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绑定名媛系统》述小书

10、第 10 章

　　衣柜内，杨易安的瞳孔放大，错愕地感受到严氶商压在她脖颈两侧的手。他的手指力道很大，压在她脖颈上的手指像铁钳般无可撼动，力道随着往下压的程度不断增强。同时杨易安能感觉到他在掐人脖子这块手法专业，很有经验，这动作虽然令她呼吸不畅头脑发胀，却并不至于窒息或者疼痛，只是会感受到血脉受阻的压力。
　　过了好半晌，杨易安忍受着头脑一阵阵空白的冲击，愈加觉得呼吸困难，无法呼吸，她半垂着眼艰难呼吸，手指去拨动颈间的手掌。
　　或许是缺氧带来的无力感，她的手指握着他的，却更像是在抚摸，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杨易安微侧着头，下巴微抬，这样的姿势能让她呼吸到更多空气，感觉好一些，也能让她更清楚地看清面前的严氶商，以及他掐着脖子的手。
　　她并不觉得严氶商真的想杀了她，严氶商脸上的表情虽然有恨，但是那种恨很复杂，不像是切实的恨，倒像是在透过她恨着其它什么人。抛开这些激烈的恨，他脸上的表情两分快意两分迷茫，还有三分无助三分试探。
　　还挺复杂的。杨易安抬着下巴，手掌覆盖住他的，气笑了。
　　严氶商终于放下了她颈间的手，他一只手按在她脑后，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恨我吗？”
　　“你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杨易安抚摸着脖颈。颈部火辣辣的疼，隐约能摸到凹陷下去的指印，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严氶商不置可否，他的身量比杨易安要高，此时在柜子里微微俯身，颇有些抱着她的意味。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并没有打算要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什么改了主意。他本来什么都没打算做的，只是他前两天不小心弄伤了她，而他恰好听说了她要来他的医院面试这件事，于是便给她开了后门，想着顺便来看看她，看看她怎么样了。
　　他甚至没打算跟她见面，他本想在暗处看她几眼，亲眼确认下她的状态，仿佛这样做就能让他安心些。
　　酒吧那件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很少出现那样剧烈的情绪波动，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推开她，导致她受伤，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都是事实，他无话可说。
　　但他真切地看到了她，看到她站在护士站，神情认真地听护士说话，然后是她跟她曾经的老师、同学打招呼，她好像受委屈了，但还是很乐观，她很快调整好，脸上依旧挂着笑
　　严氶商不知道她为什么受委屈，那些人不过是医院的顾问，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换掉，他想这样会不会让她感觉好点，或许她需要人撑腰？所以他去见了她。
　　然后便是她站在医院花园里，跟他打招呼。严氶商承认自己抱了点趁人之危的小心思，但她似乎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
　　严氶商差点没敢确认他在跟自己打招呼。他本以为她会离开，以为她会害怕自己，以为她会从此退出他的世界，跟曾经那只猫一样，走得干干净净。
　　他故意跟她透露自己是医院主人的事，他在等她跟他提出要求，或许这样满足她，会让他觉得自己还在被需要。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好像又没意识到。
　　无比单纯，像小动物一样。严氶商想，毫无防备心。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样一个人。明明比她更可怜的他也见的多了，比她更能装更能讨他喜欢的他也见的多了，比他更能承受恶意与折磨的人他也见的多了。可严氶商隐约觉得，这不一样。
　　她的眼里没有那种、欲望。
　　她比他们更纯粹，她的所求更简单，更普通，虽然恐怕更加难以满足。她总是会让他想起那只猫。明明无比弱小，却又无比坚韧，胆子还很大。
　　恰巧就是这样的联想，让他始终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他又伸出手，手指抚摸她胳膊外侧的伤口。
　　“疼吗？”他的嗓音恍然含着笑。
　　杨易安抬头看他，把胳膊往他那边怼，“疼。”
　　她想让严氶商看看她的伤口，那些他造成的伤口，她想她内心总归还是有些怨气。
　　“嗯……”严氶商点头，一时无话，只是手指安静地抚摸着那些伤口，从这里、到那里，直至全部。
　　这可真奇怪。杨易安闭着眼，总觉得这件事比目前为止任何事都更能让她感觉到那种、攻略所言的爱情。
　　虽然并不是很好的场景，也没干任何好事。
　　“你为什么不怕我呢？”严氶商轻抚那已然结痂的伤口，“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杨易安心痒，她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能同意啊，她要完成攻略任务呢。她刚刚点开系统看了眼，攻略进度又刷刷涨了一大截，现在是百分之四十五了。她又多了二十点积分。
　　“严氶商……”杨易安叫了他的名字，组织了会语言，“我觉得、你吧，虽然有点奇怪，有时候又很可怕，但是……总体来说也还可以吧？大概？”
　　杨易安歪着脑袋回想曾经相遇的种种，严氶商的每次恶意都像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所以总不至于让人特别难以接受。虽然她可能确实接受不了，但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起码，严氶商没有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对她‘掏心掏肺’？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恐怕还得感谢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衣柜里安静地待了会儿，严氶商下意识整理好仪容仪表，随后推开柜门走了出去。
　　走之前他想起什么，回头，问杨易安住在哪儿，需不需要送她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杨易安心尖一动，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相伴着走出医院。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上放着他的车，一辆黑色的、看着相当低调的商务车，是杨易安不认识的牌子。还未等他们走进，车上便走下来一个穿黑西装保镖模样的人，恭敬地弯下腰，抢步替严氶商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严氶商冲他点点头，扭头看向杨易安，惜字如金，“地址。”
　　杨易安犹豫了。虽说是她自己答应下来的，但那也是刚出衣柜的一时冲动，现在看到这种架势，她觉得她恐怕有点太冲动了。
　　弯腰抵着车门的司机也犹豫了。他欲言又止，目光透过黑色墨镜扫视杨易安，半垂着头对严氶商低语，“严总，您接下来还有安排，时间上恐怕……”
　　虽然尴尬，杨易安也觉得刚刚好，顺势拒绝了，“没关系，我打车回去吧，不牢你们费心了。”
　　严氶商回头看她，不过两秒的事，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说，只冲她点点头，便上了车。
　　目视黑色的车离开，杨易安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她长长地吐口气，拿出手机叫车。
　　往后几天杨易安没再继续找工作，她宅在家里，追剧吃零食打游戏，乐得清闲。
　　宅了没几天，她突然收到了文曲发的消息。之前因为小棋那件事，在酒吧的时候文曲一直都很照顾她，她跟文曲小棋的关系都还不错，她们的私人号她都加着。
　　文曲：我听经理说严氶商要了你的微信号。没事吧？
　　文曲：你都离职了，他怎么还能找过来。怎么说都不能逮着你一个人整啊。这也太过分了！
　　文曲：你还好吧？你不会已经加上他了吧？你别通过他的好友就好了，他总不能专门找人查你住哪儿，他找不到你的，放心。
　　安安静静把文曲的消息看完，杨易安心说严氶商应该不是找她的麻烦，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应该不是找事。心虚的同时她还有些好奇。她退出消息页面，果然看到好友通知那一栏有个红点，点开一看，是个单名一个严字的新朋友。
　　他的头像是一只黑羽反光、瞳孔血红的乌鸦，乌鸦背后则是片布满乌云的天空。
　　杨易安给他通过了。
　　通过后等了半天他也没说话，杨易安试探着给他发了个你好的表情包，本来想问他加她有什么事，想了想没问，觉得这种事应该等他自己说。
　　她退出消息界面，跟文曲回消息：没事的，你别担心。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文曲的消息倒是回的快：真的？你确定？
　　文曲：那他加你干什么？
　　杨易安输入了半天，输了又退，不知道该怎么回。
　　文曲：算了，反正你自己注意点，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文曲：你小心被他卖了还要数钱。
　　杨易安：……我会注意的。
　　她盯着消息框看了半天，觉得文曲说的其实也没说错，甚至可以说相当正确。
　　听到新消息的提示音，她点进去，发现是严氶商的转账通知。
　　严氶商：上次的打车费。
　　？打车费？杨易安想了片刻，想起是在医院那次，他本来要送她回去结果没送，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费这么多？杨易安挠头，回：不用这么多吧。
　　严氶商没回。
　　杨易安想起来上次司机说的话，突然觉得严氶商可能还挺忙的，日理万机那种忙。他现在可能也在忙，只是抽空转了个账。
　　杨易安想着，跟他发了个谢谢的表情。
　　想了想，她又补充：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
　　话是这么说，杨易安不得不承认，这么大手笔转账的方式实在是过于诱惑人，哪怕知道对方是个坏人，也实在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