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绑定名媛系统》述小书

19、第 19 章

　　祠堂寂静，山风微凉。
　　默然无声的祠堂内，严氶商像是误会了这股沉默。
　　他盯着杨易安，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什么？你不会是想上演什么美救英雄的戏码吧？觉得这样的关怀会让我心软？觉得这样我就会对你好？”
　　杨易安被他的语气惊到了，没敢吭声。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严氶商这样说话，又丧又颓的声线，无所谓的语调里带着讽刺人的恶意，与他平时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样子绝不相同。
　　严氶商看她不说话，默认她是被猜中心思心虚了，语气更加讽刺，“那你趁早滚回家别做梦了，我严氶商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我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关心区别对待她，你趁早死了这颗心，这辈子都不可能。”
　　杨易安这才恍然回神，她看着严氶商的眼睛，堵住了他激烈的言语，“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看到一个人在眼前伤成这样，第一时间应该是关心他会不会死。”
　　她扶着严氶商，小心观察他后背上的伤口，“你真的没事吗？”
　　这下换严氶商沉默了。他歪头瞥杨易安，眼里是不可置信跟意外。
　　好半晌，似乎是确认她眼里的关心是真的，严氶商移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我没事。”
　　“……”信你才是有鬼了。
　　杨易安看着他后背上的伤，一时有些束手无措，“真、真的……”
　　“你走吧，不用管我，我没事，不会死的。”严氶商说着，安静地转过了头，一副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你最好把自己藏严实点，别让他们知道你来过祠堂，否则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杨易安叹了口气。
　　她在严氶商眼前蹲下，看着他紧皱的眉眼，冒冷汗的额头，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的唇。
　　“滚。”严氶商语气冷硬。
　　杨易安点了点头，安静地带上祠堂门。
　　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因为他不需要。
　　思及此，杨易安退出去，决定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烂到肚子里，谁都不告诉。
　　她走到信号好的地方，跟助理打电话。跟助理确定后没有其他事要干，她直接打车回了家。
　　将脑袋贴到柔软的枕头上，脑中莫名闪过严氶商倔强的背影，她抿唇甩甩脑袋，关灯睡觉。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犟的人。
　　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这种烂人应该会活得长久吧。
　　一夜没睡好，杨易安早起去了公司，听他们说严总没来。毫不意外，她点点头，她知道严氶商必然没法来上班，但她不知道严氶商现在在哪，有没有被放出来，不会还在祠堂吧？
　　思及此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她给文曲打了个电话，找她打听章云城的电话号码。
　　如果严氶商还跪在祠堂，那章云城好歹可以打听一下，帮忙劝一劝。
　　章云城像是彻夜未眠，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声音带着倦怠的懒散，接到杨易安的电话，他分外不客气，语气烦躁，“干什么？你哪来的我电话？不是让你别打严氶商的主意吗？怎么还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易安很不安，自知打扰，放缓了声音，“我昨天晚上没见到严氶商，你有看见他吗？”
　　“没看见没看见呗，他忙得要死，还能站在那让你看不成。”章云城无语，直接就打算挂电话，“没什么事我挂了。”
　　“不是、那个……”杨易安鼓起勇气，“可是他今天没来上班，他平常不会这样的。”
　　“他没去上班？”这下章云城的语气才有了两分认真。他挠了挠头，“可能昨晚忙累了吧。他没跟助理说吗？嘶……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他直接挂了电话。
　　章云城给严氶商打了几个电话，但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听着听筒里不断重复的关机音，章云城更觉烦躁。烦躁的同时他也觉得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严氶商的手机怎么会关机呢？平常几个手机换着用的人，就算手机关机打不通也该有助理帮忙解释，怎么可能会联系不上。
　　再说他也不像是会上班迟到的人，就算真的忙得完了，起不来，他也应该提前跟助理沟通约定好。
　　他现在这个状态、更像是失联了。
　　章云城c了一声，踢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两件衣服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司机备车，送他去严家，越快越好。
　　严氶商家的情况他了解，老爷子有时候确实过于严厉，小时候确实会干出把严氶商关在祠堂里禁闭几天这种事，但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这种事了，不合适。再说严氶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该有什么严重至此的罪吧？
　　难道是他昨天哪里做的不对，又让老爷子怪罪了？
　　“不应该吧。”章云城扶着脑袋，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他昨天跟戚佑喝多了酒，晚上又出去疯，这会儿宿醉加上睡眠不足，脑袋本就转不动，干脆不再想了，只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一路开到严家，他还没看到严老爷子，就看到门口的两个打扫的仆人奔到他眼前，迎面就是一句震撼人心的话，“严少爷他进医院了。”
　　“C。”章云城是真的草他妈了。
　　他连原因都没有去问，踏进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只来得及问，“哪家医院？”
　　又是一路风驰电掣，站在医院病房外等着的时候，章云城想起来杨易安早上过来的电话，他翻了翻通话记录，又给她打了过去，“什么情况啊？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杨易安的声音似乎也很迷茫，“怎么了？难道，严总他出什么事了吗？”
　　章云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自嘲自己心急，跟着一个流水的女人较了真，只当自己是关心则乱，他恢复了平常懒散的态度，跟她说，“你们严总现在医院躺着，进ICU了，你要过来探望他吗？”
　　“等我，我马上。”杨易安给了肯定的答复。
　　章云城挂了电话，伸着腿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也挺好的，照顾人的事他做不来，让他的小女人过来正好。
　　刚才他听门诊的护士说了，说严氶商是背部受的鞭伤，伤口感染导致昏迷，送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还发着高烧。
　　真日了你妈的。章云城在脑海中重复这句话。
　　所以严氶商到底干什么了？又犯天条了。这人不是挺能装的，捅破了天都能甩锅装作若无其事，怎么还能被人看出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心里把他骂了几遍，他顺手给戚佑也打了个电话。
　　严氶商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雪白，等视线回神，他这才发现他仰面躺在病床上，身下是雪白的床单，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病号服。
　　他试着动了下，背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疼得他眼睛一酸，便乖乖躺好不动了。
　　这时他看到眼前凑过来一个脑袋，满脸欠揍，不是章云城还能是谁。
　　“还好吧？”章云城在床边蹲下，跟他平视，“说说吧，又干了什么惊为天人的大事，让老爷子下这么重的死手。”
　　严氶商嗫嚅片刻，觉得嗓子沙哑干渴。
　　好在章云城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他犯难，“你要坐起来喝吧。”
　　“嗯。”严氶商点头，伸出一只胳膊扶着他的腰，吃力地坐了起来。
　　章云城连忙靠过去，辅助他使劲。
　　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做得及其缓慢，等他彻底坐起身，嗓音都有些颤抖，“废了。”
　　章云城叹气，把水杯递给他，“确实啊。谁让你伤的是背呢，估计得这样躺几天了，想翻身都难。”
　　严氶商吐口气，懒得跟他贫嘴。他就着章云城的手喝了好几口水，勉强缓过劲来，这才看到病床边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正盯着他看的戚佑，另一个是笑得勉强的杨易安。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严氶商的视线登时就冷了下去，“滚。”
　　很冷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戚佑指了指自己，“我？”
　　“……”严氶商没说话，脸上的寒意几乎能结出冰来。。
　　章云城把水杯放回去，听到严氶商说话这么强硬，差点也没反应过来，然后他恍惚明白，他指的应该是杨易安。
　　于是他冲杨易安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今天不需要工作吗？”
　　被人这么冷淡地往出赶，杨易安也有些难堪。她站起身，草草冲章云城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先走了。”
　　等她走出病房，还小心地关上门，戚佑撑着下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闯什么祸了。”
　　“杨易安干什么了？她惹严哥生气了？”
　　章云城看了眼床上的严氶商，没吭气。
　　恐怕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他们……不不对，严氶商应该不会干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他不是那种管不住自己的人，再说他们之间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被杀的肯定是杨易安。
　　既然不是源头，那恐怕只是杨易安无意间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不是滋味，“说说吧，所以你到底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