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杀了自己那件事》磕迷

49、自首

　　慕子柒抖了一下肩膀，双手握紧方向盘，不再过问——

　　秦霄贤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斜眼瞥见一张奇怪的纸条，问道：

　　“这是什么？”

　　慕子柒借机向秦霄贤解释，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这封信就这几个字？”

　　“对，”慕子柒无心的回复道：“没了。”

　　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已经站在韩振宇的墓碑前，想要将泪水锁在自己的眼中，但不争气的——泪水冲破心里的阻隔，不是为自己那不值一提的伤口哭的，而是为悼念一位逝去的伙伴。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来到墓地——”秦霄贤自嘲道：“一切事物都会在时间的洪流下，被取而代之——下次，不能这么轻易的做承诺了——”

　　一样的墓碑，不同的刻字，时间的交叠，人物的交替，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清新的土壤味，清脆的鸟鸣声，湛蓝的青灰色，倒映的眼中景，让秦霄贤身处时空的裂缝中——流光镌刻，往昔与今朝交织成影。

　　对不起……

　　秦霄贤脑袋隐隐作痛，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对不起……”

　　抬眼望去，妈妈端坐在餐桌前，“胜辉——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是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8.3号那天你去找这个人……”

　　秦霄贤打断她的话，猛地拉住她。太多想说的话，堵在心口，塞了车，吐不出一个字——

　　在做梦吗？

　　“胜辉，对不起。”她满脸愧疚，“我不能陪你，但马上你就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哐当一声，画面碎裂，她的身形开始残缺不齐——

　　慌乱的冲出房间，狂奔下去，想在一切没有发生之前阻止悲剧的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妈妈！”

　　一声呐喊，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再次浮于脑海——同样的场景，相同的命运，感受着自己向下倒去的身体——

　　眼前浮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大脑无法撑起沉重的眼皮，沉沉的睡去了——

　　一声喊叫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怎么回事！”慕子柒焦急的询问道：“胜辉！”

　　抬眼看去，四目相对，眼映星河，五彩斑斓——

　　“你怎么在这？”秦霄贤惊恐的看着段薛禹，既是对身份暴露的无措，也是对记忆涌现的慌乱——

　　斜眼瞥见，自己已经同慕子柒来到外面了——

　　“我刚想去医院找你，”段薛禹回道：“慕子柒告诉我你在这，我就立马来了——”

　　慕子柒急忙转移话题，“我们是来参加葬礼的。”

　　与秦霄贤想得不同，段薛禹并没有过度的惊讶，转而问道：

　　“韩安语在哪？！”

　　“你要干嘛？”

　　段薛禹向前走去，无视秦霄贤的劝阻，“既然来这了，就得把帐算清——”

　　下一秒，他们来到了灵堂前，慕子柒开口询问道：

　　“请问家属……”

　　“她刚刚出去……”

　　段薛禹刚准备拉上秦霄贤往外跑——

　　司仪赶忙劝阻，“灵堂不能跑——”

　　他们快步离开，段薛禹点头以示歉意——

　　“她人呢？”段薛禹疑问道：“她要是看见秦霄贤还活着，肯定要跑路——现在怎么办？报警？”

　　“去墓地看看——”秦霄贤一意孤行的说道：“我希望她能自首，让我单独和她谈，可以吗？”

　　他们默不作声，在沉寂中默认秦霄贤的做法。目送他远去的背影，若隐若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

　　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他们一直跟在秦霄贤的身后——还目睹了他难得的高光时刻——

　　只见韩安语举起刀，在刀刺破她喉咙的一刹那，秦霄贤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可不允许你这么作贱自己的生命——”

　　“你来干嘛！”韩安语舞动自己瘦弱的手臂，“放开，让我死！”

　　秦霄贤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韩安语瞬间被齁住了。

　　他顺势厉声道：

　　“起码不能在这死！”

　　“是我输了，”韩安语放弃挣扎，“你想怎样随便你——”

　　“在人生这场游戏里，”秦霄贤目光坚定，“没有输赢，你我皆是自己人生的主宰——”

　　“是吗，”韩安语瞬间释然了，“你朋友没有冲出来揍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呃……”

　　“可以让我待到日落时分吗？”韩安语面向秦霄贤，“我想最后送他一程。”

　　秦霄贤没有言语，往后退去，退出属于她的人生舞台——

　　她肆意挥洒着泪水，哭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不知不觉，太阳带走了她生命里的最后一道光——

　　她绝望的转身问道：

　　“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秦霄贤被她那双决绝的眼神震撼到了——

　　那是在经历人间烈狱后，浴火重生的双眸，她开口倾述，“我从来没有病，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被迫休学在家，唯一的哥哥也离我而去——我真的，一无所剩。”

　　“不，你还有我们，”秦霄贤怀揣着敬意凝望着墓碑，“你的身后也一直有一个默默守护你的人——他的做法可能不对，但我相信他是想替你坐牢的——”

　　韩安语恍惚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回转过去，控诉道：

　　“我都干了什么？！”

　　秦霄贤暗自心想，可能再多的懊悔，都换不回曾经的人了——有些人，终究只适合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你要感伤到什么时候？”慕子柒踮起脚尖，“自己一堆破事还没处理，就开始同情别人——醒醒，兄弟——”

　　秦霄贤转头看向慕子柒，“可以带我去个地方吗？”

　　“我也要去！”段薛禹插到他们中间，“算上我——”

　　慕子柒扶住额头，念到段嘉许的份上，他笑着说道：

　　“那一起走。”

　　“你对段薛禹的态度变化好大——”秦霄贤小声嘀咕。

　　“废话，上车——”

　　秦霄贤打开车门，头往里伸，上了车——再次打开车门，头往外伸，下了车。

　　“你来这干嘛？”

　　“韩振宇逃离警察时，来这销毁证据。”

　　“你怎么不阻止！”慕子柒满脸惊讶，“第一次听说。”

　　“别提了，我也想。但我刚进去，他就弄好了——”

　　“先看看，万一他是藏起来了——”段薛禹接过话题，“进去吧。”

　　秦霄贤往里走去，忍不住抱怨道：

　　“好黑——”

　　有灯就好了——

　　“我去找开关，你们先别动。”

　　灯？

　　我喜欢台灯……韩振宇的声音回旋在耳边。

　　秦霄贤看着亮堂堂的房间，快要想到了什么——

　　“这里不像藏着什么秘密，你是不是搞错了。”慕子柒双手插兜，抬头环视一圈。

　　“灯！”

　　一切都形成闭环了——

　　“找台灯！”秦霄贤再次兴奋的叫道：“真相马上就会呼之欲出——”

　　忽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