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如夏（深度催眠）》双葵镇魂

1、第一幕

　　“我觉得我活着特没劲儿。”
　　当我对金莉安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偏过头愣住看着我，接着及其不给面子地“扑哧”一声笑，让我想揍她的指数又往上彪了好几百个点。
　　她拍着我的肩膀用不自然的语气说：“哎哟哎哟，昨天看了什么毁志片了？介绍点儿给我看看？”
　　“我是说真的安，你说我每天回家去见那俩贱人卿卿我我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接着再来学校看老师脸色行事，遇到领导光临本校，还得站外边儿当迎宾。妈的，明明是我们塞给他们钱，倒还得我们对他们鞠躬屈膝的。想着就觉得我这人生真他妈的狗日。”
　　我不断地爆着粗口，这样觉得自己在心理上比较爽快。
　　金莉安也停止了她那没心没肺的笑，顿了顿，说道：“妍啊，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凡事都是风水轮流转。比如咱们上一届的，那叫啥，管东涛。我操，居然考上了清华。他走的时候你猜他对他老班说了啥？”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此时化身为解说员的金莉安，“啥？”
　　金莉安想起那个场景笑了几遍才稳住，继续对我讲述：“管东涛说，‘李老师，明天我就要去北京了，以后见着您的机会也就少了，有些话我一直想对您说，就是一直压在心里。’然后那李老师热泪盈眶牵着管东涛的手深情道，‘小涛，你说吧，没关系。’接着管东涛就说，‘那我就说了啊。’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说，‘李肥婆，你丫的就是一废物老师，坑学生钱财的。你知道我每次在补习班里已经弄明白的问题到听了您的课我又一头雾水的吗？为了这个我没少花钱和花时间课余时间补习！你害得我平时玩儿DNF的时间都没有，我日。你真他妈废柴。’。”
　　“哈哈！”我笑地直捶腿，把我给乐得……
　　笑够了我才对金莉安说：“清华北大我是没那出息了，我就指望哪天不受他们控制了再狠狠地指着他们鼻子骂他们。”
　　金莉安亲昵地挽住我的脖子，对我微笑道：“恩，到时揣上我。”
　　“那是肯定的，你嘴巴那么贱，到时候一定是个得力战将。”
　　金莉安的嘴巴真的很贱。
　　当初对她有印象也是因为她的嘴巴够贱，那时我才刚刚进校，中午打饭的时候从小花园那条路过，就听到她对着一个女生说：“你说我嘴贱？”
　　那女生轻笑道：“我没有说你嘴贱，我是说……你整个人都犯贱无比，居然还来问我，你还真不搞笑呢！呵呵！”
　　“我不搞笑？我当然不搞笑啊！而且我再怎么贱都是你的一半啊，看看你，老鼠眼朝天鼻招风耳长短腿……唉，我说你爸妈是怀着什么勇气把你养这么大的啊？我要是你爸啊，我就乖乖写检讨，我要是你妈，你一生出来我就一屁股坐死你！”
　　那女生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脸都气到了爆红，嘴里也就吐得出几个残缺的音节，“你，你……”
　　“你什么你啊，是，我知道你小时候看到过你叔搞你爸受了刺激，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搅得别人也不愉快啊！”
　　那个女生哭了，金莉安还不放过别人，走到别人身边递给她一张纸，说：“慢慢活在你坎坷的人生中陶醉吧，以后给老娘乖乖地呆着，别再犯事给老娘找不快知道吗？自己无聊就到隔壁教室去抠墙壁玩儿，别碍着老娘。”她满脸春风得意地笑着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去了。
　　我的眼神追随者她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拜师学艺。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骂那个女生，金莉安嘴角微笑，无比自豪地说：“谁他妈让她在背后说我嘴贱迟早挨黑打，诶妍，你说我嘴贱吗？”
　　我立刻摇头说：“怎么会呢。”
　　过了好一会儿我又抬起头问：“你因为嘴巴贱挨过打吗？”
　　好吧，其实我的嘴也挺贱的。
　　认识了金莉安之后，我总算觉得自己无趣的人生多了一道亮点。虽然主要娱乐还是在家玩儿网游，但是金莉安会经常打电话邀约，因此我终于不是那么……宅了。外出的次数增添了不少，我那后妈见我在家的时间变少也显得很愉悦。
　　在某一天寒假的凌晨，金莉安打电话过来，我接电话的时候练甩把刀插在她脸上的心情都有了。
　　“喂？安姐啊，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凌晨啊！”
　　“……”平时金莉安应该是噼啪几句将我收拾地跟小媳妇儿似的，今天她没有，隐约听到电话里还有哭声。
　　哎呀我的妈啊，金莉安这头野兽什么时候哭过啊？我乱了阵脚，急忙安慰道：“安姐，别，你先别……”
　　“妍……”带着浓郁哭腔的音节传来，我急忙说：“啊，我在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好吗？你先别哭。”
　　“妍……”又是一声，真把我的心都给揪起来了，“我终于遇见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刚才还主动跟我说话来着，我太感动了！我觉得我被征服了，恋爱的感觉真好……”
　　“……#@%#￥%@#￥@。”我爆了粗口，接着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她不依不饶地给我讲述昨天晚上的经过，她说她昨天凌晨正泡完吧准备到前边去叫辆出租车，但是过了很久连个屁都没来。于是她开始不耐烦，想打电话骂出租车公司。就在她打114询问号码时，一辆车来了。她的眼睛一亮，随后又说了句“Shit”。因为那辆车上有人，但是非常之奇迹的事，那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原来是乘客要下车。那个乘客就是让她哭泣的原因，据她描述，是一个忧郁的，美型的，优雅的……大帅哥！！司机表示大帅哥给红钞他找不起，大帅哥不要司机找了司机又不干，说不能赚这样的钱。迫于无奈下大帅哥对金莉安说：“小姐，请问你身上有零钱么？能借给我十块钱吗？”
　　金莉安沉浸在他的相貌之中，呆愣着。大帅哥以为金莉安警惕性和吝啬度都高得吓人，于是说：“要不我给你留个电话吧，明天你打我电话，我还你钱。”
　　金莉安反应过来，将计就计。
　　于是就有了她现在羞怯怯地看着手机，迟疑到底打不打过去的样子。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眉。
　　看得我真想冲过去揍她几拳才舒心。
　　当然如果不是那秃头老师的眼神儿特别好，我肯定会这么做。我和金莉安是同排，但是军事位置却完全不一样。
　　她前面坐着的是个超级大胖子，把她给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我前面这个……呵呵，呵呵。每次想起我就觉得窝火，是外号小虾米的小矮人，身高撑死了也就1.50。于是我每次在下面搞点儿小动作都会没有任何悬念地被抓到。
　　小虾米人长得一般，可是特别爱看小言，她吃饭的时候看，上厕所的时候看，在公车上看，在学校花台那边看……
　　现在上课也在看。
　　我转着笔眼神微微眯起来，瞧见她把小说放在腿上正看得欢，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好在小虾米前排的人也是个重量型人物，于是这一团就我一个人是暴露点。
　　我日。
　　我继续用眼神偷窥小虾米的心爱之物，看到页码旁边一行很小，很小的字。
　　《北，爱尔兰》。
　　诶诶诶？我好像听过这本书的名字，真的挺红的！
　　虽然这跟我没啥关系，但是在无聊的课堂我还是选择神游。
　　继续，好像是□□弹出的新闻上面有，当时我还觉得特矫情的是介绍说，《北，爱尔兰》的意思就是，北，爱你的兰。
　　我呕吐呕吐继续呕吐。
　　在骂声中红起来，或许这真的是一个真理。
　　几天后我在书店里买复习材料时看到言情小说架上卖得最好的，就是那本矫情小说。
　　可是我还是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封面是在浅绿色的草地上，一个穿红衣的少女背对着镜头，看着对面疾驰的火车。
　　书壳子下面还有封套，上面是推荐简介以及广告。
　　广告——赠送作者陆言之写真明信片。
　　广告上面关于作者真人的照片很小，我拿着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惊讶。
　　这个人未免也太美了，真的是写小说的吗？还是说找的托？
　　我买回了这本书，并且把作者陆言之拍得最美的一张明信片放在了钱包里。至于书本的内容……哈哈，哈哈，还是让喜欢文学的小虾米去领会吧。
　　有些时候……比如一个人坐公车的时候，一个人在麦当劳的时候，一个人在发呆的时候。我都会不经意地掏出钱包看这张照片。
　　我真的觉得，我会跟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尽管我有些时候也承认那是追星追到一定境界时才会产生的幻觉。
　　但是真的猜对了，因为金莉安不经意地看到了我钱包里陆言之的照片，惊呼：“你怎么认识大帅哥？”
　　我的卡米萨玛啊，您老也太照顾我了！
　　金莉安当然给陆言之打了电话，不过陆大作家貌似真是个大忙人，除了第一天金莉安的电话打得通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关机。
　　我想肯定是大作家不能忍受打扰的缘故，又或者……问题出在金莉安本身？这我真不愿意告诉她。
　　起先的一个月，金莉安还不死心的天天打，后来慢慢地失去了兴趣，谁愿意一直去听“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话，再过了一个月，金莉安把电话号码给删了，反正借给大帅哥作家的十元钱已经被汇到了金莉安的银行卡上，自己怎么算也不吃亏。
　　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句话真的是真理。
　　那天我抱着一堆物理作业去办公室给老师批阅的路上，我正琢磨着等会儿顺路去小卖部买点儿零食吃时，就看到了陆言之本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绿色塑胶操场上。
　　我立马站住了，看着他。
　　他穿着挺成熟的衣服，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阳光，接着又看了看周围，最后看到了我。
　　接着，直径朝我走来。
　　我当时真是紧张得不行，脚趾差点儿把袜子给抓破。
　　他走到我面前来，问道：“同学，请问教化学的马文理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马文理？老马哥？哎呀不就上星期才搬来跟我物理老师一个办公室吗？
　　我急忙殷勤地说：“我正要去呢，不如我带你去吧。”
　　陆言之朝我微笑，比现在的阳光还灿烂，“那谢谢你了。”
　　陆言之一直跟在我身边，似有似无地看着校园的风景，嘴角勾勒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我心里有个冲动，那就是掏出钱包说：“老子看上你的美貌了！走！当我的压寨夫人去！！”
　　可是我克制住了，因为我不是金莉安那头野兽。但是也得想个办法留住他才行，电话号码这个是不管用了，随时关机要来有什么意义？得知道他家地址才行！
　　到了办公室之后，老马哥在。看到陆言之喜笑颜开，“言之啊……”
　　二人一来二去，我明白了他们的关系。陆言之原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且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但是却只读到了初中，便因为出了书而提前出道了。
　　他当年在辍学和转正当作家时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老马哥一语惊醒梦中人，道：“化学啊，奥数啊，高端物理啊……那些你现实生活中用得了几个？做什么不是做？关键是看有没有天分和兴趣！”
　　陆言之对写作有天分，也十分有兴趣。
　　当即转正成为职业作家，后来他的成就也说明他当年的选择真对。于是现在经常回来看老马哥。
　　老马哥这人也确实霹雳，你说现在的老师动不动就说好好读书，让学生的神经都死绷直成一条线，不把人逼死不罢休。
　　我一直守在门口，连打上课铃了我都还赖在那不走。
　　没约一节课的时间，陆言之和老马哥相聚完了，起身告辞了。我趁机尾随其后，可是不成功，被他发现了。
　　陆言之笑着问我：“跟着我干什么？”
　　“我的酬劳呢？带你去老马哥办公室的酬劳！”
　　陆言之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我的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于是说：“那你想要什么？”
　　我当机立断地掏出钱包给他看他的照片与我多么亲密，我把不要脸发扬光大，“我！要！你！的！人！”
　　陆言之愣，我眉头紧锁，形式十分紧张。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走。我想他一定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天遇到神经病了。
　　我也没管，跟着他一路走。直到门口保安拦住了我，我又急忙跑到西边墙翻了出去，继续跟。
　　陆言之见我还在，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又想继续走。我几步快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惊讶——这厮皮肤真好。
　　陆言之甩开手，我急忙说：“你你你，你先别走行么？我说几句话就行，很快的。”
　　大概最后三个字触动了他的心灵，他站住说道：“什么？”
　　“不然就请我吃顿饭吧。”
　　其实我今天中午添了三次白饭，涨得肚子都快爆破了。陆言之松动，似乎在内心进行争斗，最后答应了我。
　　我们一起进了附近一家小餐馆，我点了最喜欢的泡椒米线，随后又问：“诶，你要吃什么？”那语气活脱脱地就像是我请客一样。
　　陆言之说：“我不用。”
　　小二有些不爽，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他们休息的时候，来了两个人他不请不愿地起来做生意，结果才只做成一碗泡椒米线。
　　“大帅哥陆言之，吃一点嘛。”我略带撒娇，接着他的眉毛挑了起来，再次没有犹豫地说：“我不用。”
　　我和小二只得作罢。
　　上来了之后我故意吃得很慢，很慢很慢。大概是我平常的食速放慢800000倍左右。
　　最后陆言之终于受不了了，叫来小二付了钱，说：“你吃，我走了。”
　　“大帅哥……”我委屈地叫着。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唉，算了算了，谁叫他长得帅。长得帅的人我就给他特权。
　　我悻悻地想，最后恢复了正常食速几口干掉米线，连汤也不留下。唔！这下我的肚子真是要爆炸了！
　　我挺着肚子翻不了墙，只好打电话求助于金莉安。金莉安咒骂着请假来给我搬梯子。幸好这几天正在给学校里修路灯以供晚自习时方便，我才可以重进校园。
　　那天我问金莉安，“你对你的大帅哥还有兴趣吗？”
　　“有啊！”她说，随后想了想，“但是最近莱卡的张超又超越了他。”
　　“那如果你铁杆姐妹看上了他呢？”
　　金莉安疑惑，“谁？我哪有铁杆姐妹？”
　　“我日！”我狠狠地推她一掌，金莉安才笑道：“哎哟，开玩笑的嘛。你看上他了？那就上呗，但是他是公众人物，好比浮云！你得想清楚了，现在，你找得到他么？”
　　“找得到啊！”我说，“再说写小说的算什么公众人物，那是幕后工作者。”
　　“行，姐姐我就是欣赏你这火辣脾气。小妍儿，上去整！”
　　“妍儿你家大爷，小心老子一火砖！”
　　于是我跟老马哥套上了关系，每次去给物理老师抱作业的时候我都会带点小蛋糕，小茶包，或者是什么小东西给老马哥。
　　当然都是背着物理老师给的，不然老马哥也不好意思收下。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老马哥说：“李漠妍，你再怎么给我送东西，我期末考试都不会帮你作弊的！”
　　我晕，姐姐我是那样的人么？为个破分数还不至于我这样献殷勤。
　　我扭着身子说：“老师啊！你说陆言之学长什么时候再来看你嘛！”
　　老马哥上下打量我几眼，似乎在想“就你这卵样配得上我青年才俊的好学生”？
　　我不在乎，为了达到目的我的脸皮已经不值几毛钱了。
　　我继续说：“我特爱看他的小说，老师，您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
　　“不要再来烦我了……”
　　“……”
　　第二个星期三，运气真不好是个下雨天。我蹲点在老马哥办公室附近时心里都有些惴惴的，下雨他还来么？
　　事实证明陆言之真是四十二孝，风雨无阻。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用小狗祈求食物的眼神渴望地看着他，我想要是我屁股上再加一尾巴，我就准是一哈巴那啥。
　　陆言之看到我先是疑惑，接着醒悟，然后看到怪物这一系列表情变化让我好生受挫。
　　后来陆言之走了，我又跟了上去。他走出教学楼，打开了透明的塑胶雨伞往外走。
　　我没有伞，但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我心一横，干脆不要伞地冲过了过去。在我急忙跑到陆言之旁边的时候，他转过头看着我，被我头发都淋成湿漉漉的样子给吓到了。
　　“你怎么回事？”他责备道。
　　我像小孩子一样，嘟着嘴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估计是陆言之见我被雨水淋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把他的伞给了我个小空间。
　　由于现在在上课，完全没人，又同在一个伞下……我也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噢~这雨中情。噢~好感人。
　　陆言之看着我叹了口气，“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很坚定地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然后他笑了出来，对我的告白不置可否。他说：“才见过两次面而已，说这样的话也太夸张了。”
　　我正要开口反驳，他又说：“不过先当朋友也可以。”
　　我惊喜，他掏出手机问我：“你的手机号多少？回头我有空了打给你。”
　　我还是有些呆地报出了数字，他记下了，说：“好了，现在我送你回教学楼那边，你上去好好读书可以吗？”
　　“恩恩！”我使劲点头，于是他为我撑着伞，送我去教学楼那里。
　　幸好雨下得大，我还可以以雨水要沾到我的身上为由朝陆言之又靠了靠，他的体温从我们两个贴近的胳膊传过来，让我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我只比陆言之小一岁，可是无论怎么看，我都是幼稚到可怜，而他成熟到冷峻。
　　我觉得我要是真能追到陆言之，那我可就是真行！带出去面子也会长几分，遇到讨厌的女人我还可以这样介绍陆言之：“他是我男朋友，喜欢我得不得了。而且还是一文学青年，写小说的。那啥爱尔兰看过吧？他写的！长得又帅！唉……我桃花运怎么这么好啊！”
　　我这样跟金莉安说的时候，金莉安说：“好好好好……”
　　“好主意？”
　　“好贱啊！”
　　“要死了你！”
　　过了半个月，我总算等到了陆言之的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早晨六点半，他说：“喂，是我。我把下半月的稿子也写完了，明天出来玩儿吧。”
　　“好啊好啊好啊！”我脑子像鸡啄米。结束了通话我马上打给金莉安，说：“喂，小安安？他打电话约我明天出来了！哦哦哦~~也！”
　　“你哦哦哦哦你妈个头啊！扰我清梦！”接着她挂了电话，但我依然欣喜不已。
　　从前在偶像剧里看到的恋爱，真的快要降临在我的身上了！光想着我就觉得很幸福。
　　翌日我穿了一件我觉得最衬我的衣服，在镜子面前挤了颗豆豆才出的门。
　　一出门就看到阳光洒在水泥路上，把它都映成了金黄色。接着我看到陆言之穿着白色的衬衫，骑着单车在街对面看着我。
　　阳光洒在他的肩膀上，他对着我微笑。
　　黑眼圈彻底毁掉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眼袋很突出，显得他整个人特别憔悴。
　　我慢慢地走过去，他朝我咧开嘴。
　　我说：“你眼睛怎么了？”
　　“哦？”他似乎想起来了，“好几天没睡好，昨天才搞定的。”
　　“啊？写小说有必要这么痛苦的吗？”
　　陆言之微微摇头，他细碎的短发跟着晃动，“不是的，是我这个人有怪癖，有灵感的时候一出门就没了。灵感光顾的时间很短，所以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才行。”
　　“那也不能这样啊……唉。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陆言之笑着，看了看空空的后座，道：“来，上来我载你。”
　　我的脸立刻就红了，扭捏了几下觉得太不像我自己了，于是就坐了上去，双手撑着边沿，然后陆言之就载着我，一路走过金黄的大路。
　　我当时觉得陆言之真是太好了，为了我居然把自己虐待成那样，真造孽啊！
　　我长那么大除了金莉安，从来没人那么在乎我的感受，一时间我竟然因为这个有些想哭泣。
　　或许想哭的原因，还因为那个人就是陆言之吧。
　　我的预感真的是对的，我真的和陆言之，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陆言之把我载到电影院门口，寄好了车接着去买票。我后来才觉得他骑单车来这点就很奇怪，虽然很浪漫，但是陆言之的话……有驾照有汽车。难道他写言情剧把自己也带入戏中了？觉得这样能让女孩子开心？
　　哇咔咔！如果是这样我真的发达了，又帅又有钱又能逗我开心！
　　那天看的电影名字我也忘了，主要我的心思没在电影身上。我全程就看着陆言之放在椅子扶手上面的那只手。
　　我想拉住他的手，但是又觉得我的行为像色阿姨，于是挣扎了好久。
　　我终于……拉住了。
　　陆言之当时吓了一大跳，似乎他看得很专心。接着他看着我的手，又看着呆愣的我……垂下头去。
　　我萌死了这个表情，他是在害羞，绝对在害羞！
　　那天他送我回家的时候，看着满天的繁星，说道：“我写了很多爱情小说，但是今天我才感觉到心跳。”接着骑上单车逃似的走掉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也涨红，然后觉得……诶？有戏！
　　那天之后，陆言之没隔几天又来找我，那次是去海洋馆看鱼。
　　后来的几次我们去过动物园，博物馆，KTV……
　　再下一次时，我们就正式在一起交往了。那天晚上，星星很明亮，仿佛代表着我的心情。
　　我牵着他的手，觉得我可以跟他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