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离·心逝》欧阳凌落

7、暗中调查（一）

　　那天晚上我弹曲直至深夜，不知为什么，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他会来，可以知道子时他也没有露面。没办法，只好熄了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寅时就醒了，起了床，看到前厅中的长椅榻上摆着两套衣裙，白色和淡蓝色，还有一个托盘上放着发簪、步摇、耳坠、手镯和一些胭脂水粉。
　　从首饰盘中挑出一个额饰，中间一颗蓝宝石垂在额心，两边是金丝上缀着两条紫水晶做成的眼泪状点缀。胭脂是玫瑰色，耳坠是水滴般的水晶。至于衣裙，淡蓝色好了。
　　打开衣裙，淡蓝色的轻纱，蓝紫色的裙装，还有一条很长的紫色丝绸，整套一群的感觉向天外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很适合母亲。
　　换上衣裙，坐在装台前，将头发分成三缕，头顶两侧的两缕绾两个髻，松松的垂下一些发丝，将脑后的发梳顺，将额饰带好。玫瑰色的胭脂涂于双唇，用手蘸一点涂开后涂在两颊，淡淡的红色渐升至耳边，很自然的感觉。
　　上完妆，步出内间，站在外间门前，刚想拉门出去，忽然有个人影从下至上印在门上，我吓了一跳，可等了好一会，门外的人也没有动作，心下已明白是子乔，因为他的气息很沉稳，很让人安心的感觉。
　　平稳一下气息，拉门出去，站在门边的子乔转身望向我，眸中满是差异。对他笑笑，问道：“睡不着，就起来了，怎么，你也是睡不着吗？”不待他回答，又自顾自讲下去“你陪我转转吧。”他摇头道：“不行，城主让我守着你，若你有一丝山势，为我试问。”低头沉默片刻，拉他进到外间，将他按在长椅榻上坐定，对他笑道：“我好久没弹琴了，不妨今日为你弹一首吧。”不等他回答，手已抚上琴弦，冰蚕丝的琴弦在之下有一种似冰似水的柔顺之感，试着拨了几个音，便开始弹唱。
　　你的泪光
　　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
　　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
　　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
　　冰冷的绝望
　　子乔目光突然如利箭一般将我锁住；忽略他的目光，抬头向他笑笑，继续唱着并不陌生的词句：
　　雨轻轻弹
　　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
　　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
　　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
　　你的模样
　　唱到这里，子乔的目光已归于平静，眼中有淡淡的笑意，还有一丝莫名的光一闪而逝，低头让手指在琴弦上飞扬，将心思沉淀，把一切放到脑后，只剩歌声与琴声回荡：
　　花已向晚
　　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
　　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
　　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
　　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
　　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
　　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
　　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
　　如此委婉

　　菊花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长吐一口气，每次唱这曲子总有种惆怅的感觉充斥在心里，胸口有点堵，抬头看向子乔，意外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痛色，对他笑道：“怎么样，不错吧，子乔？”他点头道：“我虽不懂乐律，但也听出你琴声中的惆怅与无奈，还有那想放放不下的思念。”被他说中并不意外，可以想得到，他也必有一段难忘的快乐回忆，不然决听不出琴声中那丝缕思念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