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卑劣少爷们的较量》橘子小仙

30、点灯

　　“哦。”宋居然恍然大悟。

　　拍卖师的声音远远传进来：“780万美元一次，780万美元两次，提醒收藏家们，罗斯科生前销毁了近乎一半的早期作品，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780万美元三次！恭喜65号买家曾女士以78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克莱·罗斯科的《迷宫》！”

　　曾雪买下后欧淼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反而在她望向二楼包厢与他视线交汇时别开了眼。

　　整轮抽象派画作竞拍下来，统共卖出了三幅画，其中两幅还是以起拍价成交的。欧淼面沉如水，不得不相信这里确实不适合这批画作。

　　抽象派画作是最后一轮专题拍卖，基本上拍卖会到了这里接近尾声，剩下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宋居然放下棋子起身，包厢的落地玻璃外传来拍卖师的声音：

　　“F1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年度总冠军个人积分最高者Ricky的亲笔签名手套，名为极速荣耀·传奇见证。”

　　“作为世界赛车顶级赛事的巅峰时刻，这副手套承载着赛车史上的经典战役，是速度与激情的永恒见证……”

　　欧淼正想着怎么回去面对曾雪而头疼时，却发现宋居然静立在原地。

　　外面的介绍他也听见了，宋居然有兴趣？

　　何昶希上厕所去了，陆朝空低声跟进来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有欧淼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拍卖师说以1万美元价格起拍的尾音未落，三块号牌已如利剑出鞘，竞拍开始——

　　“55号买家赵先生出价15000美元。”

　　“36号买家邹先生出价20000美元。”

　　“24号买家孙先生出价30000美元。”

　　报价像被引燃的引线，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环炸响。台下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的买家们绷紧脊背，手指悬在竞价器上方一刻不停地加价。

　　“55号买家赵先生出价4万美元。”

　　“5万5千美元。来自33号买家林女士。”

　　“55号买家赵先生再次加价至60000美元。还有比6万美元更高的价格吗？”

　　“好，69号买家章先生出价65000美元。”

　　“现在34号买家刘女士出价7万美元。哪位还要往上加？”因为出价太快，女拍卖师的声音接续都有些力不从心，但仍绷直身体，声音洪亮地报价：

　　“71号买家李先生，出价80000美元！”

　　“多么敏锐的眼光在座的收藏家们。”

　　台下一阵骚动，下一秒，女拍卖师语调骤然拔高：“90000美元！来自5号买家王先生！继8万美元之后F1传奇赛车手Ricky退役后的绝版签名手套价格来到了9万美元！”

　　……

　　一轮激烈的竞拍过后，一副赛车签名手套的价格居然来到了不可思议的155000美元。由于竞拍激烈中场休息五分钟。

　　宋居然坐回了沙发里，陆朝空还在说话，何昶希也还没从厕所回来，他特意坐了离玻璃最近的位置仔细听外面的竞拍和窃窃私语。

　　这样的动作落入欧淼眼中，促使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在座的富一代老钱们深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不懂年轻人的潮流，不过是双签了名字的手套，折合人民币居然能卖到113万多的天价。关键这个价格还在持续上涨。

　　成本可能五万十万人民币都不到，他们在拍什么？

　　这副手套是金子做的吗？就算是金子做的按照汇率也远达不到人民币百万的地步。

　　“靠！今天就是冲它来的，怎么这么多人抢。”一个男生说。

　　旁边有人幽幽道：“几年前F1锦标赛个人积分最高年度车手总冠军Ricky的手套，退役、绝版、Ricky哪个词儿不是烧钱的条件。”

　　“等着吧，这才几个子儿。”

　　休息时间结束，甫一开始，下面所有人都看到二楼包厢右侧投影纱灯缓缓亮起。

　　底下所有竞拍的人都瞪圆了眼睛，富一代的老钱们脸上也露出讶异的表情。

　　陆朝空跟工作人员没说完话，看见欧淼的动作，怔了下，走过去。刚刚回来的何昶希亦然。

　　在发现拍卖的东西是一副赛车手套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宋居然，然而他却在走神，好像不知道思绪飘到哪个宇宙去了，坐在沙发上眼神飘忽看着下面。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下面玻璃展柜里曾经见证过一个退役赛车手辉煌的赛车手套。

　　“01号包厢客人选择‘无限竞价’，此件拍品全场最高价自动跟标！”女拍卖师瞳孔骤然一缩，激动叫道。

　　宋居然是在走神，女拍卖师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最后都湮灭在耳边，他眼底只剩下那副灯光下闪耀的展品。

　　全场哗然！此起彼伏的卧槽骂娘声，黑檀木的拍卖台底下骚动起来，不少人把目光都投向二楼01号包厢，却被纱帘挡住视线。

　　“操！现在被包圆了怎么办？”一个穿着高定手工西装的男生压低声音对同伴道。

　　“屁话。能怎么办？人家点了灯，这件藏品无论拍到多少价都跟，拼财力你拼得过楼上01的那几个么？”

　　邻座想竞拍的其他人听了也是这个想法。

　　要说没人想跟当然是假的，富二代里玩车的不少，然而掌灯位置的包厢是01。

　　没人不知道这是天堂温泉会馆老板的专属。

　　就算不是本人，也肯定跟老板关系匪浅。

　　S区金字塔尖上的那几个人。

　　“会不会那几个只是拍着玩玩，我想争取一下。”男生咬牙道。

　　“你疯了？这是点灯不是闹着玩。对方什么人？你以为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斗灯啊？”同伴道。

　　富一代不理解，富二代们大多来这个拍卖会都是带着任务，看过预展之后，主要拍品拍完家里给的估价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的私房钱。

　　在腰包没那么鼓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冒这个险点天灯，万一最后兜不起肯定要被家里骂死。

　　“恨自己钱不够多，透支信用卡也买不起Ricky的一双手套！”

　　“那怎么办？这可是Ricky啊！”

　　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可是Ricky，F1锦标赛年度总冠军个人积分最高的Ricky！比完就退役不接受任何采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赛车手Ricky啊！

　　曾雪透过薄纱镂花窗帘后的人影，一眼认出了点灯那人是欧淼。再看前面还在商量点不点灯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十八九岁少年，知道他们注定不会如愿了。

　　一根大香蕉：“紧急拉群凑钱点灯，老子要Ricky的绝版签名手套，向各位爸爸求米！”

　　富二代群里有不少在现场的，“我也要，拉群拉群，凑钱点灯，就不信点不过楼上！！！”

　　竞拍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没想到，十几分钟后Ricky绝版签名手套的价格来到60万美元，天价，女拍卖师的介绍的声线都微微发抖：

　　“提醒各位买家，本件拍品价格达到有史以来拍卖的同类型拍品最高价，溢价已达13233%，约为原估价的133倍。”

　　“根据当前汇率，折合人民币430万八千九百六十元。还有买家继续加价吗？”

　　场内沉默。富一代看好戏，富二代里不少人观望了，其实要说更高的钱的人是有，但是够买一辆跑车的四百多万人民币用来买一副手套，多少得掂量掂量。

　　她微微顿了下，看向墙上的投影纱灯，开口：“根据拍卖阶梯竞价规则，点灯的01号买家以高于在座最高价60万美元的60万五千美元的价格拍得……”

　　马上一锤定音尘埃落定的时候，场内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多次竞拍的男生举起了点灯标志的牌子——拍卖场上久违的规矩——

　　斗灯，价高者得。

　　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的买家无数。

　　不知道的在想这个Ricky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副手套拍到60万美金的价格还有人继续竞拍。

　　知道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值。

　　欧淼有了动作，按下竞拍器，两家以阶梯竞价每次5000美元的价格开始斗灯。二楼宋居然才终于回过神来，问：“什么是点灯？”

　　陆朝空看了欧淼一眼，道：“点灯就是无论这件拍品价格出到多少，都出比最高价高的价格。”

　　何昶希：“他给你拍的？”

　　语气散漫轻松到好像欧淼在拍一件不值钱小玩意儿。

　　事实上从欧淼眼也不眨、百无聊赖地按着竞价器来看好像是这样的。

　　宋居然：“没有。”

　　说完看了欧淼一眼，刚好与他闻声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他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道：“你拍的这副手套已经溢价这么多了，还要继续拍？”

　　欧淼漫不经心看着场内，与男生满头大汗跟身旁人交头接耳，按竞价器时不时看手机的模样相比，游刃有余：“玩玩。好久没点了。”

　　何昶希笑：“这个时候玩，显得你财大气粗啊？”边说边看宋居然表情，发现他没什么崇拜或者异样的神色，反而又开始走神。

　　才稍稍放下心，哼笑：“看把人下面小男生急的。”

　　工作人员端来茶水，陆朝空在宋居然旁边沙发坐下，倒茶，何昶希在陆朝空旁边坐下，“给我也来一杯。”

　　陆朝空眼皮不抬，给他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