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根琴弦上临摹你》一口阿萨姆

14、番外篇：告白时钟的第九次鸣响

　　樱花树第五次逆向绽放时，江雪照终于抓住了时间循环的规律。夏知秋的素描本在暴雨中漂浮，纸页上的蝴蝶翅膀正在褪色——这是她们困在毕业典礼当天的第九次轮回。
　　"这次必须说出口。"雪照咬断琴弦，将染血的尼龙丝缠上无名指。远处知秋正在第三次修补舞台背景板，她右手烧伤的疤痕在潮湿空气里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轮回切片
　　第一次循环
　　雪照在樱花树下截住抱着颜料箱的知秋，却只扯下对方第二颗纽扣。暴雨突然倒流回云层，世界重置。
　　第四次循环
　　知秋的素描本意外翻开，十七岁的雪照在画纸上微笑。她们的手指在抢夺画本时相触，中世纪教堂的投影稍纵即逝。
　　雪照将涂鸦纽扣塞进知秋的掌心，对方转身时樱花突然碳化。时空裂缝中传来仿生人雪照的机械音："情感模块加载失败。"
　　第七次循环
　　第九次日暮时分，雪照在音乐教室角落捕获正在偷画自己的知秋。松节油打翻在地，她们在易燃气体中接吻的姿势与七个时空的投影完美重叠。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循环都是从樱花钟指向三点十五分开始吗？"雪照的犬齿陷入知秋的耳垂，在旧伤上刻出新痕，"那是我们初遇时，你颜料盒打翻的瞬间。"
　　知秋的速写本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泛黄的乐谱残页。雪照认出那是自己十年前写的第一首曲子，标题处稚嫩的字迹写着：《致未来会夺走我心跳的女孩》
　　当最后一片樱花卡进时针凹槽，雪照在时空裂缝边缘抓住知秋的手腕：
　　"我的心脏做过三次手术——第一次是出生时，第二次是十六岁偷手术同意书那晚，第三次是现在。"她将知秋的手按在胸前，玫瑰纹身下的疤痕正在发烫，"每次缝合用的都是可吸收琴弦，它们在遇到你的颜料后会生长成新的血管。"
　　知秋的眼泪滴在雪照锁骨处的机械芯片上——那是赛博时空的她在某个黎明植入的告白程序。所有平行世界的雨突然停滞，八百二十六个时空的她们同时开口：
　　"我存在的所有时间线，都只是为了修正初遇时没能吻你的错误。"
　　樱花树在告白完成的瞬间量子化坍缩，树根处的胚胎终于睁开眼睛。它左手握着知秋的碳笔，右手提着雪照的琴弓，胸前镶嵌着那枚刻满时光齿痕的纽扣。
　　在最新诞生的时空夹层里，十七岁的她们正躺在天文馆穹顶下。知秋的素描本上，雪照的肖像终于长出完整的蝶翼，而真正的雪照正在她耳边哼唱那首尘封十年的曲子。
　　"这次循环会持续多久？"知秋在困意中呢喃。
　　"直到宇宙热寂。"雪照咬断第九根琴弦系上她的无名指，"或者你厌倦听我说爱你。"
　　樱花第五次逆向开放时，她们在时间褶皱里找到了永恒的容身之处——那是由九百二十六个"我爱你"编织成的莫比乌斯环，起点与终点都是彼此眼里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