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默然坠落的世界》孑筠

41、烽烟燃起前的黎明 9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沈尧。

　　和之前两次不同，她没有采取惯常使用的近身方案，而是选择远近交替的方式，出击后迅速拉远距离，打算先观察施然的作战习惯。

　　面对沈尧不间断的攻击，施然一次次躲过。但她不仅仅只是躲避，在远离沈尧的出拳时也会抓准机会进行反击。

　　她的攻击十分具有节奏，即使在出招速度很快，也丝毫不会乱。

　　——很赏心悦目的打法，一招一式都是经过思考后的回答，看来没少经历过规整的训练。

　　沈尧眯了眯眼睛，心里是看穿对方的愉悦：是这样的作战习惯啊……

　　她勾了勾唇角，在下一次施然出招时，精准地钳制住了施然的手臂。

　　不过很可惜，这种打法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作战者的意图和想法都会不加掩饰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而这，也是战场上的大忌。

　　沈尧刚想往她预判的施然下一步动作的区域进攻，视线中的人却没有朝自己想象的地方行动，而是选择向相反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步。

　　也因为此，沈尧的一拳并没有砸中要害，而是打中了施然的腰侧。

　　趁着沈尧的力量集中到另一只手上，施然也从沈尧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她没有管腰部传来的剧痛，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沈尧还未收回的手上。

　　她迅速发动【逸能】，将自己的手朝反方向劈去，另一只手顺势将沈尧的手向下压。

　　沈尧没有预料到这一动作，于是施然的【逸能】成功对她起了作用。施然迅速在沈尧速度变慢的这段时间计算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同时判断对方的攻击意图。

　　沈尧自然不能让施然得逞，于是用尽全力向上起身，想要破除施然的禁锢。

　　就在此时，施然的手突然脱力，沈尧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向上。施然借助沈尧向上的势头，一脚踩在沈尧的膝盖上，另一条腿朝沈尧毫不留情地踢去。

　　就在即将命中目标之时，沈尧稳住自己的身形同时抬起手臂，挡下了这重重一击。

　　“很好！”沈尧收起了之前懒洋洋的态度，双眼中迸发出几丝光芒。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无神，取而代之的是未曾有过的专注，甚至夹杂着几丝狂热。

　　见没有打中沈尧，施然迅速后退和她保持距离。刚才那一连套动作已经耗费了自己大部分体力，要想再保持之前的状态无疑是一件难事。

　　对面的沈尧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她想尽办法靠近施然，打算在她体力耗空之时给她最后一击。

　　施然叹了口气。

　　那么，既然在体力上比不过沈尧，那就只能从其它地方入手。

　　之前声东击西的方法已经用过，沈尧对这种战术也已经有了戒心，再次使用必然不会再有之前那样的效果，自己的【逸能】也无法对对方起作用。

　　那就——顺着沈尧的攻击来完成自己的出击好了。

　　思考之间，沈尧也完成了近身的动作。

　　“不要走神。”沈尧一边对施然耳语，一边向施然的头部劈去。

　　施然偏头躲开，同时沈尧出脚朝施然的腹部踢去。施然躲闪不及，腹部挨了猛烈的一击。

　　沈尧的力气大得有些不正常，拳头砸在腹部像是有千斤重，剧烈的痛感很快爬满了全身。

　　施然连连后退，勉强还保持着直立的状态，但整个身体都已经摇摇欲坠。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快来到了训练场的边缘，施然的身后就是钢铁铸成的白墙。

　　没有退路可以走了。施然看着渐渐逼近的沈尧，咬咬牙，做出战斗姿势。

　　沈尧的进攻和施然意料之中的一样，几乎没有间隙，看来是铁了心要在体力耗尽时击败自己。施然只能勉强阻挡住她的进攻，甚至都没有回击的余地。

　　在最后一格体力耗尽之前，施然一步又一步地后退，呼吸也变得剧烈和不均匀，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看起来一点能动的力气都没有。

　　沈尧抬起手，打算宣告施然的失败。

　　在拳头落在施然脸上的最后零点几秒，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一侧倒去。沈尧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臂。

　　她的双手重重砸在了钢墙上。

　　“嘶——”沈尧倒吸一口冷气，双手传来的痛觉传遍了全身。她的手掌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接着转向朝施然出拳——

　　毫无疑问，施然输了。

　　毕竟是在训练，沈尧并没有下死手。施然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胸口，慢慢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从战斗技巧和作战思路来说，倒都很不错。”沈尧朝施然点点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比较欠缺的是体力，这点在之后的训练应该会有比较明显的提高。”

　　“你开始接受系统性的训练，是什么时候？”沈尧有些好奇。

　　施然想了想：“大概……五六岁？”

　　“和我想的差不多，”沈尧拍了拍施然的肩膀，“你的能力不错，期待你今后的表现。”

　　和三人都进行交战后，沈尧让所有人都休息了会儿，又教授了一些战场上能够用上的简单技巧，然后就下了课。

　　时间还很早，其他成员都还未解散。余暮和莫观棋因为消耗了太多精力，早早回了宿舍休息。施然也无事可做，只好坐在露天的凳子上看天空。

　　这样看来还挺悠闲的。施然望着远处慢慢没入地平线的落日，不自觉想着。

　　那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吧。施然眯起眼睛，听着好风吹过耳畔的絮语。

　　此时，在几十公里开外的繁星。

　　一道道机械门应声而开，一道瘦长的身影站立在门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手套。

　　“久等了各位。”他走进会议室，那里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领导层成员，他们的目光无一不聚焦在来人的身上。

　　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你迟到了。”

　　“我知道，”他没有否认，“刚刚去处理了一点其它事，希望没有耽误大家太久。”

　　他利落地打开会议厅里的电子屏幕，大屏闪烁了几下，然后赫然蹦出三个大字：奎昀鼠。

　　“让我们回到这次会议的主题上来吧，聊聊接下来这场——”

　　“和血鹰之间的战役。”

　　又是一个清晨，施然已经习惯每天凌晨被老师猛烈的敲门声吵醒。离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每天除了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外，主要的任务还是和老师进行对打练习。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三人的对战技巧和实操能力也有了不小的提升，都可以和沈尧过上很多招。

　　“行了，你们在单人作战方面的经验已经够了，”沈尧看向面前的三人，“这个模块的训练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将会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沈尧开始在三人眼前慢慢踱步：“在战斗中，除了优秀的作战技巧和强大的力量外，还有什么足以制胜的东西？”

　　她指了指余暮：“你觉得呢？”

　　“不怕死的精神。”

　　好耳熟的话……好像在哪听过……

　　沈尧不想去思考这句话在历史哪个时候被提及过，她清了清嗓子给出了正确答案：“错了，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我这几天了解了你们之前最熟悉的武器，余暮是匕首等小型刀，莫观棋擅长长枪，施然则喜欢用长剑。”

　　“我将你们之前惯用的武器送去了武器研发部，并且让他们给你们的武器做了一点……小小的改进。”沈尧将之前收集好的武器分发了下去，“你们可以重新感受一下自己的武器。”

　　施然接过自己的长剑，剑身上的花纹没有作修改，但是握着的重量却比之前轻了不少，应该会更适合长时间的作战。

　　不仅如此，剑把处似乎也做了一些改进，施然掂了掂剑身，握住的手感也和之前的不一样。

　　在观察长剑的改变时，施然发现剑侧多了两个小按钮。沈尧提醒道：“手指同时按住这两个按钮，然后往后用力。”

　　施然照沈尧的话试了试，在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后，剑把显露出了一副完全不同的形态。

　　“……枪？”施然愣了一下

　　“没错，而且剑身也融入了掌纹系统，五秒之内没有认证到你的身份，利刃会直接变成没有攻击力的软剑，”沈尧开始向施然介绍起新武器的具体功能，“不过枪里子弹的容量比较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用。”

　　“明白了。”施然又研究了一番，然后将长剑收回到剑鞘里。

　　另外两人的武器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莫观棋的长枪侧重于提升硬度和攻击范围，而余暮的匕首也增加了注入毒素液体一击毙命的功能。

　　“好了，熟悉自己的新武器后，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训练，”沈尧将三人集合起来，“接下来的两周，我们主要会针对你们的新武器做一些适应性和提高性练习。”

　　由于是第一天，三人对武器的全新形态都还有一些不适应，一天的练习也在不断惨败中草草结束。

　　沈尧也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他们今天好好休息。

　　去食堂的路上，一行人遇到了同样刚下课的许如乔和戈荀。许如乔看着三人手上拿着的武器，心下了然：“你们的武器也大变样了？”

　　“彼此彼此。”施然的目光同样掠过许如乔身后背着的那杆射击枪，与之前的样子也有了些细微的差别。

　　许如乔抖出自己听来的情报：“听说最近Q带领的武器研发部在武器改造方面有不小的突破，这样一来，以后可以改进的地方应该会越来越多。”

　　施然打量了一阵手里的长剑：“话说这才几天，这改造的速度也太快了。”

　　“毕竟咱们血鹰的武器研究方面一直在荒原里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武器改造也是信手拈来嘛。”

　　血鹰基地的人都知道，武器研究一直是Q颇为重视的领域，她本人在其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这也使得血鹰能够在多次战争中站稳脚跟。

　　而至于Q本人……除开每次作为颁奖嘉宾外，施然对她的了解，却只有寥寥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