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学园里的特殊生》七夜闻鸽

26、表面非真实

　　花见大会的余波，在第二天午休的走廊里仍在荡漾。
　　十六夜冥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走向中庭，却在拐角处听到了熟悉而刺耳的喧哗。
　　“——所以你们就只会像丧家犬一样躲在这里吗？”
　　“输了就算了，还给我们A班丢那么大脸！现在整个年级都在笑话我们班出了三个会给D班端茶送水还跑调的歌星！哦，不是整个年级——是全校都传遍了！”
　　只见白坊主、鸣釜和化鼠三妖正背靠着墙，被天野翔和另外两个跟班堵在角落，气氛僵硬。
　　周围有几个其他班的学生远远看着，窃窃私语，却无妖上前。
　　“喂，跟你们说话呢！”一个跟班伸手推了一把白坊主的肩膀，“不是挺能唱吗？再唱一个给哥几个听听啊？”
　　就在天野翔冷笑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燥热的空气上。
　　“你们，挡路了。”
　　所有人猛地回头。
　　十六夜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几步开外，手里捧着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蹙着眉。
　　天野翔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十六夜？怎么哪都有你？这是我们A班的事，跟你没关系吧？”
　　“我对你们A班的事毫无兴趣。”
　　十六夜冥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那三个一脸憋屈的不良身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输了一次就变得这么窝囊？只会缩在角落里任由别人奚落，连反驳都不敢也太好笑了吧。”
　　她的话就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三不良强撑的自尊。
　　白坊主猛地抬起头，鸣釜和化鼠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昨天至少还敢梗着脖子跟我叫板的那点可怜的骨气呢？”她微微歪头，“看来A班的水平，确实只能培养出这种输了就一蹶不振，或者是只会对内撒气的货色。”
　　天野翔听懂了话里的讽刺，脸瞬间铁青，“十六夜冥！你——”
　　“难道不是吗？”
　　十六夜冥终于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眼神平静却让天野翔莫名心悸。
　　“有本事，就在正式场合赢回来。堵在这里欺负不敢还手的人，除了证明你们的无能和让A班更丢脸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天野翔和他身后的跟班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十六夜冥不再看他们，仿佛多一眼都浪费时间。
　　她径直从僵硬的A班几妖中间穿过，如同从几根碍事的木桩之间穿过，声音依旧平淡：“麻烦让让，你们挡着我的路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这片区域的凝固气氛才缓缓松动。
　　天野翔狠狠瞪了三不良一眼，却再也说不出更多威胁的话，只能咬着牙低骂一句“晦气”，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角落里的三个妖怪还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并不是因为被打过，而是感到羞愧。
　　十六夜冥的话毫不留情，像刀子一样把他们脆弱的假象剥开。
　　没错，他们三个确实是一戳就破的窝囊废，刚建立起来的形象一旦倒塌就只会一蹶不振。
　　可是……
　　一种混合着屈辱、震惊、以及扭曲的兴奋的情绪竟开始在他们心中蔓延。
　　“……她刚才……是不是算帮了我们？”化鼠不确定地小声问道。
　　“谁、谁要她帮！”鸣釜嘴硬道，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白坊主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十六夜冥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地闪烁着。
　　……
　　离开走廊，确认周围再无旁妖后，天野翔和他那两个跟班脸上刻意维持的趾高气昂瞬间垮掉，反倒缓缓升起一种打工牛马特有的厌倦和疲惫。
　　“已经够了吧，翔？”其中一个跟班低声开口，“那位交给我们的任务都算是超额完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被同学排挤。”
　　“啧，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要不是‘ta’的命令，谁乐意天天拽得跟五八万一样当个校园恶霸啊。我良好的帅哥形象都因为这破事给毁了！”
　　“那真是太好了……个鬼啊！”另一个跟班突然暴走，双手抱头痛苦地哀嚎道：“我开学前还憧憬着像人类青春电影里那样，加入个轻松愉快的社团，说不定还能和可爱女孩子来场浪漫邂逅呢！这下全完了！‘ta’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们针对那个人类啊！”
　　“我们只是做事的，就别想那么多了。走吧，午饭我请客，你们辛苦了。”
　　三个“恶霸”瞬间达成共识，如释重负地勾肩搭背朝食堂走去，开始为午餐吃什么才能弥补受损的形象而热烈讨论。
　　刚才那副桀骜不驯、欺凌弱小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三个为青春和形象烦恼的普通男高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