条直线，她不用一直看着，直接音量调到适中，把手机放到包包里，听筒朝外。
　　不想让父母等的久，两人加快了速度，小下坡的路，加速走也没多累，很快四人汇合。

　　车在外面晒了一中午，闷热，程铎先把空调打开，关上车门，这时的室外确实好过车里。
　　程铎跟关宴丞站在驾驶座的门边，都在争当去往下一目的地的司机。
　　程铎好久没开车难得过过车瘾，转念一想要是车程短，就让给关宴丞表现一下也无妨。
　　母女俩从汇合就在研究吃什么，现在也没定准，程铎直接催促道：“大公主，想好去哪里了吗？”
　　“没。”程昕挽着舒君柔，头靠在她肩上，“跟母后意见不统一。”
　　程铎直接问：“那皇后想吃什么？”
　　舒君柔笑答：“徽菜。”
　　程铎直接定了，“那就徽菜。”
　　程昕不服：“父王你不公平，按人头都是二比二平。”
　　程铎直接反驳：“我劝妳还是别唱票，他现在不好直接驳了妳的父皇和母后。”
　　“母后说的那家徽菜上次不是去过吗，做的不正宗。”她直接无赖，“我不管，关宴丞的票就要算我的。”
　　程铎面子上还是要民主一下的，他问程昕：“那大公主想吃什么？”
　　“火锅吧，食材民主，多好，而且他家的杨梅汁好喝。”
　　程铎说：“上次你不是说徽菜的店有两个菜还不错。”
　　“就两个。”
　　“两个就不少了。”
　　关宴丞看戏看的入迷，这还是他第一次投票权直接划分，问都不需要问的，身份制划分。
　　家庭版饭前逗趣探讨，舒君柔都习惯了，她平时在研究所食堂吃，投票制是父女三人偶尔晚餐不统一商定的。
　　程昕无奈道：“那二比二也要有个结果。”
　　程铎逗她：“要不就吃完徽菜，父王带妳去火锅店买杨梅汁。”
　　她嘀咕道：“都不同方向。”
　　“父王说到做到。”
　　“要不。”她想了想，“问晴晴，让她二选一投票。”
　　舒君柔拉开车门说道：“要不上车说吧，温度应该差不多了。”
　　四人还是坐上了来时的位置。
　　程昕担心舒晴不接她电话，直接说：“爸，你打给她吧！”
　　程铎侧身拿出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嘴上还不忘说她，“怎么，上车了，不演了，直接喊爸了！”
　　程昕提醒他：“是你先开始大公主的。”
　　程铎直接电话拨给了舒晴岔开这事。
　　电话直接免提，彩铃想了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舒晴的声音有些急：“爸，怎么了？”
　　程铎直奔主题：“现在需要你投票，徽菜和火锅。”
　　舒晴：“我能选烧烤吗？”
　　程铎直接拒绝：“不能，只能二选一。”
　　舒晴：“那我选徽菜。”
　　程铎满意的挂断了电话，还给舒晴微信转了一千元，备注是烧烤费。

　　程铎为爱妻赢得了美食，开车的一路都心情大好，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小傲娇，安排起饭后的计划，“饭后去姑姑家看看奶奶，妳年后要去外婆那边，在这的几天多陪陪奶奶。”
　　程昕看着窗外，应声道：“好。”
　　舒晴今年过年都回不来，确实寂寞。
　　舒君柔平时都是在实验室，运动少，一个多小时的慢走还是让她有些疲累，调整了下后腰靠垫的角度，微眯着眼休息。
　　程铎从后视镜看到舒君柔闭眼休息，调小了车上的音乐声。
　　程铎做的太明显，程昕忍着笑没吱声。
　　这时她的微信提示响了。
　　程铎不满的轻咳了一声。

　　她下意识调成静音，点开微信。
　　CHENG：明天去吃火锅。
　　昕：手机调静音。

　　微信发过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程昕抬头看着他的后脑。
　　她觉得关宴丞的敏感度是真的强。

　　昕：没有多想吃。
　　CHENG：那就吃妳想吃的。
　　昕：当然，我从不委屈自己。
　　昕：跟我爸闹着玩的。
　　CHENG：知道。

　　吃饭完，高颜值一家四口从超市出来就直接开车去了姑姑家，姑父没下班，檀昭去补习班了，程铎主要是过去送些吃的，几人围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
　　程嘉要挽留，程铎直接说晚上程昕和男朋友要跟朋友聚餐婉拒了。
　　奶奶让程昕带着男朋友好好逛逛，她笑着应允了。
　　四人往停车的方向走，程铎对关宴丞说：“自从程昕的奶奶摔了一跤，她姑姑就不太放心，不想她太累了。”
　　没明说，他听懂了。
　　午饭吃的晚，晚饭时间也不觉得饿。
　　程铎直接提议干脆家庭KTV，程昕也有大半年没去了，父女俩想法一致之后，程铎直接就往他们经常去的哪家开。

　　程昕和程铎两人在显示器上熟练的点单。
　　舒君柔把外套挂好，对身侧的关宴丞说：“你叔叔喜欢吃这家的鸭货，昕昕喜欢吃这家的爆米花和寿司，你过去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KTV他听说过，来还是第一次，他问：“阿姨喜欢吃什么？”
　　舒君柔说道：“你叔叔知道。”
　　“好。”关宴丞刚要走过去，就看到程昕朝他招手，对他说：“关宴丞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
　　等他走近，程昕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倾身靠近他，指着屏幕上显示的各种小吃问他，“这个吃吗？”
　　看到有不喜欢的直接就说：“这个不好吃，不用点了。”
　　看到觉得还不错的，“这个还可以，想不想吃。”
　　程铎点完他需要的，自动无声的退出了战场。
　　只要程昕在一个食物图上超过三秒，关宴丞就直接建议。
　　最后在程昕的克制下，八种小食和一个果盘几乎摆满了一桌。
　　程昕喝口一口玉米汁，问身边的关宴丞：“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我不会唱。”
　　“哎呀，没事，正好练练。”
　　“我很少听歌。”
　　程昕不死心，“那英文歌？”
　　毕竟在国外呆的久了。
　　关宴丞摇了摇头，吃了一颗她抱着的爆米花桶里的爆米花，嗯，酥酥脆脆还不甜腻。

　　程铎带动气氛，唱了两首拿手的粤语歌。
　　下一首是他直接给舒君柔点的，旋律一响，程昕就把放在前面的另一个麦拿过来递给她。
　　宛转悠扬，高音都是浅唱毫不费力般的倾述，清透的声音悦耳动听，关宴丞之前没听过这首歌，听后他觉得没有人唱这首歌会如她唱的好。
　　舒君柔一曲唱罢，三人激动鼓掌。
　　程昕颇为自豪的问关宴丞：“唱的好吧？”
　　关宴丞点了两下头，真心实意。
　　她有些恍然，“我有个事不知道跟你说没说过。”
　　关宴丞看着她。
　　“哪个，嗯。”她把爆米花桶放在桌子上，“我外公是唱黄梅戏的。”
　　关宴丞想了四五秒钟，认真的说道：“嗯，这事我还真没有印象。”
　　“嗯，如你所见，我家遗传基因好吧！”
　　他自然的往程昕的方向又靠了靠，见程昕父母在说什么，并没有看向这边，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那妳遗传了几成？”
　　“想听？”
　　“想。”
　　程昕听罢，抿着唇看着他，回了句：“你唱我就唱，这样才公平。”
　　他笑了，“没事，我不在意那些。”
　　他现在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程昕看他拿着手机在飞速回复着消息，想到了什么，眼里都是笑，刚要贴近，想到父母在旁边，立马正襟危坐，拿出手机。
　　几秒钟后，关宴丞又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秘书发来今天的会议纪要和工作进展情况，他下午去饭店的路上在车上看完了，当时回复了几点，刚才又想到些事情交代落实，退出对话框，看到她的微信头像上显示的1，点开。
　　昕：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看向她。
　　程昕低着头，手轻轻的敲了下手机屏幕。
　　他们的距离，她手机上显示的微信对话框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手机。

　　昕：怎么不问是什么？
　　CHENG：一个难以开口的秘密。
　　昕：其实还好。
　　那就是与他有关。
　　CHENG：我好奇心不强。
　　程铎吃着鸭脖看向他俩的方向。
　　CHENG：叔叔看过来了。
　　昕：你是五音不全还是唱歌跑调。

　　关宴丞吃了一颗爆米花，继续打字。
　　CHENG：我爸来了，想见一面。
　　八个字，让她盯着屏幕在脑中反复咀嚼。
　　她是逗他，他真是吓她，她抬头看着他，脑子里全是猜想他这句话的真假。
　　她试图在他恍若只是回复了一句刚才爆米花味道不错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可惜没有。
　　她起身拿了一张面巾纸，很平常的擦了几下手掌心，手里攥着纸巾，手指在手机上反复打字删掉，打字删掉。

　　“昕昕，妳刚才说要吃的，怎么一口也没吃啊！”程铎看着两人都在低头看手机，不好责怪，只好侧面提醒。
　　“哦，爆米花有些腻了，缓一会儿。”
　　程昕一直抱着桶吃，估计是真吃多了，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关宴丞，程铎笑道：“孩子性格，喜欢也不能一直吃呀。”
　　“嗯，知道了。”

　　程昕的眼神飘到关宴丞的方向，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轻咳了一下，恍若有些多余的证明她那被腻住嗓子，她对他说道：“你不饿吗？”
　　他抱起那个被搁置的爆米花桶，吃了几粒，“我也有点腻了。”
　　这人，无赖。
　　她侧头靠在他耳后说道：“你都是当场还击？”
　　“有句话不是说，她在闹你在笑吗？”
　　她有些茫然，这是转折到什么方向了？
　　关宴丞继续说：“都说这话浪漫，我觉得这个笑有些嘲笑嘲讽的意思，要是认可她的闹，就跟她一起闹。”
　　程昕问：“这话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百度搜索，最动人的五百句话。”他又说，“跳转的链接有些多，这句也不知道是哪个链接提示里的了。”
　　“少看这些，我还能高兴点。”
　　“嗯。”他点了下头，“下次不看了。”

　　程昕把话拉回正途，“叔叔什么时候过来的。”
　　关宴丞说：“刚到不久吧，这边有工作需要他处理一下，明天晚上我过去找他，后天早上一起回去。”
　　几句话交待了来龙去脉，没提见一面的事。
　　可是她总觉得，他微信上说的见，就算不是父母也至少有她。
　　来到这了，她也不能躲起来。
　　她抬眼看他：“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叔叔吧，一起吃个饭。”
　　关宴丞把爆米花桶放在桌子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他有事情要处理。”
　　他拉着她的手说：“就是比原定计划的要少住一个晚上，叔叔阿姨不会对我印象不好吧。”
　　她起身，把他也拉起来，“芝士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个茶几，程铎和舒君柔的位置离门近，基本热的小食就直接拦截了，程昕和关宴丞前面的茶几上，基本就是果盘、干果拼盘和爆米花桶。
　　程昕牵着他走到程母那边，指着摆了大半桌的吃食说：“按顺序猜对我喜欢吃的前三名才能奖励与我合唱一首的机会，猜错就罚你不能唱歌还要当夜班司机。”
　　评判标准自然是程昕一人决定。
　　情侣间的小把戏，做父母的自然是看破不说破。
　　本来就是过来放松的，想唱就唱想吃就吃，家里都没有麦霸，唱两首也是尊重地点，在程昕的提议下，选了一部香港电影《无间道》，屏幕够大，音响上乘，很适合看老片。
　　舒君柔有些洁癖，皮肤不喜欢接触陌生人能接触到的地方，看着看着头不自觉的就靠在程铎的肩上。
　　程昕戴着一次性手套紧挨着程母啃着鸭锁骨。
　　灯虽然都关了，可屏幕变换的光影，让这间屋子明暗交替氛围感十足，程昕会趁着光影明媚时寻找下一口食物。说要看的是她，表面上没看的也是她。
　　关宴丞心不在焉的看着屏幕，左侧放着是搭手就能碰到的湿巾纸袋。
　　他很少看电影，也很难完整的看完一部电影，思绪沉浸不下去，总会想些杂七杂八的事，上学的时候是很多题，工作了是很多数据。
　　秘书每天发来的工作日志他都看的，他看日志从来都不是每个部门笼统的以文字总结的事情，都是所有部门工作数字化的汇总，他善于从数字中发现问题，数字看多了，某些时刻他们自然会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脑海，让他想让他思。

　　“啊，张嘴。”
　　昏暗的光影下，他能感受到食物触碰他的唇，还没能他探究是何物的时候，大脑已经按着指令张开了嘴，自然的咀嚼后才想起来问：“什么？”
　　程昕往他坐的方向倾身，低声说：“不知道什么就吃了啊！”
　　“没看清。”桌上的东西想一下也不难猜出，他说：“紫菜包饭。”
　　“鸭锁骨不错，这个是微甜的口味，不辣的，怕你不配合，先给你一个没有骨头的。”
　　他笑：“我不饿。”
　　话还没说完，这次他看见了程昕放到他嘴边的食物，腰果。
　　她说：“喏，啊！”
　　两人距离很近，他除了能看到，她啊的时候微张着小嘴的可爱样子，还能感受到一股热流。
　　他含笑吃完，说道：“有人喂，味道确实好。”
　　她摊开手，晃了下戴在手上的塑料手套，问他：“还有什么想吃的。”
　　他也没客气，“那我在品味一下紫菜包饭吧！”
　　她喂得认真，还热心建议，“寿司吃吗？但是灯光有些暗，我也不知道我能拿到寿司拼盘里的哪一款。”
　　“不吃了，妳还吃爆米花吗？”
　　“不了，今天吃的有点杂。”胃会不舒服，她没好意思说。
　　他抱着爆米花桶，一粒粒的吃了起来。
　　程昕以前没发现他喜欢吃爆米花的啊，最近怎么回事，总是买，然后吃她剩下的。
　　关宴丞感受到她视线的停留：“这不是妳最喜欢看的吗？”
　　她小声说，怕身边的母亲大人听到，“我妈喜欢梁朝伟。”
　　他点下头，投其所好，他了解了。
　　她也吃了一颗爆米花，“我也喜欢。”
　　他点头，“我从今天开始喜欢。”
　　她喂了一颗爆米花给他。
　　两人的视线又重回屏幕，经典的片子，自然有吸引人的魅力，抓人的剧情全员演技派，找卧底的关键点，即使看了六七遍，还是会跟着紧张起来，以至于有人给她擦手时忘了说：谢谢。
　　三个小时的包房，唱歌吃东西看电影都绰绰有余。
　　程昕直接把喜欢吃还没吃完的东西都打包了，装好袋子的时候还嘱咐关宴丞拿好她明天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