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做了小妾》梧桐下的雨

26、第 26 章

　　朔风城的雪还未消融，无雪已带着孙福的账册副本，悄然返回京城

　　王焕他出身寒门，靠着溜须拍马攀附摄政王，上任江淮督粮道后，立刻与漕帮总舵主“翻江鼠”张彪结为兄弟，利用漕帮的船只运输军粮，暗中却让漕帮在粮船中夹带私货，两人瓜分利润；他为人跋扈，在江淮一带打压异己，尤其与主管盐务的李铭积怨极深——去年李铭查处漕帮走私私盐，牵扯出王焕的小舅子，王焕当场带人砸了李铭的盐署，两人从此势同水火。

　　“李铭……漕帮……”无雪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王焕的软肋，已然清晰——他与漕帮的勾结是他的“命门”，而李铭，则是最适合“捅刀子”的人。李铭出身世家，在都察院有不少人脉，且一直想扳倒王焕，若能将王焕贪腐的证据送到李铭手中，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发起弹劾。

　　但关键在于，如何让李铭相信，这份证据来自“漕帮内部”，而非外人刻意为之。若证据来源可疑，李铭或许会怀疑是陷阱，反而不敢行动。无雪的目光落在卷宗中“漕帮暗记”的描述上——漕帮内部传递消息时，会在信笺右下角画一个微型的“船锚”图案，这个暗记只有漕帮核心成员才知晓。

　　天启十三年冬，王焕将十万石霉米掺进新粮，虚报价格，从中贪污白银五万两；天启十四年春，他默许漕帮在军粮船中夹带私盐，与张彪瓜分利润两万两；天启十四年秋，北疆战事紧急，他故意拖延军粮运输，导致北疆军断粮三日，间接造成两千将士战死。

　　无雪伪造漕帮的“船锚”暗记。无雪找出一枚细小的针，在烛火上烤热，轻轻在信笺右下角戳出一个微型的船锚图案——图案线条粗糙，带着几分仓促感，恰好符合“内部人匆忙举报”的场景。最后在图案边缘抹了一点淡墨，模拟漕帮成员常用的“墨渍防伪”手法。

　　影鼠躬身领命，接过牛皮纸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无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注定不太平了。

　　李铭今夜睡得格外浅。他最近正为漕帮走私私盐的事情烦忧——上次查处漕帮，虽抓了几个小喽啰，却被王焕从中作梗，没能揪出幕后主使，反而被王焕当众羞辱，丢尽了颜面。此刻，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如何扳倒王焕。

　　亥时过半，书房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风吹动纸张的声音。李铭心中一紧，以为是有贼潜入，连忙披衣起身，拿起墙上的佩剑，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

　　书房内灯火未熄，砚台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李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砚台，看到一个普通的牛皮纸袋。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密信。

　　借着灯光，李铭快速浏览着信中的内容。当看到“十万石霉米掺新粮”“拖延军粮导致将士战死”等字眼时，他的手猛地一颤，信纸差点掉在地上。这些内容，正是他一直想找却找不到的证据！尤其是信中提到的“漕帮船锚暗记”，更是让他心头一喜——这说明，信是漕帮内部人所写，真实性极高。

　　“王焕！你这老贼，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李铭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他立刻拿着密信，去叫醒府上的幕僚——一个曾在都察院任职的老御史。老御史接过密信，仔细看了一遍，眼神凝重：“大人，这封信或许是假的”

　　“假的？”李铭愣了一下。“假的，就让他变成真的。”

　　老御史道：“信中提到的经手人，还有当年负责军粮运输的漕帮成员，都是人证。不过，最关键的人证，应该是四海商会的账房先生——只要能找到他，王焕就百口莫辩。”

　　李铭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去查四海商会当年的账房先生，还没有等李铭行动，就有一个自称四海商会账房先生找上门了，很明显就有人借刀杀人，可是李铭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日清晨，李铭没有去盐署办公，而是直接带着密信和孙福完整的账册副本去了都察院，找到了自己的恩师——左都御史张大人。张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御史”，最痛恨贪腐官员。他看完密信后，勃然大怒：“王焕这等奸贼，竟敢贪墨军粮，害死北疆将士，若不严惩，天理难容！”

　　李铭联合了都察院的十余名御史，联名上奏，弹劾王焕“勾结江湖帮派，贪墨军粮，贻误战机，罪大恶极”。奏折中，他们附上了那封密信作为证据。
　　奏折递上去的当天，就引起了朝廷的轩然大波。皇帝看着奏折中关于王焕贪腐的细节，尤其是“拖延军粮导致两千将士战死”的内容，气得拍案而起：“王焕！朕竟养了这样一个蛀虫！”

　　他当即下令，让皇城司指挥使沈墨，率领精锐前往江淮，彻查此事，传召王焕、张彪及相关人证进京。

　　消息传到摄政王府，赵弘正在与心腹议事。听到王焕被弹劾的消息，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焕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中握着不少他的把柄——当年北疆军粮掺假，实则是他授意王焕所为，目的是克扣军饷，填补自己的私库。如今王焕被查，若他招出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保王焕？”心腹焦急地问道。

　　赵弘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阴鸷。他深知，皇帝对北疆惨案一直心存愧疚，此次王焕的罪行涉及北疆将士，皇帝必定会严查。若他强行保王焕，不仅会引火烧身，还会让其他党羽觉得他“护短”，动摇集团根基。

　　“保不住了。”赵弘缓缓开口，语气冰冷，“王焕做事不密，留下这么多把柄，是他自己蠢。传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插手此事，让沈墨放手去查。”

　　心腹愣住了：“王爷，那王焕……”

　　“一个没用的棋子，丢了便丢了。”赵弘打断他，“只要他不招出我们，此事便不会牵连到王府。告诉沈墨，查案可以，但不许牵扯太多，点到为止。”

　　心腹明白了赵弘的意思——这是要“弃车保帅”，牺牲王焕，保全整个集团。他连忙躬身领命，转身去安排。

　　沈墨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皇城司精锐前往江淮。他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控制了王焕和张彪，并传召了当年负责军粮运输的漕帮成员。在证据面前，漕帮成员很快就招认了“夹带私盐”“运输霉米”的事实；张彪见大势已去，也供出了与王焕瓜分利润的细节。

　　证据确凿，王焕百口莫辩。他被押解进京途中暴毙。他至死都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竟是那个远在靖王府、看似与他毫无关联的“无雪”。。

　　王焕被革职查办、抄家问斩的消息传到靖王府时，无雪正在汀兰院教念安下棋。春桃兴奋地跑进来，大声说道：“姑娘，太好了！王焕那个贪官被斩了！听说抄家时，从他府里搜出了十万两白银呢！”

　　无雪手中的棋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摸了摸念安的头，轻声道：“知道了。念安，下棋要专心，不能分心。”

　　念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棋盘。无雪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

　　当晚，无雪再次来到书画铺。雷震早已在铺内等候，
　　她从怀中取出一份新的卷宗，递给雷震：“这是河东盐铁使赵千山的资料。他当年负责为北疆军采购军械，却用劣铁充数，导致不少将士在战场上因兵器断裂而战死。此人与四海商会勾结更深，且为人狠辣，我们必须小心应对。”