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煞》穆妤

15、鸣刃（五）

　　夜晚，赤堇没有再去屋顶吸收星辉，而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在柜台后默默擦拭茶杯的沉棠。

　　炉火的光芒映照着沉棠的侧脸，柔和静谧。

　　赤堇突然开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郑重的平静：

　　“喂，沉棠。”

　　沉棠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那把锁着自己的刀，”赤堇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把它撬开来看看。”

　　沉棠猛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这一次，沉棠眼底那汪古井，终于清晰地、无法抑制地荡开了剧烈的涟漪。震惊，慌乱，甚至还有一丝……被戳穿最核心秘密的恐惧。

　　心底的擎羊刺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鸣，几乎要脱困而出！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只是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倒映出赤堇那双燃烧着执着火焰的眼眸。

　　廊桥外，三界缝隙的光怪陆离依旧。

　　廊桥内，寂静无声，却仿佛有惊雷滚过。

　　赤堇咧嘴，露出了一个近乎挑衅却又无比明亮的笑容。

　　她知道，她终于，真正地撞上了什么东西。而这一次，她绝不会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