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卑劣少爷们的较量》橘子小仙

4、他有点欲

　　宋居然难得睡了进弘德以来最舒服的一觉。没人打扰，更没人找麻烦，一觉到太阳西沉。

　　打完哈欠往窗外瞧，三三两两还有没走完的学生，应该刚放学没多久。泛着金红的夕阳洒进教室，多了几分岁月静好。

　　这样平静的校园生活在他父亲得癌症、他们家被债务压垮上门催债之后，他很久没过过了。

　　拎起单肩包，水杯骨碌碌从拉链里掉出来。宋居然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睡了这么久嘴都干得起皮。

　　教室里的空调还在嗡嗡运转，他拿过放在窗台上的中央空调遥控器，发现少爷小姐们忘了开加湿，空调也没关。

　　他离开教室都很早，今天最晚，一个人都没有。

　　那估计今天之前都没人关。

　　关掉空调，润了嗓子，踏出教室。迎着太阳的余晖结束平静的一天，宋居然不自觉放松下来，心情愉悦，步子也变得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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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何昶希？”十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社会人把人逼到巷子墙壁，脸上是不久前刚好留下的疤。

　　“找老子办事就给这么两个子儿，打发要饭的呢？老子这顿打白挨了？”

　　黄毛男戴着粗制滥造的大金链子，指指自己脸上的口子说：“今天不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一个都别想走！”

　　钱他们不差，但这不是钱的事。欧淼啐了一口：“呸！办的什么狗屁腆着个脸要钱，掂量掂量自己配吗？”

　　此话一出，十几个混混都围了上来。

　　陆朝空按住欧淼胳膊：“钱在书包里，我给你们拿。”

　　今天他们的保镖司机都不在，好汉不吃眼前亏。

　　拿下书包拉开拉链准备掏钱，砰地一声，书包飞了出去，纸笔钱本散落一地，陆朝空的手也停在了拿钱的动作上。

　　一瞬间，沉下脸，漆黑的眼睛竖起。

　　踢走他书包的小混混头子对上陆朝空的视线，明明是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刃，没由来地透着一股阴冷。

　　但他可是混混，怎么会怕象牙塔里的学生，硬挺回视拔高声音：

　　“现、在，晚了！”

　　花臂纹身摇摆着凑上来，指着欧淼，手指头就快要戳到他额头上。

　　“让这小子给我下跪道歉！”

　　“跪你尼玛比，动老子一根指头明天还让你去医院报到！”欧淼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径直扑上去扭打。这次陆朝空没有拦着。

　　“毛没长齐的几个小兔崽子，今天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是不知道啊啊啊啊！”

　　在打架的混混即将拳头落到欧淼额头的一瞬间，寒芒乍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昶希随身掏出了刀子，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捅穿了男人纹着纹身的手掌。

　　“跟老子玩阴的，妈的，兄弟们动手！”

　　哗啦啦七八个人围上去，剩下的人扶着被捅的老大试图用T恤撕成布条给他止血，混混头子气极，眼球充血，咬牙切齿：

　　“捅刀子那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陆朝空一个飞踹踹倒两个抓何昶希的人，欧淼趁机夺过刀把他护在身后，顺便把两个冲上来的混混花臂狠狠划了几道长口子，见了血。

　　被划刀的混混捂着流血的手臂，心想今天应该带刀的，那个瘦瘦高高的看起来挺能打，还以为他们是学生杀鸡不用牛刀。

　　另一个受伤的叫起来：“操，小比崽子嫌自己命长活腻歪了！今天不把你们打趴下老子没脸在这片混！”

　　陆朝空抓过一人胳膊捏在他麻筋上，混混吃痛，一晃神的功夫被过肩摔躺在地上，另外两个一起上，被陆朝空一手一个抡出去。

　　还有三个纠缠欧淼和何昶希，欧淼手里有刀给陆朝空争取了时间，一个扫堂腿解决了两人。

　　混混头子一看不好，招呼着身边两个照顾自己的也上，一下子七八个人变成十几个，对付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更何况还有个软肋何昶希，陆朝空在双拳难敌四手挨了两拳后，眼角余光看见巷子口路过一道人影。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宋居然！”

　　宋居然嘴里正含着根冰棍，校门口路边小摊买的，初夏就这么热，吃根冰棍身子都凉快。

　　不对。

　　刚才幻听了谁叫他？

　　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扭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巷子里曾经围着他的那群混混。以及，被围在中间的三个人何昶希、欧淼、陆朝空。

　　宋居然嘴角的弧度难以遏制地上扬。

　　他妈的，真是风水轮流转。

　　无视对方的呼救抬脚就走。

　　陆朝空打定主意要向他求助，躲过两个拳头后又加了句：“过来帮忙！”

　　混混头子一听，目光落在宋居然身上，宋居然转身比变脸还快。

　　然而混混头子抢先一步认出了他，骂道：“妈的，是那天把我们打进医院那小子，把他给我逮回来！”

　　自觉躲在欧淼背后的何昶希听见这句扒着前面人肩膀的动作猛地一滞，这个混混头子刚才说什么？

　　那天把他们打进医院那小子？

　　宋居然拔腿就跑，四个混混围追堵截，偏偏他腿还没好利索，没跑出多少米就被人追上，揪回去。

　　从巷子里往外的角度完全逆光，何昶希只能看见夕阳下宋居然松散的发丝被夕阳映照出金红色的光，根根分明。

　　混混一少就轻松了，欧淼趁机拳打脚踢捅倒两个混混，有人分散火力巷子里瞬间轻松了很多。

　　宋居然只来得及扔了冰棍，几个混混就把他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邪笑着靠近他：“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跑不了了。宋居然干脆书包一丢：“建议办个医院年卡，第二次打八折。”

　　影子拉长落在巷子里，光看地上就知道有多猛、多激烈。

　　何昶希也不躲了，从欧淼身后出来。保护好自己不拖后腿就是他最大的贡献了。

　　他扭头问陆朝空：“把他们打进医院不是你吗？”

　　陆朝空把剩下几个站着的解决掉，抹了下脸颊溅上的血，从凌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湿巾擦拭：

　　“我从来没说过是我。”

　　欧淼也震惊，看着巷子口打架交叠的人影，“你是说，是宋居然？”

　　“恩。”陆朝空追求干净细致，一下一下，连指甲缝都没放过，擦完随手丢到他脚边哎呦叫唤的人肚子上。

　　没一会儿这场激烈的打斗就分出了胜负。

　　而混混头子早就在形势不好时跑没影了。

　　听到肯定答案的何昶希和欧淼不是傻子，哪里会想不到今天的无妄之灾是怎么来的？

　　人是宋居然打进医院的，作为中间人的陈森肯定以办事不力为由，克扣说好的价钱吃回扣。

　　所以这些混混才说“那么几个子儿打发要饭的”来找他们的麻烦。

　　要知道何昶希念在陆朝空的面上还多给了笔医药费，钱只多不少。

　　“陈森……”何昶希舌尖滚着两个字，左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疼，欧淼看他脸色发白开始冒冷汗忙扶住他：“你别动气啊，回学校还怕收拾不死他？”

　　宋居然下午睡觉吹空调没盖衣服，现在好像有点发烧，头昏脑胀、手脚发软。

　　强忍不适把最后一个混混打趴下，他憋出一脑门汗。

　　抬步向这边走来，陆朝空眯着眼睛打量巷口处倚靠的人脸红气喘的样子，晶莹的汗珠从脸颊滚落，落在地上吧嗒一个小点儿，有种别样的性感。

　　这时，地上的一个混混突起想偷袭，被迎面而来的陆朝空当胸踹个正着，飞到了马路牙子上。

　　另外两个大腿和膝盖也挨了几脚，彻底爬不起来。

　　何昶希和欧淼走出来，看到宋居然的样子，三人对视一眼，明白经历这场激烈的打斗之后，药效发作了，而且发作得更彻底、更快。

　　宋居然喘得厉害，勉强能看清眼前把他围起来的三个人是谁，以为他们和那群混混一样是来找麻烦的，如同保护姿态的困兽抵住墙壁，声音沙哑低沉。

　　吐出一个字：“滚。”

　　说这句滚的时候，眼睛还滴了一滴汗珠，从眼尾处滑落，像变成珍珠的人鱼眼泪，又像烈火烹油投下的一滴水珠，平白无故地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欲色。

　　“操……他眼睫毛怎么这么长，还挂着汗。”欧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给他擦去，却被一只灼热滚烫的手握住手臂。

　　另外两人都看着这只手臂，宋居然抬眼：

　　“我说滚你聋了？”

　　欧淼咽了口口水，肌肤接触的地方，好烫。

　　何昶希就在欧淼旁边，流畅肌肉线型的小臂一看就极富力量感，眼神黏在不停喘气的人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宋居然了。

　　发出声音宋居然才意识到嗓子沙哑得可怕，颤颤巍巍站起来，陆朝空离得近，扶了他一把。

　　刚才打架宋居然的校服彻底烂了，接触满是汗味的肌肉他却一点排斥也没有。

　　“他怎么这么性感，我都有点……”欧淼咽了咽口水，“要不要找个人跟他拍，反正也要解药性。”

　　何昶希斜眼看他：“你是想自己上？”

　　欧淼耸肩：“如果找不到人的话。”

　　眼看何昶希又要动怒，陆朝空瞥了眼欧淼，“别逗昶希。”

　　欧淼摊手：“玩玩。”

　　长到十八岁，陆朝空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难以言喻的感觉。

　　刚刚还把四个混混打趴下的人，现在却像囚禁在牢笼里被拔了爪牙的野兽，只能通过外强中干的放狠话来维持自己的凶狠。

　　何昶希架起宋居然一条胳膊，宋居然却执意抓着书包，从包里掏出水杯：“滚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知道宋居然水杯里有什么东西，但都默契地没有阻止。

　　宋居然垂着脑袋，怎么也撬不开壶嘴，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打开，他嫌恶地打开对方的手，拿起水杯开始灌。

　　被打的人不恼，又伸过手来扶着他脖颈，方便他往嘴里喝水。

　　流下来的水珠顺着下巴淌进衣领，也沾湿了托着他下巴和脖颈的手，但无人在意。

　　陆朝空眸色漆黑幽深，指尖忍不住动了动，摸到脸侧浅尝辄止，覆上跳动的喉结。

　　何昶希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爽？”

　　陆朝空没说话，但喉结滚动了下。

　　欧淼：“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形容长相。”

　　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很贴切。”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居然。

　　性感，狂野，情色，不同于女人的妩媚，反倒多了几分激情之下的美感。

　　砰！水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把旖旎的想法唤回现实。

　　三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宋居然脸上，他已经意识不清了。

　　欧淼咽了口唾沫，问：“现在怎么办？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陆朝空双手抱胸，假装中立事不关己：“看你们，还想报复吗？”

　　他们想给宋居然下药拍片报复，他只是跟来想看看他们会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主动权不在他这儿。

　　“报复啊。”何昶希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压根没看欧淼，说出的话也像在梦里飘着：“为什么不报复……”

　　欧淼舔舔嘴唇，“可他刚才救了我们。”嘴皮子上下一碰，手上却过去架住宋居然另一条胳膊，俨然也没太有想放手的意思。

　　“一码归一码，他跟这些垃圾动手是一码。”顿了顿，踩上离脚边最近的一只混混的手，红底黑皮鞋在上面碾了碾。

　　对方发出凄惨的叫声，道：“跟我们动手是另一码。”

　　走之前欧淼给家里管家打了个电话：

　　“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学校这边有打架带几个医生过来善后。”电话里传来管家唯唯诺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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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何昶希问他要不要来的时候，陆朝空鬼使神差答应了。

　　按理说这个点他应该回家，否则就要接受来自母亲电话的轰炸，然而他却发了条消息告诉母亲今晚在同学家补习，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母亲不疑有他，痛快答应了。

　　“先洗个澡吧，身上臭死了。”

　　何昶希和欧淼把人丢到床上，陆朝空在隔壁另开了个房间。

　　开的是套房，他出来时欧淼和何昶希还在主卧和客卧的浴室洗着。

　　进入房间，床上的人已经衣衫不整，就算开了空调，宋居然喝了整杯下药的水，想不烈火焚身都难。

　　裤子蹬到脚踝，露出黑色的子弹内裤，鞋子也踢掉了，身上的校服一缕一缕，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马甲线和胸肌。

　　仿佛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来，陆朝空看到自己慢慢伸出手。

　　余光看了还在洗澡的浴室，心里有了决定，起身，快速换了衣服把人抱走。

　　抱走之前不忘把手机设置免打扰。

　　何昶希是第一个出来的，这次洗澡比起以往要快很多。在他看到床铺上皱成一团的床单空空如也时，脸色沉了下来。

　　几分钟后，欧淼也出来了，看到同样情景，脸色也瞬间变了：

　　“他走了？”

　　何昶希定定看着地上的浴巾，过了一会儿，弯腰拾起来，从上面的点点血迹，鼻尖闻到了属于陆朝空的、极其浅淡的檀香信息素。

　　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陆朝空把他带走了。”

　　欧淼看他像个玩具被抢了的小孩子，知道他又要发疯了。

　　他掏出手机，欧淼看到他拨通了那个备注阿空的电话，冗长的电话提示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从陆朝空一声不吭消失、第一遍提示音响无人接听开始，何昶希和他就猜到他不会接。

　　他伸手想挂断却被何昶希躲开，他面无表情拿着手机，固执听着重复播放的提示音，直到嘟地一声结束。

　　何昶希眼角冰冷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嘴唇张合：“看看他们在哪。”

　　欧淼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快速划屏解锁，为防止发生意外，他们在宋居然的衣服口袋别了个东西。

　　何昶希的脾气他了解，陆朝空他却摸不透，得罪哪一个他都不想。

　　欧家是排在何家前面，但他在家中还有个大哥，论地位比不上何昶希是独子的含金量，何况他还是个疯子。

　　打开定位地图的一瞬间，欧淼觉得自己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定位在医院。”

　　明显地，他看到何昶希绷起的眉峰松下来，脸色也由阴沉转好了一点，只是声音依然冰冷：“哪家医院？”

　　“博济。”

　　“我们过去。”何昶希拎起衣服进了浴室。

　　欧淼松了口气，拿起自己衣服也进了浴室。还好不是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