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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熊猫的回忆，过去与现在的重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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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支从树里拔出来的箭，尾羽少了一根，可握在手里又分明是完整的。风一吹，箭杆微微发烫，像是刚从谁的掌心取下来。
正想再仔细看看，训练场边缘传来脚步声。
熊猫拎着一瓶运动饮料走过来，路过时瞥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我手里的箭。
“你这射法……”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有点像以前那个人。”
我抬头：“谁？”
他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不太一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提的事。“没什么。”他把瓶子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有些事，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说完他就走了，背影比平时快得多。
我站在原地没动。以前那个人？用箭的？和我一样的？
脑子里刚压下去的乱流又涌上来。钉崎说我的术式像写情诗，五条悟身上的烙印写着我的名字，树里的箭会自己掉羽毛——现在又冒出个“以前的箭术师”？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光箭。它安静地浮着，光芒稳定，可我知道，它不是单纯的工具。它认人，会动，甚至……会跳。
我不打算等别人告诉我真相了。
晚上九点四十七分，高专档案室门口没人。门上有咒力封印，红纹贴纸贴在锁把上，写着“非授权禁止入内”。这种程度的结界，拦不住特级神射手。
我能感觉到封印的节奏，像心跳，三下短，两下长。我把指尖凝聚的一小段光箭轻轻点在贴纸上，震频调到和它同步。第三下震动时，红纹裂开一道细缝，没发出警报。
门开了。
里面全是老文件柜，编号按年代排列。我翻到“已故特级任务卷宗”，抽屉拉开时带起一股陈年纸味。最底下有个牛皮纸袋，边角磨得发白，上面没有名字，只画了个箭头符号。
打开袋子，一张泛黄的照片滑了出来。
照片上是个女人，背对镜头站在空地上拉弓。她右脚微前，重心落在左腿，持箭的手肘抬高十五度——和我平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连箭尾羽毛的排列方式都相同，三长一短，偏□□斜。
我翻过照片。
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实验体·零号·最终记录”。
手指猛地收紧，照片边缘被捏出褶皱。实验体？零号？什么叫最终记录？
我盯着那几个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顶住。我不是第一个用光箭的人？我是……复制出来的？
正要再看，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我知道是谁。
五条悟站在门口，没穿外套，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里还拿着半杯咖啡。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照片，叹了口气。
“你不该来这儿。”
“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里有什么。”我把照片举起来，“她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她是我的前任搭档。”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也是第一个能用光箭的人。”
我脑子嗡了一声。
“你说什么？”
“她开发了这个术式。”他靠在柜子边，“纯靠咒力凝箭，不依赖实体武器。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但她做到了。”
我手心的光箭重新凝聚，这次没等我下令，它自己浮了起来，箭尖直指他的喉咙。
“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我声音压得很低，“我的姿势、我的箭、连羽毛的排列都是照着她来的？我是不是只是她的替代品？”
他没躲，也没动，目光落在我握箭的手上。
“她的死，”他说，“和你的出生，是同一天。”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呼吸停了一瞬。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她在任务中受了致命伤，回到高专时已经撑不住了。她把自己最后的咒力注入一个实验容器——那是你母亲留下的胚胎项目。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完全复现我的术式，那一定不是巧合’。”
我手指发僵，箭尖微微晃动。
“所以我是……被造出来的？”
“你是自然孕育的。”他摇头，“但你的基因里有她的咒力编码。这不是复制，是传承。”
“放屁！”我吼出声，“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被‘传承’！我每天用的招式，站的姿势，甚至连箭羽怎么摆都是她定好的——这叫自由？”
他没反驳。
我喘着气，光箭还在抖，像随时会射出去。
“那你身上的烙印呢？”我盯着他，“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记住她？”
他抬手摸了摸锁骨位置，动作很轻。
“因为她最后说的是我。”
“说什么？”
“她说，‘别让那孩子一个人’。”
我愣住。
“她没见过你，”他继续说，“但她知道会有一个人继承她的术式。她拜托我，在你出现的时候，看着你，教你好不好用箭，而不是变成箭的傀儡。”
我慢慢放下手，光箭散成碎光，落在地板上像雨滴。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规则不允许。”他声音低了些，“涉及前代特级人员的信息必须封存，除非当事人主动触发记忆关联。今天是你自己找到的，我才可以说。”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照片，女人的背影模糊，可那个拉弓的姿势，却清晰得刺眼。
原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早就被人走过一遍。
原来我不是开创者，而是回声。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五条悟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星野千雪。”
我猛地抬头。
“和你同名。”他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门开的时候，他停下。
“明天训练照常。别因为知道了过去，就忘了你现在握着的箭，依然是你自己射出去的。”
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站在档案室里，手里还攥着那张照片。窗外夜色浓得看不见星，只有走廊感应灯偶尔闪一下。
脚边那支从树里拔出来的箭静静躺着。
忽然，尾羽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它自己动的。
像在回应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