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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耳朵红了多少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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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卷着庭院里香樟的气息,舒钰正低头切着腌制好的肋条肉,刀刃与砧板碰撞的轻响里,一道影子忽然凑近。
“咳……”屿默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他猛地收回触到舒钰脸上的手,目光慌忙黏在砧板上,“我就是随便看看……你做什么呢?”
舒钰抬眸瞥他一眼,他耳尖正泛起可疑的红。“准备食材,晚上吃烧烤。”
“烧烤?”他眼睛倏地亮了,像被点亮的星子,却又飞快地垮下脸,双手抱胸别过头,“哼,我对那种油腻的东西没兴趣。”可落在食材上的视线,分明灼热得快要把肉盯化。
舒钰忍不住低笑,转身把串好的肉串往他方向推了推:“口是心非的胆小鬼,待会可别求着我分你。”
“谁稀罕!”他梗着脖子反驳,余光却黏在肉串上没挪开,“你自己留着撑死吧!”
舒钰故意放慢动作往庭院走,佣人早已支好烤架。屿默果然像小尾巴似的跟过来,一屁股坐在藤椅上,视线却牢牢锁着舒钰手中翻转的肉串。
“喂,烤快点啊,磨磨蹭蹭的。”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肚子却很诚实地发出“咕噜”一声。
舒钰忍住笑,慢悠悠地刷着油:“这么着急?看来某个胆小鬼已经饿得不行了啊。”
“谁饿了?”他瞬间涨红了脸,强撑着坐直身体,“我只是想快点吃完去睡觉!”
孜然粉被夜风卷着落在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上,香气骤然浓郁。舒钰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肉在他面前晃了晃:“肚子都叫成这样了还嘴硬?要不要我喂你啊~”
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又猛地合上,伸手一把夺过肉串,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嘟囔:“哼,我自己会吃!”可那满足地眯起的眼,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舒钰又递过一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他这次没拒绝,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吃着,嘴上还在逞强:“也就……也就一般般吧。”
“嘴上说一般般,身体倒是很诚实嘛~”舒钰笑着看他把肉串吃得干干净净,连签子上的孜然粒都没放过。
他被说得耳尖更红,却梗着脖子瞪舒钰:“哼……也就比外面的好吃那么一点点而已。”说着又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
“啧啧,这么口是心非可不像你哦~”舒钰故意逗他,“要不要再来一块?这次我保证烤得更香哦~”
他犹豫了一下,把空签子递过来,嘴硬道:“那你再给我烤一块……不过我可没求你,是看在你这么想给我烤的份上。”
舒钰把新烤好的肉串塞进他手里,眨眨眼:胆小鬼“这次可要好好说谢谢~”
“谢什么谢!”他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不过……味道确实还不错。”
看你这副馋样~舒钰笑着把烤肉递过去,承认我烤的肉好吃就这么难吗?
好吃就好吃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屿默接过烤肉,大口吃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你可别太得意了啊!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眼中的嫌弃已经少了许多。
哎呀~这么凶巴巴的啊。舒钰凑近盯着他的眼睛。
被舒钰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行了行了,你烤的肉天下第一好吃行了吧!“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舒钰坏笑着戳了戳他泛红的脸颊:“哎呀~脸都红成这样了还嘴硬?要不要再来一块?”
“不用了!”屿默挥开她的手,努力板起脸装冷漠,肚子却在这时“咕噜”叫了一声。他瞬间僵住,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啧啧,肚子都抗议了还装高冷?”舒钰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烤肉,“叫声好妹妹就给你~”
“你别太过分了!”屿默气得瞪大眼睛,突然一把夺过烤肉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嘟囔,“哼,我自己会拿,才不需要你施舍!”
他把烤肉咽下肚,恶狠狠地瞪了舒钰一眼:“你做梦,我才不会叫你什么好妹妹!”可心脏却在胸腔里莫名加速,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吃到后来,他连最后一点伪装都卸了,看舒钰停下手,居然伸手就想来抢:“诶,你干嘛!我……我只是还没吃饱而已。”
舒钰把烤架上所有肉串都推到他面前,他看着堆成小山的肉串,眉头微蹙:“喂,我可吃不下这么多,你别想撑死我。”嘴上抱怨着,手上却没停,又拿了一串。
“看你勉强吃我烤的东西……我觉得特别难过呢。”舒钰故意委屈放柔了声音。
他动作一顿,眼神飘向别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勉强,味道也就那样吧。”
舒钰凑近一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尖:“屿默,其实你每次嘴硬的时候,耳朵尖都会红呢~要不要我帮你数数今天红了几次呢?”
他猛地往后一躲,双手捂住耳朵,脸颊烫得惊人:“少胡说八道了,我才没有!”
舒钰笑着坐回原位继续吃,眼角余光却瞥见他偷偷看自己,然后又迅速转回去,只是吃肉的速度慢了许多。
“……你,你不吃了吗?”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吃啊。”舒钰咬了口烤翅,看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解释,“这烤肉技术,我可是特意去学的。”
“哦?”他轻哼一声,故作冷淡地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还特意去学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攥紧烤签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为了给某个胆小鬼烤啊。”舒钰故意拉长语调,“刚开始都害怕得要死,还是忍住害怕学着烤的。”
“某个胆小鬼?”他撇撇嘴,语气更冷了些,“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吧,你不是很喜欢吃烤肉吗?”
“你不也是挺喜欢吃的。”舒钰把最后一块鸡皮烤得焦脆,推到他面前。
他沉默地吃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即又板起脸:“行了,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看着他起身的背影,舒钰低头收拾着烤架。走到门口时,他却顿住了,没回头,只丢下一句:“喂……别收拾太晚了。”
夜色渐深,舒钰躺在庭院的躺椅上吹了会风,才回房睡觉。躺在床上,却总觉得隔壁似乎有动静。
果然,凌晨时分,舒钰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屿默蹑手蹑脚地摸进来,在她床边站了很久,最后只留下一句极轻的嘟囔:“……真是烦死了……”
舒钰在黑暗里弯了弯唇角。
这胆小鬼又做噩梦了呢,等他房间安静下来后舒钰进了他房间看了看他,给他盖了被子在肚子上,牵着他的手,仿佛告诉他她在,后面看他平稳气息下来才回房间。
第二天清晨,舒钰已经在餐桌前等他。屿默拖着疲惫的身躯下楼,语气有些冷淡:“你起得这么早?”
“是啊。”舒钰抬眸笑了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冷哼一声放下面包:“不用了,就这些吧。”心里却别扭得很——明明她对自己这么好,他却总忍不住冷言冷语。
“明天我给你煮面吃。”舒钰柔声道。
“随便你。”他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牛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辆红色跑车,你今天要用吗?”
“今天不用。”
“不用的话,我今天开出去兜兜风。”他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要工作,你去玩吧。”舒钰拿起电脑往书房走。
“呵,工作?”屿默嘲讽地笑了笑,心里却莫名失落,“你还真是忙啊。”
红色跑车在公路上疾驰,引擎的轰鸣盖过了一切,却盖不住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画面——舒钰低头烤串的侧影,她递烤肉时带笑的眼,还有那句“为了给某个胆小鬼烤”的轻语……
“真是见鬼了……”他猛踩油门,试图把这些念头甩出去。跑车在盘山公路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可那些画面却像生了根,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
他烦躁地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到“舒钰”的名字,又猛地退出。最终,他把车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望着山下的城市轮廓,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对她的情绪。
而书房里的舒钰,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手机便弹出一条他的短信:“城西赛车场,敢来吗?”
她挑了挑眉,回复:“等我。”
半小时后,舒钰站在赛车场入口,就看到屿默靠在红色跑车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哟,舒总大忙人还真来了?”
“怎么,怕我赢你?”舒钰走上前,目光扫过他眼底的红血丝,故意问“昨晚没睡好?”
屿默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过头:“要比就赶紧,别废话。”
两辆车同时冲出起点。舒钰的红色跑以精准的走线紧紧咬住屿默的蓝色跑车,引擎的咆哮与轮胎的摩擦声交织成激烈的战歌。
最后一个弯道,屿默故意放慢速度,舒钰却没有超车。冲过终点线时,两辆车几乎并驾齐驱。
“你故意的。”屿默推开车门,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舒钰也下了车,走到他面前,抬手拂去他发梢的风,轻声道:“屿默,赢了比赛,不如赢了你的心重要。”
他浑身一僵,耳尖瞬间泛红。正要嘴硬反驳,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舒钰忍不住笑了:“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面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红色跑车与蓝色跑车并排停在面馆前。屿默看着舒钰熟练地点单,忽然低声道:“……昨天的烤肉,很好吃。”
舒钰回眸,笑意温柔:“以后,给你做一辈子。”
他别过脸,喉咙滚动了一下,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个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傍晚的风掠过别墅庭院,屿默路过的时候他莫名想起海边别墅的生活,心头一阵烦躁,他皱着眉转身进了房间:“她倒是把这里弄得像模像样。”
另一边,舒钰已经早就收拾好行李箱,跟公司交代了一些事情,准备前往机场。
屿默在房间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航班信息提示。他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女人要干嘛?”
机场大厅里,舒钰正低头看着手机,等待登机。屿默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远处,他隔着车窗凝视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为什么要离开我,不会是去见小白脸吧。”
见舒钰一直盯着手机,屿默心中的怒火骤然燃起。他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语气不善地问:“你在等谁?”
舒钰抬头,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屿默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她:“我来看看你这个让我讨厌的家伙要去哪里。”他的眼神冰冷地扫过她的行李箱。
“我出差啊。”舒钰语气平静。
“出差?”屿默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她,“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说,你到底要去见谁?”
“见合作商,行李箱只是衣服。”舒钰的语气依旧平淡。
“呵,合作商?”屿默嘲讽地笑了,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行李箱,“打开给我看。”动作强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随你。”
屿默粗暴地拉开行李箱,翻找了一通,里面果然只有叠得整齐的衣服,和一些文件。他脸色更加难看,将行李箱拉上扔回给她:“算你识相。”
舒钰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
“走?”屿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到面前,双眼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么着急,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干嘛啊,我出差。”舒钰试图挣脱。
“出差?”屿默凑近她,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随便你。”舒钰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屿默手上的劲儿更大了,阴沉着脸狠狠瞪着她:“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舒钰抬眸,直视他的眼睛:“那你一起?”
“跟你一起?”屿默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冷笑一声,“呵,我可没兴趣陪你去干那些无聊的事。”
舒钰不再多言,起身准备登机:“好吧,拜拜。”
“等等!”屿默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甘,再次拉住她,黑眸紧紧盯着她,眼底似有暗潮涌动,“你就这么走了?”
“一起吗?”舒钰的声音很轻。
屿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嘴硬道:“我才不想和你一起去。”但脚下却没有挪动半步。
舒钰不再追问,转身走向登机口。
“舒钰!”屿默的声音在空旷的机场大厅回荡。
他快步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眼神却看向别处:“我……”顿了顿,又强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只是想看看你离开后会怎么样。”
“过来。”舒钰的语气很平静。
屿默迟疑片刻,还是跟了过去,嘴硬道:“别误会,我可不是担心你。”但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舒钰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好。”(“胆小鬼”想跟着又放不下面子,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屿默看着她这副听话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失落,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你……到了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好。”
“啧,”屿默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强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别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只是怕你在外面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舒钰正要往里走,屿默突然伸手拉住她,力道大得让她一个踉跄:“等等,我……”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只是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越收越紧。
“一起呗。”舒钰轻声说。
屿默猛地松开手,脸上恢复了冷漠:“我才不去,和你一起只会让我更心烦。”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舒钰没再坚持,转身走进了登机口。(舒钰心里:哼,小鬼,等我忙完就让你乖乖过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屿默心里忽然空落落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是莫名其妙……”他转身走出机场,发动车子时,指尖却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
回到家,屿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情愈发糟糕。他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该死的,她怎么就这么走了……”他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脑海里却全是舒钰在机场的样子。(舒钰后面知道那个是她心爱的杯子气的恨不得打他一顿,心里苦啊。)
舒钰落地F市后,给屿默写了条消息:“我到F市了,在家要乖乖的。”
屿默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消息的瞬间他心中一喜,却又立刻收敛了情绪,回复时语气依旧冷漠:“这么快就到了?没出什么意外吧?”
“出意外还会给你发消息吗,服。”
“哼,算你运气好。”屿默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松了口气。他往后仰躺在沙发上,又觉得这样好像有点过于在意她了,眉头皱得更紧。
接下来的几天,舒钰都在和合作商洽谈工作,忙碌得几乎没时间看手机。
屿默却有些烦躁,总是不自觉地拿起手机看一眼,又放下:“这个家伙,不会在那边过得太滋润,把我给忘了吧……”他咬着指甲,自言自语,眼神却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舒钰知道他又要指甲后,把他骂了一顿。)
舒钰消失的这几天,屿默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缺了点什么。他站在庭院中,看着那些紫色和白色的花,突然想到了舒钰:“这个笨蛋,跑那么远去工作,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他想给她发消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终于,他忍不住拨通了舒钰的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的心跳莫名加快,嘴里还在嘟囔:“这个家伙,这么久都不联系我,该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到舒钰疲惫的声音,心里竟有些心疼,但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喂,你这几天都在干嘛?”
“我工作呢,累死我了。”舒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
“谁让你这么拼命的?不好好休息,到时候生病了可别来找我。”屿默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语气别扭得很。
舒钰的声音带着疲惫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些人忙死我了,就没停过……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
电话被匆忙挂断,屿默盯着黑屏的手机,心里一阵不爽,随手将它扔在沙发上:“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就这么急着挂电话。”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静不下心。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通话都围绕着工作。屿默的耐心被渐渐消磨,他坐在红色跑车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嘴里嘟囔:“哼,这个笨蛋,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车子启动,却在空旷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
直到舒钰主动打来电话,屿默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里一阵窃喜,犹豫了一下才接起,语气故作不耐烦:“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吃饭了吗?”舒钰的声音很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屿默嘴硬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舒钰听到了但知道他拉不下脸,故意说:“吃了就行。”
听到她平淡的语气,屿默莫名有些恼火:“你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他顿了顿,又略带试探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要几天。”
“啧,还要几天?”屿默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在那边到底忙什么?事情就不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吗?”
“在等一个大老板,肯定要见见啊,让别人见的话我这个老板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呵,”屿默轻嗤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你还真是把生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啊。”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先讨厌她的,可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在意她。
“哥,要不要过来?”舒钰忽然问道。
屿默心中一动,却又立刻拒绝:“去你那干嘛?看你怎么忙着讨好那个大老板吗?”他眼神闪烁,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那算了。”
听到她这么轻易就放弃邀请,屿默心里竟有些失落:“你……你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能会哦?有点怕。”(舒钰觉得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可以把他骗过来了,这招对他百试百灵。)
屿默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那你还不赶紧回来!别等真出了什么事才知道后悔!”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你过来陪我。”舒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屿默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好吧,我这就过去。”
“好,我让飞机过去接你。”
坐在私人飞机上,屿默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五味杂陈:“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笨蛋的要求……”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下了飞机,屿默按照地址来到分公司,看到舒钰正和一个男人谈笑风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哼,这个笨蛋,不是说在等大老板吗?怎么还有心情和别人闲聊!”他阴沉着脸,朝她走去。
舒钰刚和合作商签完合同,看到屿默,笑着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的副总裁,屿默。”
屿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才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副总裁?”看着舒钰认真的表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吗?真是可笑。”
舒钰没理会他的嘲讽,跟合作商说了几句,送他们下楼。(舒钰给了一半股份他,跟她平起平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屿默心中莫名有些烦躁,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公司?”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分公司。”舒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分公司就这么寒酸?”屿默继续四处张望着,脸上满是嫌弃,“你这生意做得也不怎么样嘛。”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吃惊,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没事,正常的,因为很多地区都开了,这里环境好但是毕竟是工作的就没弄的那么高大上。”舒钰解释道。
“哼,随便你吧。”屿默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对了,你说的那个大老板呢?怎么还不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在等消息。”
“等?”屿默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主动去联系一下吗?”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忍不住为她出谋划策。
“别人说让我等回复,我就一直在等,估计明天就回复了吧。”
“明天?”屿默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真是浪费时间,早知道就不来了。”嘴里嘟囔着,眼睛却时不时看向她,心里想着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来。
“这个地方虽然有点乡下,但是很多古镇什么的可以去看看。”舒钰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为了他的病情想让他好起来才让他过来逛逛。)
“古镇?”屿默闻言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他转头看向舒钰,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一些,“你去过吗?”
“看环境的时候经过过一个古镇,但是没有仔细逛过,还有很多民族服饰,很好看的。”
“哦?”屿默眼睛一亮,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那等你忙完,带我去看看吧。”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连忙补充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好啊。”
车子开了半小时,一座白族风格的民宿在竹林尽头缓缓铺开。灰黑色的瓦当叠成飞檐,像振翅欲飞的鸟,推开半掩的木质院门时,“吱呀”声惊落了檐角几簇淡紫色的三角梅。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屿默挑眉,目光扫过院中那棵枝干虬曲的滇朴树,树下的青石板小径蜿蜒向正房,几丛修竹在墙角随风轻晃。
舒钰笑着推他往里走:“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穿过月亮门,屿默的脚步微微一顿。民宿是典型的“三坊一照壁”格局,照壁用白灰浆刷得雪白,上面嵌着一块青石板,刻着苍劲的“风花雪月”四字。正房是两层木结构小楼,明黄色的榫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二楼的雕花窗棂里,隐约能看到几盏东巴纸做的灯笼。
“还行吧。”屿默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可眼神却忍不住在那些木质回廊和竹编灯罩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间,推开门便是一个临水露台。两张藤椅摆在露台边缘,正对着远处层叠的苍山。阳光穿过木质廊檐,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房间里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一张铺着蓝白扎染床品的雕花大床,床尾搭着一条绣着大理菊的棉麻披帛,风一吹,便漾起细碎的纹路。
“喂,”屿默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这床……睡得惯?”
舒钰正趴在露台栏杆上拍远处的云,闻言回头笑:“当然,你摸这枕头,是本地荞麦壳填的,睡起来可舒服了。”
屿默没再接话,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触到扎染布上的冰裂纹样,心里莫名地静了下来。他从露台的竹篮里拿起一个酸木瓜,随手抛着玩,视线却不自觉地追着舒钰的身影——她正蹲在院中的石臼旁,跟着民宿主人学舂鲜花饼的馅料,银铃般的笑声惊得院角的白猫“喵呜”一声蹿上了花架。
“尝尝?”舒钰端着一碟刚出炉的鲜花饼走上来,饼皮上还沾着几粒玫瑰花瓣,甜香混着麦香扑面而来。
屿默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酥皮在齿间化开,玫瑰馅的清甜裹着微酸的木瓜香,意外地合口味。他耳根悄悄泛红,别过脸嘟囔:“也就……勉强能吃。”
舒钰看着他飞快吃完一整个饼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眼。“胆小鬼脸红了”
傍晚,两人沿着古镇的青石板路散步。街边的扎染店还亮着暖黄的灯,老板娘笑着拉他们进去看。屿默本想转身就走,却被舒钰不由分说地拽了进去。
“你看这件,靛蓝底配白色云纹,很衬你。”舒钰拿起一件对襟扎染上衣,不由分说地往他身上比划。
屿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耳根却烧得厉害:“谁要穿这种……”
“试试嘛,不好看不要钱。”老板娘也在一旁帮腔。
在两人的“夹击”下,屿默不情不愿地进了试衣间。再出来时,他穿着那件蓝白相间的对襟衣,头发被他撩到了后面,露出线条利落的额头。
舒钰看着他,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屿默,你穿这个真像从白族古画里走出来的公子。”
屿默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把扯下衣服扔在柜台上:“好看个鬼!我要换下来!”
“别啊,”舒钰拉住他,“我还没拍照呢。”她举起手机,不由分说地拉着屿默在店门口拍了张合影。照片里,屿默板着脸,眼神却柔和了几分,而舒钰笑得明媚,头微微靠向他的肩。
回到民宿时,天已擦黑。院中的滇朴树下点起了篝火,几个住客围坐在火塘边弹着吉他唱歌。屿默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望着楼下跳动的火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
“在想什么?”舒钰端着两杯热牛奶走上来,递给他一杯。
屿默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手指,心里猛地一跳,飞快地收回手:“没什么。”他低头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把夜晚的凉意都驱散了。
“明天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吧,听说早晨的金光照在水面上,特别好看。”舒钰坐在他身边,声音轻轻的。
屿默“嗯”了一声,没再反驳。他望着远处的星空,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