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柏沙沙

35、番外 小宝降生【三】

　　文靖那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壮壮，情况怎么样了？”拨通了电话，一家人都围到了边上。
　　壮壮听着顾宋压抑的伸银，又比划了一下，“开了八指了。”
　　“让他先别急，等到开了十指再随着宫缩使劲。让闹闹烧点开水，让朵朵把空调开高一点。千万不能着凉，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让爷爷奶奶别太担心了。你也镇定些，你慌了他更慌。知道吗？壮壮你现在就是他们的支柱了。我们都信任你！”
　　其实壮壮还没跟他说家里停电了，想来还是不要再让他们担心比较好。“好的，老爸我先挂了。你们不要太担心。有事我会打电话的。”
　　壮壮又观察了一会儿顾宋的情况，搬来两个凳子，让他踩住待会儿好借此发力。“闹闹，去烧点水来。朵朵怕不怕？不怕的话去客房把老爸准备好的接生工具一起拿过来。算了还是你们两个一起吧。小心火。快点。多穿点衣服。”吩咐完弟弟妹妹，壮壮蹲到顾宋身边，“宋宋，没事的，很快就好了。老爸他们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专心生宝宝就好了。”说着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的汗水。壁炉边都是柴火，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呃——”顾宋快到极限了，在子女面前硬撑着耗损了不少他的体力。朵朵担心得快哭了，明明有火光照着，顾宋的脸色还是越来越难看。但看到哥哥的眼色，还是忍了回去。只能紧紧地握住顾宋的手腕，即使这样也能感觉到他抓着扶手的手劲是那么得大。
　　壮壮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拧起来，捏开顾宋的下巴，让他好咬住，免得咬伤自己。房间里除了壁炉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只剩顾宋沉闷的抽吸声。朵朵搓搓顾宋的手，希望能带去一丝安慰。闹闹本来就闲不住，现在更是急的恨不得挠墙。
　　“唔——”顾宋皱紧了眉头，忍着已经毫无间隙的产痛。
　　壮壮拍拍顾宋大张的双腿，“宋宋，开始用劲吧！加油！”
　　顾宋像是获得了特赦令一样，卯足了劲拼命地向下推挤。喉咙深处不停地发出让人忍不住落泪的低吼。连闹闹和朵朵都瞪大了眼睛暗自帮他使劲。“呃——”顾宋清晰地感到巨大的胎头随着自己松了口气又果断地缩了回来。
　　试了几遍都是这样，生产的人最怕的就是孩子始终出不来。这样最消磨耐心。顾宋毕竟有生产经验，心里憋得难受，但也不至于气急败坏地乱使劲。壮壮谨记老爸的交代，心里急归急，表面上还是很淡定，不断地鼓励着顾宋，也鼓励着弟弟妹妹。
　　“唔——嗯——”这一下，顾宋差点从沙发上生生坐起来。沾着羊水和胎膜的胎头一点点地顶了出来，把产口也挤得凸了出来，毛茸茸的。朵朵被吓了一跳，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握着顾宋的手腕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量。
　　顾宋急急地缓了口气，“朵朵，别怕，没事的。嗯——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别哭啦……好不好。”看到朵朵擦了擦眼泪，猛地点了点头，才安心。
　　“老爸，胎儿太大了，下不来。”壮壮也顾不得那么多，顾宋的产力越来越弱，胎儿却停在那里没再动一动。
　　文靖心里咯噔一下，更加归心似箭。“壮壮，你们扶着他用蹲立势试试看，记得扶稳了。”
　　挂了电话，壮壮和闹闹把顾宋从沙发上扶起来，让他背对着壁炉，艰难地蹲在地上，双手扒住沙发。这种姿势虽然令人难堪，但效果显著，随着顾宋的几声低吼，胎头下到了最大围，皱巴巴的小脑门已经露出来了。
　　这不是生产的阵痛，而是一种撕裂的剧痛，感觉在多用一份力，夏体就会彻底撕裂开一样。顾宋疼得浑身发抖，怕憋坏了孩子，但身体又本能地抗拒再使劲。
　　壮壮不太清楚他的感受，但他知道这个姿势非常累，于是小心翼翼地用着力气，揉着他的后腰。闹闹去换了盆热水，试了水温才按照壮壮吩咐地把温热的毛巾附在顾宋的产口。朵朵蹲在顾宋身边，用自己瘦小的臂膀搂着顾宋颤抖的肩膀，告诫自己很多遍了，还是忍不住汹涌的泪水。以前自己总是为自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而闹别扭，想着爸爸和宋宋要是能给自己一个做姐姐的机会就好了，可是现在宋宋这么痛，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自己真的太不懂事了。
　　“嗯——”顾宋知道自己的产力在下降，在这么耗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反正都已经疼成这样了，为了宝宝。他拿掉嘴里的纱布，抓紧了沙发的扶手，猛地吸了好几口气，“喝——嗯——”一阵猛力，胎儿顺着向下移动起来，等到超过产学的最大极限，生生挣烈了薄薄的产口时，顾宋想收也收不住了。“啊！啊！嘶——疼！”眼泪差点没用地掉下来。胎头噗通一声顶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剖混着血液的羊水，溅了壮壮一身。一股腥味顿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顾宋知道自己下面肯定裂了，但也没办法了，自己疼的直抽气，哪里还有力气把宝宝的身子生下来。“壮壮……壮壮，帮我把宝宝……拽出来。小心一点……不要用蛮劲。”顾宋喘了几口气，等着下一阵阵痛的来临。
　　壮壮临危受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冷静，一定要冷静。闹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坚定，宋宋也很依赖自己，老爸他们更是无条件地信任了自己。在顾宋嘶吼着将胎儿又顶出一点时，壮壮眼疾手快，卡住了宝宝的小腋窝。毕竟手生，拉出的过程异常的漫长。每拉出一点，血就比羊水多一分的比例往外涌。等到小家伙哗啦一下整个生了出来，顾宋终于承受不住跪了下来，夏体涌着浑浊腥气的液体，顺着大腿很快就在膝盖周围积了一大摊。刚清理完口鼻，嘹亮的哭声就震撼了屋里的每一个人，这是生命的声音。
　　“生了！生了！宋宋生了！是个小男孩！”闹闹手舞足蹈的又蹦又跳，像是终于解开束缚的加锁了一样。
　　“宋宋，我爱你！”朵朵深情地在顾宋汗湿的脸颊上印上一个美美的亲吻。
　　壮壮抱着小宝宝，冷静终于全用完了，他抖得比顾宋还厉害，几乎抱不住它软软的小身体。
　　顾宋几乎没时间感到欣喜，就在接踵而来的一阵阵痛中，把胎盘娩了出来。夏体软塌塌的张着，不断地流出血液和羊水的混合物。他也没精力去打理，他现在甚至连把自己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瘫软在地上。
　　朵朵和闹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连拖带拽地把他扶上沙发。闹闹打了电话给老爸报喜。一家人兴奋了半天，才看到小宝宝的脐带上还连着胎盘。壮壮接了电话，按照文靖的指示，用一个医用的小夹子，在靠近宝宝肚脐眼的位置夹住了脐带，但是怎么都不敢用剪刀去剪脐带。
　　顾宋撑着疲乏的身体，接过他手中的剪刀，咔嚓几下把脐带剪断了。再把哭闹成一团的小宝贝抱在怀里，忍着疲累轻轻拍着。
　　“壮壮，一定注意保暖，大人小孩都要，空调开足了！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厨房里有牛奶，你们冲一点，把小宝宝喂饱了就不哭了。你们辛苦了。”文靖的声音里尽是感激，感激上苍赐给他宝贝的小宝宝，聪明懂事的孩子们，还有最最伟大的顾宋。
　　那一年的圣诞节是全家最难忘的，几乎一有时间，一家人就会坐下来聊一聊。也是那一个圣诞节，那一年出生的小宝宝彬彬，让一家人更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无论今后遇到什么困难，这一家人都会以爱之名，勇敢地去克服，因为他们是曾经共患难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