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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新娘(八) ...

  •   喻竟遥和牧也率先一步出发,叶荃和林凝暂时停留,万一有npc或者怪物刷新在这,没准还能稍微拖一点时间。
      一路上有惊无险,目前看来村庄中的村民们只是普通的npc,并不会因为玩家行为影响,有的见着他们了,甚至还笑嘻嘻地打招呼。
      尤其是看见喻竟遥的孕肚后,更加热情。
      两人躲到了一处无人的院里,稍作歇息。
      “你怎么是高中生?!”喻竟遥压着声音,极为惊讶地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牧也突然捂住他的嘴,把人往里拉了拉:“等会儿再说这个事!”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村民们的交谈声——
      “听说七太太从府里跑出来了,咱们要不要上报给婆婆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反正人跑了,花童都会抓回来的。”
      “但我看七太太还怀着身孕,这会不会......”
      “好了好了少操点心,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人又能跑哪去?”
      很快,两人走远了。
      喻竟遥刚被放开,就对着牧也劈头盖脸一阵问:“你还是未成年?你怎么不早点说?这该死的系统怎么连未成年也骗!”
      “我成年了。”他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而且在这里根本不看年龄,最讲究的是经验。只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喻竟遥一瞬间哑口无言。
      纵观这一路,牧也处处照顾他,还总是提醒他控制飙升的崩坏值,毫不吝啬自己的道具,要是没有牧也,喻竟遥这会儿估计都转世轮回八百次了。
      “等出去了再好好讨论这个事情吧,现在先活下去。”牧也拽禁了他的手腕,“一会儿可能要跑,你行吗?我可以试着背你。”
      喻竟遥突然很佩服牧也。
      明明是个比他小很多的人,看着却比他可靠的多。
      喻竟遥想逞强说自己能跑,但逞强的后果也许是死亡,于是话锋一转,他要求牧也背他。
      喻竟遥意外的很轻。
      将人背好后,牧也还贴心的让他小心肚子。
      “牧也,你确实挺适合做老公的。”
      正准备迈开脚步的牧也突然一怔,硬生生愣在原地,耳朵发红:“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远处突然响起咆哮声,两人都闻声望去,看见了一只正在朝他们跑过来的东西——
      四脚朝地,满口尖牙,嘴角的涎水向后淌着,像极了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花童们来了!”
      牧也拔腿就跑,尽管背上背了一个成年男人,但他的速度不减,依旧跑得飞快。
      他心里有谱,尤其是在和林凝交流过后,对整个村庄的路线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林凝的记忆力很强,但他也不赖。
      在经过一片荒地后,牧也彻底甩开了花童们。
      牧也喘着气,很显然累到了。
      这里的建筑物很少很少,大概是跑到了村庄的边缘地带,地里甚至连杂草都没有。
      喻竟遥点开自己的面板看了看,‘孕育’debuff的倒计时只剩1天10小时了,时间非常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的肚子变得更大了。
      并且在离开祠堂后,那一股疼痛又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不过为了不让牧也担心,他还是强撑着。
      不过牧也抢先问了:“刚刚有颠到你吗?肚子疼不疼?”
      不怪牧也这么问,在他眼里喻竟遥已经不是正常男人了,就是个脆弱的孕妇,更何况喻竟遥的长相本就偏秀气,时间长了就莫名觉得这个身份和喻竟遥很搭。
      “不疼。”喻竟遥特别无力地扯出一个笑,绕开了这个话题,“跑了这么久,我刚刚也没有看见类似婆婆住的地方,她到底能住哪?”
      “不知道,林凝和叶荃也说没看见过。”牧也带着喻竟遥坐在一个大草垛的背后,“这个婆婆很是神秘,想要拿她身上的线索不容易。”
      “你说,三太太和艾合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喻竟遥突然回想起了这个问题,经过一晚上的斗争,两人之间必然已经分出了胜负,“她们两个虽然都是怪物,但很明显立场不同,三太太只是暂时偏向我们,但走到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立面。”
      “现在先别想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他突然仰起脸,嗅了嗅,“什么味道?”
      喻竟遥也有些疑惑:“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突然有味道飘出来?”
      这股味道很奇特,不算特别臭,但闻着也挺让人难受。
      最后,他们的视线又落在那一大片荒地上。
      “牧也,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喻竟遥突然道。
      “你说呢?”
      两人快速确认了一下自身安全情况,随后撸起袖子,毫不犹豫地跳入了这片荒地。
      “果然,一下来后这一股味道更浓了。”牧也捂住口鼻,紧紧皱着眉,“也不知道这个味道会不会扰乱崩坏值。”
      “管不了那么多了。”喻竟遥蹲下身,抓起一把土观察了一下,很是湿润,且蓬松,应该是极适合植物生长的条件,可这里连杂草都没有。
      喻竟遥又朝着别的方向走,一深一浅地踩在泥土上。
      忽然间,他感受到一股异样。
      “牧也!来这!”他唤道,“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就在刚刚,他似乎踩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并且还伴随着轻轻的“咔哒”声。
      两人立马开始刨起了地下的土。
      因这土质松软蓬松,他们很快就挖到了底。
      “等等,这是,门?”喻竟遥抚摸着底下的石板,中间已经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难道这下面是一处地道?”
      两人扒开了更多的土,此时已经完全证实了喻竟遥的猜想——
      土底下埋着一扇石门,石门或许是年久失修,只开了一条缝便卡住不动了,而石板周围也贴了很多的黄符纸。
      喻竟遥对这个符纸有印象,和三太太门口的符纸一模一样。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下去吗?”
      从洞口往下看,里面一片漆黑,并且符纸也在告示着他们,里面绝对有危险。
      牧也一时也犯了难,如果不下去可能就会错过线索,可是下去了,没准要面对的就是更加危险的怪物了。
      也有可能那个还未解锁的怪物就在里面等着他们。
      两个人也只是纠结了一小会儿,喻竟遥紧接着就下定了决心,双手紧握成拳道:“下去吧!”
      牧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成年男人很轻易地就将石板完全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条向下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也有烛火缓缓升起。
      只是里面阴风阵阵,总觉得还能听到细细的哀嚎声。
      “我走在前面,你抓紧我。”牧也率先迈开了步子,“有任何情况你就立马返回,我给你殿后。”
      这一条走廊特别特别长,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走得喻竟遥腿肚子都快要抽筋,直呼这是不是通往地府的路。
      “我草!玩我呢!”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面前却立着另一扇大门。
      大门的前面有一盏灯笼,牧也刚拿起,它就亮了。
      “我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这个的吗?!”喻竟遥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整张脸因愤怒显得有些狰狞。
      牧也觉得他这样有些好笑。
      放眼望去,这块石板上刻满了奇怪的图文,但也并不是无计可施,门板的右侧设立了一个按钮,这或许就是打开这扇门的关键。
      但贸然按下应该很是危险,两人还是决定先讨论一番。
      “会是需要将什么物品放上去吗?”牧也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却是一无所获,“可这上面也没有设立沟槽。”
      喻竟遥也上前一步,门板的中央嵌着一个门环,他盯了好一会儿。
      倏地,他想到了什么——
      三声扣,一声重,新娘慢走,再也不送!
      他眼睛一亮,就要伸手。
      “等等!”牧也捏住他的手腕,“你确定吗?万一错了,很可能会触发死亡条件,到时候你我都跑不了。”
      喻竟遥的手指蜷了蜷。
      不过,很快又下定决心地舒展开来,坚定地握上那一个门环。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不试也可能会死。”他手指轻轻用力,提起了门环,“你先离远一点,万一有任何情况,你就往上跑,不要管我。”
      牧也皱着眉,却没有退后。
      喻竟遥深吸一口气,掌心渗出了一些汗。
      “叩,叩,叩,咚!”
      一阵回音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门也没开。
      “那边的按钮。”
      “我来。”
      牧也毫不犹豫地按下。
      “咔咔——轰隆隆——”
      石板微微震动,紧接着在两人期待又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启。
      里面也亮起灯火,似乎比外面更加亮堂,两人对视一眼,坚定地朝着里面走去。
      又一次穿过长长的隧道,经过一个转弯口后,一间偌大的房间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两侧隐隐传来低吼声,竟是牢笼,里面关押了无数看不出物种的东西;最中间画了一个奇怪的,巨大的符号,周围贴着许多符纸;再往前就是一个供台,供台上居然是柴房里的那一尊石像。
      但这里的石像略有不同,它的体型更大一些,且周身被锁链紧紧捆住,前面赫然放着一朵黄色的花。
      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这里很明显是进行某种仪式的地方。
      “这......”喻竟遥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祭祀仪式吗......”
      牧也冷汗直流,心脏跳得非常快,看着这样的画面,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牧也,进里面看看吗?”都走到这一步了,前路纵然再危险喻竟遥都要去走一遭,“应该不会触发什么条件,那些怪物也都被关着,一有危险你就立马往外跑。”
      牧也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口口水。
      下一秒,喻竟遥感觉掌心一暖。
      “抓紧我。”牧也率先迈出了步子,“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跑的。”
      避开了中间的阵法,两人来到供台前,喻竟遥看清楚了这朵黄花——这不是花,而是一把簪子。
      供台底下有个抽屉,牧也将其拉开,里面是一本薄薄的书。
      翻开,第一页就记载了详细的祭祀仪式。
      “正如林凝所说,这黄花确实是请神的。”牧也很快浏览完了一整本书,又将目光放在面前的石像上,“这个村子里的人把神请来了,但不让祂走,想让祂永远的留在这。”
      他又放下书,走向左边的牢房,里面立马伸出无数只瘦削的手,一张张脸挤压在栏杆上:“这里面关押的,恐怕就是村庄里的男人。”
      喻竟遥的心狠狠一跳。
      “这些男人们或许被作为了养料。”
      “可为什么?”
      “这正是我们需要破解的,而这一切,应该是婆婆一手操办的。”
      喻竟遥摸着下巴,也仔细思考了会儿:“现在可以知道的是这个村庄背地里做着人口买卖,把外面的女人骗进来,又把自己村里的男人杀掉......不是,杀自己人干嘛?”
      “我现在有个很大胆的猜测。”牧也手里紧了紧,“也许这里的女人们才是自己人......不,不全是,从村外嫁进来的,才是自己人。”
      喻竟遥不自觉地颤了颤。
      “婆婆也是被拐来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复仇。”
      话音刚落,面前牢房里的东西发出凄厉的呼喊声——
      “对不起......我们错了......对不起......”
      “好痛啊......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
      “对不起......对不起......”
      一张张扭曲的脸痉挛挤压着,无助地伸着手朝他们求救,等来的却是对方的后退两步。
      “现在怎么办?”
      牧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收起那一只黄花簪子:“把钥匙送过去,让林凝她们去开密室。”
      喻竟遥一愣:“什么钥匙?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这个簪子就是,现在还要一点一点去找钥匙肯定来不及,让他们拿这个去翘。”
      “......”喻竟遥有一瞬间的怔神,但很快也采纳了这个意见。
      牧也拉着他离开时,他还是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那一尊石像。
      刚刚站在它面前的时候也很安心。
      他似乎能听见石像的哭声,细细的,微弱的,痛不欲生的。
      神也会感觉到痛吗?
      婆婆真的是在复仇吗?
      *
      林凝静静等待这柱香燃了半截,随后起身,准备和叶荃去密室踩点了。
      “林凝,万一......牧也他们没能拿到有用的情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林凝不屑一顾,“真到那一步,你就心甘情愿去死了吗?”
      “不......”
      “怎么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如果他们死了,就换我们顶上,去找这最后的重要线索。”
      林凝眼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崩坏值也是一行人当中最低的。
      叶荃很佩服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女生。
      正准备往外出时,林凝突然拉住了他。
      “等等,有人来了!”
      祠堂里的杂物很多,因此也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躲避空间。
      林凝屏息,盯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大门。
      紧接着,她的心脏狂跳。
      是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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