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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乙骨忧太的里香诅咒，爱与执念的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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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的手还举在半空，像是等着谁拉他一把。我没动，弓弦仍绷着，余光扫过五条悟的侧脸。他站得笔直，但呼吸比平时慢了半拍——那是他在等变数。
风从废墟间穿过来，带着铁皮晃动的轻响。远处警笛声断断续续，像卡带的老收音机。就在这时候，空气变了。
不是震动，也不是压迫感，而是一种“被注视”的错觉，从背后贴上来。我猛地转身，弓已转向来处。
乙骨忧太站在结界边缘，脸色发白，额角有汗滑进衣领。他没看我们，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一只手按在胸口，指节泛青。另一只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压制什么要冲出来的东西。
“他不对劲。”我说。
五条悟已经站到了我前面，声音很稳：“别靠近他。”
话音未落，一道影子从乙骨胸口撕裂而出，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松弦，一支光箭脱手飞出，在空中炸开成环状屏障。
那道影子撞上光墙，停了一瞬。
我看清了她的脸。
里香。
和资料照片里一模一样，只是更透明些，像是隔着一层水雾看人。她没攻击我，也没理会五条悟，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朝向我的箭袋——准确地说，是其中一支箭。
那支箭，我在第三十章射出去过。那天冥冥说我的箭里“住了个女孩”，我还当她是胡扯。后来那支箭自己飞回了箭袋，箭尾的纹路多了点细微的刻痕，像谁用指甲轻轻划过留下的痕迹。
我一直没舍得用它。
“她……想要这支箭？”我低声问。
五条悟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我决定。他很少这样被动，可这一次，他没有出手。
里香穿过光墙的裂缝，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不容阻挡的执念。她越近，空气就越冷，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像被人用指尖慢慢刮过脊背那种寒意。
我取下了那支箭。
箭身微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捏着它，走到光墙边缘，把箭尖轻轻指向她。
“你是来找它的？”我问。
她没点头，也没开口，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动作轻得像怕惊走一只蝴蝶。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来抢的，她是来找答案的。
五条悟在我身后低声道：“小心，她的咒力还在波动。”
我没应，而是把反转术式注入箭身。光流顺着纹路爬升，整支箭亮了起来，却不刺眼，反而像黄昏时窗台上那缕斜照的光。
我松开了弦。
箭没飞出去。
它悬在半空，然后碎成了无数光点，绕着里香缓缓旋转，像一场不会落地的雪。她怔了一下，随即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最近的一粒光尘。
画面出现了。
不是幻象，也不是记忆回放，更像是直接塞进脑子里的一段影像——一个雨天，医院走廊，乙骨跪在地上，抱着一具盖着白布的身体。他的手抓着那块布不肯松，嘴里一直在喊“不要走”。而站在他身后的里香，穿着校服，脸上带着笑，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见声音，但我读懂了她的口型。
“去爱别人吧。”
光点越来越多，环绕成一圈又一圈，像是替她说完了所有没来得及说的话。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嘴角却扬了起来，第一次，真正地笑了。
她转头看向乙骨。
他也哭了。不是压抑的抽泣，而是整个人垮下去的那种哭法，像终于把压了十年的石头扔进了河里。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肩膀剧烈起伏。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在这里。”
里香的身影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她生前一定做过很多次，熟得像是呼吸。然后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支碎成星尘的箭，轻声说了句什么。
我听清了。
“谢谢。”
接着，她化成了风。
结界里的空气一下子松了，像是有人拔掉了塞子。我腿有点软，扶了下墙才站稳。那支箭的碎片还在飘，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
五条悟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看了眼乙骨，又看了眼我。
“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手指还残留着刚才那股温热，像是握过一块晒暖的石头。
“她不是恨他。”我说，“她只是舍不得。”
五条悟没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高专的支援到了。结界还没撤，空气里仍有未散尽的咒力波动，像夏天雷雨后那种潮湿的静电感。
乙骨慢慢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但眼神清楚了。他撑着地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又站稳。
“她走了。”他说，声音沙哑，“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空了的箭袋重新系好。那支箭没了，但好像又没完全消失。我低头看了眼右手，指尖还有点发烫，像是它还在那里。
五条悟忽然皱了下眉。
我也感觉到了。
空气又变了。
不是新的敌人，也不是咒力波动，而是……某种熟悉的东西在靠近。很轻，很慢，但从某个方向，正一步一步走来。
我下意识摸了下弓。
五条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丝我没读过的警惕。
“这次不一样。”他低声说。
我点头。
弓已经拉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