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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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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男人,桃花眼,黑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至腰间,他看上去很高,李珥本身就有185,那个男人却比他还高,男人穿着一身纯黑的风衣,看见他的一瞬间明显愣了一下,瞳孔微微的怔缩,接着一滴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李珥看向那个人。
那人的嘴角跟他一样,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颗淡淡的黑色的小痣。
不同的是,痣旁是一道树枝状的红色纹身。
不,那不是纹身,李珥眯起眼睛盯着那处红色,那是……裂缝?
不知道为什么,李珥看着他,觉得他不像人,人身上是有活气的,但这个人却没有,他反倒是像一块玉,一块未经雕琢的玉。只不过美玉无瑕,他脸上却有了瑕疵。
雨越下越猛,李珥放在店外的雨伞已经被浇了个透。
目光触及那人的一瞬间,谢岁安被自己不受控制反应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擦了擦泪。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接走了出去,他走得很快,经过李珥身边的时候,他走得更快了,像是想逃离什么,就这么冲进了白茫茫的雨天。
无情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使他看上去欲加狼狈。
应该不是什么正常人,这是谢岁安给李珥的第一印象。
“别管他,他脑子不好使。”赵河深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接着毫不客气的一把扯过屋子里的另外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的小孩,"这个就是宋安安。"
李珥没说话,他没想到这个小孩会成长成这个样子,之前赵河深是和他说过他发育比较迟缓,却没想是这样,就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八岁一样。
"用这么大力干什么,把我弄死了你就满意了,老东西,你故意的吧。"
眼前稚嫩的小男孩像是匆忙赶来的,身上还穿着附近某个小学的蓝白相间的校服,他夸张地弓起身子,做出一个被恶心到的动作,翻了个白眼,直起了身子。
"呵呵,我出来干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算哪根葱。"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样,一把揪住了那个小男孩校服的衣领,一把举过头顶,毫不留情的把他摔到了地上,霎时间激起一片尘土,模糊了李珥的视线,也弄脏了那个男孩的校服。
李珥再次被这简陋的环境震惊。
那个男孩却咯咯的阴森笑了起来,刺耳又难听,他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好像是故意的,笑的时候嘴张得很大,这让李珥注意到他的两边牙齿很尖,锋利的像锥子,而中间的八颗牙齿却是正常人的形状和大小,荒诞,诡异。
宋安安正要还手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诶诶,吵什么吵。”李珥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了第四个人。
李珥绝对不会看错,他在进入繁花似锦家政服务站点内的时候,确确实实的只有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和这个小男孩没错。
那么这个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那人穿着一身洗的泛白的黄色大褂,外边套了件黑色外衫,长长的袖子严严实实的遮住了他的手,现在还是秋天,他穿的看上去还是有些单薄。
这人留着一头黑色的炸毛短发。
其他的……李珥看不清。
鼻子,眼睛,嘴巴……一样都看不清。
"张三。”那人开口道。
李珥看向那人毫无记忆点的脸,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掀起惊涛巨浪,他想起了关于这个人的传闻。
“呵呵,不是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装看不见我,未免有些过分了吧。”说话的时候,他脖子上挂着的木制蝴蝶项链晃了晃,有些碍眼。
李珥皱了皱眉,知道是自己理亏,便道了歉,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嘻嘻,你是新组员吧,我也是,你名字叫啥?”张三应该是笑了,李珥猜想。还没接话茬,那人又接着自顾自说道“算了,看你闷闷的,一点也不会说话,干脆就叫你死木头好了。”
赵河深提醒道“人家有名字,叫李珥。”
“那又怎么样,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我们这行的,谁管你叫什么,任人凭的靠的,不都是魂吗?还讲究这个干什么。姓李?那就叫李木头,没什么差别。”
赵河深明显说不过他,但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挠了挠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头发,嘟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奇怪……”
“你最会倚老卖老,在这儿站着的哪个不是活了几百年的魂,你长得最老还有脸说别人了?”刚在他手里吃过亏,现在心中的怒气还没完全消下去,宋安安挖苦道。
“呵呵……”
外面雨下的如火如荼,几个人见过了面,交换了联系方式。
……
李珥从繁花似锦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他走上破败的筒子楼,这里的楼梯也很老旧,走上去会吱呀吱呀的响。他拿出钥匙往生锈的锁孔里捅了几下,直到到第三遍才打开了出租屋的门。
屋子里面的家具陈设很简单,他刚刚搬来这里不久,也没带什么东西。
回来的路上他在想一个问题,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困惑着他。
那个叫谢岁安的人,为什么会哭。
到底为什么,一看见他,便会哭。
李珥躺在沙发上,水绿色的长发自然的散落,他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修长白皙的指节一捞,拿起一瓶啤酒,直到凉意入喉,他才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姐的电话。
已经是晚上了,他拆了包泡面,烧了壶热水泡着吃。对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因为跑魂案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至少对于他,吃泡面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更何况还有些人甚至不吃人吃的东西,专吃一些死魂。
他住的楼在鞍河市比较偏远的地方,平时这里的人就比较少,现在到了晚上,更是少的可怜。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比较清净,对他编魂结和画符都有好处。
魂结是在一桩魂案结案时将作恶的活魂与生前的尸体绑缚在一起用的,免得让活魂再次跑走,像李珥这种符师,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嘟……嘟……嘟……
没有人接。
他之前不是没有和这种任务站点的人搭过活,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至于那个叫张三的,他倒是听说过。
张三原本是满清人,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学戏的,他师傅教他画面谱,学变脸。
谁知他一画,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画上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干他们这行的能看清他的五官,他的脸,在遇见的普通人眼中都是最普通的样子。
有人推测他是得罪了什么魂神,魂神发怒,便将他命里安排了这么一出。
然后,他就把看见过他原本样子的人都杀了,包括教他画这玩意的师傅。
用通俗点的话说,他现在的脸,就是路人甲。
于是,他给自己取名叫张三,把这本事是自己捣鼓了个精通之后,虽然自己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样子,却教了很多小鬼,他没办法让别人变成活人的样子,但是却可以让死魂变成死人的样子,活人的成本太高,还会产生不必要的记忆,怕是没过两天,上边的魂官便会来把他收走,于是他养了很多死魂,以这个出名。
至于为什么不是活魂,李珥猜是因为死魂都是那些顺其自然或者意外死亡的魂,生前也没有什么怨念,比较好控制,牵涉的因果债也少,而活魂往往有很大的怨气,不是蒙冤而死,就是遭人陷害,要控制活魂,恐怕连魂官也无法做到。
李珥思索着,但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他接的这个魂案怎么会引来这样的人。
这个魂案……难道有什么问题?
他皱了皱眉头。
算了,等明天黄姐回电话的时候,问一下好了。
他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越想越烦,心里只想骂脏话,在这样的心情下画出来的符更是一张都不能用。他便索性不再想,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嘟……嘟……嘟……
手机亮着屏幕,在房间里投射出一道幽幽的蓝光。黄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却无人接听。
李珥躺在床上,手用力的扯着床单,把床单扯得皱皱巴巴的。他的五官扭成了一团,嘴角的小痣挂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
做噩梦了。
“李……李……”
梦里的男人穿着明代的官服,站在他面前,眼神好像很痛苦,他不停的流泪,脸颊被雨水完全打湿了,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滴滴嗒嗒的掉,好像怎么也流不够。
梦里是晚上,下着小雨,淅淅沥沥。
男人的眼泪掉在地上,激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李……一命还一命……李……李……”
李珥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拼命的回想那人的样子,却什么也没记起来。
嘟……嘟……嘟……
黄姐的电话还在响。
李珥烦躁的抓起手机,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手往边上一伸,抓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把揉皱的纸往垃圾桶里一丢,按下了接通键。
狭小的房间,矮小的窗口,这个窗口怕是连钻一个人都无法做到,他往外望去,外面仍然黑着,李珥看了看显示屏的时间,1:30。
转过头,没有再看窗外,他语气不善的开口“喂?”
“诶,我说你小子,找姐姐我干啥。”
“你就不能明天再打吗?”李珥还是很介意自己的梦被打断。
尽管想不通梦里发生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有种直觉,这对他一定很重要。
“我这叫关心你懂不懂?”
“关心我就是大半夜打我电话?”李珥嘲讽道。
“话不能这么说……”黄姐顿了顿,接着又找补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
“您给我找的那个魂案,任务点的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善茬啊。”他不动声色的打探道,他掀开被子,打开卧室门,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干燥的嗓子才缓解了几分。
“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电话另一头,却传来女人嘲讽的笑声。
“能有什么问题?”黄姐问道,“那个姓赵的主动来联系我,说让我把你叫来,我看你最近也没啥任务,就叫你过来了呗。”
“怎么了?”
李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他没睡好,又为这事这么一打搅,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来。
“他同你说了什么?姓赵的可是保证过跟我说这个案子没什么危险,不然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别提他们。”李珥语气不善。
生而不养,算哪门子的父母?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祥吉二中开那个魂案?”
李珥愣了愣,说起这个,他也不知道。今天去繁花似锦的时候,赵河深只和他说快了,校方内部他们的人正在和他联系,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我去那儿的时候,赵叔和我介绍的人里面可没有您这位。既然这样,那就恕我无可奉告了。”
“你看看,你这性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点就着。”电话那头,黄姐又笑了笑,独特的荷花嗓低低传来,不知怎的带来一阵百合花幽香。
“啧,又来。”李珥贴了张符在额头上,他闻着直想吐。“无不无聊?”
“我这手艺可都是和你爸妈学的。”
“我说了,别提他们。”
“好好好,既然没事,那姐就挂了啊。”
挂了电话,李珥面色凝重了下来,刚刚的对话,黄瑛看似在关心他,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这个魂案,绝对有问题,只是具体是什么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关上手机,他闭上眼,继续补眠。
一夜无梦。
……
第二天,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他一觉睡到了10点。
滴滴滴……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传来。
您已进入群聊:祥吉二中魂案调查组。
李珥:……
山河深阔:欢迎欢迎
山河深阔:我这站点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
宋安安安安:呵呵,老东西,要是放我那站点,这点人算最低配置,也就你这老破小没见过世面了
山河深阔:那你有本事别掺和进来
宋安安安安:呵呵……
群落里只有两个人在发着消息,看到这里,李珥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lee:@山海深阔 赵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山河深阔:后天早上八点,西江县,祥吉二中门口@所有人
岁月安好:收到。
3:收到
李珥关闭了手机,打开出租屋的门,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衣,拖着一双拖鞋就出了门。
他到街上一家快餐店简单解决了午饭,买了份他最爱吃的可乐鸡翅,拿起手机开始搜索西江县的信息。
李珥忽然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他转过头往快餐店有些脏污的窗外看去,他坐在快餐店油糟糟的桌子前吃着饭,窗外,暴雨降落世界。
李珥没带伞,不过他也不急,打算等到雨停再回去。
他是喜欢雨天的,喜欢雨水中那淡淡的属于土壤的腥味,喜欢雨敲击地面发出的滴答声,喜欢树叶重重叠叠飘忽不定。
李珥总是幻想一个场景,他站在大雨倾盆的野地,前面是望不见底的青山,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任凭风在他耳边呼啸,他希望那时的天是灰蒙蒙的,他总是幻想那个时刻,那样的天气,幽深,自由,空旷。
他总是寂寞的,他想说那些所谓书籍,电影,音乐…会充实灵魂的说法都是假的,他看的越多,灵魂就越孤独。
人总会在习惯麻木后的一两个瞬间,深深的感到自己的孤独,并为之痛苦。
李珥透过快餐店的玻璃,望向外面发着呆,过了很久,他收回了视线,祥吉二中调查组又发来了消息。
山河深阔:@lee@岁月安好你们俩个去把头发染黑,这个魂案主要是在学校,我们主要是作为转校生的身份调查,我已经和学校方面打好招呼了。
宋安安安安:你也是学生?留级留了几十年头都秃了?
山河深阔:那你呢,小屁孩?还在穿开档裤的年纪?
3:别吵了。
岁月安好:一块去?@lee
山河深阔:对对对,年轻人一起约着去也好联络联络感情。
3:不过李木头和谢傻子确实像混混,呵呵……
lee:……
那天回家,谢岁安翻箱倒柜的找出那瓶药,手止不住的颤抖,连拿稳药瓶都很难做到,他将药全灌进了嘴巴里,微凉的苦意传来,他的头发被打湿贴在脸颊,很冷很冷,周遭全都是寒气,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
“没用,怎么会没用……”
“以前都管用的……这次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永远都逃不掉吗?”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从地板上慢慢的挪起来。
思绪渐渐回笼。
谢岁安点开李珥的聊天框,李珥的头像是一只小猫,小猫头凑到镜头前,有些可爱。
岁月安好:你在哪里?
岁月安好:我来找你。
李珥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他,然后继续搜索着西江县的信息。
西江县是著名的贫困县,最不缺的就是高山,和它穷山恶水的环境有关,许多的人能跑就跑了,不能跑的人就很难走出去。
和鞍河市不同,鞍河市地理位置优越,十九世纪的打工潮,许多像西江县这些较贫困的地方的人都跑到这块地方来,鞍河市这些年发展的势头很猛。
李珥顿了顿,再次搜索起祥吉二中来。
跳出来几个词条。
#祥吉二中校庆50周年
#祥吉二中霸凌男孩跳楼事件
#祥吉二中灵异事件
……
李珥皱了皱眉,点开那个关于祥吉二中霸凌事件的词条,刚点进去,却发现什么内容也没有。
“啧”应该是被人处理了。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的滑来滑去。
“你在看什么?”
李珥偏过头看去,他的长发随意散落在颈侧,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谢岁安看着他这幅样子,莫名觉得他很像他头像的那只猫。
“走吧。”
李珥跟上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你只带了一把伞?”
“你没有说你没带,我就只拿了一把。”
李珥没说话了,他看向谢岁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的那把伞,有些小,他们俩个大男人撑还得挤一挤。
两个人挤着一把伞,身体靠的很近。
“你怎么了?不舒服?”李珥敏锐的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开口询问道。
谢岁安看上去很不舒服,他脸上带了口罩,遮住了那道裂缝,他皱着眉,呼吸有些重。
“……有这么嫌弃吗?”李珥明显是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不适,带着讥诮开口。
“抱歉……不是嫌弃你,只是……算了。”
只是,好开心。
这个人只要一靠近自己,那些记忆就会带着狂热的欢愉淹没他的理智。
他完完全全无法忘记这个人。
他的血液在记忆中沸腾,心脏在往事中跳动,又在此刻的现实中归于平静。
“最近有些感冒,所以有点难受。”
李珥笑了笑,刚刚对眼前人的恶意消散在他的道歉里,他原本就没真的生气,只是想逗一逗眼前人而已。
……
两小时后,他们从街角的一家理发店出来。
俩个人都将头发理短了,李珥还将自己最喜欢的水绿色染成了黑色,刚剪的短发有些刺挠,走路时不时的软软的扎在李珥的脖颈上,让他有些不适应。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街道上人来人往,谢岁安走到他身边。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李珥没说话,像是在默认。
车开到李珥家楼下,谢岁安下车,走到副驾给他打开了车门。
天刚黄昏时分,晚霞顺着白云倾泻下来,天色正好,光芒万丈。谢岁安走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也不近。李珥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黑茶香。
楼下的路灯已经开了,他们的影子在太阳未落时并肩,眼前是破旧的筒子楼,混着灰尘的气息,大风扬起谢岁安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解下了口罩。
李珥又看见了他脸上的裂痕。
“那么,就到了。”他开口。
玉,这人就像一块玉。
李珥第二次冒出了这个想法。
无论如何,他该走了。
李珥冲他挥挥手,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人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管是第一次见面时流的眼泪,还是今天来接他,又把他送回来,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出于一个目的。
不会是自己前几世欠下的情债吧?李珥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第一次见面后他就搜寻过前几世记忆,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能图谋的东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跟那个所谓的预言有关……
每个魂诞生之际,魂命局都会赐给他们命运和有关于他们命运的预言。
他的命运……
"阴阳两魂相生相克,两魂再次相通,一方必堕入魂劫……"
不可能,他都没有关于这人的记忆,他们的魂如何来再次相通一说?
记忆,是连接灵魂之间的桥梁。
李珥甩了甩脑袋,熟悉的烦躁感再次卷来,他本身就讨厌思考,放宽心,他走进狭小的厨房,给自己烧了碗泡面,煎了个鸡蛋,放了几片青菜,也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没有亏待自己。
吃饱喝足后,他起身进了卧室。
他又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