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雄虫重生后只想当雌虫》春风不度我度

18、初战

　　又一次巡逻日，巡逻路线深入一片更加崎岖的区域，巨大的风蚀岩柱林立，投下扭曲变形的阴影，像是某种巨虫坍塌的巢穴。风声在这些天然形成的甬道里穿梭，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干扰着听觉。
　　“保持警惕，这里是星盗喜欢打伏击的老地方。”单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比平时更低沉。
　　小队成员们的神经都绷紧了些，队形收缩，彼此间的距离拉近。肖依旧顶在最前面，他的脚步放得更轻，步伐也比平时更加谨慎，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每一处岩石的阴影和缝隙。
　　比安感到手心有些汗湿，他悄悄在粗糙的裤腿上蹭了蹭，重新握紧脉冲枪。模拟舱里的无数次演练，都不及此刻真实环境带来的压迫感。空气里的尘埃似乎都带着危险的味道。
　　突然，肖猛地抬起握拳的手臂！
　　全体瞬间静止，迅速寻找掩体。
　　“三点钟方向，岩柱上方，反光。”肖的声音压得极低，短促清晰。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咻！砰！
　　一道能量光束擦着莫刚才所在的位置打在岩石上，溅起一串火星和碎石！
　　“敌袭！找掩护！”单的吼声和更多的能量武器射击声同时炸响。战斗瞬间爆发。
　　七八个穿着杂乱，戴着简陋防护面罩的身影从高处的岩石后冒出来，手中的老式能量武器喷吐着光束，毫无章法地向下倾泻。是星盗，一伙穷凶极的亡命匪徒。
　　“开火！压制他们！”单命令道，率先举枪还击。
　　山怒吼一声，脉冲枪抵在肩窝，对着上方就是一通扫射：“狗娘养的杂碎！尝尝这个！”
　　莫迅速找到射击点，冷静地点射，他的枪法很准，一个冒头的星盗惨叫一声栽了下来。
　　藤显得有些慌乱，躲在石头后面胡乱开枪，能量束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比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他跟着藤快速躲到一处凹陷的岩壁下，真实的战场远比模拟舱恐怖百倍。他强迫自己冷静，端起枪，凭借精神力在干扰中勉强捕捉到的模糊方位，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进行间歇性的点射还击，更多的是为了威慑和干扰，而非精确命中。
　　“妈的！不止一个方向！起码五六只！有改装悬浮梭！”山一边扫射一边吼道，“这帮杂碎！”
　　“右侧岩柱后，两个。上方平台，一个狙击手。可能还有绕后的。”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有完全躲在掩体后，而是利用岩石的棱角作为依托，进行极其精准而短暂的点射。每一次探头、瞄准、击发、缩回，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妈的，那家伙是个硬茬子。先干掉那个领头的！”星盗中有人嘶吼，火力开始有意识地向肖集中。
　　“藤！吸引悬浮梭火力！”单命令道。
　　“是！”藤紧张地应道，探身对着悬浮梭的方向胡乱射击了几枪。
　　悬浮梭的炮口立刻转向，几道粗大的能量光束轰在比安和藤藏身的岩石上，炸得碎石飞溅。
　　“呃！”藤被震得向后跌倒。
　　“低头。”比安一把将他拽回掩体后面，一块尖锐的碎石擦着他的头盔飞过。
　　“谢...谢谢...”藤脸色发白。
　　“瞄准了打。”比安低吼一句，再次探身，精神力触角快速移动，捕捉着悬浮梭驾驶员那模糊的身影。他扣动扳机。
　　砰！能量光束擦着悬浮梭的观察窗飞过，吓得驾驶员猛地一打方向。
　　“干得漂亮！安！”山在那边吼了一嗓子。
　　战斗陷入胶着。星盗的火力凶猛，但小队配合默契，尤其是肖，像一把尖刀，不断撕开对方的阵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名被肖逼入绝境的星盗，似乎彻底疯狂，掏出一个圆盘状物体猛地掷向肖的方向！
　　“震荡雷！小心！”莫惊呼。
　　肖眼神一凛，猛地向侧后方扑倒！
　　轰！！！
　　剧烈的爆炸和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即使隔着掩体，比安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耳朵里嗡嗡作响。
　　一块被爆炸掀飞的、边缘锐利的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飞镖，高速旋转着，直奔比安的方向。
　　“安，小心！”藤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冲出去帮忙，却完全暴露了自己。
　　一个躲在阴影里的星盗抓住了这个机会，狞笑着瞄准了藤。
　　比安瞳孔一缩：“藤！趴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着藤的方向扑过去，把他撞开。
　　咻——
　　一道能量光束擦着比安的后颈掠过，灼热的气浪烫得他皮肤一阵刺痛。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感觉到后颈贴着的信息素抑制贴，边缘被那光束的高温燎到，瞬间卷曲翘起，黏性大失。
　　糟了！
　　比安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身份暴露比挨上一枪更可怕。他迅速翻滚到一边，右手闪电般捂向自己的后颈，死死按住那即将脱落的抑制贴。这个动作让他狠狠撞向了旁边的岩体。
　　“呃！”手肘和膝盖传来剧痛，但他的手丝毫不敢松开后颈。
　　那个瞄准藤的星盗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诡异的变故，但随即再次举枪。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炮弹般从右侧袭来，是肖。他不知何时已经迂回到了那个星盗的侧后方，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用枪。只见他手臂一扬，一道金属寒光闪过，他手中的军用匕首划破了那个星盗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那星盗脸上的狞笑僵住，嗬嗬地倒了下去。
　　肖看都没看倒下的敌人，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周围，确认没有立即威胁后，一步跨到吓傻了的藤面前，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猛地拽回到一块岩石后面。
　　“想死就继续发呆。”肖的声音透过面罩，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藤瘫在岩石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边，山已经成功完成了包抄，和莫的火力一起，将左翼的星盗压制住。星盗们显然没料到这支巡逻队如此难缠，尤其是右翼那个同伴被瞬间秒杀，让他们胆气尽失。很快，最后一名星盗被莫精准的点射击毙。那辆悬浮梭见势不妙，试图逃离，被山用重火力直接轰爆了引擎，瘫在原地冒起黑烟。
　　战斗结束。风声再次成为主导，夹杂着硝烟和血腥味。
　　“清理战场，检查伤亡！”单冷静地命令道，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小队成员。
　　比安还躺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捂着后颈，另一只手撑着地想坐起来，浑身沾满尘土，样子狼狈不堪。手肘处的作战服被磨破，渗出血迹。
　　肖放开了藤，走到比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锐利得让比安心虚，仿佛能穿透他的手，看到下面那个差点坏事的抑制贴。
　　“伤了？”肖问，声音依旧很冷。
　　“没...没事。”比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敢松开手，“摔了一下，手肘...破了点皮。”
　　肖的视线在他死死捂住后颈的手和狼狈的脸上停顿了两秒。比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幸好，单走了过来：“怎么样？”
　　“轻伤。”肖替比安回答了，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单看了看比安磨破的手肘和膝盖，又看了看旁边惊魂未定的藤，眉头拧紧：“B7344（藤）！回去加练规避动作一百次！B7346（安），处理伤口。”说完转身就去清理尸体了。
　　肖又看了比安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到一边，拿出清洁布，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比安这才敢慢慢松开捂着后颈的手，指尖悄悄摸索着。抑制贴的边缘确实被烤焦卷起了，黏性几乎消失，幸好他按得及时，没有完全脱落。他强作镇定，从急救包里拿出止血喷雾，胡乱喷在磨破的手肘和膝盖上，然后趁机迅速将一枚新的抑制贴从贴身暗袋取出，以极快的速度，借着身体遮挡，替换掉了后颈那块废掉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口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山和莫正在翻看星盗的尸体，寻找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山一边骂骂咧咧地搜刮星盗尸体上的值钱物品，一边对藤吼道：“菜虫！今天要不是安和肖，你他妈就交代在这了！长点记性！”
　　藤低着头，声音哽咽：“对...对不起...我...”
　　“行了，下次机灵点。”单打断他，然后看向莫，“有什么发现？”
　　莫从悬浮梭里拿出一个数据存储器和几盒非法能量块：“存储器加密了，带回基地或许能破译出点东西。”
　　单点点头：“收拾干净，准备返程。”
　　返程的路上，气氛沉默了许多。经历了真正的战斗和死亡，新兵们似乎一下子成熟了点，也更加沉默。比安默默跟在队伍里，手肘和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刚才那千钧一发的危机。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应该没有发现吧。比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肖的背影。肖依旧走在最前，沉默得像一块冰。只是有一次，在经过一段特别崎岖的路段时，他似乎无意地放缓了脚步，直到比安艰难地跟上，才恢复原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