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洁传》捌捌肆壹

31、第 31 章

　　信息系统中，纳兰洁第三次进入王众的专属会议室。
　　这一次，双方心照不宣，直入正题。
　　“谈谈吧，你所说的合作。”
　　“资料发过去了，你先了解一下众成的概况吧。”
　　“有这个必要吗？”
　　“我认为有，毕竟客卿是众成最重要的位置，你的收益直接与众成的总体收益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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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洁有些惊讶地望向王众。
　　此前在招聘平台上，众成界域只是模糊地表示会对通过考察的候选人进行重点培养，并向其开放通往管理层的晋升通道。
　　纳兰洁怎么也想不到，王众竟然直接给出了“客卿”这样的高位。
　　面对纳兰洁审视的目光，王众微笑如常，眼中没有一丝躲闪。
　　对视片刻，纳兰洁默默地开始解读王众发来的信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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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都被称为“界域”，但众成与双极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严格来说，众成是一个品牌，一个利益集团，一个背靠霸祖、却又具备极大自主权的势力。
　　某种意义上，它几乎就是一个国家。
　　众成旗下，仅是如双极这般的界域便有数千之多，而这些界域本身的价值，在众成的资产构成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技术，产能，渠道……庞大的资本时刻为众成创造着丰厚的收益，而这些收益，有相当一部分被回馈给支撑起众成核心价值的一众强者，其中尤以客卿的分红最为丰厚。
　　在众成，客卿地位超然，他们不受任何人管辖，却能从众成的每一笔收益中获取一成的分红，必要时甚至有权调动整个众成的人力、物力，事后只需向王众一人作出说明。
　　当前众成界域仅有两位客卿，其中一位已经与纳兰洁交流过，另一位则是追随霸祖多年的大能者，境界也在极位。
　　若时光回溯至昨日此时，想到自己只要点点头便能与这样两个人比肩，纳兰洁再怎么自负也不免会有些恍惚。
　　然而此刻，她只是平静地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做你自己就行了，就像管老师和小悠一样，他们只是存在，便足以为众成提供庇护。”
　　“他们是极位，我不是。”
　　“等你真到极位，我连向你开价的资格都没有。
　　“管老师照顾我，是受家父所托。
　　“小悠……她前世刚飞升我就把她招进众成，竭尽所能助她修行，若不是这两世交叠的情分，她又岂会拒绝道祖招揽，对众成不离不弃。
　　“我立业万载，也只为众成争取到这一尊极位大能，如今第二次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当然要把握住它，不计代价！
　　“我投资的，是你的未来！”
　　说着，王众笑了起来，笑容中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得意于自己的眼光与魄力。
　　望着那张写满认可与期许的英俊面孔，纳兰洁那颗在一日之间被接踵而至的打击磨砺到有些麻木的心，难以自抑地怦然轻颤。
　　她努力牵起嘴角，略显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善意：“感谢你的认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对合约内容稍作调整。”
　　“你尽管说。”
　　“我不需要那么多分红，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得到‘创生’的投影和一份量身订做的道基规划。”
　　王众略一沉吟，说道：“我无法确保自己能得到‘创生’投影，即便蒙家父赐予，那份投影也定然只能供我自身修习。
　　“你看这样行不行：分红你该拿多少拿多少，我会尽我所能替你求购‘创生’投影，另外我向你承诺，若有朝一日我掌握‘创生’，我会第一时间为你制作一份投影。
　　“至于道基规划……只要你能拿出‘创生’投影，平心映定然会竭力为宇文曦推衍，届时我向家父请教‘创生’要点，你一并交予那边，多少也算是个参考，如此一来，你也尽到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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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纳兰洁来说，这个方案当然谈不上完美，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至少在眼下这个阶段，众成的平台和资源能够为她的成长提供相当可观的助力。
　　至于“创生”……对她来说，那本就是如同星辰般遥远的梦想。
　　想要飞跃天际，替宇文曦摘下那颗闪耀的星辰，纳兰洁必须先攀上山顶，而在这条崎岖险峻的山路上，众成已经是纳兰洁能抓住的最坚实的绳索。
　　自己的心意，终究要靠自己的实力去成全。
　　能在王众的帮助下及早得到“创生”投影当然最好，如果不行，那她就继续修行，直到能够堂堂正正地与道祖交涉，或者，直接向混沌本源求索。
　　迎着王众期待的注视，纳兰洁点了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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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纳兰洁收到了众成的正式合约。
　　想起柳无怨的提醒，纳兰洁仔细审查，确认条款无误，她的待遇完全符合资料中介绍的客卿标准，而王众先前的承诺也均有明确体现。
　　但纳兰洁依旧心存疑虑，因为这份合约对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约束。
　　她忍不住问道：“我若不成极位，你岂不是血本无归？”
　　王众胸有成竹地说道：“你的资质有平心映和小悠双重认证，登上三阶只是时间问题，而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你缩短这个时间。
　　“你成极位，第一受益人是你自己，我等着沾光就行了，有必要跟你约法三章吗？
　　“你会为了让我赔本而拒绝成为极位吗？不会吧。
　　“你会因为怠惰而拖延修行进度吗？也不会。
　　“那你会在功成名就之后把老朋友一脚踢开吗？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堂堂极位，铁了心与众成分道扬镳，什么合约、什么条款都奈何不了你，我又何苦枉做小人。
　　“不必多虑，我想得很清楚，如果有一天你看不上众成这摊小生意，大大方方说明白就行，咱们好聚好散。
　　“说这句话是为了让你明白，我敢投下重注，就有自负盈亏的觉悟，但若论本心，我坚信这笔投资绝不会被辜负。
　　“今日众成举全域之力，做你登天路上的后盾，他朝你飞凌九霄，定会是众成立足宇宙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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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言谈举止间处处拿捏着妥帖分寸的温柔男子也会有这般神采飞扬、慷慨激昂的一面。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的，是人道纪元首屈一指的贵公子。
　　说到底，堂堂霸祖长公子，能对她这个一阶修行者有什么图谋呢？
　　最后的迟疑就此消解。
　　心意既定，合约自成。
　　四目相对，从王众眼中，纳兰洁看到了诚挚的欢喜。
　　圆桌彼端的那个英俊男子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纳兰洁却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微妙的差异。
　　——多了份亲切，少了些距离。
　　“欢迎加入众成，纳兰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