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沐歌h

33、梦醒

　　没等林旭森离开，韩舟与赵浅便跟着其余人一起回到了食堂。
　　韩舟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他们同在流水线上战斗的战友围在一桌。
　　等了良久，二人才终于看到林旭森几人从后厨回来。
　　韩舟开口问：“林旭森，我那事情办妥了没？”
　　林旭森：“放心吧，专门给你了下了两大碗的量，管够。”
　　韩舟：“只有两碗？”
　　林旭森双眸清澈：“不然呢，就你这小肚子塞下两碗饺子顶破天了。”
　　韩舟蹙了蹙眉：“你没给赵浅下？”
　　“没啊，你不是说只有你吃吗？”
　　“那咋没多下点呢，我记得我包了不少。”
　　“我估计除了你没人愿意吃你的杰作。”
　　“……”
　　韩舟转过头去，看向一脸人畜无害看戏的赵浅说：“你看你，关键时刻整幺蛾子，没得吃了吧。”
　　林旭森有些不解，他挑着眉看着韩舟。
　　韩舟抢先赵浅一步张口解释：“他点名要吃我包的。”
　　随即韩舟扭过头来，在林旭森看不见的地方用手困住赵浅的两手腕，趁着林旭森分神的间隙给了某人一个眼神。
　　赵浅的目光瞬间透亮几分，他点了点头说：“对。”
　　与此同时，铁皮台下的戏码还未结束。赵浅轻轻用力抽出一只手，反将韩舟扣住，他寻着空隙去挠对方的手心。
　　“嘶——”韩舟快速将手收了回来。
　　林旭森正纳闷赵浅怎么这么执意要吃韩舟包的饺子，就看到韩舟突然炸了毛一般缩回爪子。
　　他问：“什么情况？反应这么大？”
　　“静电。”韩舟随便糊弄了一句，随即恶狠狠地丢给赵浅一个白眼。
　　虽然已经入春许久，但仍不免会有干燥静电的情况，林旭森哦了一声，下意识扭过头去。
　　食堂的出餐口前已经依稀可见几个积极的同学，随着越来越多人注意到那几名同学，餐厅里劳累了一个下午的其余同学纷纷跑到出餐口处排队。
　　林旭森回过头说：“你俩去吧，贾素亲自给你们煮着呢。”
　　孙京宇本想跟着隔壁桌几人一起跑去出餐口排个好位置，但刚起身又后悔。他转过身看向仍坐在原位聊天的三人，随即开始一个劲地嚷着要跟韩舟和赵浅一起去。
　　没有办法，韩舟只好答应孙京宇这一小小请求，分他一点。
　　直到孙京宇跟着韩舟和赵浅一同从后厨出来的时候他才后悔。回到餐位上，看着隔壁桌同学碗中的饺子，孙京宇连连叫苦：“我能不能把这碗还给你啊，看上去卖相不好啊。”
　　“幸好你来为我分担压力了，我本想着林旭森说的一大碗没多少，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要不是有你我就得头疼这一大碗怎么解决了呢。”
　　赵浅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随即沾了点醋塞进嘴里一口咽下：“口感不错，赶紧吃吧孙京宇。
　　“好奇心害死猫，谁让你非要跟着过去呢？”韩舟抓起筷子同样夹了一个饺子，十分自然地与赵浅共用一个醋碟，随即细细品味，“浪费可耻喔。”
　　“……”
　　孙京宇一脸嫌弃，他看着韩舟身旁吃得津津有味的赵浅愕然说：“赵浅，就这外形你都能下得去口？！”
　　赵浅果然停下了筷子，他眼尾的褶轻抬：“味道好就行了，我不嫌弃。”
　　韩舟得意洋洋，又夹了一个放到嘴边：“就是，看看人家赵浅的觉悟。”
　　孙京宇哭诉：“命苦啊！”
　　为了解决这一盘颜值为零的饺子，孙京宇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先是趁林旭森不注意偷偷加了两块放到对方碗里，随后又软磨硬泡求着韩舟帮他分担一二。就这样，一碗将近三十个饺子孙京宇最后只忍受了一半的煎熬。
　　*
　　黄昏将至，一抹橙黄从天边斜斜射进门来，映在墙壁上。
　　此时已经6点过半，韩舟一行人在将餐具放到指定位置后便一起出了门。
　　荆丹正在门外一旁的空地上招手示意着学生们过来。
　　这时，她朝身旁的班长说：“邢悦，你去看看里面还有人吗？”
　　眼见几人过来，荆丹拍了拍孙京宇的肩膀，继续吩咐说：“体委，你给咱们数数外面的同学够不够。”
　　韩舟眨着大眼睛来到荆丹身前：“老师，我们这是要干嘛呀？”
　　荆丹斜睨了一眼韩舟，随后指了指一旁台阶上的同学聚集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站那边等着。”
　　不一会儿，邢悦和孙京宇先后前来汇报工作，在核对完人数无误后，荆丹便放两人回到人群中。
　　她看了一眼手机，唇齿微微动了几下，随后抬起头来说：“同学们，我们来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吧。两个班先一起拍个大合照，随后大家再各自拍照留念吧。”
　　“好！”众人齐声。
　　荆丹转身将手机交给一旁的导游。
　　恰好此时胡杰峰赶了过来，荆丹来到人群中。
　　胡杰峰来到台阶下放，同荆丹一并站在正中央的位置，面带微笑地同学生们一起喊。
　　“茄子！”
　　人群解散，大家各自结伴合影。韩舟几人由于已经拍过照片，索性坐在台阶上欣赏远景。
　　孙京宇没坐两秒便浑身燥痒，他眼疾手快飞下台阶拦住又想逃窜的杨启和谭筱：“等等，你俩又想跑去哪里？”
　　两人被孙京宇搞得有点懵圈，杨启拍开孙京宇的胳膊，没好气地说：“合影啊，你刚没听荆姐说么？”
　　“行。”孙京宇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两个人都不善言辞，加起来都拗不过孙京宇，只好把手机交给对方。孙京宇就近挑了个人少好拍照的地方将两人引过来，他端着手机玩味一笑：“你俩亲密一点啊，看着都不像好哥们，反而像是陌生人一样。”
　　杨启白了一眼孙京宇，随后拽了拽身旁的某人。他朝边上靠了靠，一把圈住谭筱，尽量表现得像孙京宇口中期待的样子。
　　谭筱则一脸平淡，如同冰棍一般任由杨启摆布。他的双手无地自容，只能松软软地吊在半空。
　　孙京宇弯着腰，一副专业的样子就好像他此刻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普通的手机，而是专业摄像机。
　　他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站如挺松的谭筱说：“谭筱，你往杨启这边再挪一挪呗，亲密的画面也不能只让杨启一个人呈现啊，他再往你这边靠就快要贴在你身上了。”
　　赵浅看着孙京宇指挥的样子不免想起某人，他蜷缩着手指敲了敲身旁人的手背，淡淡地说：“和你一样。”
　　韩舟的目光一直留在孙京宇身上，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外行假装专业。”
　　“……”
　　韩舟嘴硬说：“什么话？我那拍摄水平就是专业的。”
　　“没看出来。”
　　韩舟嘁了一嘴：“以后多给你拍两张你就感受到了。”
　　另一边，杨启和谭筱终于摆出令孙京宇满意的姿势。看着两人勾肩搭背七扭八歪的样子孙京宇的嘴角就不禁扬起一抹弧度，他将笑脸藏到手机屏前，尽力憋着笑摆出一只手：“OK了。”
　　受苦的两人终于松开束缚住对方的手，杨启稍稍活动了一番手腕，从孙京宇手中夺回手机：“我倒要欣赏一下你的技术有多好。”
　　韩舟闻言马不停蹄地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他凑到杨启身边一同品鉴孙京宇的成果。
　　“噗哈哈！”
　　韩舟率先笑出了声，他看了看眼前抱着胳膊点着脚依旧莫名自信的孙京宇忍不住开口说道：“孙京宇，要不你还是拜我为师吧，我传你几招。”
　　杨启斜睨了两人一眼，叹了声气对韩舟说：“你俩的水平半斤八两吧，上次你给我拍的那张照片至今我都没敢再点开，真的是不忍直视。”
　　“本以为就你的水平不咋地，没想到还有高手能和你比肩啊。”杨启说着，手指不停地滑动屏幕，“喏，你自己重温一下吧，我就不再欣赏你的杰作了。”
　　手机里依旧是两个人的合照，只不过上次是趴着，这次是贴着。
　　韩舟僵了僵，嘴角微微抽动。
　　孙京宇这时也来横插一脚，他揶揄道：“笑早了吧，哈哈。”
　　正当两人准备争辩的时候，一道渗人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胆儿挺肥的？我让你们自由活动拍照，没想到一个个的都端着个手机晃来晃去。”
　　韩舟感觉背后一凉，汗毛直立，而杨启则是趁着荆丹视线转移之际快速将手机塞进裤兜。
　　荆丹斜视一眼杨启，淡淡地说：“不用藏了，这又不是在学校里面，不收你的。”
　　杨启抚了抚胸口，当即松了口气。
　　荆丹说：“虽然在校外我不会收你们的手机，但就目前来看我还是有必要组织一次违规用品的突击检查。”
　　韩舟：“老师，不是您说让我们自由活动拍照的吗？”
　　荆丹指着不远处正和学生聚在一起的张薇薇说：“领队老师这么多，自由拍照可以找老师借手机。”
　　“……”
　　好吧，示范就在眼前，是他们太过猖狂了。
　　孙京宇并不是文一的学生，他卯足勇气问了一句：“老师，您多会儿过来检查？”
　　韩舟捏了捏眉心，他有点担忧这位好室友的脑子现在是否完好。
　　荆丹说：“你说呢？我要告诉你了那还叫突击检查吗？”
　　孙京宇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荆老师，看在我们平时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您就给我们透个底呗。”
　　“你和谭筱我不是特别了解，就杨启和韩舟这两个人而言一个比一个皮，这俩人谁跟乖巧听话沾边？”说着，荆丹看了一眼台阶上正襟危坐的其余三人，“也就贾素和赵浅他俩还比较让我放心，林旭森和这俩差不了多少。”
　　“……”
　　韩舟哂着笑对一旁的杨启悄声说：“我比你强点儿，我多少还是沾点儿乖巧滴。”
　　杨启轻哼一声：“真没看出来。”
　　荆丹听了两句两小儿争宠便低头去找手机，她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吩咐孙京宇：“时间差不多了，你去把大家都喊到一起整好队，等会儿车来了咱们就要回学校了。”
　　“收到！”孙京宇挺直点头，转身跑远，找了个视野开阔的高台上开始吆喝。
　　返校的大巴车如约而至，韩舟一行人又重新坐到了出发时的位置。
　　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为同学们的返途平添了几分忧郁。车窗外模糊闪过的一颗颗绿影，在斜阳余晖的点缀下显得格外凄美。
　　韩舟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花草间奔走了一趟后又重新困于囚笼，如今梦醒了，他的短暂旅途也由此到站。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小雨仅下了一阵，等到韩舟下车的时候已经停歇。
　　荆丹的心情也十分不错，毕竟带薪度假谁不高兴？她大手一挥，多给了文一十分钟的休整时间，连带着课间休息的时间刚好够半个小时。
　　有了半个小时的过渡时间，文一众人也都纷纷回到紧绷的状态。
　　第二节晚自习铃响的同一时间，荆丹跨门而入。
　　“今天大家都玩得开心没有？”
　　众人的情绪基调依旧高亢：“开心。”
　　荆丹突然语调一冷：“开心了就收好情绪安心备考吧。”
　　“哦——”台下一阵拖拉声。
　　荆丹继续说：“我发现咱们班有些同学带手机的问题还是十分严重。大家再没几个月就升高三了，要学会与时间赛跑，不能再游手好闲整天沉迷于谈恋爱，玩手机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上面了。”
　　“上了大学你们随便谈，随便玩，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从今天开始我会不定时突击检查，谁要让我发现了咱们到时候走着瞧。”
　　随后，荆丹又说了许多，可韩舟已经无暇顾及，有这会儿功夫，他还不如多做两份套题熟悉熟悉考试模式。

　　一中每逢大考来临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通常不用上，整理考场足以耗费学生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相较于其他班级早就已经嘈杂起来的环境，文理一班还算比较淡定。直至9点过半，文一众人才开始收拾书桌。
　　众人的效率很快，没过一会儿，文理一班的同学便将小办公室淹没。韩舟专门将书搬到理一的地盘，他站在某个墙角处等了片刻，孙京宇带着赵浅迎面走来。
　　孙京宇一只手搭在赵浅的肩上解释说：“赵浅，咱们几个的书放到一块儿到时候好找。”
　　赵浅嗯了一声。
　　由于孙京宇和韩舟摆放的风格实在太像，每次考完试过来搬书时都会拿错。正当孙京宇熟车熟路蹲下要将胸前的一摞资料堆到韩舟旁边时，韩舟一把拦住了他：“让赵浅的放这里吧，你挨着他。”
　　“？”
　　韩舟：“就咱俩那书乱的到时候还能分清谁是谁的吗？让他夹在中间到时候方便咱俩找自己的东西。”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