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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十章:梦醒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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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桃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家中。她看到袁春梅坐在一旁默默流泪,于是轻声问道:“妈,您为何哭泣?”
袁春梅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桃儿,你告诉我,你是如何认识那个男生的?你可知他是谁?”
袁桃心中一震,“他是谁……”
袁春梅的声音哽咽,“他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于斯幸,而于清逸是你的父亲。你明白为何你不能怀有他的孩子了吧……”
如同五雷轰顶,袁桃跪倒在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心心念念、深爱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她的心仿佛被撕裂,那汹涌的爱意在一瞬间几乎要将她淹没。
“妈妈,其实您早就知道,对吗?为何不告诉我……”袁桃的声音颤抖。
袁春梅叹息,“谁知他竟是你的同班同学,若不是薛凛文告知,我真怕你与他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被世人指责……”
“妈,他去哪了?”袁桃急切地问。
“他已经去别处了,你不要再找他。”袁春梅的语气坚决。
袁桃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感到头晕目眩,身体无力支撑,瘫倒在地。正好进门的薛凛文急忙冲过去,扶住了她。
“袁桃,袁桃,你怎么了?”薛凛文的声音中满是关切。
袁桃看着薛凛文模糊的身影,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晕厥过去。
她太累了,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多么希望于斯幸不是她的亲弟弟,她只差一步就能得到于斯幸的爱,却没想到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
曾经,于斯幸对她说:“袁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生一个孩子,叫于熙熙,熙熙攘攘,多好听。如果有二胎,就叫冉冉。”
“于斯幸,你怎么知道两个都是女儿?”袁桃曾笑着问。
“因为我喜欢女儿。”于斯幸答道。
可如今,他们之间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袁桃只能忍痛割爱,让他和楚意墨在一起。她默默告诉自己,喜欢他就应该放开他,成全他。
“袁阿姨,袁桃她没事吧……”薛凛文关切地问袁春梅。
“没事,她有些发烧,薛凛文,帮我背她一下,我去开车,送她去医院。”袁春梅说道。
薛凛文背着袁桃,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袁桃和于斯幸的事后,决定好好守护袁桃,因为他明白,袁桃喜欢的人无法和她在一起。
“傻丫头,从今以后,不管是于斯幸还是别人,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丝一毫。请给我一次进入你的世界,守护你的机会吧……”薛凛文轻声说道,他摸了摸袁桃的头,心中充满了坚定。
此时,于斯幸并不知道袁桃发烧了,能关心袁桃的只有薛凛文。他在医院门口独自守了很久,心中默默期盼袁桃能平安无事。
月光洒下,薛凛文推开病房的门,悄悄走近袁桃。看着袁桃熟睡的样子,他心中感到一丝踏实。他拿出湿巾,轻轻地为袁桃降温,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袁春梅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感慨。她觉得袁桃有薛凛文在身边是幸福的,决定经历这次事后,将女儿的后半生交给薛凛文。
“薛凛文,你爸爸是薛有才吗?”袁春梅问。
薛凛文愣了一下,“袁阿姨,您怎么知道……”
袁春梅微微一笑,“前不久薛有才找过我,没说什么。我再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女儿吗?”
薛凛文犹豫了几秒钟,“喜欢。”
袁春梅点了点头,“薛凛文,我平时比较忙,袁桃又单纯。所以下一次于斯幸出现,你帮我狠狠教训他。这一次是我没尽到责任,才让袁桃受伤。如果我早知道于斯幸是她的同学,我定不让她去学校读书。”
“袁阿姨,不必自责。”薛凛文说道。
袁春梅拿着水壶出去打水,留下薛凛文在病房里。他心中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伤感。
突然,袁桃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薛凛文,怎么是你?这是哪里?”
薛凛文弹了一下袁桃的额头,“你呀,总是这么傻。每次都不让人省心,发烧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刚刚去你家发现,真不知道你妈怎么把你背来医院。”
袁桃捂着额头,心中明白,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和于斯幸是姐弟的事实无法改变。
“对了,于斯幸呢?于斯幸去哪了?”袁桃急切地问。
袁春梅正好打水回来,“你还心心念念他干嘛?那个禽兽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她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心疼。
“妈,他到底去哪了……”
“他在昨天就离开榆林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离……离开……为什么……”
袁桃仍抱着一线希望,即便她与于斯幸之间发生了禁忌之爱,她也全然不顾。于斯幸对她的侵犯在她心中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她只渴望每天能有于斯幸陪伴在身边。
于斯幸在门外听得真切,但这已是最后的诀别,只要看到袁桃安然无恙,他便心满意足。然而,他造成的那个未能出世的小生命,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于斯幸无声地哭泣,强忍的泪水却如利刃般刺痛他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的伤痛容易愈合,而心灵的创伤又该如何医治?少女是他的良药,他却害怕那三分毒性会将他们永远隔绝。
舒瑶将于斯幸拉走,带他去了袁桃胎儿安葬的墓地,那里只有袁桃和舒瑶知道,无人打扰。
“走,不要留在这里,你说过只想见袁桃最后一面,我才会带你来的。袁桃没事,你留在这只会让她更痛苦。”
于斯幸心里清楚,自己和袁桃跨出了这一步,就必须远离对方,才能结束这段难以收拾的感情纠葛。
于斯幸没有反抗,任由舒瑶拉走。他深知自己对不起袁桃,也未善待她,而最不该的是对她进行了性侵。
“你不是想看袁桃胎儿的墓地吗?”
“嗯。”
“那我带你去,别在这磨蹭。”舒瑶语气坚决。
于斯幸用纸巾抹去泪水,他对不起的不只是袁桃,还有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他知道无法弥补,唯有远离,或许这样彼此的余生才不会痛不欲生,尽管过渡期无比痛苦,也好过一生备受煎熬。
薛凛文突然挡住袁桃的视线,因为他看到了舒瑶和于斯幸,他不想袁桃再为此伤心。
“袁桃,你从今以后有什么打算……”
“薛凛文,你认为现在的我还能回学校吗?那天发生的事早已人尽皆知,我还能做什么。”
“桃,没关系,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守护你。”
袁春梅在一旁看着,心中欣慰却又无奈,她无法阻止的事情最终还是降临到了女儿身上,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女儿。
突然,袁春梅的电话响起,是舒怡宁打来的,她用绿茶般的语气表示对袁春梅和袁桃的关心。
“袁春梅,我们出来谈谈吧。”舒怡宁说。
“你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
“我知道你不好过,好歹我们同学一场……”舒怡宁的话让袁春梅心软,便答应了见面。
当袁春梅以为自己把袁桃带到这个世界是正确的决定时,却无法避免她要面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甚至与血缘关系的弟弟发生关系……那一刻,袁春梅无比的内疚。
于斯幸和于斯巧是袁春梅和于清逸生的最后两个孩子,袁春梅虽不承认,但他们确实有着同一个母亲和父亲。
舒怡宁早已与薛有才断了关系,但仍生下了舒瑶。舒瑶最讨厌与薛有才在一起,却不得不成为他的性侵对象,无名无分,也无人养老送终。
他们都要为自己年少轻狂做的事负责,不是吗?
舒瑶带于斯幸逃离医院后,去了榆林市公墓,两人一步步攀爬山坡,山上阴气沉沉,飘来一阵阵让人哀伤的气息。
“你跟紧我……”舒瑶说。
“你给我等等……那天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故意和楚意墨搞出来的……”
“什么……”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和袁桃是亲姐弟关系,对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舒瑶死不承认。
“如果你不是有意,那你可以把我们分开,为什么要让我们在同一间房,而且那天喝的不是醒酒茶,而是……”
“你很聪明,我虽然是袁桃最好的朋友,但我要帮我妈妈报仇,我不得不背叛袁桃。只要你和她发生关系,我妈妈的目的就可以达到。”舒瑶转身与于斯幸面对面,两人相距三米,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拂。
少年退了一步,无论是否知情,都已无法挽回。他和袁桃都被陷害,而他成了替罪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爸爸对我妈妈造成了伤害,父债子偿这个理由够了吧。”
当年,舒怡宁是因为欠于家的钱,被于清逸逼迫与薛有才发生关系,她只能唯命是从。
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一切已无法改变,这些痛入骨髓的真理让人难以释怀,却必须从容面对。
“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片土地,有多少个不是你爸爸当年为了一己私欲害死的无辜冤魂,你爸爸当年差点连我妈妈也想逼死……”
“你别胡说,我爸没有。”舒瑶不断的摇头否认。
“我希望你不要害死袁桃,从今往后你离袁桃远一点,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于斯幸眼里闪过一丝无情,他死死的盯着舒瑶的眼睛,而舒瑶依旧在颤抖着身体。
天空阴沉沉,少年却感觉自己如太空的云一样,漂浮不定。是不是他该到忘记女孩的时候,还是他到了爱女孩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