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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接吻 ...

  •   赵婉和林奇在一旁卿卿我我,闻砚书为避免尴尬在落地窗边看着城市夜海。

      华灯初上,霓虹世界变幻多彩。谢氏集团矗立在前岛湾前,站在闻砚书的位置恰好能望见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下城市的倒影如镜花水月,一碰便碎了。

      “哥,你终于开完会了!”赵婉的声音惊醒了望着海面出神的闻砚书。

      她一甩飘逸的长发,拉起林奇的手疾步往外走,恨不能立刻逃离这窒息的空间,“我们还有约会,你们慢慢聊。”

      “嗯。”

      关门的声音过后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哒,哒,哒……”重重地踩在闻砚书的心上。他僵硬着身体站立着,一直没有转身,因为他在宋珏身上听到了不属于他的声音。

      那嗓音低沉优雅,却如腊月的冬风,刺人心肺。

      “转过来。”陌生的声音又出现了。

      迟早要面对,闻砚书深呼一口气,肩膀微微倾斜,后背却被来人推了一下。他一个没站稳,脸颊朝着玻璃窗撞过去。正当他以为疼痛来临时,宋珏温热的掌心将他的侧脸包裹起来,健硕的体魄随之顷压而上。

      落地窗前,闻砚书被宋珏抱进怀里,他的脖颈处被宋珏愈发粗野的呼吸占满,颤栗游走在身体的每个角落。

      长发没了,艳丽的妆容卸了,闻砚书仿佛又回到了宋珏记忆中最深的模样,他像是看到了从前的闻砚书,于是他再也忍不住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即使他被这个人伤过万次,无数次想拉着他跳入最深的海底,但只要闻砚书活着一天,他那双眼睛永远会落在闻砚书身上。

      嘴唇落在乌黑如墨的发上,一如往下缠绵缱绻。如钢铁般坚硬的手臂环在闻砚书胸前,牢牢的困住他,仿佛要将他碾碎揉进身体里。

      琴弦般修长的手指挑开衣服边缘钻进去,闻砚书霎时弓起了腰。他扬起头顶在宋珏的下巴上,下身传来的刺激反复刺激着他兴奋的神经。

      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宋珏,甚至相比而言,宋珏更懂得他的身体,

      “宋珏,不行……我刚醒……”

      闻砚书攥住宋珏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裤腰里拽出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激烈的吻。

      “宋珏!”

      闻砚书的身体被忽的翻转,速度极快,快到闻砚书还没反应过来,大脑还阵阵发晕时,宋珏的唇就落了下来。

      嘴唇相贴,唇齿交缠,宋珏猎豹般的冰冷眼神盯着迷失的闻砚书,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柔软、温暖,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愫乱了心跳。

      他们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如此剧烈,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场欢爱中。

      闻砚书的腰酸了,软塌塌的贴在宋珏如烙铁般滚烫的掌心里,他一边被动的承受着宋珏粗暴的吻,一边要抱着宋珏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唇舌缱绻间,闻砚书听到宋珏冷漠的问:“你为什么才来?”

      他想要回答,宋珏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更加用力的吻住闻砚书。

      激烈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闻砚书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麻了。他推拒着宋珏的肩膀,想让他放开自己,给自己呼吸的机会。

      宋珏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不畅,嘴唇从闻砚书的嘴角慢慢往下亲,炽热的温度最终停留在了闻砚书的脖颈上。

      有了喘息的机会,宋珏的问题被抛之脑后,闻砚书急如星火的问,“你的身体怎么样?枪伤恢复的还好吗?”

      宋珏的眼底划过诧异,随即又恢复了自然,“恢复的不错。”

      他惊讶于闻砚书会问他的伤口恢复情况,更惊讶于闻砚书居然不反抗他,在他亲吻的时候甚至会有一丝丝的回应。

      闻砚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宋珏,你为什么要进谢清平的公司?他对你做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唇瓣的动作戛然而止,宋珏眼中燃起的星火被冷水浇灭,他起身俯视着闻砚书,大半张脸陷入霓虹色的光晕中,漩涡般的黑色瞳孔里满是死寂,犹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这不是你该问的。”

      闻砚书一怔,“那我该问什么,是这五年来你不曾看过我吗?”

      被困在梦境中五年,太久的煎熬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崩溃,他已经拿不出再多的耐心像以前一样把宋珏从阴暗拽向光明。况且宋珏与谢清平混在一起,这更让闻砚书觉得那五年像是耻辱。

      “哐!”

      实木茶台被掀翻在地,茶壶里的水撒在地上,几片浮动的茶叶沿着水迹飘到惊愕的闻砚书脚边。

      宋珏掐住闻砚书的肩膀,沉声问道:“你他妈在说什么!”

      肩膀被掐的生疼,闻砚书却只觉得麻木,他不知道宋珏为何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上一秒求欢下一秒陌生人一样,是不是被禁锢在权力的牢笼里太久,连他都不认识了。

      “没说什么,”闻砚书肩膀一沉,手指握住宋珏的手腕拿开,“我在问你为什么没来看过我。”

      爆裂的飓风从宋珏眼底划过,他冷漠的眉眼看似平静,嘴角却平滑的变成一条直线,似在隐藏着滔天怒意。

      “你!”

      片语未出,宋珏的声音被一阵舒缓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将未出口的话生生吞进肚子里,抬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直觉告诉他打电话的这个人会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电话接通,宋珏没有开口,对面的人倒是先一步说话了:“晏秋。”

      平平无奇的名字一出,宋珏的眼神仿佛十二月的凛冬,寒气森森。

      他拽过闻砚书的手腕将人困在怀里,嘴角的笑意恶劣:“怎么,发现你的人不见了?”

      “他失忆了,”电话里的晏秋声音平静,像是在说一日三餐吃了什么一样简单,“一个月前他出车祸陷入昏迷,前段时间刚醒,我观察过他,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找你在哪里。”

      宋珏震惊的看着怀里不停挣扎的闻砚书,他松开手捂住声筒,边说边往办公室外走:“你什么意思?”

      闻砚书在他身后不明所以。

      晏秋说:“我订了后天去冰岛的机票,应该是不会回来了,闻砚书需要你的照顾,我让医生告诉他在医院里待了五年,以植物人的状态,彻底抹除我的存在,他也不会再记起我。”

      “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我已经告诉他五年都住在医院里,他问过他的主治医生这五年当中有没有人看过他,主治医生否认了。”

      透过磨砂玻璃望进去,闻砚书形单影只的站在办公室中间,他的背影瘦削,病骨支离的模样让宋珏心中的火熊熊燃烧,他低吼道:“你就这么扔下他了?”

      晏秋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我说过,他失忆了,现在他只记得你们之间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再记起我,我对现在的他而言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你不必担心。”

      宋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晏秋,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他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他没有看上我。”晏秋说,“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怎么对他你自己决定。”

      手骨几乎要被碾碎,宋珏说:“你最好待在冰岛别回来,否则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闻砚书身上,宋珏永远无法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晏秋说:“放心,这辈子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

      他说完便挂断电话,徒留给宋珏陷入无限忙音的“嘟嘟”声。

      “最好是这样。”宋珏对着灰白的墙面呢喃出声。

      闻砚书踱步的背影落在他虚无的眼底,像是一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画作,他忍不住嗤笑出声,眼底却弥漫着冻人的冰霜,似要将世界万物都冻结。

      原来如此啊,闻砚书。

      现在只记得我了吗?

      这可真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令人无限遐想的趣事。

      缓缓推开玻璃门,宋珏双臂环胸站在与闻砚书相隔三米的距离,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闻砚书不解的问,他觉得宋珏眼里多了一层他揣测不清的意味,自从他接完电话后。

      一向冷静自持的宋珏突然想放声大笑,他想笑出泪花,想疯狂的告诉全世界这些傻逼事,想把自己一枪杀死在五年前,那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他忍不住想折磨现在的闻砚书,又在庆幸闻砚书终于是自己的所有物。

      嘴角扬起怪异的笑容,宋珏走近撩起闻砚书鬓角的发,他嘴唇轻轻贴在耳边温热的皮肤上,恶魔低语般说道:“你……是我的了。”

      闻砚书的眼睛里始终有大惑不解在游走,他想退后一步离开宋珏鼻尖呼出的气息,却被他一掌箍在后腰处,猛的向前拉扯。

      额头撞在了宋珏的肩胛骨上,闻砚书有些生气,“你这是做什么?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指尖缱绻落在精瘦的腰间,宋珏低头轻柔的吻上梦想五年的脖颈,“好好享受。”

      “你在说什么?”闻砚书说,“我在问你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看过我。”

      宋珏“嗯”了一声,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收敛起情绪替闻砚书整理着衣服,指尖在温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时间太晚了,和我回家住吧。”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闻砚书推开他的手,“为什么要跟着谢清平,他当初去找你就是想要个继承人而已,他有把你当做他的儿子吗?”

      宋珏嗤笑一声,唇角冷漠的弧度仿佛能让水汽结冰,“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闻砚书说,“我不问这个,那五年呢,我在医院躺着的这五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是闻砚书心里的一根刺,他知道宋珏好好的活着,甚至从一开始就好好的活着开始,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种答案,却没有一种能够说服自己。

      他要从宋珏的口中亲耳听到答案。

      宋珏高大的身躯埋没在黑暗里,他弓着腰坐在沙发上,指间的烟忽明忽暗,他沉默良久,始终没有回答,

      闻砚书正要再问时,有个人突然闯了进来。他迅速的整理好衣服背过去,听到身后的声音很熟悉,转身一看果然是才走不久的林奇。

      林奇走到宋珏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语罢挺起腰等着宋珏的吩咐。

      左手食指按住燃烧着猩红色光芒的烟头掐灭,宋珏站起身走到闻砚书面前,“我让林奇送你回家,明天安排医生去家里给你诊治。”

      既然宋珏有事,闻砚书也不想过多纠缠,他摇摇头直视着宋珏的眼睛说:“不需要,我在医院里康复的很好。”

      宋珏没回应他的这句话,只回避着说:“今天我有事,也正好去医院,顺路送你一次。”

      闻砚书问道:“中心医院?”

      宋珏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闻砚书身上,“走吧,我去那里见一个人。”

      林奇开车的速度很快,但此时正值夏夜凉爽的季节,红旗从CBD中心开出来没几分钟,就经过禹岛最为繁华的商圈。

      在这里林奇的速度也不得不降下来,跟着龟速的车流慢慢往前挤。

      走出商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没过一会儿雨势渐长,冰雹混合着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周围的景色,只能望见变幻万千的斑驳色块落在车窗上。

      过往行人开始纷纷躲雨,本就不通畅的交通更加拥堵起来。

      到医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闻砚书和宋珏没有交流。下车时,宋珏让林奇把轿车开到康复楼下,跟着闻砚书把他送到病房后,又去开水房替他打了壶热水。

      “晚上天冷,盖好被子别着凉。”宋珏说。

      “嗯。”闻砚书钻进被子里,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稍微受点凉气骨头缝里就小虫啃咬似的难受。

      病房门在身后关上,闻砚书缩进被子里,折腾一下午和一晚上,他困倦的眼皮耷拉着。

      眼前鼾声如雷的楚河正呼呼大睡,橘猫睡了一天很清醒,正窝在楚河怀里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

      片刻后,随着橘猫一跃钻入暖和的窝里,闻砚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一团云雾将他裹入了深度睡眠中。

      城市公墓,墓碑前。

      “我他妈让你道歉!”宋珏掐着谢清平的后脖颈,他压着眼睛,眼神阴狠的盯着谢清平的侧脸,如愤怒的地狱修罗般在谢清平的耳边低语。

      立在谢清平面前的是一方墓碑,墓碑上贴着墓主人的照片,是一位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照片。

      墓主人去世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四十岁,照片是在她未婚时也就是二十四岁的时候拍的

      她生的极为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禹岛的美术博物馆里至今还收藏着她的画作,与她一同被收藏画的作家都极为著名,大多数作家也已离世,而她是唯一一位二十五岁以下的。

      她是当时禹岛有名的上流贵女,有很多影视公司的人在不知道她身份背景时都慕名而来,想一堵念珠姑娘的风采。尤其是那一绾青丝如瀑布般落下,婉转流连的多情眼含着淡淡忧愁。即使唇色浅淡,也遮不住她原本的美丽。

      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偏偏掉进了谢清平的深坑中。

      “咳咳……宋……宋珏,你……咳咳……你不如现在杀了我!”谢清平猩红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努力想要挣脱宋珏的手臂,却发现自己已经老了,病魔带走了他的健康,带走了他的黑发,在他曾经青春正盛的脸上描满了数不清的皱纹。

      他像一只苍老的野狗匍匐着,用卑微的姿态跪在自己儿子面前。

      宋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嘲弄的用枪托顶了顶谢清平的脑袋,“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

      说罢,他抬起一只脚狠狠碾压在谢清平的手指上,顷刻间,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发出了骨头脆断的声音。

      谢清平忍到嘴角出了血,最后再也忍不住,在另一只手遭到宋珏的残害时发出了惨烈的喊叫声。

      叫声惊飞了远处栖息的鸟儿,惊扰了墓中人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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