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二十五章 假如生活强迫了你 ...
-
姜梓几乎是手脚发软地拧开了1804的房门,闪身进去后,立刻反手将门轻轻关上,仿佛这样就能将门外那个温柔却令人心慌的世界彻底隔绝。她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额角还沁着刚才紧张出的细密汗珠。
然而,房间内的景象却让她刚松懈一丝的神经再次绷紧。
贺年并没有如她预想中那般不耐烦地发作或质问。他正慵懒地深陷在客厅那张单人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搭在茶几的边缘。他已经换上了管家方才送来的那身黑色休闲装,柔软的棉质面料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更衬得他肩宽腰窄,线条利落。
他似乎刚洗过脸,额前几缕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饱满的额角和锋利的眉骨上,水珠沿着清晰的下颌线缓缓滑落,没入衣领深处。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播放着激烈的水花和运动员流畅的泳姿,显然是某场游泳比赛的视频。但姜梓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屏幕上。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起头。
一双黑眸如同淬了寒冰的深潭,沉沉地盯住她,里面翻滚着明显的不悦、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忽略后的躁郁。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飕飕的、带着十足压迫感的弧度:
“去哪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沉,“去这么久?嗯?”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姜梓的心猛地一揪,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于、于晴晴找我出去散散步……”情急之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把好朋友拉出来挡枪。内心疯狂默念:晴晴对不起对不起!回头一定请你吃大餐! 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发飘,眼神也不敢直视他。
贺年嗤笑一声,将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她,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他身上刚洗完脸后的清爽味混合着淡淡的、属于他自己的霸道气息,将姜梓牢牢笼罩。
“跟她散步?”他低下头,黑眸死死锁住她闪烁不定的眼睛,语气充满了怀疑,“需要那么着急?跟做贼似的溜出去?”
姜梓被他逼问得节节败退,后背几乎要嵌进门板里。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圆上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她失恋了!”姜梓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急切和一丝哭腔,“对!她暗恋一个男生好久,今晚鼓起勇气告白,结果被残忍拒绝了!哭得稀里哗啦的,突然就跑来找我,要我立刻马上陪她下去散心透透气!我怕她想不开,当然着急啊!”
她再次在心里对于晴晴疯狂道歉:对不起晴晴!把你说得这么惨!但你一定要保佑我度过这一关啊!
“失恋?”贺年挑眉,重复了一遍,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她脸上那真实的慌乱和急迫,以及那一点点被逼出来的泪意,似乎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这个说法。
他眼中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但依旧不怎么好看。他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语气依旧不善:“下次再这么急吼吼地跑出去,提前说一声。” 说完,他终于退开一步,转身重新坐回沙发,拿起手机,似乎又继续看他的比赛视频去了,只是周身的气压依旧很低。
姜梓看着他暂时放过了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她靠着门板,偷偷地大口喘气,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总算…糊弄过去了…
但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怒气却悄然涌上心头。
凭什么?她们算什么关系?她去了哪里,见了谁,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还要绞尽脑汁编谎话来骗他?凭什么要被他这样盘问?
如果她不隐瞒,直接告诉他刚才就在对门和楚则其喝茶,他会怎么样?
至少现在看来,他会生气,会发怒,而他一不高兴,倒霉的、不好过的终究是她自己。这种极度不平等的、受制于人的关系,让她感到无比的窒息和厌烦。
这种奇怪的、如同被无形绳索捆绑的机制,让她无比渴望摆脱。难道真的只有像鸵鸟一样埋头忍耐,苟过今年冬天,她梦中的结局时间点,才能获得自由吗?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现在这种处境?
一个念头忽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如果她接受了楚则其,成为楚则其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呢?贺年再怎么霸道,总要顾及楚则其的身份和地位吧?这个方法…可行吗?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但随即,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不行!不行!这太冒险了!贺年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而且…利用楚则其的感情来摆脱贺年,对他也不公平。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力。
那她到底该怎么办?一直这样被动地忍受下去吗?还是…可以尝试着,做一些顺从自己内心的选择,但她作为无依无靠的优待生,实在没有底气……她还记得自己孤立无援的悲惨结局……
她抬起头,看向沙发上那个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贺年,眼神复杂。顺从内心?她的内心现在只想离这个危险又麻烦的男人远一点!
可是,怎么做呢?直接赶他走?她不敢。彻底撕破脸?她没资本。
路好像都被堵死了…难道真的只能继续苟着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将她淹没。
姜梓幽怨地看着沙发上那个如同大型猛兽般占据着她狭小空间的男人。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颌线和专注侧脸,湿发垂落,竟莫名削弱了几分平日的凌厉,添上一丝难得的……居家感?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居家?呵,这分明是鸠占鹊巢!
可是,那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话,却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假如生活强迫了你,不要抗拒,多换几个姿势,兴许还能迭达高潮。”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诡异豁达感,混合着强烈的自我唾弃,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看着贺年,突然之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了天灵盖,瞬间就想通了!
是啊,既然无法反抗,为什么不能试着让自己好过一点?
虽然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贺年这种霸道、自我、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的性格,讨厌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欲。但是……她无法否认,在某些极其亲密、难以启齿的方面,他们的身体却有着惊人的契合度。她也确确实实,从中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愉悦和释放。
凭什么只有他把她当工具人?她就不能反过来把他当工具人吗?他用她的身体解决需求,她为什么不能利用他……来获得快乐、甚至……平衡激素?
书上不是白纸黑字地写过吗?和谐规律的X生活有利于内分泌稳定,促进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缓解压力,有益身心健康!
对啊!她这不叫堕落,这叫……科学养生!曲线救国! 她几乎被自己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逗笑了,但荒谬之中,又仿佛真的找到了一条扭曲的出路。
而且,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发展,她似乎并没有像梦中那样,作为炮灰女配疯狂作死地往男女主身边凑,反而在尽力规避。苏缦梨对她的敌意,似乎也在她一次次违心却恰到好处的“恭维”和“示弱”下,减轻了不少,至少表面维持着和平。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至少……应该不会走向那个最终惨淡收场的结局了吧?
这个认知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一直紧绷的、对未知剧情的恐惧稍稍缓解了一些。既然最坏的结果可能已经不会发生,那在过程之中,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和“舒适度”,好像……也并非不可接受?
一种混合着自暴自弃和豁然开朗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她看着贺年的眼神,渐渐从幽怨、愤怒,转变为一种带着点审视、算计,甚至是一丝极其隐秘的……跃跃欲试?
工具人是吧?行!看谁先把谁用废!
这个想法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快意,仿佛在绝境中终于夺回了一丝微不足道的主动权。
她不再靠着门板,而是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着沙发走去。
她的脚步不再像刚才那样虚浮慌乱,反而带着一点破釜沉舟的平稳。
贺年似乎察觉到她的靠近,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黑眸中依旧带着未散尽的不悦和审视,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解释或者做出什么反应。
姜梓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反而在他面前的茶几边站定。她微微歪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算不上自然、甚至带着点刻意挑衅的笑容,声音却故意放软了几分,带着一种她自己都觉得牙酸的黏腻:
“那个……游泳比赛好看吗?”她没话找话,目光却大胆地在他还沾着水珠的锁骨和胸膛上扫过,嗯,工具的质量……确实还挺不错的。
贺年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眼神更加狐疑:“……就那样。你没事吧?” 他觉得这女人出去一趟回来,好像哪里怪怪的。
“没事啊。”姜梓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纯真”又“无辜”,“就是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个‘无条件答应一个条件’……是什么?”
她主动提起了那个她之前避之不及的“条件”,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一半是紧张,一半是一种扭曲的兴奋。
生活想强迫她是吧?行!老娘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