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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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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你家小姐今日做了好事,得的福报。”
许其乐一面拿着狼嚎在纸上继续画,一面回冬枣的话。
王伯现在在养病,虽说太医来看过也施了针,但仍然还是起不了身,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不可能是他吩咐厨房。在这裴府里能指挥裴府下人就三个人,管理裴府事物的王伯、贴身侍卫陆欢,最后一个便是裴府主人裴砚沉。陆欢一般没有裴砚沉的
命令是不会擅自行动,所以只能是裴砚沉。
看起来这王伯,对他不是一般的重要,在来感谢她之前裴砚沉就先去王伯的院子里待了半个时辰,搞得伺候王伯的下人胆战心惊,在确认王伯一切没问题才来她这里。
这人也不是像表面那么冷,只是可能温柔有限,只留给重要的人。
如此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清净些了,至少裴府中不会有人再找她麻烦了,一举两得。
冬枣听了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就是,要是没有小姐你去请太医,王伯今日可见危险了。就是差点奴婢命都没了。”说完后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其乐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头问,“去请太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请个太医也能出事?她还是太低估古代的危险值了。
冬枣:“奴婢,在宫门等待皇后娘娘的回话时碰到陪二皇子进宫看望贵妃的大小姐,大小姐认出奴婢,问奴婢原因,奴婢将小姐说的话说一遍,听到是小姐你要请太医时大小姐立即变了脸色,朝奴婢发难,还好二皇子帮奴婢解了围,小姐,奴婢看二皇子人还挺好。”
许舒文发难她不奇怪,毕竟在能给她添乱、制造麻烦这方面许舒文向来乐此不疲,她都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但凡将花在她身上的时间用来学习,想必在女官之中也有她一席之地。
至于二皇子身为皇上现下最宠爱的皇子,风评名声在京城百姓口中还不错,反倒是与他作对的裴砚沉,那名声都要跟她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在事业界,一个在感情界。
但能在皇宫生存下来的孩子能简单吗?
明显不可能,当今皇上身体并不好,虽说已立了太子,皇上在政务上的态度也向着太子。可太子的名声在京城可没有二皇子的好,不到最后谁知局势如何。
莫名其妙地帮了她一下,怕是想让她给裴砚沉添乱。她许无礼的名号又不是白叫的,不过要是他发现没有给裴砚沉添上乱,反而帮了他。生气了,朝她出手,咋办?
她还是待在裴府里不出去的好,反正就以现在对她的态度,只要她不作妖,不给裴砚沉添乱,大抵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
“冬枣,从明日开始,你家小姐我就不出府了。”许其乐立定注意,通知冬枣一声。
冬枣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道:“为什么啊?小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出府玩吗?”
呵呵,她以前那是喜欢出府玩吗?那是要追柳文卿。
幸好柳文卿不喜欢她,要不然她还得还情债。
都说钱债易还,情债难偿。
那情债简直就像是蜘蛛织得网乱成一团乱麻,还脆弱,一个不小心就全断了。
许其乐放下笔,摊了摊手,“现在不喜欢了。”伸个腰,将画好的纸张折好,随意塞进书本里,便向架子床走去。
她撩起纱幔,“明天不要那么早叫醒我,我得多睡一会。”
耗费心神太多,她得养养。
第二日卯时半刻,许其乐怀中抱着抱枕,身上盖着的锦被被她捣得没了形状,对面的榻上靠墙那侧的开着一条小缝,榻尾处的火盆中的黑炭表面闪着红光,她的脸红扑扑,整个人正睡得无知无觉,像是要睡到天荒地老。
‘吱呀’开门声打破这一室的舒适与安静。走进来一位穿着淡粉色比甲的女子,她走到床边朝许其乐轻唤,“小姐、小姐、小姐...”
唤了三声,床上的许其乐翻了个身,眼睛打开一条缝看向她,“冬枣,不是说,不要那么早叫我吗?就算是下午也没事,我不吃早饭了,等我睡醒再说。”
“哎呀,不是...”冬枣忙解释,“小姐,是有人来找你。”
许其乐又重新闭上眼,嘴里含糊着,“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半刻。”
卯时?不就相当于的五点多,现在是秋季,太阳都还没起床。
怎么早谁找她?
“谁找我?许舒文?”
“不是大小姐,是林夫人。”
许其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林夫人是谁?”
她刚开始接受原主记忆时也没有这人啊!
现在记忆开始逐渐减退就更不知道是谁了。
冬枣解了她的疑惑,“林夫人就是林主事的夫人,也就是昨日同昭宁县主一道的林姑娘的母亲。”
许其乐翻身面向床外侧,仍是闭着眼睛,不愿起身,“她有说什么事吗?”
冬枣:“没有,奴婢问过了,但林夫人不肯说,说是要看到小姐你才说。”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奴婢观她的神情,好像挺着急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还非得见到她。她可不想再往身上招揽麻烦了。
许其乐的脸颊蹭蹭柔软的锦被,“你去告诉她,我身体抱恙。”说完就翻身进入里侧再次入睡。
可还没睡个十分钟,去传话的冬枣回来说,“小姐,林夫人说见不到你,便不走了。”
不是,有毛病吧!
好不容易消除掉裴府人的偏见,还没舒心一天,就又有事。
这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无奈地许其乐只能起来。
她坐起身,依旧抱着抱枕,闭着眼呆坐着像是在开机。
过会她打了个哈欠,舒展舒展纤腰,白皙娇小的玉足站在暗红色木头铺设的地面上,冬枣服侍她穿衣,整个过程的用了半个时辰。
要是见许舒文,穿衣便好,发髻都没必要梳,反正回来还得接着睡。
等在厅堂的林夫人,垂着眼眸,盯着自己面前桌面上的茶杯,白烟一粒粒往上飘,不知向何方,茶盏上的茶水已经被重新换了一壶。
许其乐缓缓而至,见到她林夫人眼神瞬间有了聚焦,迎面朝她走来,“许夫人。”
她刚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夫人?额,好让人抓脚的称呼,她还是没有习惯。而且她成婚后也没有人叫过这个称呼。
站在她面前的妇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凌乱的发髻上查着几根银簪,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微胖略带茧的双手用力地攥紧她的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许其乐想拽出手,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有成功,看着眼前的人,无奈道:“这位夫人,你先将我的手松开,有什么是慢慢说。”
林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用力,力道松了一下,却并没有放开,“许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失踪了。”
救林琳,她不是昨日才跟着昭宁县主出现在云宴酒楼,怎么今日人便不见了。
许其乐看着说完之后,泪水涌出的眼眶,不断的在脸庞滚落的林夫人,追问缘由,“我昨天才见到她,什么时候怎么失踪
的?”
林夫人哽咽道:“昨日下午,我见琳儿久久未回府,以为是跟着昭宁县主回将军府了...便将身边的嬷嬷...派过去,接她回府。可是...县主说...下午她便与琳儿分开了。我悄悄派人去找,从昨晚不停歇寻第二日清晨,也没找到一点踪迹。”
她脸上的泪水未曾停止,全然失了形象,握着她手的力道又不自觉加大。
许其乐抽出一只手轻拍林夫人的手,望着她那哭得泛红的眼眶,“那你为何要来找我?我并不会破案,更不知你女儿的行踪,你若是想找你的女儿应该跟林主事说,让他私下派人去寻找。”
林夫人的哭声却停了下来,嘴唇翁动,半响才启口,“我夫君有事未有时间,我想请许夫人...能否请裴大人帮帮忙,我听说裴大人最近在查女子失踪的案子,我...怕琳是儿叫那贼人掳了去。”
许其乐盯着她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林夫人,难道不知我与裴大人不和?”
她与裴砚沉成婚后是何等境况京城早就传了个遍,她不信林夫人未听闻。且京城中一般人家的官娟不说不会邀请她参加这些个宴会那些个宴会,就是在路边碰着也当做没看见。
不到万不得已这位林夫人想来也不会来求她。
可就她与裴砚沉那不冷不热的状态,她怎么开口,再说裴砚沉本就在查,何须她再去说。
林夫人想再请求,“可是...”
许其乐将手全部抽出,后撤一步,“林夫人,就算我不去说,裴大人本就在查这件案子,也在追查失踪的女子,林夫人应该保重身子等林姑娘回来,而不是等她拼了命回来,却找不到母亲。”
许其乐绕过呆在原地不动的林夫人,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冬枣,送林夫人出府。”
望着林夫人离去的背影,她想起有人曾经也这样爱着她。
她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有能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从一开始便不要给人希望。
有时拒绝不是因为冷漠,而是知其不可奈何。
冷风扫过的地面往往总是比春风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