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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我俩什么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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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梓觉得自己大抵是堕落了。
不仅没有坚决地将贺年拒之门外,甚至……身体先于意志,可耻地熟悉并适应了他霸道的触碰和占有。她竟然觉得,和贺年做那些亲密的事,带来的不仅是压迫和屈从,还有某种难以启齿的、生理上的愉悦和享受。
虽然理智万分不愿承认,但贺年那副极具侵略性的英俊皮相,锻炼得宛若古希腊雕塑般的挺拔身材,确实拥有令人沉迷的资本。
美色误人!真是美色误人! 她懊恼地想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彻底脱轨的?仿佛从她那次愚蠢的下药失败起,她和他之间的剧情就偏得找不到北了……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诡异状态?
她该怎么办?是该立刻划清界限,把他轰出去,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看看这偏离的剧情还能朝哪个方向去?可是…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前路莫测,风险高得令人窒息。
就在姜梓内心天人交战、清丽的脸庞上神色变幻不定之际,头顶传来一声低沉而慵懒的轻笑,带着十足的事后餍足。
贺年似乎心情极佳,像一头被彻底满足了的顶级掠食者,慵懒地深陷在沙发里,微眯着眼,周身散发着慵懒而危险的气息。他习惯性地伸长手臂,就想将身边温软的人儿再次捞回怀中禁锢。
然而,手臂伸到一半,却蓦地顿住。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那点慵懒迷离的笑意倏然淡去,眼神骤然锐利,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瞬间切换成秋后算账的审慎模样。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盘问意味,“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什么?”姜梓一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审问搞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想笑。贺大少爷,他们什么关系啊?搞得怎么好像她是背着丈夫干坏事的妻子一样,这人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骤然变得深沉锐利的黑眸,心里那点吐槽瞬间噎住了。他的表情阴沉而认真,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你和白岁时,很熟?”贺年继续发问,白岁时这三个字从他齿间吐出,带着一种冷飕飕的意味。
“啊?”姜梓又是一愣,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白岁时?这又是唱哪一出?怎么突然扯上他了?
看着她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贺年的眼神更沉了。他不再废话,直接拿出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然后将其举到姜梓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白岁时在LinkMe个人社区发布的一条分享。
照片里,姜梓穿着那身天蓝色的啦啦队服,勾勒出青春窈窕的身段。她脸上带着些许猝不及防的愕然和尴尬,而旁边的白岁时则顶着一头灿烂的金发,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极其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姿态亲昵无比。
【配文】:偶遇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手感不错(可爱表情包)。
姜梓看着这张照片,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白岁时把之前趁她不注意拍的照片发了个人社区?还配这种文字?他想干嘛?
她猛地抬头看向贺年。他正死死地盯着她,那双黑眸里像是凝聚了一场风暴,先前那点慵懒和满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骇人的压迫感和浓浓的……不爽?
“这…这是个误会!”姜梓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是他突然凑过来的拍的!”
苍天可鉴!白岁时你这个害人精!
贺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继续盯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客厅原本那点微妙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空气再次变得紧绷起来。
姜梓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后背隐隐发凉。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过载的计算机。贺年那双凝聚着风暴的黑眸死死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活剥。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猛地抓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指尖因为慌乱甚至有些颤抖。
她飞快地解锁屏幕,指尖划过屏幕,迅速点开LinkMe,找到了白岁时的头像。她的心跳如擂鼓,呼吸都屏住了,仔细地翻看着他的个人社区。
一条,两条……最新的动态还停留在他之前宣传新歌的推送。再往下翻,没有,根本没有那张所谓的“合照”!
姜梓的动作顿住了,一丝错愕和更深的疑惑浮上心头。她不死心,又往前翻了好几页,依旧没有那条动态的踪迹。
怎么回事?没有?贺年手机上的难道是P的吗?不对…他没必要骗她…那就是…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白岁时是把她屏蔽了,但是又没有屏蔽贺年!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感到一阵寒意和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单独屏蔽她?发了那种引人误会的照片,却唯独不让她看见?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挑拨离间?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她抬起头,看向贺年,眼神里的惊慌未退,却又染上了浓浓的困惑。
“你看!”她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我的LinkMe里根本没有他这张照片!如果他真的跟我很熟,发了这种合照,难道不应该让我也看见吗?”
贺年锐利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她的手机屏幕上。他微微眯起眼,仔细地扫过白岁时的个人社区界面,确实没有那条动态。他周身那股骇人的低气压似乎凝滞了一下,但并未完全消散,眼神中的审视意味反而更浓了。
姜梓见他没有立刻发作,稍微松了口气,但心脏依旧跳得飞快。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更有说服力:“所以,我跟他不熟,真的不熟!这张照片真的是他趁我不注意、突然拉着我拍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发出来,更不知道他还会屏蔽我!”
白岁时你个坑货!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她看着贺年依旧阴沉莫测的脸色,心里一横,把最后的杀手锏也抛了出来:“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于晴晴!当时她就在现场,她可以作证!我全程都在躲着他!”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和豁出去的急切,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格外水润明亮,一眨不眨地望着贺年,试图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
贺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他高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丝毫没有减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姜梓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忽然,贺年伸出手,不是朝向她的手机,而是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力道不容抗拒,迫使她微微抬起头,更直接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动作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慢慢移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上,眼神幽暗难辨。
“最好是这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离他远点。”
他的语气霸道专横,仿佛她是他不容他人觊觎的所有物。
见贺年眼中那骇人的风暴似乎逐渐褪去,姜梓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力:“你凭什么管我?”她清晰地问道,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俩什么关系?就算我跟他很熟,也与你无关吧?”
贺年闻言,浓黑的眉毛倏地挑起,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混合了轻蔑和玩味的表情。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脸看得更清楚。
呵,这是想逼他承认关系?果然是个又茶又蠢的女人,除了这副身子还行,脑子是真不好用。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目光从她因紧张而轻颤的睫毛,滑到她因为强装镇定而抿紧的、泛着水光的唇瓣。
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让他心火骤起,口气变得愈发恶劣。
“凭什么?”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蔑,仿佛如此便能掐灭心底那丝不该有的躁动,“就凭我现在对你还有兴趣。”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眼角,像是在擦拭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你不过是我的玩物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刻意将彼此的关系钉死在最不堪的位置。 “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不该想的东西。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什么?”姜梓瞳孔微缩,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玩物?!她连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她猛地挥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但最让她难以忍受的,并非“玩物”这个词本身的侮辱性,而是这背后所代表的、赤裸裸的权力不平等。
她不喜欢他,所以他怎么定义关系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为什么要被迫接受这种强权?为什么她连说‘不’的底气都没有?就因为她无依无靠吗?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窒息和愤怒。
极致的愤怒之后,一种可怕的冷静迅速席卷了她。愤怒无用。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最大限度地利用规则,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尊严暂时可以放下,但底线必须守住。
她垂下眼睫,再抬起头时,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发生。
“好呀,贺大少爷。”她的声音没有波澜,甚至带上了一点认命般的嘲讽,“既然您定了性,那就算是玩物,也该有玩物的‘使用规则’吧?为了能让您…更尽兴,我的原则很简单。”
贺年再次挑眉,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预想中的哭泣、反抗或是更激烈的争吵都没有出现,她竟然如此快地“接受”了现实,甚至开始和他谈条件?这副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样子,让他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升了起来。
他压下那点不适,抱着手臂,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第一,”姜梓条理清晰地开口,声音平稳,“不能影响我的学习,这是我的底线。”
“第二,”她继续道,目光坦然地看着他,“不能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想卷入更复杂的剧情中。
“第三,”她顿了顿,这是最关键的一条,“我需要一定的自主权。具体来说,如果我明确表示不愿意的时候,你不能强迫我。”
贺年听完,脸上的玩味加深,心底却有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不快。她如此冷静地规划着如何在他身边“生存”,仿佛在经营一项业务,这让他很不舒服。他更喜欢她刚才气急败坏、有点生动的样子。
“我可以答应第一、第二条。”他的目光锁住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第三条?不行。”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没有人能拒绝他。
姜梓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那我拒绝。”她斩钉截铁地说,甚至往后退了一小步,摆出了彻底疏离的姿态。赌!赌他对这具“身体”的兴趣……
贺年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你觉得你有资格拒绝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威胁。
空气凝固如铁。姜梓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小腿在轻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直,毫不退缩地迎视他。
僵持了几秒,她像是权衡利弊后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冷静的计算:“那……每个月一次。我要求每月有一次绝对拒绝的权力。这总可以了吧?”
贺年深邃如墨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她看起来那么冷静,甚至有些冷漠,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情。可偏偏是这副样子,让他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未知的情感。
罢了。他忽然不想再在这种无谓的拉锯上浪费时间。他确实想要她,但更不喜欢她这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模样。或许…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头,反而能让她更顺从?
他沉默了片刻,那骇人的压力缓缓收起。最终,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慵懒的:“…行。”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姜梓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她飞快地垂下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庆幸。
贺年看着她骤然放松又强自压抑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忽然伸出手,略带粗暴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发型弄得一团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她那层该死的、冰冷的平静。
“规矩立完了?”他的语气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霸道,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意侮辱,多了点难以言喻的烦躁,“现在,乖乖待着。”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自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灌了几口,流畅的下颌线与滚动的喉结形成一道冷硬的弧线,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心智交锋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