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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靠近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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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松松捂脸颤抖:“我靠。”
钟明和汗颜道:“终于说出来了吗?”
从照也没想到这个展开:“这也是实话啊。”
“如果不是因为游绥,我们也不会聚在这里了。”
她手指抵着脸:“就是阿回有点怨游绥的意思,估计他会生气。”
钟明和道:“生气了也没办法,主角不配合嘛,不行我们就自己做任务。”
从照说:“那还是原计划,直接进山。”
她扭头看柳松松:“松松,阵法你画好了吗?”
“松松?”
柳松松两眼放光,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宿回和游绥。
表情浮夸,身体激动地扭来扭去:“表白!这就是表白啊啊啊啊——”
“啊?”钟明和不解:“什么表白,俩人才认识一天吧?而且阿回看上去马上要打他了。”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用脚踹。”
“这不就是!女王0忠犬1!”
柳松松激动得手都在抖:“我长眼睛就是为了看这个!”
“什么1什么0,你在说什么呢?”
钟明和被疯狂的柳松松吓到:“从照?她是不是中邪了?”
从照头好疼,问她:“松松你是腐吗?”
柳松松猛回头,铿锵道:“当然!”
“我当初以为这本书是BL,结果水了三百多章才发现居然是无cp……”
“呵呵……我的时间,我的订阅……”
从照原以为柳松松要暴怒而起,没想到她居然一脸幸福:“穿越了还有这么好吃的产品,我吃吃吃!”
钟明和真被吓得不轻:“我我我还是给你烧点符水吧。”
从照拦住他:“别添乱了,她没救了。”
染上BL,她这辈子一眼看到头了。
“噫,她好吓人,从照你快管管她!”
钟明和看柳松松越来越疯狂,害怕地躲在从照身后,恐惧道:“别别别,姐姐你正常一点啊!”
柳松松痴痴望着前面快打起来的两人,完全把脑子扔出去了。
眼前几个人乱成一锅粥了,从照的胃太脆弱,有点喝不下。
啊,想回家。
——
宿回还揪着游绥,恨恨道:“油盐不进的臭小子,我才不管你!”
“松松,别花痴了,我们一会儿就走。”
好的歹的都说了,他不来宿回也不能捆了他。
她发火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演的,游绥如果真的跟了上来,说明他还是有责任心的,她可以既往不咎继续在背后帮他。
如果他没跟上来,小组作业少了一个关系户,她得仔细想好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可不能再和鬼修硬碰硬了。
他们自己的任务总扯着游绥确实不太道德,但宿回也想看看,没有了关键人物系统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是强制要求游绥参与,还是依旧装死对进度不闻不问。
她松开游绥,转身找闵霁,得告诉他一会儿自己得出去一趟。
刚走一步,连头发带衣服的被人扯住了。
宿回被游绥拽了个踉跄,猛地回头怒道:“你故意的?”
“啊,不是不是!”
游绥手忙脚乱,替他抚平乱发和衣袖:“我是想问你……”
不知道为什么,游绥脸上微红,眼睛亮亮的:“你说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我?”
“啊,偷着乐吧你。”
“你们需要我吗?非我不可吗?”
“是因为我才来银鹭城吗?来这里查鬼修吗?”
“是又怎么了。”
“因为我你们才聚在一起吗?”
宿回眯眼:“差不多。”
游绥再三确认:“你确定是我吗?我是游绥,壮志而远游的游,绥是……”
宿回耐性到了尽头了:“是你,是你,我没认错也没找错!”
游绥还追问:“可是我们之前不认识——”
宿回绕开他,大步走向闵霁:“一见如故行不行?”
游绥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那你一见面为什么会叫我奚佟啊?”
一听这个名字,远处三人都是一惊。
oi,宿回你嘴怎么这么漏!
宿回不慌不忙,侧身直视游绥:“奚佟是我妹妹,我之前听她说过你。”
游绥道:“她是瀚海剑派的弟子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宿回似笑非笑:“你打听我妹妹?想娶她?”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游绥脸上不再是羞怯的薄红,直接冒烟成了番茄:“我只是好奇。”
“别想了,她定亲了。”
宿回随口骗完他,俩人也拉扯到闵霁和明予时面前了。
宿回简单跟二人解释现在的局面,说他们要进山寻找付洹的线索。
闵霁笑眯眯的:“好啊好啊,路上小心。”
明予时直接拒绝:“等明日其他长老赶来支援后一起行动,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宿回面无表情:“我是衡明心宗弟子,长老你管不了我。”
明予时也面无表情:“我说不行就不行。”
宿回后退一步:“哦。”
明予时前进一步:“知道了?”
“还行吧。”
两人对峙着,宿回缓缓后退,明予时见状冷笑,正欲伸手抓她过来。
猝不及防间,宿回猛地喊了一句:“松松!”
柳松松三人已经站到了传送阵里,地面上浅色光芒大盛。
“来了!”
柳松松甩出浅色披帛,柔若蝉翼般卷上宿回的身体,从照收手猛地回拉,宿回腰上一紧,几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已经传送离开了。”
闵霁一脸遗憾:“而且你的宝贝绥绥也跟着一起了。”
明予时气得牙痒痒。
一帮混小子,要毁了她吗!
要是让宗门里知道她带的弟子偷跑去单挑鬼修,那群老不死的事儿精一定会狠狠骂她一通!
偏偏她脱不开身,不能跑过去亲自抓他们回来。
她一峰之主的威信简直被游绥这个小兔崽子踩成渣子了。
明予时仰头怒吼:“游绥!你气死我了!”
鸟雀哗啦啦腾空飞远,留在原地的瀚海弟子一抖,默默缩在角落。
——
“你跟过来干什么?”
“不是说要分开吗?不是不想跟我们一起吗?”
“现在黏过来什么意思?耍我?”
刚一落地,宿回就拍开游绥的手。
这小子趁着从照还没发力的时候一把搂住她,阵法连带着把他也传送过来了。
宿回咄咄逼问他:“说话!”
Look in my eyes!
游绥一脸正气:“我觉得斩妖除魔是每个弟子都应该做的。”
“人话!”
游绥立马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请让我加入你们吧,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交朋友。”
他表情诚恳,耳朵红彤彤的:“我以为你们不需要我,所以打算和你们保持距离……”
“哈?”
她真的疑惑了:“你什么想法?谁说不需要你了?”
“呃……”
柳松松打圆场:“哎呀,好了我们到了,先去找找付洹的住处。”
阿回你个傻子,青春期少男的心思就是这么反复无常啊。
一提正事,游绥立马开动他聪明的脑筋:“一个人从城里搬到深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动。”
“按邻居们说的时间推算,他已经住了两年了。长期居住的住处应该临近水源,地势也不会太过陡峭。”
宿回冒出一句:“既然在深山里,他的尸体怎么发现的?”
游绥回想卷宗:“一个山里砍柴的樵夫在小路上发现的,据说当时他的工具掉了一地,后来都被人捡走了。”
从照:“去那条小路,带着工具不会去太偏远的地方,要么去城里要么回家。”
钟明和对照着地图:“往左边。”
丛林的草木郁郁葱葱,高大的树荫遮蔽了天空,空气微潮。偶尔有飞鸟掠过,又很快离开,无端显得山里压抑寂静。
这座山不算高耸,但地势参差起伏,稍有不慎就会踩空坠谷。
游绥持剑开路:“大家小心,山里应该会有野兽,有动静了不要贸然出手,伤到人就不好了。”
几人沿着杂草斑驳的小路艰难前行,在山里绕来绕去,没找着付洹居住的房子。
钟明和纳闷了:“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这座山?“
柳松松脚走的酸痛:“就是这里,我记得这里的山在地图上像个等号。”
她仔细看舆图,指给他看:“是这里没错,城东,等号。”
难不成这家伙住山洞啊?这里连个房影都没有。”
几人站在山崖边研究。
宿回剑鞘一拨,地上的碎石咕噜噜转了一圈,从崖边掉下去。
宿回仔细听回声:“会不会他住在谷里?”
“这谷不算太深,还不到百米,可以试试下到谷底看看。”
谢绥打量了一眼距离:“可以试试。”
“什么!?我不是蜘蛛侠啊,我害怕。”
钟明和伸头一看,立马被吓退了:“那么高!我不行我不行,我有点恐高。”
“还是你们下去吧,我留着这里等。”
钟明和连连后退,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儿地摆手拒绝。
但他似乎忘了他站在山崖边上。
猛地后退,脚下被嶙峋的石块绊倒,竟然从侧面掉下去了。
钟明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
钟明和惨叫,心慌得要命,感觉自己正在极速坠落,身下空荡荡的好像要摔死了。
狂风从山谷中刮得衣摆乱飞,啪啪糊了一脸,他却连拨开的勇气都没有。
我才二十,死法竟然是在修仙世界摔死……
爸!妈!
对不起。
钟明和鼻尖一酸,心脏剧烈跳动着,紧紧闭上眼,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各种念头。
希望我死了以后,系统能抹掉他们的记忆……
“啪!”
一道破空声转瞬即逝,钟明和感觉腰上有什么细细的东西狠狠栓紧了,被人兀自提在空中摇晃。
他睁眼,游绥握着鞭子一端,鞭末梢紧紧拴在他腰上,俩人悬在悬崖边摇摇晃晃,潮湿的冷雾冻得他打了个寒噤。
游绥一只手吊拉着柳松松的披帛,一只手拽着宿回的鞭子,感觉胳膊要断了:“下面……有,有房子吗?”
钟明和看他手上青筋暴起,想来一个人支撑两人悬吊应该很困难,他连忙低头仔细瞧谷底:“没,不对,有有有!”
他扯着嗓子喊:“下面有俩房子,看着有人住的样子!”
游绥松了口气,也扬声:“把我们放下来吧。”
上方使劲儿扯住披帛的三人对视,一点点松手把人往下放。
钟明和终于成功落地,腿软得站不住。坐在地上,感觉心脏虚慌,真是被吓得不轻。
游绥走过来,一脸歉意:“抱歉,没提醒你那边危险,现在还好吗?”
钟明和疲惫摆手:“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不当心。”
“真是谢谢了,没有你我估计摔死了。”
钟明和真挺感动的,游绥拿着根布就敢跳崖救他,手上的勒痕红肿得老高还浑不在意。
钟明和穿过来之后一直呆在宗门里苦哈哈背药学医,从来没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在这个人人修炼的修仙界,他现代人的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游绥这一举动简直帅爆了,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了。
钟明和勉强站起身,神色郑重:“真的谢谢你,游绥。”
“你是我救命恩人,只要你开口,我钟明和能做到的一定豁出去了帮你。”
风雨无阻,刀剑不歇。
这真是钟明和一个现代人最高的敬意了,哪怕现在游绥让他去摸老虎屁股他也咬牙上了。
游绥吓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盯着钟明和伸出来的手不解道:“这是?”
钟明和整个人还在发抖,他一把握住谢绥的手:“好朋友的秘密仪式。”“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哦。”
“很高兴认识你,游绥。”钟明和一笑,酒窝浅浅勾起:“我开始觉得,认识你也许是我的幸运。”
之前因为系统的任务要求,钟明和不得已和他有了交际。
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受到所有人的倾力托举,没有他们几个普通人的帮忙想必也能顺利修炼飞升。
原本他抱着这样的念头和谢绥插科打诨,但现在,他觉得这个人值得。
值得最好的修炼资源,也值得他更加真诚的去对待。
游绥睁大眼睛,也笑,生疏学着他的样子握紧手:“我也很荣幸,好朋友。”
钟明和酒窝一深:“叫我名字就好。”
“明和?”
“嗯!”
“明和明和!”
“嗯嗯!”
宿回灵力凝转,在山崖边冻出一道道冰阶,方便三人借力下到谷底。
她一脸嫌弃看着二人:“你俩怎么腻腻歪歪的?”
搓搓胳膊:“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柳松松身法不好,被从照揽着从山崖下来,闻言眼睛又是一亮:“你们!”
从照捂住她:“收一下,你也太激动了。”
五人都下到了谷底,这山外面看着郁郁葱葱,谷底倒是潮湿阴冷。
溪水淙淙蜿蜒穿谷向外,时不时有动物过来喝水,黑亮的眼睛看他们一眼,又低下头舔舐。
游绥松手:“这里的动物倒是不怕人。”
“看来我们找对了,这付洹倒也是个人物,正常人都不会住到这种谷底吧?”
钟明和好奇打量着四周,啧啧感叹:“钟灵毓秀,就是有点湿冷……”
柳松松也抱臂,微微哆嗦:“那我们先去那边的房子看看吧,这谷底要冻死我了。”
远处立着两栋木屋,正好占据了谷底的向阳处,虽然山崖高耸,但阳光还是能从上方照下。
木屋有些简陋,但地理位置真是绝佳,依山傍水又有光照。
几人走近了屋子,微暖的阳光才驱散了身上阴凉的寒意。
柳松松不哆嗦了,松了口气:“太好了,这里应该就是付洹的住所,我们先找找线索……”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那边走,没想到脚下冷不丁踩了个空,险些栽到坑里:“欸!吓我一跳!”
柳松松低头,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叶片,原本她以为这是山崖上飘落的树叶,抬脚拨开。
黑乎乎的人头仰望着她。
人头……
“啊——”
柳松松花容失色:“鬼!鬼!”
其他几人都在周边探查,听她大喊立马赶来了。
游绥抽剑就要刺:“闪开!”
柳松松本能后退,一退开才发现了什么:“等等!这是个人!”
“什么?”
游绥急刹住剑势,站在洞口那往下看。
只见地面的落叶噗簌噗簌鼓动,不一会儿竟然爬出来一个小孩子。
脸上蹭了厚厚一层土,短短的头发上也是,一身脏兮兮灰不溜秋的,眼睛大大的,瞳仁黑亮,还面无表情地仰头看人,难怪被柳松松认成鬼了。
柳松松捂住心脏:“小朋友,你怎么钻洞里啊?吓死姐姐了。”
小孩儿摇摇头不说话,又指指下面的洞。
宿回围着他:“不会说话?小哑巴吗?”
钟明和抗议:“太冒昧了你。”
小孩儿看柳松松一眼,背过身冲宿回张嘴。
宿回皱紧了眉头:“你的舌头……”
小孩子一边拿袖子擦脸,一边无所谓点头,嘴里含糊地发声:“梅,梅了。”
从照几人也是一怔,柳松松捂住嘴:“天呐。”
游绥面对他蹲下来,语气和缓:“你记不记得是谁做的?是住在这里的人伤害了你吗?”
“你家长呢?在这附近吗?”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
小孩儿猛地摇头,眼神戒备地盯着游绥,皱眉躲得远远的。手里还举着根木棍,咻咻挥打着,看起来很讨厌他们一样。
宿回狠狠拍游绥脑壳:“他说错了,是不是这个屋子里的人帮助你了?”
宿回凉玉般的脸上表情冷静镇定,嗓音轻柔:“那个哥哥是个好人对不对?”
小孩儿紧紧捏着树棍,点头:“好,好任,鸽鸽……不客一,麻!”
宿回举手表示没有恶意:“好好好,不骂不骂。”
柳松松犹豫着走上来,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小孩儿身体紧绷,警惕地挥动手臂,试图让柳松松退开。
柳松松被他抽了一下手臂,原本干净整洁的袖口被泥土溅脏,湿乎乎一团泥抹在袖子上,醒目刺眼。
小孩儿看见她衣服后一僵,手上挥舞的棍子也停在空中,不敢再乱动。
柳松松趁机凑到他面前,施了个清洁术在手帕上,细细拿手帕给他擦脸。
这泥猴实在很脏,柳松松也不嫌麻烦,耐心道:“好歹把脸擦干净,刚才那袖子脏脏的,下次可不能用它擦眼睛……”
小孩儿身体僵直,梗着脑袋任她擦脸,鼻尖闻到柳松松身上浅淡的香气,温温柔柔拢着,让他很不自在。
柳松松擦完,后退两步:“这样多好看。”
小孩儿脸上擦得葱白水嫩,眼睛明亮,滴溜溜地看人时,机灵可爱。
他瘪嘴,偷偷看柳松松一眼,手上的棍子别扭地画来画去。
钟明和凑近看:“你们,为什么来?”
宿回道:“我们找住在这里的那个哥哥。”
闻言,小孩儿眼神暗淡,低头继续画:“不回来,了。”
宿回惋惜道:“啊,是这样啊……”
他抱歉笑笑:“我们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我们想了解那个哥哥的一些事情。”
宿回伸手摸摸他的头:“小朋友,可以和我们聊聊那个人好好的大哥哥吗?”
小孩子偷偷闻宿回,冷冷的香气,也很好闻,像早上河边的味道。
他犹豫着,看看宿回,又看看柳松松。
终于,下定决心一样。
棍子指指房子:“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