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柏沙沙

33、番外 小宝降生【一】

　　“喂，老爸。我们已经出了医院了。”
　　“开了催产素。还有抗菌素什么的。”
　　“灌肠剂开了两支。”
　　“我是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再走的，但是宋宋他不愿意啊，天气预报说有暴雪，他怕来不及回去。”
　　“要不你跟他说吧，我也说了，他不肯让我开。我都拿到驾照了。”
　　“你接到外公外婆和宁宁了吗？”
　　“行。路上注意安全。先挂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宋宋的。”
　　顾宋撑着腰孕味十足地走向停车场，怀孕生子这类事真的还是乘着年轻去做比较好。本来生完宁宁和闹闹，顾宋就不打算再生宝宝了，结果拗不过全家老小的催逼，隔了两年生下了小女儿朵朵。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朵朵也确实是最省力的，预产期当天出生的，六斤整的小丫头，从怀孕到生产，顾宋没担过一天心，小丫头也很健康。总之一切都好。
　　也不是一定要断绝生子，只是孩子们间隔的时间太短实在让两个人有些力不从心，又不想累着四位老人，想着如果情况允许的话，隔个几年再要孩子，谁知这一隔就隔了十三年。四十岁的生日礼物居然是个孩子。在“一枝花”的年纪要了个孩子可苦了顾宋，这些年都白保养了，整个人圆润了一圈又一圈，也不怪他们给自己恶补，想来奇怪，孕吐只持续了一个多月，其余的八个月胃口好的吓人，肚子也就一长再长。
　　人到四十，顾宋也不再幼稚地想着要自己生了，再加上这回的这个绝对有成为巨婴的可能。可郁闷的是，预产期居然在圣诞节。宁宁去年跟着外公外婆到英国读书去了，就只有圣诞节才回来，这都快一年没见到了，要是在医院度过就太没意思了。
　　文靖在临海城郊买了栋别墅，往年度假都在那里，这回难得全家分开后团聚，顾宋想在那里过节。这才一大早让文靖把爸爸妈妈和闹闹朵朵送过去，再去机场接宁宁他们。自己开车载着壮壮到医院开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别墅那里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使突然临产也完全可以应对。甚至专门清理了一间“产房”，实在不行，手术都可以。壮壮一转眼都十七了，今年刚上了大学，主修医学。知道顾宋怀孕了，特地找了教授，死缠烂打地跟着学了一套助产的方法，说是到时候要帮忙。不过没人当真就是了。
　　好不容易跟老爸聊完，壮壮终于追上了顾宋，真是的，都快生了还走这么快，要被老爸知道又要开始碎碎念了。只敢在心里抱怨着，壮壮一手搂过顾宋的腰，帮他分担一点重量。“宋宋，不要走这么快撒，小东西会发脾气的。”说着指了指他身前圆隆的大肚子。为了保持神秘，这次顾宋没有去做B超，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壮壮他们就“小东西”，“小家伙”，“小鬼”地叫的不停。
　　顾宋走这么快还不是为了摆脱掉这个黏人的儿子，大概是在美国吃黄油牛排的缘故，壮壮现在真的很壮，小麦色的皮肤，182的个子，加上薄薄的一层结实的肌肉，走在顾宋这个孕夫身边，还一路上嘘寒问暖地叫着“宋宋。”害他从一进医院就遭人议论。顾宋本来就娃娃脸，加上怀孕之后气色好，整个人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多了，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是父子。于是被灌上了“老牛吃嫩草”的罪名。如果真是老牛吃嫩草还好一点，可现在明显是“嫩牛吃老草”。偏偏这个小子还没有自觉，顾宋没怀孕的话，他估计得整个人扑上来了。当初害怕他会叛逆什么的，根本没有过。如果太粘顾宋也算的话，如果这么大了坚持让他们叫他“壮壮”也算的话，那他就叛逆了。
　　“宋宋，你就让我开车吧。我真的开的超稳的！老爸和爷爷奶奶都做过我的车！而且你看，你挺着个大肚子还开车，我们又不是回家，是去别墅，多累啊。要是弄伤了我们的小小宝贝怎么办？！对吧，还是让我开吧。”壮壮继续发挥他死皮赖脸的功底，软磨硬泡恨不得扒住车门，最终还是败在了顾宋的背带裤下，扭捏地走进了副驾驶座。
　　开到别墅相当于一个小长途，顾宋怎么敢让他开。累就累一点吧，最好是能累一点，把孩子生下来，这样一家人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过节了。假性宫缩最近一直都有，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又上了趟洗手间，虽然没有血，但是排得也差不多了，肚子还一直坠坠的，离圣诞节还有两天，希望来得及。
　　也不知道是人品太好是怎么的，祈祷兑现的也太快了。刚开出城，顾宋就开始阵痛了。离别墅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正常的话应该能在破水之前赶回去。虽然有点冒险，总比会医院的好。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想到这里，顾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肚子，和宝宝商量了一下。
　　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壮壮，拿着手机上了会儿网，又俯下身隔着肚皮跟宝宝聊起天来。他总是喜欢这样，把头搁在顾宋的腿上，耳朵贴着他的肚子，听里面的小家伙发出动静，然后开始说话。天南地北地一通海聊。
　　而顾宋只想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腹痛上，转移而已。阵痛来的有些厉害，顾宋看了一下车上的时间，大概半小时一次。记得以前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四五十分钟一次。具体的产前阵痛有多久，怎么算，顾宋并不清楚，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别墅。深吸一口气，反正现在是回不了医院了，只能硬撑了。不过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时间会过的很快的。
　　越是这么安慰自己，肚子就越是疼得厉害。车里开着空调，更是加速了顾宋的汗流量。还好壮壮早就有些昏昏欲睡，现在靠在椅背上，“摇头晃脑”的，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宋已经有些失态了。
　　顾宋现在只能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在不断变硬的肚子上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滴在领子上。产程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阵痛已经频繁到十五分钟一次了。顾宋只能绷直了腰，咬紧嘴唇忍下一波是一波。还好节前的路上没什么车，不用太在意路况。
　　“唔……”不行，太疼了，汗水模糊了视线，在这么下去会出事的。顾宋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稍稍缓了口气，摇醒壮壮。“壮壮……你来开车……小家伙等不及要出来了。”喘了三口气才说完。
　　壮壮一个激灵，赶紧下了车，打开顾宋那边的车门，蹲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肚子，果然跟教授说的一样，变得硬梆梆的。再抬头看看顾宋，已经疼到脸色发白，下嘴唇被咬的肿了起来，额角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概疼了好一会儿了。自己居然就在一旁睡觉。壮壮心疼地扶起顾宋，艰难地带着他移到另一边，将座椅向后移到底，才把他扶进去，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