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非典型英雄主义》北迩

10、第 10 章

　　出了图书馆，德格利高转身就朝着另一条走廊快步走去——她曾偶然听到佩蒂尔双胞胎中的另一个向朋友炫耀过厨房入口的秘密。

　　她熟练地找到那幅水果画，挠了挠那个梨子。

　　梨子吃吃笑着变成门把手。她拉开门，温暖的光线和食物香气瞬间包裹了她。

　　几个家养小精灵看到她又来了，立刻热情地围上来。“格林小姐！晚上好！需要夜宵吗？”

　　“太棒了，谢谢你们，真是天使。”

　　德格利高微笑着对小精灵们说，语气真诚而温暖。她拿过蛋糕和茶，找了一个更僻静、靠近巨大壁炉的位子坐下。

　　她咬了一口浓郁香甜的蛋糕，但心思完全不在食物上。

　　魔法石。这个词在她脑中盘旋。

　　她啜饮了一口热茶，薄荷的清凉让她思绪更清晰。

　　哈利他们坚信不疑，并且准备行动。这很危险，但也意味着机会。

　　正当她想到这里时，厨房门又被打开了。

　　几个穿着黄黑相间院袍的赫奇帕奇学生说笑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个子很高、气质温和的男生格外眼熟——正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德格利高立刻收起了脸上沉思的表情，换上了她惯有的、略带惊喜的友好笑容，主动抬手打了个招呼：“嘿，迪戈里！也来找能量补给？”

　　—————他们曾经在球场上打过照面。

　　塞德里克闻声转过头，看到独自坐在壁炉旁的德格利高，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安娜贝尔？”他有点惊讶，“是啊，训练后的胃总是需要填满。没想到你也知道这里。”

　　他示意同伴们先去拿吃的，自己则走了过来。

　　“偶然发现的宝藏，”德格利高笑了笑，“比爬回塔楼再饿着肚子强多了。你们的训练也这么晚？”

　　“常规训练，但伍德最近像上了发条一样，我们也不能太松懈。”

　　塞德里克在她对面的长凳上坐下，“说起来，恭喜你成为正式队员。那天比赛的表现很惊艳。”

　　“谢谢，”德格利高适时地露出一点被夸奖的羞涩，“主要是伍德指导得好。说实话，我还在适应节奏。”她巧妙地示弱。

　　塞德里克果然很自然地接话，分享起一些团队配合的小技巧。

　　德格利高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

　　“说到安全，”德格利高状似无意地接过话头，轻轻叹了口气，“最近城堡里好像总有点不太平的感觉。”

　　她没有特指什么。

　　塞德里克的表情也认真了些：“确实。平斯夫人最近看禁书区也看得更紧了。”

　　他压低了点声音，“听说昨天还有个低年级学生想偷偷溜进去，被麦格教授撞个正着，扣了十分。”

　　德格利高心里一动，面上却只是附和着摇摇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严防死守的？”

　　塞德里克耸耸肩：“教授们总有他们的理由。也许又是什么珍贵的魔法物品需要特别保护吧？赫奇帕奇休息室离厨房近，我们有时候能听到一些家养小精灵的闲聊，它们似乎也知道城堡里多了些需要特别小心照看的东西。”

　　魔法物品。特别保护。家养小精灵的闲聊。德格利高将这些碎片信息默默记下。

　　“总之，小心点总是好的。”塞德里克最后总结道。

　　“说得对，”德格利高赞同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的提醒，塞德里克。和你聊天总是很愉快。”

　　这时，塞德里克的同伴在远处叫他。他站起身，对德格利高笑了笑：“我得走了。很高兴和你聊天，安娜贝尔。厨房夜宵愉快。”

　　“你也是，晚安，塞德里克。”

　　看着塞德里克离开的背影，德格利高慢慢喝完了最后一口热巧克力。

　　她将空杯子和盘子交给一个鞠躬的小精灵，再次道谢后离开了厨房。

　　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激灵。

　　哈利他们打算正面冲击，而她，则找到了另一条或许更安全、更迂回的信息路径。下一步，或许该想办法听听家养小精灵们的“闲聊”了。

　　她裹紧袍子，快步走向格兰芬多塔楼，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偶然”地多来厨房几次，以及该带些什么小礼物来“贿赂”那些勤劳又爱说话的小精灵们。

　　—————

　　德格利高将“多去厨房”的计划迅速付诸行动。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有目的地增加拜访频率，且总是挑在家养小精灵们忙碌间隙或交接班的时候。

　　她很快发现，一小碟从霍格莫德买来的、特别香甜的奶油杏仁糖或者几双她自己织的、色彩鲜艳的厚袜子（“天气太冷了，我看你们总是光着脚，这个或许能暖和点？”）是极好的敲门砖。

　　家养小精灵们起初惶恐不安，但在她坚持这只是“朋友间的分享”后，便逐渐接受了这份善意，也变得愈发健谈。

　　她从一位名叫波波的老家养小精灵那里“听说”，费尔奇最近脾气特别暴躁，因为总有些走廊的盔甲和画像在夜里“自己动起来”，害得他白跑很多趟。

　　另一个叫米米的小精灵则忧心忡忡地提到，四楼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附近，夜晚常常传来“奇怪的、低低的哼唱声”，不是皮皮鬼的风格，让他们不敢靠近打扫。

　　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拼图碎片，在德格利高的脑中慢慢组合。

　　有人——很可能是奇洛，用他那结结巴巴的声线——在试图用音乐通过路威的看守。行动已经开始了。

　　一次在魔药课下课后的走廊上，她“偶遇”了正和厄尼·麦克米兰说话的汉娜·艾博。汉娜是赫奇帕奇里消息相当灵通的女生。

　　“……所以庞弗雷夫人储备了大量的提神剂和烧伤药膏，”汉娜正对厄尼说着，“好像提前知道会忙起来似的。”

　　德格利高自然地加入对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哦，梅林，别提了。我昨晚复习到太晚，头有点痛，想去医疗翼要点提神剂，结果看到斯内普教授刚从里面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瓶子。庞弗雷夫人看起来也很不高兴。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了？”

　　她巧妙地将真实观察——斯内普去医疗翼——与虚构的细节以及引导性的问题结合在一起。

　　汉娜立刻被吸引了，压低声音：

　　“你也看到了？我听说是斯内普教授需要一些……嗯……非常特殊的、强效的解毒剂原料，库存不够了，庞弗雷夫人不愿意给，觉得太危险！两人差点吵起来！”

　　强效解毒剂？德格利高的心跳微微加速。三头犬之后的下一个关卡是什么？需要用到强效解毒剂？斯内普是在为自己准备，还是……为了防备什么？

　　“梅林的胡子，”德格利高适时地倒吸一口冷气，“希望别出什么大事。”

　　城堡里的节日气氛日渐浓厚，槲寄生和冬青被挂了起来，盔甲被戴上了圣诞帽。

　　但德格利高却感到一种冰冷的暗流在华丽的装饰下涌动。

　　她知道，哈利他们也在行动，他们的“监视”似乎毫无进展，反而显得越来越焦躁。

　　圣诞假期前夕，大部分学生兴奋地谈论着假期的计划，德格利高选择了留校—————为了说服实在思念她的父母和麻瓜好友，她付出了很多。

　　假期意味着更少的目光，更松的监管，或许也意味着，某些行动会更容易发生。

　　她站在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覆盖了黑湖和禁林。

　　她摸了摸长袍口袋里那几颗特别准备的、闪闪发亮的玻璃珠，决定再去一次厨房。假期里，小精灵们应该更有空闲聊天。

　　公共休息室里充满了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和兴奋的告别声。

　　帕瓦蒂和拉文德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围好了围巾。

　　“安娜贝尔！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拉文德看起来有点难过，给了德格利高一个紧紧的拥抱。

　　“伦敦的圣诞集市可热闹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逛！”

　　帕瓦蒂也凑过来，关切地问：“是啊，你一个人留在城堡里多冷清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眨眨眼，带着点女孩间特有的、对“秘密”的好奇。

　　德格利高回抱了一下拉文德，对帕瓦蒂露出一个轻松又略带神秘的笑容：“没什么大事啦。就是觉得来回一趟挺折腾的，而且我答应了伍德队长，假期可以趁机多练习一下新琢磨的击球手法。图书馆也会很安静，正好能把那篇关于自株传粉灌木的论文写得漂亮点。”

　　她给出了一个混合了“为集体付出”和“个人用功”的、无懈可击的理由。

　　“哦——为了魁地奇杯！”拉文德立刻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表情变成了崇拜，“你也太努力了吧！”

　　“那你假期一定要给我们写信！”帕瓦蒂叮嘱道，“说说城堡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我妈妈给我买了会自己编织的魔法毛衣针，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也织一条围巾寄过来！”

　　“还有我！蜂蜜公爵的新口味糖果，我尝过了就给你寄！”拉文德赶紧补充。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太好了！”德格利高的笑容无比真诚，眼睛里闪着感动的光。

　　“我会想你们的！祝你们圣诞快乐，玩得开心！记得多拍点照片！”

　　她站在门口，挥着手，直到朋友们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霍格莫德车站的人流中。

　　周围还有其他熟悉的同学经过，纷纷和她打招呼告别。

　　“圣诞快乐，安娜贝尔！”

　　“留校愉快，格林！”

　　“回头见，安娜贝尔！别太想我们！”

　　德格利高一一笑着回应，气氛温暖而自然。

　　然而，当最后一位同学的身影也消失后，德格利高脸上那灿烂的、属于“安娜贝尔”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转化为一种更符合她内心状态的、冷静的思索。

　　温暖的告别是真实的，朋友的情谊也是真实的，但它们同样是她完美伪装的一部分，是她用以包裹真实目的——留在暗流涌动的城堡，近距离观察一切——的最柔软、最无害的缓冲层。

　　她转身，面向空旷了许多的城堡，内心开始规划这个也许会十分刺激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