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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机械丸的交易，咒具与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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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支躺在地上的光箭，尾羽微微颤动，像是在等我做个决定。
它不是她的，也不是谁的复制品。它是我的。哪怕姿势、术式、连羽毛的排列都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可现在握着它的手，是我的。
我弯腰，指尖轻触箭身，光流顺着指腹回流进掌心。稳定，清晰，没有一丝杂音。我站起身，把照片塞进外套内袋，转身走出档案室。
走廊空荡，感应灯随着脚步一节节亮起。我在拐角处停下，从箭袋里抽出一支虚影箭，指尖一弹，箭光在空中划出弧线，悄无声息地没入墙角通风口的阴影里。
诱饵已经放下了。
第二天训练日志上，我写了句：“想搞清楚，为什么我的箭会自己动。”
我知道有人会来看。
果然，傍晚时分，我独自走向高专外围那片废弃工坊。那里曾是咒具维修点，现在只剩几间铁皮屋和一堆报废的机械残骸。风吹过空壳般的厂房，发出低沉的嗡鸣。
我刚踏进主车间，头顶的吊灯突然亮了，不是电，是某种咒力激发的冷光。
“你来了。”声音从高处传来，机械质感，不带情绪。
我抬头。机械丸蹲在横梁上，半边脸是金属外壳，眼睛泛着红光，像两盏不灭的灯。
“你等我很久了？”我问。
“你昨晚去了档案室。”他跳下来，落地无声，“你知道了‘实验体零号’的事。”
我冷笑：“你也知道？看来你们情报挺灵通。”
他走近，从胸口掏出一枚幽蓝色的咒具，像一块打磨过的晶体，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它记录了初代光箭使用者的术式运行轨迹，包括她最后一次出箭的完整数据。”
我盯着那东西，心跳没乱。
“交换？”我问。
“你的术式核心机制。”他说，“只要你愿意共享咒力流动路径，这东西就是你的。”
我伸手接过咒具，入手冰凉，表面有细微震动，像是在读取什么。
“如果这真是她的东西……”我低声说，“我确实该看看。”
机械丸笑了，金属下巴裂开一道缝。“明智的选择。”
我垂眸，指尖在咒具上轻轻一划，同时咒力在掌心压缩，凝成一支极细的光箭，比平时更亮，更密，几乎透明。
“你知道吗？”我说，“我以前总觉得，用箭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穿出箭的节奏。”
他没答话。
“但现在我觉得，最可怕的，是有人以为我能被收买。”
话音落，我抬手，光箭瞬间贯穿他的胸腔。
他僵住，低头看那支从心口穿出的箭，红光闪烁不定。
“你……早知道？”他声音断续，像信号不良的广播。
“从你出现在档案室外就开始怀疑了。”我收回手，光箭从他体内炸开，化作碎片消散。“五条悟不会让外人靠近那种地方，而你，恰好‘路过’。”
他咳出一团黑雾，身体开始崩解，金属外壳一块块剥落。
“你们……会后悔的……”他声音越来越低，“那具身体……还没死透……”
说完，整个人塌成一堆废铁，只剩那枚幽蓝咒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我蹲下，捡起咒具，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禅院家秘制”。
还没死透？什么身体？
我捏紧咒具，正想细看，头顶传来脚步声。
五条悟从厂房另一端走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墨镜滑下半寸，露出那双六眼。
“干得不错。”他说，“反应比预想快。”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偶然’发现档案？”他走近，瞥了眼地上的废铁，“禅院家这些年一直想复现光箭术式，可惜没人能真正启动它。他们以为是技术问题，其实是人的问题。”
“所以我是‘钥匙’？”
“你是活体认证。”他淡淡道，“只有你能让那东西激活。”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咒具，它突然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这玩意儿还能用？”
“当然。”他伸手，却没有接，“但下次再碰这种东西，别一个人来。就算你是特级神射手，也不该把命当诱饵。”
我哼了声：“那你刚才怎么不早点出来？等我快被说动才现身？”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明白——那支箭，是谁在射。”
我抬眼看他。
他嘴角微扬：“你射的每一箭，都不是她的回声。是你在回应这个世界的方式。”
我沉默片刻，把咒具收进衣袋。
“下次别玩这么险的局。”
“可你不是接住了？”他笑，“而且，你不是也赢了？”
我转身往门口走，风吹起衣角，箭袋在背后轻轻晃动。
“赢不赢的，得看这东西后面还有什么花样。”
他跟上来，步调一致。
“放心。”他说，“真有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我侧头看他一眼：“你上次也是这么对她的？”
他脚步顿了半拍。
“不一样。”他说，“这次，我提前认识了你。”
我们走出工坊，夜风卷着碎纸从脚边掠过。远处高专主楼灯火通明，训练场的灯还亮着，像是在等谁回来。
“明天照常训练。”他说。
“嗯。”
我摸了摸衣袋里的咒具，它安静下来，但指尖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颤。
像是在等待下一次唤醒。
回到训练场，我取下箭袋，搭在栏杆上。五条悟靠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抽出一支光箭，凝在掌心，稳定，纯粹，没有任何异动。
“你还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吗？”我问。
“哪一句？”
“‘别让那孩子一个人’。”
他沉默几秒，点头。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
“不是跟着。”他纠正，“是守着规则能允许的范围。”
我笑了下：“听起来像是借口。”
“是事实。”他直视我，“规则不允许我提前告诉你一切，但没说我不可以站在你能看到的地方。”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箭，轻轻一弹，箭光飞出，钉进百米外的靶心，稳稳当当，没有分裂，没有回旋，没有心跳。
只是箭。
我的箭。
“你觉得机械丸说的‘身体没死透’是什么意思？”我问。
“不清楚。”他说，“但禅院家的技术，向来不只靠活人。”
我正想再问，衣袋里的咒具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什么唤醒。
我伸手去掏，却发现它自己浮了起来，悬在半空，幽蓝光芒一闪一闪，像在传递信号。
五条悟眼神一凛，抬手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咒具的光突然转向我，轻轻贴上我的掌心，仿佛认主一般，安静下来。
我低头看着它，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像是被什么轻轻握住。
不是冰冷的机械，也不是陌生的咒力。
更像是一种……久别重逢的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