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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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阳光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带着咸涩的海风气息。回到学校已经三天，江宁却总觉得枕边还能听见潮汐的声音。
时淮旭一回来就扎进了实验室，仿佛要把耽误的时间都补回来。但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现在他出门前会自然地吻江宁的额头，回家时第一件事就是寻他的身影。
周五傍晚，江宁在厨房煮面，听见开门声。时淮旭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头。
"累了？"江宁轻声问，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
"嗯。"时淮旭的声音闷闷的，"数据一直对不上。"
面条在锅里翻滚，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时淮旭的手环在江宁腰间，久久没有松开。
"下周三我生日。"他突然说。
江宁的手顿了顿。他记得这个日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在日历上做了标记。
"想要什么礼物？"他关掉火，转过身。
时淮旭看着他，眼睛因为疲惫显得格外深邃："你陪着我就好。"
这话说得太轻，落在心上却沉甸甸的。江宁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心："当然陪你。"
夜很深了，时淮旭还在书房处理数据。江宁端了热牛奶进去，看见他对着屏幕出神。
"先休息？"江宁把杯子放在桌上。
时淮旭拉过他的手，轻轻一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在海边时常有，但现在做来还是让江宁耳根发热。
"让我充充电。"时淮旭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疲惫。
书房的窗帘没拉，能看见远处实验楼的灯光。江宁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倦怠的大猫。
"生日想怎么过？"他问。
"就我们两个。"时淮旭抬起头，眼神温柔，"在家吃顿饭就好。"
周三那天，时淮旭难得准时回家。推开门时，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中间放着一个小蛋糕，插着数字"20"的蜡烛。
"都是你做的？"时淮旭有些惊讶。
江宁点点头，耳朵微微发红。他忙了一下午，照着菜谱学了好几道时淮旭爱吃的菜。
烛光摇曳，时淮旭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切蛋糕时手指有些抖，奶油蹭到了指尖。
"很好吃。"他尝了一口，眼神柔软得像窗外的月光。
饭后，他们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星星。秋夜的天空很高，星星疏疏落落的。
"闭上眼睛。"江宁突然说。
时淮旭顺从地闭眼。感觉到江宁轻轻给他戴上什么，冰凉的小物件贴在锁骨下方。
"在海边买的。"江宁的声音很轻，"看见就觉得适合你。生日快乐！"
时淮旭低头，看见一枚小小的贝壳吊坠，银链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谢谢。"他握住江宁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我很喜欢。"
夜风渐凉，他们回到屋里。时淮旭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你的。"
里面是两张车票，目的地是邻市的一个小镇，日期就在下周。
"听说那里的秋天很美。"时淮旭轻声说，"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这个突如其来的礼物让江宁说不出话来。他捏着车票，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不喜欢？"时淮旭靠近些。
江宁摇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蛋糕的甜香，和说不尽的温柔。
深夜，当时淮旭熟睡后，江宁悄悄起身。他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十月二十五日，晴。今天你二十岁了。烛光下你闭眼许愿的样子很认真，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影子。送你贝壳项链时，你的眼睛亮得像海面的月光。原来爱一个人，就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又觉得什么都配不上他。生日快乐，我的时淮旭。愿你所有的愿望都实现。」
合上笔记本，江宁重新躺回床上。时淮旭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呼吸平稳而绵长。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时淮旭锁骨间的贝壳吊坠上，泛着柔和的光。江宁轻轻碰了碰那枚小贝壳，心里满满当当的。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幸福。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在这样一个平凡的秋夜，能躺在爱人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感受他怀抱的温度。
窗外，秋风拂过树梢，带走几片枯叶。但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一切都是温暖的，安稳的。
去小镇的列车在清晨出发。站台上没什么人，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时淮旭把围巾解下来围在江宁脖子上，动作自然熟练。
"冷吗？"他问，手指轻轻碰了碰江宁的耳尖。
江宁摇摇头。其实天气已经很凉了，但时淮旭的围巾带着他的体温，暖得恰到好处。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城市渐渐远去，换成一片金黄的田野。时淮旭靠着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间的贝壳吊坠。
"睡会儿？"他轻声问，"要两个小时才到。"
江宁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列车规律的摇晃像摇篮，时淮旭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到达小镇时已近中午。秋日的阳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发亮，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大半，风一过就簌簌地落。
他们订的民宿有个小院子，种着柿子树，熟透的果实像一个个小灯笼。老板娘很热情，送来自酿的桂花蜜。
午后，他们沿着小河散步。河水很清，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时淮旭一直牵着江宁的手，偶尔停下来拍几张照片。
"看。"他突然指着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满树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风过时落下一场金色的雨。时淮旭拉着江宁跑到树下，叶子不停地落在他们肩头。
"低头。"时淮旭轻声说。
江宁依言低头，时淮旭轻轻拂去他发间的落叶。这个动作太过温柔，让江宁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角。
时淮旭的眼神暗了暗，低头吻住他。银杏叶还在不停飘落，像一场无声的祝福。
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一家老字号的汤面店。店里只有四五张桌子，灶台上冒着热气。时淮旭点了两碗招牌面，又特意给江宁加了个荷包蛋。
"好吃吗？"他看着江宁小口喝汤的样子，眼神温柔。
"嗯。"江宁点头，把荷包蛋夹成两半，分给他一块。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时淮旭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他在桌下轻轻握住江宁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
夜色中的小镇很安静，只有偶尔的狗吠声。回到民宿，老板娘送来热水袋，说是夜里会冷。
果然，半夜时分江宁被冻醒了。他发现时淮旭把被子都盖在他身上，自己只搭了个被角。
"冷吗？"他轻声问，把被子分过去一些。
时淮旭迷迷糊糊地把他搂进怀里："你暖和就不冷。"
这个回答让江宁心里发烫。他往时淮旭怀里靠了靠，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去爬小镇后的小山。山路很陡，时淮旭始终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江宁一把。
山顶的风景很好，能看见整个小镇匍匐在晨雾中。时淮旭从背后环住江宁，把下巴抵在他发顶。
"冷吗？"他问，手臂收得更紧些。
江宁摇摇头。其实山风很凉，但时淮旭的怀抱很暖。
下山时开始下雨。时淮旭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两人头上，拉着江宁往山下跑。等跑到民宿时，两人都湿透了。
老板娘赶紧拿来干毛巾。时淮旭先给江宁擦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快去洗澡。"他轻声说，"别感冒了。"
等江宁洗完澡出来，时淮旭已经煮好了姜茶。辛辣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混着雨声，显得格外温馨。
"趁热喝。"时淮旭把杯子递给他，自己的头发还在滴水。
江宁接过杯子，感觉心里也暖暖的。他拿起另一条毛巾，轻轻给时淮旭擦头发。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时淮旭抬起头，眼神深邃得像窗外的雨。
"江宁。"他轻声唤道，握住他的手腕。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棂。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在这个下雨的午后，他们拥有了彼此最完整的温柔。
傍晚雨停了，天边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他们坐在院子的廊下，看夕阳从云缝中漏出来。
"明天就要回去了。"时淮旭轻声说。
"嗯。"江宁靠在他肩上，"这几天像做梦一样。"
时淮旭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以后还带你来。"
最后一夜，他们相拥而眠。窗外偶尔传来虫鸣，和远处模糊的流水声。时淮旭的手臂始终环着江宁，像怕他消失一样。
回程的列车上，江宁靠着时淮旭睡着了。醒来时发现时淮旭正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的头发。
"醒了？"时淮旭低头看他，"快到了。"
江宁坐直身子，发现时淮旭的肩膀被自己压得有些皱。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想抚平，却被时淮旭轻轻握住。
"没事。"时淮旭微笑，"你睡得好就行。"
列车缓缓进站，熟悉的城市渐渐映入眼帘。时淮旭提起行李，很自然地牵起江宁的手。
"回家？"他问。
"嗯。"江宁点头，握紧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