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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女儿心恨地狱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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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们能不能一起上!”
陆商真是恼火:这几个筑基的小子一个接一个往上串,好不容易打完居然又来了个鬼修!
陆商怒极反笑:“你们果然串通好了。
男人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灼热的疼痛让他更加狂躁,抬起刀指着那阴森森的鬼修:“老子先碎了你,再砍了他们!”
鬼修尖啸一声,和陆商战在一起。两道身影行踪鬼魅,行踪快得惊人,转眼间已过了几百招,半个院子都被二人砍塌了。
柳松松惊魂未定,踉跄着后退,险些跪坐在地,还是从照一把扶住她:“我们先撤出去,让他们自己打着。”
宿回也被钟明和治得差不多,拄着剑:“走,我们先把她们传送出去。”
游绥垫后护卫:“快,快撤出去!”
几人撤出院子后,那鬼修鬼气暴涨,竟比之前在医馆的时候更加浓厚!陆商抵抗着鬼气的侵蚀,一时间狂性大发:“操,老子当时就该把你分尸了!”
乒乓的刀声震醒了院外昏沉的侍卫,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人被陆商一刀挑向空中。
噗嗤——
鬼修穿透侍从,一甩刀,男人的尸体破布一样摔在地上,鲜血汩汩流淌在青石上。
“啊,鬼!鬼杀人了!”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侍从们吓得六神无主,全都慌乱逃窜着。却没想到他们的逃跑对陆商来说真是个好用的护盾。
一方逃窜,两方追逐,宅邸里不断有人倒下,腥臭的红色被慌不择路的人踩过,很快又被他们覆上新的鲜血。
宿回等人躲在角落里,柳松松勉强稳住心神,在宿回的帮助下绘制传送阵。
赵青眼也不眨,盯着陆商和鬼修残忍的打斗,那些平日践踏她们的,终于成为了尸体,她终于快意地笑了:“活该,真是活该!”
女孩儿一眼都舍不得挪开,恨声说着:“他们死的还是太便宜了,合该把他们一刀一刀片下来活活痛死。”
躲在游绥后面的女孩儿们附和着,同样舍不得挪开眼:“就是,他们害了那么多,杀得好!”
一个年纪极小的女童攥紧拳头,恨得牙痒:“我姐姐就是被他们关起来活活饿死的!就因为她不愿意被他们欺辱,所以就不被当成人看待。”
“杀了他,杀了他们!”
女孩儿们情绪激动,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纷纷站起身想要看清仇人的死相。
钟明和慌忙拉她们蹲下来:“哎呀,姑奶奶们,咱们冷静点先逃吧!”
赵青被他扯得半跪,咬牙道:“我要留下来,我要看着他们去死!”
她挣扎地用力,钟明和怕她受伤竟然没按住她:“别,你站在这就是个活靶子。”
他苦苦劝导:“会有人惩罚他们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青怒道:“谁会惩治他们?我们多少姐妹被他们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们,没有一个人放我们出来,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可信!”
赵青满面怨怼,激愤指着远处的杀戮:“只有这个鬼修在帮我们!只有它是对我们好的!”
“我们也来救你们了。”游绥也起身,直视着她,语气严肃:“我们知道你们遭受了很多折磨。”
“但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活着离开这里,”游绥缓缓按下凝噎的女孩儿:“你的朋友们还在安全的地方等你们。”
“只有活下去,你们才有机会向他们报仇。”
游绥安慰赵青说:“而且这里战斗的都不是良善之辈,你们随时有可能丧命。”
“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危,先离开这里再说。”
游绥自己年纪尚轻,但宽慰起这群女孩儿们却头头是道:“我们会把你们传送到长老身边,还有精锐弟子在,足以保护你们了。”
赵青望着他,神情不安:“那你们呢?”
游绥道:“我们把你们送走,随即也会跟上。”
赵青紧张道:“你们一定要跟上来,简怀姐姐她就是这样说……”
不待她说完,地面浮现出光芒,柳松松脸色苍白:“快走,我灵力要耗尽了。”
她今天一直在各地传送,再加上双层阵法和惊吓,如今勉强支撑着催促她们:“快走。”
赵青被女孩子们拉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你们一定要跟上来——”
她眼神不自觉看向宿回,刚想说些什么,身体一轻,那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照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
柳松松倚着宿回,压力顿轻:“这群畜牲,给祖国的花朵荼毒成什么了。”
钟明和附和:“真的,我感觉她们能上去活撕了那群人了。”
宿回:“拉倒吧,把你撕吧撕吧倒是比较简单。”
游绥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得失笑:“钟——,明和不至于那么弱。”
“你懂我。”钟明和感动握住他的手:“好兄弟,好说多说。”
“停,正事儿说一下好吗?”柳松松有气无力地:“长老们怎么这么慢,两个来回都绰绰有余了。”
“我们还跟他们打吗?”
柳松松眼看着一男一鬼打得乒乒乓乓,跟拆迁办一样:“我觉得,emm,我们打不过。”
宿回架着她,一副无辜柔善的样子:“这还打什么,元婴和崇鬼修,碰上哪一个我都要跑。”
她道:“反正我们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先跑吧还是。”
“而且我觉得,按……那个尿性,长老们不会轻易赶到。”
从照又回忆起医馆的战斗,深以为然:“确实,不死到临头他们不会来的。”
游绥点头:“我也同意撤离这里,幻阵里面应该没有人质了,破不破无所谓。”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潜入宅邸,放走人质们以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现在鬼修和陆商打得激烈,半个宅子都要塌了,动静也瞒不住了。
宿回从储物戒里掏掏掏:“我记得有个什么攻击的灵器,我找一下。”
她翻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叫什么来着,四方什么……”
游绥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四方破?”
宿回眨眼:“好像是这个,应该有点用吧?”
看着阿回那清澈的眼神,谢绥深深叹了一口气,替他们解释:“衡明心宗的灵宝,据说可以破恶幻,稳灵台,对心道修行大有裨益。”
“宗门居然连这个都给了你,看来很是重视此次银鹭城之行。”
游绥仔细嘱咐他:“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宿回举着烫手山芋:“呃,那是自然。”
岑摩长老,你怎么把这种宝贝玩意儿塞进来了?
好尴尬……这样显得她好没见识。
宿回眼一闭,直接把它抛向空中。
几人不约而同抬头,想要观摩一下四方破的威力。
没想到,四方破被宿回一扔,竟然直愣愣的冲到上方的幻阵那。
乓的一下,砸碎了。
半透明的幻阵顷刻碎裂,就这么露出了外面的街道。
几人:……
宿回:这个破?
钟明和:居然是个物攻吗?
至宝难道不该这样那样变形一通,很有逼格展开法术破阵吗?
怎么是物理意义上的破啊!
“咳。”游绥干咳道:“威力确实,不同凡响……”
宿回按着额角:“太尴尬了,今天不能留你活口了。”
游绥连忙道:“但是很有用啊,不信你看,悬河长老来了!”
宿回:?
天上,闵霁假扮的悬河长老,御剑潇洒而来:“本长老来了,你们大可放心了。”
虽然登场姿势很帅,但下面的人都不吃他这马后炮了。
柳松松吐槽道:“怎么每次都打完了才登场。”
从照呵呵:“系统没招了吧。”
宿回真想再给他一拳,好装。
闵霁轻松落地,饶有兴趣地观摩还在打架的两人:“这就是那鬼修?对面的是?”
宿回翻了个白眼,谢绥连忙上前道:“我来解释吧。”
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通,闵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居然是人贩子和心善鬼修?”
谢绥:“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又问闵霁道:“明长老等人没有同您一起来吗?”
“明长老他们?”闵霁难得戏谑,拍拍他头:“你们才从幻阵里出来不知道吧。”
“全城的人都被下毒了,现在城里到处着火,他们忙着救火去了。”
闵霁悲悯感叹:“阿弥陀佛,真是骇人,那城主府烧了已经有一刻钟了,再烧下去恐怕就全毁了。”
又是城主府。
真是没完没了。
宿回眼帘一撩:“你怎么不去救火?”
闵霁一脸惊讶:“本长老当然是要来救你们了,这鬼修如此凶残,怎么弃你们而去?”
呵呵,你个水灵根不去,反而叫明予时个剑修去救火?
这人懒癌真是晚期了。
宿回在心里狠狠扎闵霁的小人:“现在怎么办?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风险太大了。”
她指的是远处的鬼修和陆商两人。
——
见又有人来,陆商狠狠劈下一刀:“又来一个送死的。”
鬼修提刀,阴暗的鬼气聚拢又散开,转瞬间割向他脖颈。
“所以我来了。”
闵霁宽容一笑,振袖摆手:“两位休息一会儿如何?”
精纯的灵力以他为中心散开,柔和却让人难以挣脱。
坠落的碎瓦片停滞在空中,连无形的风都随之静止,气浪骤重。
这轻轻一挥中蕴含的灵力竟然如此磅礴,如同渊深的潮水暗涌,表面风平浪静,但巨大沉重的压力却让在场的众人无法行动。
稳而沉的灵力,和闵霁微笑的神情不同。
此刻,他的压制只有一个意味:不容反抗。
陆商惊骇地被定在原地,这人到底是什么修为!仅仅是挥手就将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另一边的鬼修受到纯正的心道灵力刺激,浓稠的鬼气被闵霁死死压制,它不甘地嘶吼着,拼命挣扎着。
但没有用。
他们反抗不了。
……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闵霁忧愁道:“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肝火旺盛。”
“血糊了一地,真是白费这蜀茶。”
闵霁随手一弹,空中传来一道噼啪声,竟然又是一道阵法。
地面蓦地蒙上一层阴影,宿回定睛抬头看,宅内拔地而起的竟然是一棵树。
根系粗壮绵延向外,宿回几人合抱恐怕才能抱住。
硕美的蜀茶花开满了枝头,不似谷底付洹庭院那般妖艳,竟然十分平和温柔,花朵并不繁密的过分,反而疏落有致,纷纷扬扬的飘落,看上去分外美丽。
色如新雪,皎洁似月。
柳松松拾起一朵落花,仔细看:“真漂亮。”
“想来是有幻境保护,所以才能一直保持白色。”
从照也接住一朵:“长的真好。”
闵霁摸摸游绥的头:“最后一层幻阵,保护的就是这棵树了。”
“这阵法真是巧妙,三层阵法只为了这棵树启动。”闵霁微微一笑:“甚至这宅子布下幻阵,也是为了它吧?”
他问陆商,男人却一脸莫名:“谁知道,这地方没人住,发现了就拿来关人了。”
“不问自取是为偷。”宿回斜他:“你道德堪忧。”
闵霁还想摸她头,被她拍开:“说他没说你?你给人家里阵法解了干什么?”
闵霁心虚道:“我以为是他们老窝呢,想着全给捣了方便行动。”
“这种事儿你真是积极,我们打那么一会儿你不来,说拆家你来了。”
宿回冷哼:“等着吧,看我回去狠狠告你状!”
闵霁也哈一声:“你还说呢,你是不是拿火药当烟花炸了?”
“有些火药没包紧,洒了一地,被火一燎炸得街上破破烂烂的。”
闵霁笑吟吟的:“让明长老吓了好一跳呢,说要把那人揪出来打一顿耶。”
……
宿回缓缓转头:“谁没包紧?”
“呃。”钟明和默默举手:“好像是我?”
真是够了。
……
万金油谢绥又来打圆场了:“我们还是先审问他们两个吧。”
终于有人转过话题了,闵霁欣慰道:“不错,你二人俱是罪大恶极,待明日一起交由仙界裁律堂责罚。”
闵霁一人套上一个捆仙索:“乖乖跟我们走吧,还得灭火呢。”
见悬河长老拉扯着两人,游绥终于放下心了:“这下就算结束了,后续的事情可以让裁律堂介入解决了。”
“等等,”宿回出声制止了他:“还没结束呢,我们还不知道这鬼修是何身份,玉茗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还有好多事没弄清楚,不算完。”
宿回拉着游绥的后领给他拽回来:“别急着跑,我们先弄明白再说。”
游绥不解道:“这还不算解决吗?”
宿回答道:“当然不算了。”
因为系统还没有提示结束。
宿回四人头痛,难道系统是要他们彻底查清这件事以后才判定成功吗?
系统任务是查明真相,其他暂且不论,这鬼修的身份确实成谜。
或许可以跑玉茗那儿一趟,至少能把这个问明白。
几个人头对头嘀嘀咕咕一阵,又敲定了下一步计划:“去城主府,问清鬼修的身份!”
宿回冲闵霁扬声道:“长老,城主府的火势如何?”
闵霁御剑浮空:“差不多已经扑灭了。”
正好。
宿回立刻道:“我们去城主府,让明长老和我们在那里汇合。”
闵霁噙着笑:“我们原本约定的就是救出你们后在那儿见。”
闵霁手上两根捆仙绳,拴着下面的一人一鬼摇来荡去,很是显眼。
他手上金黄一闪,往他们身上打上一道符:“风行千里,你们就跑着去吧。”
他说不带人还真不带宿回他们,御剑一溜烟跑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人绝对是在记仇。
宿回磨牙:“我们走。”
——
城主府。
满地都是火烧后的废墟,焦炭横亘。浓烟被水浇湿,挣扎着从缝隙里钻向天上。
明予时持剑对着正前方:“为何放火?”
女人身着利落劲装,和一身朴素的玉茗一比更显得强势:“你纵火烧了城主府,就不怕连累到城内居民吗?”
玉茗一身布衣,显得格外清丽柔弱:“仙长此言差矣。”
“只不过是府内失手走了水,何止于提及纵火、连累呢?”
“况且,也没有人伤亡不是吗?”
玉茗柔顺道:“城主受惊,实在无法见外客,城内已安排妥当,不劳仙长挂心了。”
“待到一切妥当,玉茗自当重金感谢仙人出手相助。”
玉茗滑不溜秋的,说话滴水不漏。明予时啧道:“那些中毒的呢?你怎么解释?”
“中毒?怎会如此?”玉茗一脸惊讶,捂住嘴担忧说:“城内药物管控严厉,怎会有毒?莫不是吃错了东西了?”
“全城的人都一起吃坏了肚子?”
“你当我傻子吗?毒还是药我分不清楚?”
明予时蹙眉道:“还有那些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们银鹭城到底在盘算什么?”
玉茗巾帕掩面,浅声道:“不过是一些从外面买来的奴婢,都是有文契的。”
“仙长若是想查,立马可以翻看。”
玉茗身影袅袅娜娜,行到明予时身边,纤白的指尖轻轻搭在她小臂上,柔声道:“玉茗随时恭候。”
玉茗慢慢把她持剑的手按下:“仙人勿要动怒……”
她贴在明予时身边正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明予时猛地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脖颈处嗅闻:“你身上什么味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肌肤,玉茗眼神顿时一暗。
正欲轻柔推拒时,明予时抬头皱眉看向她:“你身上的香有问题。”
明予时轻轻松松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阴生草、令香、淮安王花……”
“这么多药混合在一起,极为伤身。”
明予时眼眸微冷:“谁给你开的药?你自己没有察觉吗?”
玉茗挣扎的动作一滞,良久后才轻笑抬头:“仙长觉得是谁呢?”
明予时眯眼盯着她:“我在问你。”
她手掌略一紧,感受着眼前人的手腕脉搏:“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体亏空,不是长久之相。”
玉茗笑叹:“仙长聪慧,想必早就知道是谁了。”
“朱紫夫,是他给你下了毒香?”
除了他,明予时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玉茗顺势依偎在明予时身上,明予时身体一僵,险些给她推出去,生生忍住了:“为什么,你不是他妻子吗?”
“仙长?”
玉茗好生疑惑:“我看起来很像是自愿的吗?”
明予时:……
玉茗趴在她怀里,低低笑着:“等贵客到齐了,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讲完故事。”
“到时候仙长你就会明白了,为什么银鹭城会有鬼修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