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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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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休息地点定在路边的一处农家乐里。
农家乐外围用篱笆围起,入口处设的有木门,木门向外大开着,一左一右地贴着‘福’字;再往里,可以看见农家乐主人用石砖修葺的小路,小路两侧种着各色长势良好的蔬菜,同样用石砖围了起来,上到冬瓜南瓜,下到红薯白菜,应有尽有。
沿着小路一路向内,一栋由混凝土兼砖瓦搭建而成的二层屋子赫然矗立,砖瓦屋旁边被圈养起来的鸡圈里空空如也,尤书只看到一地零散的鸡毛;鸡圈侧边是养鱼的水池,水池里的增氧机仍在工作,白色的水波自增氧机最中央一圈圈泛起,再慢慢扩散向四周散开。
水池里的水呈绿色,水体很浑浊,尤书也不好确定里边还有没有鱼存在,他只草草看了一下,便走开了。
蒋颢空进到屋子里——农家乐里的屋子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喊了两声,没听见人回应,又四处找,实在没找到有人,于是他们就这么暂时歇下了。
走进屋子里,最先入眼的就是入门口侧边的收银台,收银台前是几张木质的桌子,桌子中心摆着还未拆封的碗筷,尤书伸手在背下来的背包底部掏了掏,放下三张百元的红色纸币在收银台上压好。
这是他身上所有的现金了。
“没人吗?”贺加已经在外边的菜地转了三四圈了,越看那些水汪汪的蔬菜瓜果越饿,蒋颢空从二楼下来,对楼下站着的两人摇了摇头,“没人。”
二楼一共五间房间,其中只有两间房的门是开的,最靠里一间明显是农家乐主人家住的,中间摆着一张矮木桌,木桌上放了两杯已经凉透的茶和一小盘花生,黑色的遥控器摆在其中一个茶杯边上,木桌前是黑屏的电视机。
小碟里的花生满满当当,茶还是满的,主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尤书又仔细找了一下,除了手机这种现在人们经常随身携带的物品,例如银行卡、营业执证这些贵重物品都在,包括衣柜里的衣物也没见缺少,可以见得,主人并不是慌张离开的。
不是慌张离开,只带了手机,却连门都没关。
“靠。”贺加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用力搓搓手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说着,他还寻求安慰似地看向屋内的两人。
蒋颢空一句话打破他所有幻想:“十有八九。”
三人从主人房退出来,尤书礼貌地把东西全部放回原位,将门轻轻掩上。
他们先把东西放在另外一间开了门的房间里,再一起下回一楼,准备搞点东西吃。
厨房就在一楼大厅侧边的位置,三人里唯一会做饭的蒋颢空进去看了眼——用的煤气,安心了。
炒菜技术很一般的蒋师傅如是想。
蒋颢空负责做饭,尤书和贺加就负责去外边摘菜。
农家乐主人失踪了,农家乐里该有的设施却一件没少,尤书在门口处随便拿了个藤编的菜篮子,跟贺加一起到菜地摘菜。
片刻,尤书提着一个菜篮回来了。
蒋颢空刚把找到的面煮上,见尤书提着菜篮回来,他几步上前,先看菜篮里的菜:一把红薯叶、两根长丝瓜、一把苋菜、还有两截被明显掰断了的姜。
都是长熟且能吃的蔬菜,虽然个别青菜明显被摘的有些烂,但好歹是能吃。
而且尤书还十分贴心地把菜分开放好了,青菜与青菜之间不会混淆,数量也刚刚好。
蒋大厨十分欣慰地把菜篮还给尤书,“小老板,麻烦你帮忙洗一下这些菜,洗掉上边的泥巴就好。”
尤书应下,提着菜篮去水池边上洗。
贺加站在一旁没事干,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到大厅等吃饭。
厨房里还有冰箱,下边冷藏室里放着不少的肉,但因为停电,这些肉闻着已经有点臭了,蒋颢空最后没用,直接用厨房里放着的土鸡蛋做了个丝瓜蛋花汤。
剩下的两种菜蒋颢空也炒了,红薯叶和苋菜分盘摆放,贺加这会又进了厨房,帮着尤书把菜全部端到大厅的木桌上。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此时时间已来到下午18:50,还有十分钟七点,贺加去洗碗,蒋颢空和尤书坐在农家乐入口处,就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看地图。
开车一下午,他们还没走出A市,距离真正离开A市还有将近一百五十百多公里的距离,休息一晚早起的话,大概明天中午前就能抵达C市。
C市是经典的山地地形,多山少田,继续绕路的话,恐怕会比在A市费上更多的功夫,尤其他们没一个人熟悉C市,也没有联系方式,对C市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尤书倾向与继续走国道乡道,蒋颢空则更倾向于走高速,但万一高速出入口再次像他们今天在市中心遇到的‘堵车’现象,又会是一个大问题。
“走下面的国道乡道容易迷路,未知性也更多,不如走高速保险,高速上补油也方便。”蒋颢空道。
“可万一高速出入口遇到跟市中心一样的情况呢?入口遇到大不了绕路,万一遇到出口堵塞呢?”尤书冷静地与他辩驳,“出口堵塞,我们剩下的选择只剩弃车与绕路两种,你怎么能保证每个高速出口都不堵?”
“那你又怎么断定每个高速出口都堵?”蒋颢空一把抓住关键点反问回去,“走乡道国道我们人不生地不熟的,现在又是非正常时期,导航只能当摆设看,在下边迷路可不比在上边,没油了怎么补充?”
尤书道:“难道每次上下高速都要冒着绕路的风险被堵一次吗?而且进入C市后,高速隧道变多,你怎么保证隧道里没有怪物?”
两人谁也没让谁,就着优缺点互相辩驳了半天,最终尤书先退一步,“这样,先看一下离我们最近的高速口有没有堵住,如果堵了,我们绕道走下边进C市,进C市后怎么走到时候再商议。”
“行。”蒋颢空也退了一步,“听你的。”
他拿起烧水壶,给尤书倒了杯温开水,语气比之刚才辩论的时候柔和许多,“喝点水。”
尤书接过水杯,礼貌道:“谢谢。”
厨房门口,贺加暗戳戳地看完了他两从争吵到和好的全过程,他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发现的回到大厅里,对木桌两侧和谐坐着喝水的两人道:“回二楼休息?”
“好。”面对不是很熟的人,尤书的话明显减少,蒋颢空不动神色地撇一眼他的位置,主动道:“我去关门,待会上来。”
贺加没意见,尤书也没说什么,跟着贺加回到二楼房间里。
除主人房外,二楼的其他房间应该都是给顾客提供临时休息点的,他们进的房间内一共两张床,布局跟主人房有些许不同,入口的玄关处铺了地毯,三张木沙发呈回字形包围一张方木桌,再往里,两张藤编实木单人床并排摆放,床上用青草色的被子被单作为点缀,两张床中间摆放着一张矮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盏白色的台灯。
绕过两张床继续往里的位置,就是房间里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洗浴都有,一块大落地镜格格不入地摆在洗漱台前,顶上是两盏嵌入式的小灯,洗漱台上摆了两套洗浴用的毛巾浴巾,外加两双牙刷牙膏。
这些东西都被人拆封使用过了,尤书稍微整理了一下,将使用过的浴巾毛巾放到侧边疑似用来泡脚的木盆里。
牙膏牙刷被他一股脑地丢进马桶边上的垃圾桶里,咚咚两声,伴随着垃圾袋窸窣的声音。
到底是从小被尤祺尤婳追着教导的,和他们一样,尤书十分在意个人卫生,他从背包里取出洗漱用的牙刷牙膏,用从底下顺手带上来的一次性杯子打上杯水刷牙。
蒋颢空关好门从楼下上来,没看见尤书的身影,“尤书呢?”
贺加正在打他的单机游戏,闻言,他头也不抬地道:“小老板在里边刷牙呢。”
尤书今年20,除去队里年纪最小的张可新和新晋射手贺加,其他人都要大上他一两岁,都管他叫小老板。
贺加自认为年纪大他几个月的尤书不算大,他的心理年龄怎么也比在家当少爷的尤书强,也固执地跟着叫尤书小老板,加上尤书不是很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称呼,一来二去的,尽管后来贺加发现那是他对尤书的刻板印象,这个称呼还是这么保留了下来。
尤书有多在意个人卫生蒋颢空清楚,他点点头,也从背包里翻出洗漱用的牙刷,进洗手间找尤书借了下牙膏,两人肩挨着肩,一齐站在大落地镜面前刷牙。
男人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温柔而强势,尤书一天下来已经有些习惯了,他面色如常地刷牙漱口,手机手电明亮的灯光直射上方熄灭的小灯,落地镜反射出刺眼的光,也遮挡了蒋颢空注视尤书的视线。
刷完牙时间也才七点半左右,分床的时候蒋颢空想着尤书开了一天的车,主动要求和贺加挤一张,尤书单独一张床,他乐地不用跟人挤,刷完牙后坐在床上,用手机备忘录记录今天的日程。
写日记,这是尤婳教他的。
尤婳是尤书的二姐,也是他们三子妹里最聪明的那个,毕业后,尤婳凭借自身过强的实力跻身进入官方研究所,研究所对人员管控、研发保密要求极其严格,这几年来,尤书也才见过她两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