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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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大清早许愿就爬了起来，花了大半天把剩下的作业赶完，打开衣柜翻找了一会，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不丑的衣服。她套上一件前面印有一只仓鼠的黑色宽松T恤，底下配了一条运动裤，想了想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把校服外套塞进书包，坐立难安地玩了一会手机，忍不住去洗手池的镜子前面照了照自己的脸，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抹了一点面霜，倒也还看得过去。她回到自己的学习桌旁边，倒了点热水，心不在焉地刷着微信群消息。
五点二十五左右，黎渺给她打来了语音通话。许愿的心砰砰跳起来。
许愿描述不清这种感觉，只是想，自己的声音在耳机里会不会很不好听。
她点击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姐姐到校门口了，你出来吧。”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开口: “好，我现在就下楼。”
她单肩背着书包小跑着下楼出了宿舍，一路奔过操场和教学楼。黎渺远远地就看到教学楼过道里跑出来一个身影，眉眼弯了弯，朝那个身影挥手: “在这里。”
许愿跑到黎渺的小电驴前面，微微喘着气，起了些许薄汗。
黎渺看她发汗的前额和有些亮莹莹的眼睛，笑着说: “你不用跑那么急，我们过去肯定还早。”
许愿点点头，坐上黎渺的小电驴后座。山城的路弯弯绕绕，火锅店在上坡，黎渺费了一些力气才开上去。她把电驴停在火锅店门口，两个人进了店，被领着进了二楼一个包间。
“你喜欢吃辣吗？”黎渺拿着电子菜单问。
“喜欢。”许愿说。
“那我们来一个鸳鸯锅。姐姐不太能吃辣。”黎渺点了锅底，把菜单递给许愿， “你先点菜，我去一下洗手间。”
许愿点点头，浏览起菜单。她点了两个菜，余光瞥见桌上黎渺落下的手机亮了亮。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黎渺的手机壁纸是懵懵，有人微信给她不停发了十五六条消息。正当她盯着那不停叠加的消息和响个不停的消息提示音时，黎渺推门回来了。许愿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翻阅着菜单。
黎渺打开手机，温容给她发了十几条语音吐槽今天的客人。她点开语音，放低了点音量，还是没躲过温容蛮含怒气的大嗓门。
“渺渺姐，刚刚店里来了个客妹说要纹身，结果纹一半接了个语音电话，说男朋友要来接她去吃海鲜。我耐心和她说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全部纹完，跟她解释刚纹身完不可以吃辛辣海鲜和喝酒，她跟我说她晚上已经组了酒局了。”
“好，我好说歹说她不听，她男朋友过了一会也过来了，说他们预约好了海鲜，要立刻就走，我只能同意，让她交纹一半的钱。她不肯，说完成了再交。我***********…”
隔着屏幕都能听出温容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她打出了一套问候长辈含量极高的组合拳，黎渺怕带坏对面坐着的三好学生小朋友，立刻跳到下一条语音。许愿手背抵在嘴上忍不住偷偷笑了几下。
“我退一步，让她交了一百块定金押在这里。她交钱的时候跟我说还想打个洞，我问她打什么地方，她说舌钉，让我快点打。行，我消完毒让她把舌头伸出来，她和她男朋友就在咯咯不知道笑什么。我扎过去给她换了杆，她男朋友在旁边就花明正大地在说她以后可以…我真服了，我成他们play的一环了！”
黎渺翘着唇角发了个哈哈哈，温容像是气急了，发了一个掀桌子的动图: 你还笑，她这次纹了一半，信不信下次另一半我让你纹。
黎渺笑着摇摇头，安慰了温容几句，放下手机。许愿点好了菜，把菜谱递给她。她又点了几个小菜，然后点了下单。
锅和食材很快都端了上来，黎渺把鸭血都放进辣锅里: “今天放开吃，学校里的伙食肯定是没有这里丰富的。”
许愿点点头。黎渺看她乖乖的样子就像懵懵揣着手坐在自己尾巴上一样，心里一片柔软。
“你现在学理科还是文科啊？”
“理科，我学物化生。”
“哇，那课业压力一定很大吧。”黎渺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姐姐想问你，上次…是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太累了？”
许愿想了想，点点头。她头一次有些倾诉的冲动，于是努力组织了一下词措: “其实比学业压力更复杂一些。我有些情绪在心里堆积得比较久，所以有些累了。”
黎渺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睛走势微微下垂，眼尾上翘，瞳色是偏淡的棕色，分明应当是明眸善睐的一双眼，却总是汲了一潭雾霭茫茫的秋水，叫人看不清楚，却又令人徒生怜爱。
黎渺开口: “其实以后，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姐姐说。我都在。”
许愿心里时刻紧绷的一根弦好像突然放松了一寸。黎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小心垒起的防线击碎了。她把自己藏起来的那道围城，外人看不穿，自己也出不去的围城，黎渺像一道阳光洒了进来，逼仄的角落也被照亮。
许愿努力低着头大睁着眼不让眼中的湿润滴落。从小到大，她对于在旁人面前落泪这件事都是窘迫的，幸好火锅的热气蒸腾，黎渺没有发觉。
许愿郑重点点头，黎渺不停地给她夹肉: “多吃点，一定要吃饱。”许愿也夹了一片藕到黎渺碗里， “姐姐也试试辣锅的。”
黎渺笑着道: “好，我试试。”咬下一口，瞬间被辣得嘶哈嘶哈直吸气，连忙端着冰水喝了好几口，才勉强缓过来。许愿看她因为被辛辣刺激而泛红的眼尾，有些充血而更鲜红的唇，不禁咽了口口水。
看起来…很软。
许愿你在胡思乱想些想什么。她试图摇摇脑袋把想法甩走，可是这些乱糟糟的想法好像在她的脑袋里生起了根，一甩就是一树飘零的萤火，细碎地流窜进她左边第三根肋骨下的悸动。
吃完饭，许愿本来想去借口上厕所偷偷结账，谁知服务员说黎渺已经结了账。她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被从包间跟着出来的黎渺走上去摸了摸脑袋: “还想偷偷结账？姐姐都22岁了，怎么可以让你小孩子请客。你的钱留给自己多买点吃的。”
许愿的头发很柔软，就像一只顺毛的猫，黎渺稀罕得紧，忍不住搓揉几下，又捏了捏她的脸。
出火锅店时已经六点半了，天色已晚，夜风有些凉意。两人坐在小电驴上，一路下坡。
“可能速度有点快，抓紧我。”黎渺的声音被风卷过来，许愿看着她紧身短袖描摹的一截纤细腰肢，手足无措地不知将手放哪里，最后还是捏住了她的衣角。黎渺皮肤的温度若即若离，烫得她指尖蜷缩起来。
大概半小时后，电驴拐进一个小区停下。黎渺带着许愿上了六楼，拐角停在608的门口。她拿出钥匙，打开门，给许愿拿了一双毛绒拖鞋。黎渺住的是一间半loft，屋内的陈设简约但温馨，进门就是厨房，往里走是客厅，两张小沙发靠在墙壁上，玻璃茶几是两边微微上翘的波浪形。角落里是一个半人高的猫爬架，再往右拐就是卫生间。内嵌楼梯靠在卫生间左边，往上就是开放式卧室。许愿环视一圈，把书包放在地上，就感觉有什么软和的东西在动自己的裤脚。她扭头，看到一只有些胖嘟嘟的三花在拿脑袋抵着自己的脚踝蹭来蹭去。
“懵懵！”她蹲下将手放在懵懵的鼻子前。懵懵仔细嗅了嗅她的手背，然后打着呼把脑袋抵了上去。
“懵懵很喜欢你。”黎渺笑着说。她递给许愿一根猫条。许愿拆开，懵懵凑上来舔完，喵了一声，低头舔起自己的爪子，又举起爪子仔细洗了把脸。
许愿揉揉它的脑袋，有些费力地托住它前胸把它举起来，亲了亲它的鼻尖。懵懵两只爪子在空气里一踩一握，直接踩起了奶。
许愿把它抱进了怀里，坐到沙发上。黎渺拿来逗猫棒，懵懵立刻精神抖擞地跑过去又蹦又跳，伸出爪子想要抓住逗猫棒上挂着的铃铛。黎渺每次在它快够到的时候将逗猫棒往上一提，懵懵就扑了个空。黎渺温柔地笑起来。许愿看了一会戏耍的一人一猫，打开手机拍了一段视频，突然想到什么，把手机往上抬了一点，偷偷把整个黎渺塞进了相机。黎渺腿长手长，纤长的一条人却不失曲线。她歪头看向许愿这边，许愿立刻遮住手机，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干咳了两声。
黎渺把猫薄荷玩具沾在地上，让它凑过去吸了一会猫薄荷。懵懵吸爽后，甩着脑袋打了两个喷嚏，然后蹦到许愿身上趴下打起了盹。
黎渺拿了一个投影仪，在她身边坐下。
“你大概要几点回去啊？”
“这周末宿舍门一直都不锁。而且我舍友都不在，我回去晚一些也不影响别人。”
“你一个人住宿吗？那你今天可以住这里啊，正好我明天也休息，随时可以送你回学校。”
许愿有些犹豫: “可是…我没有带睡衣…”
“这不成问题。我有一套全棉睡衣，一会给你。至于更贴身的底裤，我正好有几条崭新还没拆封的。”
许愿被 “底裤”这两个字烧得耳根发烫，打着磕巴地说: “都…都…都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