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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折颈之问 ...

  •   “不要过来!”
      蒋星柔尖叫着甩开林深的手时,应急灯恰在此时爆出一串电火花。青灰色的光影骤然暗下又亮起,将林深投在墙上的影子照得格外清晰。那影子的脖颈正被无形的线缓缓对折,皮肤下隐约透出如蚯蚓般蠕动的黑影。就在她甩开的瞬间,陈曦带着哭腔的呼喊突然从他们先前逃跑的方向传来,夹杂着赵磊急促的催促:“星柔!这边!快!”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又空洞,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他能感觉到她皮肤下剧烈跳动的脉搏,那是恐惧到极致的生理反应。
      “别信!”他几乎是低吼出声,视线扫过走廊拐角。
      那里太暗了,暗得像要吞噬一切,陈曦的声音在空旷里回荡,带着一种非人的嗡鸣,像被塞进了玻璃罐摇晃。
      蒋星柔咬了咬下唇,看着林深眼中映出自己的狼狈模样。出门前精心打理的头发早已凌乱,丝巾歪扭地挂在颈间,精致的外表被刚刚那场追逐战撕得粉碎。她下意识地拽了拽丝巾边角,却摸到指腹因用力而泛白的褶皱。
      她望向声音来源处,那里似乎有熟悉的依靠。林深看见她睫毛剧烈颤抖,瞳孔里映着应急灯的光,像两簇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这被诡异笼罩的空间里,“熟悉”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哪怕那块浮木可能长满了毒刺。

      “星柔!”
      陈曦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带着哭腔的尾音拖得很长,像某种诱饵。
      林深的后颈寒毛突然竖起,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影子,那道对折的黑线更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光影,扼住他真实的脖颈。
      不能让她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蒋星柔已经甩开了他的手。修长的美甲在他的手腕上划过,留下一道清浅的红痕,像某种诀别。
      林深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脚边的灰尘被带起又落下,在地面划出一道短暂的轨迹。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在这地方,寻求熟悉的依靠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林深缓缓放下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裴照影说过的“污染性投射”,那些声音、那些影子,会不会就是利用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与依赖?当蒋星柔选择奔向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她究竟是在寻找生路,还是在踏入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
      那他又当如何?追上去?然后呢?强行把她拽回来?
      在这个规则不明的地方,任何违背本能的举动都可能触发更可怕的后果。
      他看见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晃了晃,脖颈处的折痕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又像一道即将绽开的裂口。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林深猛地握紧口袋里的校徽,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他不能追,至少现在不能。
      他得活着,得弄清楚这一切,弄清楚两起失踪案的真相,弄清楚自己这奇怪体质的真相,弄清楚裴照影知晓的一切,否则蒋星柔的选择,就真的成了一场没有回头路的奔赴。

      跑在空旷走廊里,蒋星柔的脑子乱成一团。
      陈曦他们还安全吗?他们为何没像林深一样折返?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勇气回来找她?
      脚踝的疼痛随着每一步奔跑而加剧,提醒着她逃跑时的狼狈。她开始怀疑那个甩开林深的决定。
      万一那声音是假的呢?
      连滚带爬跑过拐角,她猛地停在一扇铁门前。她记得,这就是陈曦他们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应该就在这扇门后。
      "开门!陈曦!赵磊!"她拍打着门板,灰尘渗进指甲缝,"放我进去!凭什么让我在外面喂鬼!"刻薄的怒骂刚出口,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颈椎错位的"咔哒"声,蒋星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在哭喊声冲垮伪装时,她只剩一个念头:他们是故意把我锁在外面吗?
      "求求你们开门…"额头抵着门板,眼泪混着睫毛膏冲出白痕,“外面真的有东西!”
      铁门内死寂一片,只有她的哭腔在走廊回荡。
      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等死,慌乱中她瞥见右侧应急灯旁的暗光,扑向标着"317"的斑驳铁门。
      门把上刻着一道清晰的十字凹痕。她颤抖着掏出自己的校徽,那背面是一道直线划痕。她不死心地将校徽按上去,校徽接触处闪过一瞬蓝光,像拒绝访问般迅速熄灭。铁门纹丝不动,无论她如何锤打,铁门始终紧闭。校徽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那道平行刻痕在应急灯下发着冷光,像在嘲笑她的徒劳。

      恰在此时,走廊的应急灯爆出电火花,青灰色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视线尽头,那个原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东西”拖着扭曲脖颈的正步步逼近,她想尖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气音,眼睁睁看着无五官的脸越凑越近,脖颈皮肤下蚯蚓般的黑影突突跳动。
      后怕的心中竟掠过一丝庆幸:刚才甩开林深时,他影子里那只鬼手正抠进后颈。要是他跟过来……
      应急灯忽明忽暗间,她若有所感地低头看向地面,发现自己的影子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纹,像被钝刀割开的黑纸,青灰色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随着呼吸微微张合。
      人的脖子,原来是可以像纸一样被撕开的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听见自己颈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如同撕开糖纸般的"嘶啦"响。
      蒋星柔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声,是颈椎被撕开时那声湿闷的"嗤啦"。像是冻裂的瓷瓶突然迸开,混着筋肉被扯断的细微声响。
      下一秒,她的视线骤然下坠。头颅脱臼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躯干仍维持着跪坐姿势,西装裙被脖颈喷涌的红色浸透,暗红的液体汇成小溪。在脑袋撞上地面的瞬间,她正对着走廊拐角,看见长脖子的诡异拖着对折的头颅渐行渐远。
      "咔哒……咔哒……"的声响越来越轻。
      她的血珠汇成溪流,朝着那东西离开的方向蜿蜒,水面倒映着她圆睁的眼睛。
      校徽滚到了鼻尖前,圆形边缘卡着的蓝漆在血水中化开,露出陈旧的金属痕迹。
      原来那层亮色是涂上去的啊。
      原来这也是原物件啊。
      她胡乱地想着。
      最后一丝呼吸漏出时,她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头颅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重叠的倒影:青灰色的脖颈处有一道整齐的折痕,断口处渗出半透明液体,顺着地面缝隙,勾勒出与她相似的轮廓。血沫从嘴角涌出,她望着诡异消失的方向,最后一点意识像游丝般飘散。
      她忽然想问那个远去的影子——

      “我到底做错了哪一步?”

      是不该对人趾高气昂?是不该轻视警告?是不该甩开那只手?抑或从踏入教室开始,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像校徽上那道该死的刻痕一样早已被定格,就像她影子脖颈那道注定断裂的折痕?
      血珠滴在她睁大的眼瞳上。她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唯有地面的血溪还在向前流淌,替她问着没有回声的走廊:“为什么…”

      另一边,林小满拽着吴畏跌跌撞撞地跑,哭腔拔尖:“那、那玩意跟上来了!”
      撞开【卫生间】铁门时,扬起的灰尘让她剧烈咳嗽,却在看见门缝渗出的暗红液体时哭音陡然变调:“快关门啊!它在外面!”
      金属插销在指尖打滑,她用膝盖顶住门板,指甲刮过铁皮发出刺耳声响。"哐当"扣死插销的刹那,后背抵着铁门滑坐下去,眼睛死死盯着门缝渗进的血线,从崩溃大哭到咬着嘴唇憋哭,眼泪砸在光脚背上,却腾出手指去够隔间门栓:“躲、躲进去……”

      混乱中陈天一拽着周野撞进【自习室】铁门,周野后背撞在门板上闷哼一声。
      陈天一反手扣下插销,"咔哒"脆响惊得两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周野抵着门大喘气,额角汗珠砸在地上:"我操……吓死我了。"他肩膀抽搐,视线死死盯着门板缝隙。
      陈天一用肩膀顶住门板:“你手机呢?给老章打电话要求退出!”
      "跑的时候掉走廊了!"周野踹了脚边椅子,“而且打给老章有个屁用!刚才那声音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真的有诡?!"陈天一转头,牙关咬得太阳穴青筋直跳,“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真的有!脖子拧成麻花那种!关节错位的……"周野摸向后颈,指尖触到冷汗。最初想拍vlog赚流量的念头,此刻全成了后颈发凉的悔意。
      陈天一攥着插销,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远去,后背抵着课桌滑坐下来。灯光透过门缝,在他脸上切出青灰色条纹。
      他看见周野攥相机的指关节剐破了皮,血珠滴在相机带扣上。
      "擦干净。"陈天一掏出方巾塞过去,指尖触到周野手背的烫意,“别让血沾到镜头。”
      周野低头按压伤口,看着陈天一半跪在墙角抽屉前,掌心贴着抽屉边缘摸索,指腹蹭过木纹里的暗褐色污渍。
      "林深很快就会找过来,先看看这里有没有能用的……"陈天一指尖敲了敲抽屉面板,突然顿住,“你的相机是不是能拍到什么?”他冲着自习室的桌面扬了扬下巴,“试试,看看有没有异常。”
      周野举着相机转身,镜头扫过桌面时身体僵成石像。
      屏幕里的木桌上摆着三盆绿植,叶片水珠泛着诡异的光,可现实中桌面上只蒙着厚厚的灰尘。
      见周野表情不对,陈天一借过相机放大照片,上面却什么也没有。他伸手抹了把桌面,指尖顿住。木纹里渗着一层湿润感,像刚浇过水的泥土气息。
      "不对……"他蹭了蹭桌面,“这桌子是潮的。”

      林深跑回办公室时,苏晓晴正趴在办公桌下盯着门缝。
      走廊里的"咔嗒"声变成湿漉漉的拖拽声,像有东西顺着墙壁爬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刚才走廊里,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林深抵住房门,听见插销卡合的轻响。
      苏晓晴盯着墙角蜷缩的灰影,电子蜡烛的光在她瞳孔里晃出妖异的光斑:"不止一只……有很多。"在她眼中,教室窗户上无数暗红指印正蠕动成人脸又瞬间消失,“有时知道是墙,下一秒眼里全是影子在动…”林深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描述,脑子像团乱毛线。苏晓晴突然抓住他胳膊:“你看角落那团影子……它刚刚是不是动了?”
      林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面上只有电子蜡烛投下的扭曲光影,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周野得靠相机才能看见,可苏晓晴不用任何工具,既能看到怪异又能感觉到异常。难道现实和灵异的画面在她脑子里重叠了?这想法让他后颈发凉。
      再看苏晓晴:眼睛里泛着血丝,鼻尖上沾着未擦净的血迹,眼神里满是恐惧。
      她没说谎。
      林深想到自己在诡异场所时也会头痛欲裂,忽然发问:“你每次看到那些东西,都会流鼻血吗?”
      苏晓晴抽了抽鼻子,用袖口抹掉血迹:“刚才在走廊……亲眼看到那个歪脖子的影子时,也流了。”
      从走廊到办公室,她每次"看见"异常都会伴随生理反应,鼻血、眼睛血丝、身体变弱。难道这种"体质区分",不仅是感知方式不同,对身体的影响也不一样?
      林深脑子里“嗡”地一声,裴照影说的“体质特殊”突然有了实感——

      这不是胆子大小,而是某种感知频率的差异。

      "还记得老章发的校徽吗?"林深翻动起门边铁皮柜上的日历,纸张哗啦作响,"吴畏的校徽刻痕和桌肚里的十字剪能对应,陈曦坐错位置看到了拿十字剪的人影。"他走到窗边,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抓挠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苏晓晴眨眼,睫毛挂着泪珠:"我们戴的校徽,其实是他们的‘身份牌’?"
      "恐怕不止。"林深的指尖划过日历纸页,整盏灯突然剧烈闪烁,泛黄的日期在"2019.9.17"与"2025.9.22"之间疯狂跳动,像坏掉的胶片,"今天是轮回节点……"
      他猛地后退半步,看着苏晓晴鼻尖的血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炸开:我们可能正在成为2019年那批失踪者的替代者。
      苏晓晴呼吸变轻:"你想说什么?"
      林深没有回答,他盯着手背发烫的红痕,终于开口:"老章说在储藏室找生路,但2019年的人就是在那失去了生路。"

      林深想起陈天一父亲失踪时留下的工服,想起那枚卡着蓝漆的校徽。当年的他们,是否也以为自己只是在工作,误入了两个世界的夹缝,直到遇见真正的诡异才意识到不对,最终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想到这里,林深不自觉地咬了咬牙,陈天一必然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裴照影说这里的‘声音’和‘画面’不一定是真的,但物理痕迹不会说谎。"林深指向办公桌,指尖划过一道暗褐色凹痕,边缘毛糙,像被利器反复刮擦,“老章说密室不少配件从旧校区拆来。”
      办公桌的凹痕、教室剥落的木屑、破旧的设备,都在他脑海里串联成线。
      这些旧校“原物件”,附着的恐怕不止是时间痕迹。
      苏晓晴看向桌面凹痕,打了个寒颤:“所以老章用旧校原物件搭建密室,不是为了还原场景,而是……”
      "而是让这些诡异现象有载体呈现。"林深掌心贴上凹痕,凉意渗进血管,“虽然是猜测,但如果没有这些带旧校‘记忆’的东西,裂隙可能无法在现实空间显现。”
      这个念头让他后颈寒毛直竖。
      老章明知原物件与裂隙关联,却引导他们进入,不仅威逼利诱,还满口谎话。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储藏室是旧校失踪事件的原点,也是原物件最集中的地方。"林深想起陈天一父亲失踪的西教学楼储藏室,“裂隙的源头,一定在储藏室深处。”
      苏晓晴突然抓住他胳膊:“我在教室课本上看到字,最后变成‘求求你们开门’。会不会是2019年的人被困在储藏室,想让我们救他们?”
      "你真觉得是求救吗?"苏晓晴话语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灯光忽然剧烈闪烁起来,林深想到相机里的骇然景象,苦笑,“说他们想把我们嵌进墙里可能更靠谱。”
      "还有裴照影,"林深低声说,指尖无意识蹭过手背被裴照影“治疗”过的红痕,那道浅疤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他知道裂隙、知道时间紊乱,还警告我别碰东西。他去医务室,肯定是找沈巍的线索。工牌上的‘沈巍’,加上广播里的‘沈老师’,这个人一定是关键。”
      苏晓晴眉头拧成一团:“那我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东西?为什么是我?”
      林深看着她眼角的血丝:“裴照影说‘适格者恐惧值超阈值会看见残像’,但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咔嗒"声,像是有人抓挠门板。苏晓晴猛地缩到林深身后,他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但这次他没再慌乱。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储藏室和沈巍,老章给他们的校徽,既是信物,也是钥匙。
      苏晓晴声音发颤:"难道我们要去储藏室,找到裂隙源头才能出去?"她指尖卷着衣角,“但比起探险,难道不该先找出口吗?”
      林深没回答。他清楚这是两道选择题:冲出去可能撞见“它们”;走向储藏室或能揭开真相,却要赌上成为失踪者的风险。而他不敢赌,在这诡异的空间里,“提早离开”的选项背后,可能贴着比死亡更恐怖的标签。

      不论向前进或者向后退都是危机四伏。
      真该死。
      林深懊恼地拆下束发圈,乌发垂落贴在汗湿额角。他烦躁地捋过碎发,奔逃时散开的长发此时就像浸透冰水的麻绳贴在头上。

      苏晓晴看着他懊恼的神情,手搭在他胳膊上:"林深,别这样。我们一开始谁也不知道会这样,你已很厉害,能想这么多线索。"她顿了顿,目光落向他手中发圈,"现在发现也不晚,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找到出去的办法。"
      林深抬眼看她,见她眼中满是真诚关切,心中懊恼消散些。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束起长发,眼神恢复清明:"你说得对。"

      林深打起精神,侧耳听门外动静,依旧死寂。
      "不知道外面东西走了没,现在出去太冒险。天一他们不会出事,但我们拖太久也不好。"他环顾办公室,"广播最后让我们来办公室拿成绩单,先查查这房间,看有没有线索。"
      林深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抽出一份文件夹,指尖在蒙尘的封面上顿了顿。后颈似乎还残留着裴照影说话时拂过的冷冽气息,那句“别主动靠近‘裂隙源’”的警告在耳边清晰地回响。
      烛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他将文件夹打开,声音比平时更沉:"储藏室跑不了,但我们得先活下去。

      说罢他忽然想起裴照影临行前那句"拒斥系数波动剧烈"。
      如果裴照影此刻在场,会如何分析这些原物件?他会用那枚银质怀表扫过桌子吗?那些在苏晓晴眼中重叠的诡影,又是否会被他记录为"高维污染的具象化投射"?
      如果是他,应该会有办法面对这些诡异。
      林深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背的浅疤,那是裴照影留下的唯一痕迹,此刻正随着他加速的心跳微微发烫,像某种跨越空间的信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折颈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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