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绑定名媛系统》述小书

4、第 4 章

　　“新来的？”
　　严氶商这句话是对着杨易安说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杨易安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她抱着衣服，一时站也不是动也不是，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当场跪下的念头。
　　因为严氶商的一句话，她显然成了全场的焦点，此刻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文曲快步走过来，身后珠链晃动起来叮当响，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帮忙解围，就听到严氶商又开了尊口，听起来甚至像某种关怀，“内间有专用的衣架。”
　　杨易安晃神片刻，觉得他说这话应该是在教自己。
　　气氛骤然松动，文曲走到杨易安身边，拉着她的手，附在她耳边又叮嘱了几句，她便去内间挂衣服了。
　　再出来时，她便看到众人已然落座，严氶商坐在主位上，神色冷然。他手上捧着酒杯，又一搭没一搭地抿着。他话不多，只在别人提到他的时候说两嘴，剩下的时候只是沉默地坐着，坐姿挺拔，身姿如松。杨易安发现他喝酒的速度很快，没几口便喝完了一杯，只是这次用不找杨易安倒酒，抢着给他倒酒的人多得是。
　　多了一个人，杨易安的活反而变少了，她站在旁边，眼看着严氶商喝了一杯接一杯，不免有些好奇，好奇他会不会喝醉，有没有喝醉。
　　不过周围的人对此都没什么反应，似乎是习以为常。那他应该挺能喝的，杨易安管住嘴，没多问。
　　酒过三巡，约莫大家都有些醉了，杨易安这才得了空，站到严氶商身边，替他倒酒。倒酒的间隙他抬眼瞅了杨易安一眼，眼神依旧清明，不显醉态。
　　“谢谢。”他随口说了句。
　　杨易安很意外，“不用，这是我的职责。”
　　她握着酒瓶，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脑海中的系统怂恿她：“上啊宿主，好不容易有接近他的机会，不把握一下。”
　　杨易安偷瞄严氶商，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说实在的，她有点不敢。
　　系统于是继续帮她分析利弊，人物性格分析、精神分析、行为分析等各种名词杂七杂八地凑在一起，刷新出好几页。知识就力量，知识就是武器，杨易安不嫌枯燥，很认真地跳过专业名词，一点一点地看。
　　某个女人朝严氶商走了过来。她脸色潮红，明显是喝多了，走起路来脚步虚浮不稳，说的话都显得哆嗦，“严总。”
　　酒壮怂人胆，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时冲动，朝严氶商扬起酒杯，“我陪您喝一杯吧。”
　　严氶商抬眸，握着酒杯，黑眸沉沉，定定地瞅着那人，没吭声，也没拒绝，不知是在想什么。
　　那女人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心中一喜，忙踏着高跟鞋走过去，结果却崴了脚，手里的酒杯没扶稳，哗啦一声倾倒在了严氶商的身上，距离近，严氶商没动，那酒液尽数倒在他裁剪妥帖的西装衬衣上，隐约氤出肌肉的轮廓，然后流到大腿上。
　　严氶商没说话，还是那副表情，黑眸深沉，但杨易安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青筋凸起，酒杯被捏得轻响。
　　女人明显吓坏了，在场的声音在那一瞬全停了，气氛凝滞得又如固体，好半晌没人敢出声。
　　终于严氶商开了尊口，冷声报了一串天文数字，“赔钱。”
　　这天文数字长得像身份证号码，杨易安呆愣，她不由想，要是她不小心干出这种事，要赔这么多钱，她恐怕要找个楼去跳了。
　　严氶商说完也不看其他人，放下酒杯起身去了内间，似乎是在换衣服，窸窸窣窣的。
　　他换衣服这当口外面的人也不敢说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女人满脸绝望，其他人脸上则是尴尬跟复杂。文曲似乎是想扶她，想了想还是没动。
　　严氶商很快从内间出来了，他脱了衬衫，只穿一件西装外套，外套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口隐约露出光洁饱满的胸肌。他坐到沙发上，从容不迫地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过来送衣服。
　　处理完这些事，他将手机扔到旁边，看着跪在地上抽泣的女人，眼里翻涌着某些看不清的情绪，像风雨来临前的黑云，压抑着，蓄势待发。
　　停了片刻，他勾手，让女人过去，女人连滚带爬地过去，没想到严氶商的脚猛地踹到了她的脸上。这一下狠厉又暴躁，女人的身体骤然塌下去，脸颊摩擦着地面，被磨得生疼，似乎还流血了。
　　严氶商的鞋底压在女人脸上，狠狠地捻磨，一下比一下更用力。他的嗓音压着火，低沉中透出玩味，“这么多钱，你赔得起吗？”
　　女人说不出话，她忍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嗓音发紧，眼泪从眼眶大颗滴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能摇头。
　　“啊。那怎么办呢。”严氶商的鞋子轻轻移动，似乎是用女人的脸皮在擦他的鞋底，“那不如把你卖了，然后我们看看能不能赔得起。”
　　他轻笑一声，在这场景中仿若魔鬼，“一个你不够，还可以加上你的家人。”
　　女人猛烈摇头。她跪在地上，爬起来亲严氶商的鞋底，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痛哭着求饶，“对不起！对不起严总，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不不对，不会再有以后了，我立马走，我远走他乡，保证您以后再也不会看到我，行吗？”
　　现场的氛围有些凝重，在这凝重中，严氶商的话显得愈加清晰，清晰甚至冷漠，“这样能还清你欠的债吗？”
　　“……”
　　章云城张了张嘴，但他似乎也摸不准这少爷的脾气，于是只能跟戚佑对了个眼色，两人眼里都是不管闲事的现实。
　　文曲垂着脑袋，头也不敢抬。
　　杨易安其实被吓坏了，但她看着女人痛苦的脸，心中的不忍愈演愈浓。她忍不住抬头，一眼接一眼地瞥他们，欲言又止满脸焦虑。
　　严氶商突然捕捉到她的视线，抬头，眉梢微挑，“你想说什么？”
　　他脸上戾气未褪，挑眉的表情颇有些血气，像是发狂的狮子巡视领地，对闯入者亮出獠牙。
　　这神情看着相当不对，杨易安一阵窒息。她喉咙发紧，愣愣地看着他，想说的话像被巨石堵了回去，但她想到了女人绝望的脸。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登时也跪了下去，“严总！我觉得、我可以把您的衣服去洗。”
　　“……”现场的氛围似乎更尴尬了。
　　严氶商又挑眉，像是被无语笑了，“去洗？你以为这是什么衣服？跟你身上的破烂一样，批发市场捡的吗？”
　　杨易安内心抗议，但不敢吭声，便把头埋得更低。
　　严氶商嘴角的弧度不减，他实在是觉得好笑，便多打量了她几眼，脑海中骤然起了另一个主意。想到这他嘴角笑容更甚，甚至有些扭曲，“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为她求情，你想替她解决这个麻烦吗？”
　　“……”杨易安抿唇。
　　“换个角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代替她受罚？”
　　“？！”杨易安猛地从地上抬起头，又觉得不对，慌忙低下头去，“不、我……”
　　“既如此，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严氶商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他移开鞋底，玩味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杨易安，残忍而又直白，“既然你想出这个头，你想替别人解决麻烦，这就是你应得的。”
　　他似是叹了口气，像是看着某个初出茅庐不懂事的孩子，鞋底踩到她的肩膀上，用力下压，“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只是如你所愿。”
　　“……”杨易安差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了，她觉得自己喉头窒息，差点要翻白眼了。
　　她微微抬头，视线里只能看到严氶商残忍玩味的脸，以及周边人复杂隐约的神情，她分不清那些表情的含义，头脑因为紧张而晕眩，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某个纱幔笼罩的床笫上。床铺柔软舒服，面积约有普通双人床的两倍，她挣扎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没换，还是她晕倒之前穿的衣服。因为今天来酒吧面试，她特意穿了她最好的衣服，此刻衣服肩部的地方有血红色的鞋印，严氶商的鞋底早已被皮肤擦得干净，后来那女人磕头的时候磕破了头，血液沾上了他的鞋底，所以这个血色鞋印是别人的血。杨易安一秒回到昏迷前的场景，想起严氶商残忍的眼神，她瞬间觉得胃部一阵紧缩，让她有种想蜷起来的冲动。
　　“系统！”她在脑海中疯狂呼唤系统，慌不择路地向系统求救，“系统，我要死了，怎么办，救救我啊！！”
　　系统也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它的输入框旋转半天，最后还是甩出来一份分析报告。杨易安现在已经看不进去了，她疯狂求救，不安地翻了几页，焦虑地翻到最底下，看到底下的结论：综上，恭喜宿主成功吸引了攻略对象的兴趣，攻略度提高了半分之五。
　　“？！”等等，所以这一通折腾，她的攻略进度反而提高了？不对但是她都快要被弄死了，她还管这些事？
　　系统佛系回应：宿主加油，攻略进度百分之十后可以兑换奖励，我可以帮你申请痛觉屏蔽药。
　　杨易安：……听起来好像更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