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听障网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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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渡瞳孔一缩，瞬间哑火。
望着迟栎光滑洁白的后颈，他本应该嫌恶退开，可是却不知为何，脚像固定住一般。
傅斯渡擒住他手腕，目光疏淡，慢条斯理道：“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郁董事在等你。”
这人谁啊，怎么蛮不讲理！
我对……死活不管……有东西……等你？！
迟栎盯着他的嘴唇，对方刚才的语速不快，尝试解读出的话却瞬间令他汗毛直竖，挣扎着抽手，奋力咬了他大拇指根一口，拔腿就跑。
“嘶——”傅斯渡猝不及防，倒抽了一口凉气之后，眼前人一空，转而凝视起那个虚线椭圆形状的深红牙印。
小兔崽子下口真狠，窜得也挺快。
——
酒吧附近的花坛边，晚风宜人。
“累死了，我去。”郁夏把一辆赛级自行车“咔哒”停在一边，靠着残留温热的台阶大剌剌躺倒，长腿随意跨越好几级台阶，手肘后支起来，整个人相当于倾斜在台面上。
“你把哥几个叫出来陪你夜骑，就不怕你爹的大护法飞过来给你抓走炼丹？”旁边的人递来一瓶矿泉水，语带调侃。
“开什么天庭玩笑，我会怕那个死冰块？直接秒他好吗？”郁夏咕咚灌了口水，运动发带下的眉眼乍一看阳光开朗，敛起笑的时候却是张扬凌厉。
闻馨从酒吧包厢里闷闷不乐地走出来，在花坛边准备打车回去，一眼瞄见了旁边那辆自行车是来自意大利的知名品牌，比一般的汽车还贵。要是能傍上一个这样的公子哥，她什么包背不起？
闻馨取消了滴滴订单，捋过头发，假装在花坛边踱来踱去找东西的样子。
“这是哪个宫的仙女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郁少要收了吗?”
“收你个头，我又不是收破烂的。”郁夏握着塑料瓶瓶身，瓶子屁股对准他脑门敲了敲，发出“嘭”的一声响，“还有你给我转人工。”
闻馨不经意地瞥过来，时不时撩下裙摆，看起来却像随着轻风微微飘起。
“郁少再不过去，人家女孩子今晚都准备扎根花坛咯。”一个富家公子哥朝着女孩所在的方向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郁夏歪过头瞧过去，眼睛略微眯起，挥手把塑料瓶扔到一边，“我去会会。”
路灯下移过来一大团阴影，闻馨按捺住欣喜，缓缓转过身来。
“小姐姐，找什么呢？”郁夏终于开口。
“帅哥你好，我的手链好像掉这里了，但是我今天戴的美瞳近视度数不太合适，找半天也没发现，可以帮帮忙嘛？”闻馨一手揉着眼角，一手指了指花坛，不断眨巴着写满渴求的眼睛。
“看不清，怎么知道我是帅哥？”郁夏单手倚树，他五官分明，看起来一副充满活力青春男大的样子。
“……不用看清，也知道。”闻馨撩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亮出了略带羞涩的斩男式笑容。
郁夏弯起唇角，靠近了点，“什么款式的？”
“蔷薇花的银手链。”闻馨抠了抠手心，这回真是丢了芝麻捡西瓜要赚大发了，“我来跟你一起找吧。”
迟栎气喘吁吁跑出门口，眼前就进入这么一幕画面：他的“女友”闻馨在附近的花坛边，跟另一个陌生男生贴抱在一起，而且不是包厢里见过的那些。
迟栎一噎，感觉头上长出了一片青青草原……
这个应该就是小说主角郁夏了吧，那个富二代男大，人称“郁少”。
郁少？笑死，我还乐多呢，迟栎腹诽。
这家伙不仅抢走他女朋友，还跟他的上司在办公室“办事”，后来还约他去酒店见面，谁听了都忍不住得说一声贵圈真乱……不过这俩人就算缠成麻花都不要紧，合伙拿他当狗羞辱是怎么回事。
哒咩哒咩！
可惜离得还是不够近，但又不能太引人注目。迟栎扒着门口的金色棱柱踮起脚来，却只能看到那个“郁少”的大致轮廓，拍了张有点模糊的照片，站高点再拍一张好了。
“什么东西那么有趣。”傅斯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嗤笑，“怎么不跑了？”
迟栎举高手机，跟地铁老人找信号一样调整位置。
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扶稳一侧屏幕，包住他的手指抬高了一点，甚至贴心十足地双击放大了画面。
“哇，这下看到了，谢谢……”迟栎眉眼一弯，忍不住惊叹。
他人真好。
迟栎汇聚在屏幕上的视线悄然偏移，卷到一半的白衬衫臂穿紧实分明，过他的颈侧，这个姿势他不便于扭头，明明还隔着一点距离，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欸他手怎么是红的……
不对，那好像是我咬的？！！
迟栎咽了咽口水，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不久前在洗手间见过的那张刀削面……呃刀削斧凿般的脸，这里的世道杀人犯也非得帅成这样么。
“不用谢。”傅斯渡轻描淡写，“加我微信，照片传我一份。”
迟栎愣了愣，他的脸色怎么比刚才还要阴沉，像乌云过境。
视线拨回到他伸过来的二维码名片上，这动作他熟悉，看样子是想让自己加他微信？杀人犯也要社交吗？还是标记猎杀对象什么的？
“你在愣什么？”傅斯渡眉眼冷峻，自带气场，“快点。”
这个杀人犯好凶啊，他刚才已经跑了一次，再跑估计会他惹生气吧。
迟栎硬着头皮，扫了他微信，对方微信名叫DU，他姓杜？头像是一片深蓝星空，中间似乎像个黑洞，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好、好了吧？”迟栎拿起手机轻晃两下，歪着头朝着他的方向顺从展示。
傅斯渡突然有种圆滚滚的紫色momo头像在向他招供的错觉，喉头不由得滚动了一下，熄完屏往兜里一揣，转身走开，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这就走了？迟栎见状彻底松下气，还好捡回一条命。
一回到那个屁大点地儿的小破出租屋，就被房东告知房租到期了。迟栎咬咬牙，花掉了所有的钱，租下了同小区更大的房间。既然不知道哪天工作难保，不如早点开始当网络播主赚点零花钱，总比双面夹击受老板和情敌的气好吧。
于是，迟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登陆了原书中那个夜莺app，注册了个ID：迟饱了吗。
房间刚搬进来，东西还没收拾完，七零八碎地躺在一边，中间倒是清理出一大片地方，迟栎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空落落的感觉席卷而来。
迟栎扒拉出简易的自拍杆支在桌子旁边，戴着十三块九闪购的粉白兔耳，翻出了一件洗完有点缩水的日常白T，下边是浅蓝牛仔短裤。
地板是瓷砖的，稍微有点滑，迟栎屏住呼吸，安抚地板一样贴上去撑了撑。
紧接着单身侧翻，后空翻，前空翻——
稳稳落地！
迟栎随意扯了下卡在腰侧的白T，心满意足正准备去察看视频效果。
结果高兴太早，乐极生悲，下一秒脚勾到一旁横着放倒的敞口纸箱盒，扑通绊倒在地，殃及摄像支架底部的叉脚，摄像头随即晃了晃，迟栎手指扒住桌子，不太明显地喘息了两声，接着从下面缓缓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头来，微蹙着眉的表情一闪而过。
视频效果不出所料挺满意的，只不过一开始站的位置不太对，反而是最后面那个兔耳正好卡在画面中间，适合放封面，视频太短，剪起来费功夫。
反正也没几个人看，所以迟栎索性全放上去，接着点击上传。不一会儿，底下还真的冒出了零星的评论，迟栎略作思索，一一回复。
【卖核弹的小女孩】老师，我家梓涵怎么不会后空翻啊？
【迟饱了吗】：改名叫涵梓，这样就翻过来了。
【手机粘手上了求截肢】兔子叫是生病的症状，看视频里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拖，建议寄到我家里看看。
【迟饱了吗】：谢谢关心，已痊愈。
【臣妾要告发】啊啊啊啊主播翻我心坎里了，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迟饱了吗】：那我努力爬出来？
……
——
兴锐公司，茶水间。
“听说了嘛？市场部很快就大变天了，王总监要卷铺盖走人了。”
“市场部那个王志辉？他在我们公司应该也算资深了吧，难道被人挖墙角了？”
“事情真要那么简单，傅总恐怕也不至于在办公室对他大发雷霆了，喏，这是我朋友给我发的一段视频，连盆景树都撞倒了。”
“这么夸张，还动手了？这盆树不便宜吧。”
“不清楚，好像是王总监一直求着他放过自己之类的，说自己还背着贷款，老婆全职，还有个正上高中的儿子，丢了工作相当于家里顶梁柱塌了……”
“……哎，是怪可怜的。要不怎么说傅总出了名的冷血阎王呢，这几天切忌切忌离他远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出差错，省得往枪口上撞。”
“可不是吗，人家最起码还是高级牛马，我们这些底层牛马，对于资本家来说，一旦失去价值就得卸磨杀驴了……”
“你小点声，小心给人听到。”
说完警惕地觑着迟栎。
“饮水机修好了？”迟栎在后面等了半天，前面的人还没嘀咕结束，只好打断，“我接个水。”
迟栎捧着接好的热乎茶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感觉世界很安静。他在这里的工作是公司的文职岗位，负责Ai产品的文案策划，大部分时候只需要自己完成既定任务就好。
“小迟，我中午有点事走不开，你可以帮忙送份文件到17楼给傅总签字吗？”一个斜刘海的女同事笑眯眯地朝他递过来一张便签，还往他怀里塞了一盒酸奶。
看样子原主好像跟这个女同事关系不错的样子？写便签说明她知道自己有听力障碍。再说只是送个文件而已，正好也见见他要攻略的这个傅总是个什么来头。
迟栎点头应下。
迟栎一手捏着纸杯，一手夹着文件，来到了傅总的办公室，在半透的玻璃门前敲了敲，没人？
于是，迟栎腾出手拧了下门把手，偷偷瞥了一下里面的构造，然后上前两步，环形落地窗视野开阔，布局不复杂，陈设也比较基础，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那张黑橡木大办公桌。
小说里郁夏和傅斯渡第一次见面也是，郁夏挣脱开傅斯渡的手准备走，一个拳头挥过来，结果用力过猛，身体前倾俩人就倒在地毯上亲上了……没错，很离谱，但是亲上了。
“你在找什么？”傅斯渡西装革履，踩着高定皮鞋跨上前，拽了拽自己的领带，眼里闪着寒光，声音带着金属相击那般的冷冽锋利质感。
身旁晃过一个黑影，迟栎暗道这个傅总还真来了。
傅斯渡不可能来抓他的手，那他只有自己动手了。
眼看着时机马上要溜走，犹豫就是白给，迟栎干脆豁出去，顺势一倒，“傅……傅总！”
迟栎大半个身子斜过去，文件资料啪一声飞到桌上，虽然听不见但造势十足。傅斯渡擦肩而过的瞬间，向他伸出了手——
然后，稳稳地接过了那只摇摇欲坠的纸杯子。
迟栎：“……”
迟栎差点摔倒在地上，偏了偏角度，停驻在半空的手撑在北欧进口的黑色橡木办公桌上，用力到手指尖粉白，看起来像要把桌板挠个窟窿的架势，才堪堪停下。
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相当怪异的姿势前倾，迟栎分外尴尬地直起身，手掌根还残留着密密匝匝的震麻感。
疼麻的手，羞耻的姿势，尴尬的场景，都在他看到坐在皮质座椅上傅总那张脸的时候全部归零了，因为——
他现在想当场嘎嘣死掉，尸体埋到盆景树里，盆景树再用火箭发射到外星球。
怎么偏偏是他？！！
骂老板小气鬼，误会他是杀人犯，还咬了他的手，帮自己拍照捉奸，结果发现他对象也在？
……果然是翻车不要紧，追尾更可怕。
命运的礼物毫未享受，命运的圈套环环相扣。
“昨天咬手，今天下毒，怕我喝不死，还打算直接扑过来硬灌？”傅斯渡晃了晃纸杯，眼神戏谑。
“傅、傅总，都是误会。”迟栎耷拉着眼角，像一只犯错的垂耳兔，结结巴巴，声音温软，跟带着哭腔似的，“……我不是故意要咬您的，茶里也没毒，我又没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明明是他给自己接的，吹了好一会儿的，温度适口的茶。
傅斯渡似笑非笑，心说没有深仇大恨都这样了，要是有，他难道还准备把这儿拆了送我上天堂？
傅斯渡长指摇晃着纸杯，品了品，茶叶的涩味忽然卷上舌尖，“哦？那就是对我临时起意了？”
什么……起义？
“哈？我不会起义的……”迟栎手摆得跟小风车一样，讪笑解释，“起不了一点，您相信我，真的。”
为了工作，忍了。
傅斯渡瞧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有点好笑，到底是谁把他招进来的？冷冽的目光却似乎被温热的茶水氤氲了一点温度。
“只是不会，不是不敢？”傅斯渡本想收个尾就算结束。
迟栎以为他在跟自己确认下次不会这样做了，迎着他的目光点头，眼睛忽闪忽闪：“嗯嗯。”
傅斯渡听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软的语气，说这么嚣张的话的。
“咳，我不知道昨天照片里那个男的其实是您……”迟栎手指刮了一下颧骨，舌尖滚过“男朋友”几个字，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老板帮自己拍照抓奸，结果他对象也在……
这种事情怎么看也太狗血炸裂了吧？！
没想到他跟傅斯渡这种食物链顶端的人，除了性别一样之外的共同点竟然是“同是天涯被绿人”？？
“你笑什么？”傅斯渡眼如雪刃，刷刷飞过来。
笑？我刚才笑了吗？迟栎被盯得一下子绷直了身体，勉力抻平嘴角。
迟栎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既然事情都这么糟糕了，不如就坦白吧，但也留了个心眼，不把自己的听障说得太严重。
“其实我最近有点耳鸣……听不大清楚。”迟栎鼓起勇气，看起来十分诚恳：“但是不会影响到工作的！这个您放心。”
原来是听不清么。
傅斯渡挑眉问他：“那影响其他吗？”
哈？什么吉他，问他会不会？
迟栎随即摇了摇头。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傅斯渡打断他，眉间阴鸷，“不许在外面乱传，听到没有？”
“没听见。”迟栎交叉着手指，语气糯软，认真地看着他：“你能再说一遍嘛？”
傅斯渡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故意的？
“我说，保密。”傅斯渡耐心告罄，从沙发上坐起身，接着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拽住迟栎的工牌，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冷冰冰地下达了最后通告：“再听不见，下次就不用来了。”
迟栎倏然被他一扯，离对方只有咫尺的距离，温热的呼吸洒上去，仿佛那里强塞了块沾着炭灰的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连颈侧的细微绒毛都在轻微颤抖。
“……嗯，听见了，我保证。”
迟栎不敢再跟他对视，捏了捏刚才因为撞击略微磕痛的手腕，抿了下唇，抱着签好的文件转身准备走开。
这就是传闻中行走的制冷机吗？所到之处局部气温骤降4摄氏度。
还有这么看来，这个傅总果然很喜欢那个郁夏。
工牌上面的名字在眼前一晃而过。
“等一下。”傅斯渡喝住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听障网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