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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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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早上上班前,要是俩人能见上面,司白就一脸痛苦又纠结地叫住他。
“黎黎,能帮我系一下领带吗?”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也和平常大相径庭,声音比较轻,个别字儿调调还要飞一下。
听起来挺痛苦的。
曲黎皱着眉看着他。
声带受伤了?
手也在一旁攥成拳,也受伤了?
他系好之后,司白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重要演讲一样,肉眼可见地放松了。
讲话也正常了,拳头也松开了。
于是曲黎更狐疑了。
几次之后甚至怀疑司白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附身了。
同样的事情在中午吃饭时也时有发生。
并且更为诡异。
司白居然要给他喂饭。
还经常手抖。
“这个好吃,黎黎,你尝尝。”
他每次都这么说,然后一边手抖一边夹着一块子菜或者肉送到曲黎嘴边。
曲黎食不知味,一脸呆滞地张嘴,吃掉他喂过来的菜。
然后司白就会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看。
曲黎总觉得这眼神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想告诉他,还是那种足以轰得他原地消失的噩耗。
可是他还年轻,不会得帕金森吧?
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告诉司白,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抛弃你的。
但是他怕刺激到司白。
不敢说话。
晚上是曲黎最心惊胆战的,他老觉得司白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这就算了。
每次他洗完澡后,司白每次还要不容拒绝地帮他擦头发,吹头发。
等到曲黎困得打哈欠,他才自己去洗澡。
不过这个过程虽然让曲黎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担心,但也阴差阳错帮他完成了几个任务。
此外还有一个诡异的事情,平时他俩周末在家的话,都是各干各的。
曲黎画画,司白在自己房间种蘑菇。
但这段时间司白也不在自己房间种蘑菇了,经常抱着貂貂坐在客厅。
神情僵硬中又带着忧愁。
曲黎想要摸貂貂就得去客厅一起坐着。
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心惊胆战了。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司白,这段时间你有遇到什么事儿吗?”
司白闻言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曲黎:“我看你这段时间表情挺……痛苦的,有点担心。”
他说完这句话,眼看着司白脸上出现了明显失落的表情,曲黎甚至觉得他要是有毛茸耳朵的话,一定也耷拉下来了。
司白说:“我没事。”
他有些沮丧,看来他真的学不会撒娇,曲黎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不轻吧?
肯定烦到他了。
于是司白刚迈出不合适的一步,没得到任何正反馈,极度缺乏经验和信心的他就又缩回了壳子里。
和曲黎的相处方式也回到了相敬如宾的模式,甚至比之前更加客气了。
紧接着曲黎也感觉到了,有些困惑。
他就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
怎么司白就又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也有些沮丧。
深感自己的爱情之路艰辛。
当他把这个事情说给沈仓听的时候,沈仓先是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好久。
最后才在曲黎的眼神杀中收起笑容。
沈仓脸上笑意未散,腿上的猫猫受不了他,跳走了。
他拍拍腿,看着曲黎,试图挽救一下司白的辛苦但演砸的表演。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跟你撒娇?”
“不可能。”
曲黎马上说,“他就不是会撒娇的性格。”
沈仓没招了,因为司白的人设确实不是。
虽然曲黎对这件事情还心存疑虑,但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进度条好像也回归到原点了。
曲黎叹了口气,翻过身趴着,拿出手机兴趣缺缺地查看下一个任务。
这次这个任务前面有一个大大的桃心。
任务内容是:生命大和谐。
失败惩罚:未知。
奖励:貂貂实体时长增加二十天。
曲黎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个任务明显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可是要实打实的负距离接触!
啊!
这也太为难他了!
还要他主动。
啊!
要他going司白睡觉!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曲黎连连进行了好几个深呼吸。
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
灵魂出窍一样躺着不动了。
这个任务
到底谁想出来的!
任务倒计时还只有三天。
这破APP,他都想卸载了!
但是最后他也没动手。
毁灭吧。
曲黎跟条被晒干的咸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到了十一点。
然后司白敲响了他的房门。
“黎黎?你,要洗澡吗?
曲黎用了三秒蓄力,然后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开门的时候都带着杀气。
司白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外,看着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曲黎抓住他的胳膊,一用力把他拉进了自己卧室,按在了墙上,然后顺手关了灯,只剩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司白嗓子发紧,喉结滚动,“怎,怎么了?”
曲黎又深呼吸了好几下。
然后
泄气了。
他实在说不出口。
太羞耻了。
而且他自己也没做好身体心理的双重准备。
“没事。”
他松开了手,神态萎靡。
司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地按住曲黎的肩膀说: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默默忍受。”
“是不是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觉得困扰了?”
曲黎低下头,瞬间连叹气的力气都原地蒸发了。
他和司白各自想各自的。
现在这情况注定无法同频沟通。
“没有。”
曲黎丧气地说。
“我去洗澡。”
司白看着他垂头丧气地走进了浴室。
缓缓皱起眉头。
一个不好的猜测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
并且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焦躁。
他担心曲黎会跟他提离婚。
*
“司白,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吧。”
曲黎这么跟他说。
过了会,旁边过来了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牵着曲黎的手走了。
司白想追上去,脚却像是被粘住一样,完全动不了。
司白焦急地张了张嘴,想喊他。
然后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砰砰砰的心跳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心跳才平静下来。
后面两天,曲黎的勇气再而衰,三而竭。
彻底吹灯拔蜡了。
周三晚上,任务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周四一大早开始,他的眼皮就直跳。
对于系统那个未知的惩罚,他或多或少有点担心。
但是这一个早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直到十一点,他收到了司白的信息:
“黎黎,我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记得好好吃饭。”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曲黎心里一跳,马上有点担心。
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司白?”
“你有事情还是出什么事了?”
司白那边沉默了好一会,这沉默弄得曲黎一阵心慌,左手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时,司白才开口。
“我脚扭了。”
“走不了路。”
曲黎推开门快步走向电梯间,一边问:
“去过医院了吗?!”
他语气着急,司白赶紧说:“黎黎,你别急,打了石膏了,没大事。”
曲黎小跑几步按住了即将关门的电梯:“我一会就到,你等我。”
挂掉电话后曲黎拿出手机打开了APP,他越想越不对劲,司白受伤这个时间太巧合了。
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司白突然受伤可能和APP有关系。
APP任务栏加载了好一会。
显示任务失败,然后惩罚那一栏变成了:司白受伤(部位随机)。
靠!
曲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太坑了吧!
电梯里其他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其中还有一个认识曲黎的。
曲黎看着有教养又平和,一点都不像会骂脏话的样子。
这人于是觉得他肯定遇到了非常操蛋的事情。
被逼的。
于是十分友好地拍了拍曲黎的肩膀,“曲设计师,需要帮忙吗?”
曲黎收起手机,吁了口气。
然后笑着转回头。
哦,是这个热情的大哥,他刚刚太着急了,都没看见。
“没事。”曲黎微笑。
内心把这个缺德的APP骂了个狗血淋头。
路上他顺道打包了几个菜,都是比较清淡和有营养的。
然后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司白办公室。
司白脸色不是很好,右脚包得严严实实,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一脸着急的曲黎。
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会在普普通通一脚迈出电梯的时候扭到脚。
还扭得不轻,骨折了。
当时他刚到车库,因为不想耽误曲黎上班,所以没有告诉他。
自己忍着疼开着车去了医院。
然后伤更严重了。
曲黎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得不行,把餐盒放到小餐桌上,绕到办公桌后面蹲下来看他受伤的地方。
“你怎么扭的?”
“拍的片子给我看看。”
司白自认为扭到脚的过程太愚蠢了,丢脸。
只好含含糊糊跳过这个问题,把片子给了曲黎。
“八点半?”曲黎扫了一眼检查时间。
脑子飞速转动,这个医院离他们家要半个小时,也就是他扭到脚是在八点之前的事情。
那就是刚出门没多久就扭了。
他居然不给自己打电话!
说不定是自己开车去医院的。
肯定是!
曲黎第一次感觉被司白气得脑仁疼。
除了生气之外,更加后怕和心疼。
再就是深深的自责。
都是自己没有完成任务。
害得司白受伤。
但他还是没忍住对司白生气了: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和你一起吃午饭了!”
“我就在楼上,你居然不给我打电话。”
“这可是骨折,你还开车去医院,多遭罪啊。”
看他气得脸颊微微发红,胸脯也上下起伏,司白小心翼翼地撒了个谎,“我打车去的医院。”
“放屁。”
曲黎一下就戳穿了他走投无路的谎言。
“我下楼时,你的车不在。”
曲黎又独自生了会闷气,过去把餐盒都打开了。
“过来吃饭。”
一直盯着他看的司白松了口气。
“你笑什么?受伤了还开心是吧?”
曲黎眼神不善地瞥着他。
司白不敢笑了,单脚往餐桌那边跳。
还没跳两下就被曲黎气势汹汹地扶住了,一边还数落他:
“为什么又不叫我?”
司白抿抿唇。
今天的曲黎好不一样。
他关心自己。
所以才管着自己的吧?
司白甜蜜地偷偷瞥了曲黎一眼。
曲黎正皱着眉头看他脚上的石膏。
这天下午,曲黎在自己办公室痛定思痛,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以至于一下午工作效率非常低下。
他决定尽快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
不就是……不就是勾引司白吗?
他,他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