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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祥瑞破谗言 ...

  •   上官煜闭了闭眼,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他知道这流言的杀伤力,若坐实 “孝期有孕”,便是 “不孝不悌”“德性有亏”,不仅他自己名声尽毁,连腹中的孩子都会被打上 “不祥” 的烙印。
      “君后,景贵卿求见。” 内侍轻声禀报。
      景明宇走进来时,见上官煜脸色不好,开门见山地道:“流言的源头查到了,是瑶光殿那边。”
      上官煜抬眼看向他,眼底满是无奈:“我与皇上…… 确是在孝期后才……”
      “臣侍明白。” 景明宇打断他,语气坚定,“但流言已起,光靠解释无用。当务之急,是堵住悠悠众口。” 他顿了顿,道,“臣侍有个法子,或许能平息流言。”
      “什么法子?”
      “请皇上公开驳斥流言,并让钦天监出具星象文书,说君后腹中胎儿是‘先皇显灵所赠’,是‘祥瑞之兆’。” 景明宇道,“百姓信天命,朝臣重祥瑞,有了钦天监的文书,再加上皇上的权威,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上官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傍晚时分,赵元泽来到凤凰殿,见上官煜神色憔悴,便知他已听闻流言。他坐在榻边,握住上官煜的手,语气带着怒意:“那些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朕这就下令,把散布流言的人拖出去杖毙!”
      “皇上息怒。” 上官煜摇摇头,“杀了他们,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景贵卿有个法子,或许可行。” 他将景明宇的提议说了一遍。
      赵元泽听完,眉头舒展了些:“好,就按他说的办。朕明日便让钦天监拟文书,再在朝会上明说,你腹中的孩子,是上天赐给赵家的礼物,是先皇与先君后在天庇佑的证明!谁敢再嚼舌根,便是与朕为敌,与赵家为敌!”
      他看着上官煜微隆的小腹,眼神温柔而坚定:“阿煜,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半点委屈。”
      上官煜望着他,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他知道,这场由流言引发的风波,绝不会轻易平息,但有皇上的维护,有景明宇的协助,他定能护住腹中的孩子。
      而瑶光殿内,上官文彦正得意地等着看凤凰殿的笑话,却不知一道雷霆之怒,已在悄然酝酿。他以为抓住了上官煜的把柄,却没想这步险棋,终将引火烧身。后宫的风浪,因这则流言,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钦天监的 “祥瑞文书” 刚一颁布,赵元泽便在朝会上雷霆震怒,将那些暗指 “中宫失德” 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怒斥道:“君后腹中是朕的皇嗣,是先皇与先君后庇佑的祥瑞!谁敢再妄议,以大不敬论处!”
      帝王的盛怒如狂风扫过,前朝后宫瞬间噤声。那些嚼舌根的宫人被杖责流放,几个推波助澜的低位妃嫔也被降了位份,流言的火苗刚窜起,就被死死摁灭在灰烬里。
      瑶光殿内,上官文彦听得殿外传来的杖责声,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软榻上。他没料到皇上会如此动怒,更没料到景明宇竟能想出 “祥瑞” 这步棋,不仅没扳倒上官煜,反倒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贵卿,现在怎么办?” 海棠哭丧着脸,“皇上查得紧,怕是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头上……”
      上官文彦浑身发抖,指尖攥着锦袍的衣角,几乎要将布料抠烂。他知道,此刻若是硬扛,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思来想去,他猛地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决绝:“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半个时辰后,上官文彦一身素衣,跪在凤凰殿外的雪地里,春日刚过,竟又飘起了细雪,落在他单薄的肩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白。他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哽咽:“臣侍上官文彦,恳请君后开恩,容臣侍向皇上请罪。”
      殿内,上官煜正靠在窗边养神,闻言微微蹙眉。景明宇站在一旁,沉声道:“他这是想以退为进。主动请罪,总好过被皇上揪出来问罪。”
      上官煜望着窗外那个跪在雪中的身影,语气平静无波:“让他进来吧。躲是躲不过的,该了的总要了。”
      上官文彦被内侍扶进殿时,早已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筛糠似的发抖。他一进门就 “噗通” 跪在地上,对着上官煜重重磕了个头,额角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君后哥哥,臣侍知错了!”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眼眶通红,看起来格外可怜,“臣侍…… 臣侍只是一时糊涂,那日听宫人说起君后有孕,一时算错了日子,便在殿里随口念了两句‘日子似乎早了些’,绝没有半句污蔑之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哭,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臣侍真的不知道那些话会传出去,更没想到会惹得皇上动怒…… 若是知道会闹成这样,臣侍就是烂了舌头,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君后哥哥,看在咱们是同族的份上,您就饶了臣侍这一次吧!”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一旁的内侍都忍不住心软。
      上官煜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丝毫情绪。直到上官文彦哭得快喘不上气,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淡却带着千钧之力:“随口念了两句?”
      上官文彦一愣,哭声顿时止住。
      “你在瑶光殿念的‘两句’,恰好传到了御花园的茶歇会;你让宫人‘无意’提的话,恰好钻进了老臣的耳朵里。” 上官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文彦,你当本君是傻子吗?”
      上官文彦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上官煜竟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以为主动请罪,就能脱罪?” 上官煜微微倾身,目光锐利如刀,“你散播流言时,怎么没想过同族情谊?你想毁掉本君和腹中孩子时,怎么没想过‘一时糊涂’?”
      “臣侍…… 臣侍真的错了!” 上官文彦吓得连连磕头,额头很快磕出了血,“求君后哥哥看在叔父的面子上,看在上官家的荣耀上,饶了臣侍这一次!臣侍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赵元泽走了进来。他刚从御书房过来,身上还带着寒气,看到跪在地上的上官文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皇上!” 上官文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赵元泽脚边,“皇上饶命!臣侍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两句,绝没有污蔑君后的意思!求皇上开恩啊!”
      赵元泽看着他额头的血迹,又看了看上官煜平静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一脚将上官文彦踹开,冷声道:“随口两句?就能让流言传遍后宫,惊动前朝?上官文彦,你当朕也和你一样蠢吗?”
      上官文彦被踹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能哭喊着:“皇上!臣侍知错了!臣侍真的知错了!求皇上再给臣侍一次机会!”
      赵元泽懒得再看他,走到上官煜身边,轻声问道:“冻着了吗?” 见上官煜摇头,他才转向景明宇,语气冰冷,“按宫规处置。”
      景明宇躬身领旨:“是。上官贵卿散播谣言,污蔑中宫,依律当废为庶人,逐出皇宫。念其为上官家族裔,从轻发落,贬为末等小卿,禁足瑶光殿,无诏不得出。”
      “不!皇上!不能这样对我!” 上官文彦疯了似的哭喊,被内侍死死按住拖了出去,“上官煜!你这个伪君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哭喊。赵元泽握住上官煜的手,见他指尖冰凉,皱了皱眉:“别为这种人生气,伤了身子。”
      上官煜摇摇头,望着窗外渐渐停了的雪,轻声道:“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可悲。同为上官家的人,他却走到了这一步。”
      景明宇站在一旁,低声道:“野心会吞噬人心,他走到今天,是咎由自取。”
      赵元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上官煜的小腹上,语气温柔:“别想了。往后有朕在,再没人敢伤你分毫。”
      凤凰殿内重归宁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这场由流言引发的风波,以上官文彦的惨败告终。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后宫的争斗不会就此停歇,尤其是在中宫有孕的特殊时期,暗处的眼睛只会更多,藏着的算计也只会更狠。
      而被禁足在瑶光殿的上官文彦,透过紧闭的窗棂望着凤凰殿的方向,眼底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知道,自己输了这一局,但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那个尚未降生的孩子,既是上官煜的软肋,也终将成为他复仇的靶子。
      深宫的风,依旧带着寒意,吹动着人心深处的欲望与执念,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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