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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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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岛第二天
姜晴才合上眼,又被那老女人赶起来做早餐。
但她做得东西实在难吃,简单一个青菜面,菜煮得发黄,面糊成了一团,盐还下得贼重,又咸又苦。
这倒不是她故意煮坏的,谁叫那老女人跟个母夜叉似的,她洗个锅挨骂,生个火也被骂,她放盐的时候,被骂得心一惊,手一抖,半瓶子的盐去了一半。
气地老女人骂她废物,又往她屁股甩了两棍,这才解气,最后干脆自己操锅,自己煮。
当然没有姜晴的份。
逼得姜晴将自己煮的面生咽下去,又喝了一壶的凉白开才解渴。
刷完锅碗,老女人骂骂咧咧地,骂她昨晚洗澡把缸里的水都给用光了,她丢给她两个空油桶,让她去岛的中心把淡水挑回来,把缸填满。
挑淡水的那个地方,她知道,就是岛心的一处淡水泉眼,昨晚巡岛的时候经过。
但那地方地势陡,再加上她没干过重活。
水被她半路洒了好几次,每次,她又不得不返回去重新装上,这样来来回回,十几趟,直到太阳西下,她才总算把那人身高的瓦缸挑满。
老女人嫌她动作慢,作为惩罚,中午自然自己没给她留点吃的,她揭开锅,看到空空的锅底,气得双腿一虚,一屁股摔坐在木板上。
她气鼓鼓地看向门外,那老女人正在拔大白菜,她在门口开辟了一小块沙石地,填上木灰和细沙,在上面种了些蔬菜,虽然这岛上淡水稀缺,但那些蔬菜,倒是被老女人伺候得很精神。
老女人走进来,姜晴怕又要挨打,忙又爬起来假装找活干。
对方却直接将手里的白菜甩给她。
“把它洗了摘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今晚就继续饿着。”
一听说今晚有她口吃的,姜晴立马两眼发光,麻溜地挪到一旁,把大白菜一瓣一瓣地摘下,小心翼翼地清洗了两遍。
可能是太饿了吧,从前她看不上的烂白菜,在她手里却像块动糕点似,她急忙趁老女人不注意,掰了一半塞进嘴里。
竟觉得那不值钱的白菜那样的翠甜。
“这菜我昨天淋过尿。”
“哇……”
姜晴把嘴里的白菜全吐了出来,身后的老女人却嘎嘎地在笑,她才知道是对方在戏弄她,气得她像上去撕烂她的嘴。
晚上,老女人只简单做了两个菜,一个是清炒白菜,一个是煎咸鱼干,什么调料也没加,看起来干巴巴的很寡淡。
可比她煮的那又咸又烂的面条好多了。
今晚照例,老女人把那本红色的笔记本扔给她,便大摇大摆地坐上饭桌,自己吃了起来。
而姜晴只能顶着咕咕叫的肚子,翻开日记本。
1月25日
我跟张老师说,我昨晚看到了一段文字。
“当一个家庭中有一个特别强势暴力的父母,孩子只能服从命令的时候,那个孩子的主体性就会被阉割,孩子不会发展出主体性,遇事只会一味的服从,不会主动思考。”
我想到了自己。
我总是容易心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容易相信他人,就像江明说的,我这种人最容易被拿捏。
我从小就已经形成了这种服从性的思维习惯,习惯了听从命令,没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因为,我的身体本能告诉我,我只要乖乖听他们的话,我就不会受到父母的责罚。
长大之后,我也就慢慢丧失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
就像面对父母的责罚,我把别人对我的诘难和攻击,全都当成自己的错,甚至自我攻击内耗起来。
我一面不想自己再这样下去,想改变,可一次次又重复回原来的老样子。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张老师却笑了,她说,我竟然意识到了,就说明我已经在慢慢建立自己的内在,那个独立的自我正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还有几天就到春节,我已经有好些年没回家过年。
老妈今天又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她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这几年她经常生病,身体越来越差。
我说,我不想回去。
她在那头骂我这个白眼狼是不是不要她了,她就该后悔当初没听大伯的话,让我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现在倒好,翅膀硬了,不要她了。
干脆以后都不要回去,等着去她坟头哭就好。
“这样的妈,不要也罢,就只会撒泼打滚,道德绑架自己的孩子,从来不反思下自己的行为,哎哟……”
姜晴大腿受了一棍,疼得她从地上跳起来。
对上老女人那吃人的眼神,她立即乖乖闭嘴。
老女人这样大的反应,让她越来越好奇,不禁猜测气这个老女人跟写这个日记的女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